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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 [34]

By Root 1096 0
,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

“喂,很冷的呢。”

“我不管。你长那么长的脖子,就是给我取暖用的。”

那一刻,我希望他永远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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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5-4-25 6: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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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我问程明浩,“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我去问郑滢,她告诉我的。”

难怪前一天临睡前煲电话粥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问我哈雷慧星多少年回归一次,我说76年,她说
“我觉得好像没那么久嘛,说不定,你希望它回来,它就会回来”。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来她早知
道了。


我问他,“郑滢还说什么?”

“她把我骂了一顿。”

“她骂你什么?”

“一定要说吗?”

“嗯,一定要说。”

“她骂我‘你这只猪猡算是睡醒了啊?睡醒了就快点给我滚过去,老实告诉你,喜欢关璐的人满地
都是、一抓一把,你再发呆,就被人家追掉了’。”
他很认真地把自己又骂了一遍,然后说,“所以我就马上滚过来了。”

“骂得好,”我差点喷饭,“你滚过来,是怕我被人家追掉吗?”

他点点头。

“假如我已经被人家追掉了,你会来把我抢回去吗?”

“那样的话,” 他顿了一顿,“看你要不要我把你抢回去。”

“假如我说不要呢?”

“那,大概就不会吧。” 他有点为难地看着我。

“不对,无论我说要还是不要,你都应该来把我抢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有可能是口不对心,嘴上说‘不要’ ,其实心里呢是要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 他点点头,然后“扑哧” 一声笑出来,“你这个小不点。还不快点把饭吃完,否则
就凉了。”

我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我高兴的时候,总是起得特别早。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没有和郑滢通过电话,就拨给她,她睡眼惺忪地接了,一听见我的声音,立刻
兴奋起来,“烧开了吗?”

“烧什么?”

“我是问你们那两锅温开水烧开了没有。”

“不正经,我还没怪你知情不报。” 我忍不住笑起来。

“废话,这种事情,就是要让你惊喜才浪漫;知情就报,多煞风景。唉,说真的,昨天程明浩睡在
哪里?”

“客厅的沙发上啊。”

“哎哟,这个男人真没用,跑这么远过去还不把水烧开。” 她叫起来。

“下流。我问你,你干嘛要那么骂他?”

“你不觉得他欠骂?”

“骂归骂,你为什么要说什么喜欢我的人满地都是、一抓一把?根本没有。”

“那是在帮你抬身价。再说,你长得也蛮好看的,说一抓一把也不算过分。杜政平不就像蚂蟥那样
死叮着你不放,是你自己铁石心肠把他发配到纽约去。”

“万一他相信了你,真的以为有那么多人在追我,就……”

她有点不耐烦,“我明白了。就是说,从今天开始,那只猪猡就变尊贵了,不能骂了,对不对?”

“也不完全对。我可以骂他,人家就不能骂。”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了,“喂,喂,你在听我
说话吗?”

好一会儿,郑滢才懒洋洋地又开口说话。

“你在干什么?”

“我在吐,你刚才那句话实在太恶心。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变成‘人家’ 了?好啊,你这个重色
轻友的东西!”

“我不是…” 我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

“不要紧,我拎得清,从今天开始,我在你的心里正式退居二线,”
她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哼,看来还是应该找个男人,女人哪……”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
看好,我也去找个男人,让你骂不得!
还有,我知道你现在的智商不高,所以提醒你,加州比新墨西哥晚一个小时,现在是星期六早上七
点五十五分,除非旧金山发生了7.5级以上地震你想知道‘人家’是不是还活着,拜托不要在星期六早上
八点之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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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5-4-25 6: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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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我气了?” 我不知道没得恋爱谈会不会导致人的荷尔蒙失调以致容易动肝火。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生你的气。你现在有人撑腰了,我打得过你也打不过他,”
她打个哈欠,“真诚地祝愿你们快点把水烧开,明年生出只把千僖小猪猡来叫我干妈。”

我现在相信没得恋爱谈的确会导致人的荷尔蒙失调以致容易动肝火。

小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作文比赛,题目是“等到2000年”
。我天马行空地展望将来,从程控书包、自动厨房、机器人家务助理一路写到开发月球资源,得了
全校第二名,照片和文章贴在布告栏内供观摩达两个星期,很出了一番风头。那时候觉得2000年简直远在
天外,所以放心大胆地吹牛皮,想不到一眨眼就已近在眼前。仔细想想,我在作文里信誓旦旦的东西好像
一样也没有实现。然而,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2000年前夜,我和程明浩一起“守岁” 。与之相比,月球上的资源,以及其它其它,都已无足轻
重。

我们一起看电视里纽约时代广场千僖年庆祝活动的现场直播。那里有很多很多人,熙熙攘攘、热闹
非凡,然而,对我来说,只要身边多一个人就足够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就不再寒冷。


我把脚跷在他腿上,抱着一袋巧克力豆大嚼起来。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你的脚其实还是蛮大的。”

我惊愕,把自己两只六号的脚放到他那双不知几号的脚旁边,“怎么亏你讲得出口?”

“不是跟我比,” 他笑起来,“你知道前几天我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我摇摇头。

“记得你送给我的那盆非洲紫罗兰吗?我一直把它放在办公室桌子上。那天,有个人来找我,看见
它,说‘这盆花应该换个大一点的盆’了。我看看好像也是,就跑到超市去,在那里看见一个很特别的花
盆,做成一双套鞋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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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小时候下雨天穿了去上学的那种套鞋,现在已经不大看见了。那个花盆淡蓝的底,鞋帮上
还画了两朵兰花,挺漂亮的,我就把它买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样,我把花盆带回家,从盒子里拿出来的
时候,突然想到说不定你可以正好拿它当套鞋穿…


“你是说,叫我拿一个花盆当鞋穿?”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的脚要比它稍微大一
点,估计穿不下。”

“后来呢?”

“后来我就开始想你。”

“就是说假如没有那个花盆、假如当初我没有送你那盆非洲紫罗兰,你就不会想起我了?” 我心
里一阵感动,但还是想出个问题来为难他。

“应该还是会的。” 他深情地看着我,把我的手紧紧攥在手里。我钻到他的怀里。

十二点快到了,我们一起看着钟倒数。数到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盘磁带递给我,“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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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5-4-25 6: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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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听听就知道了。”

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忽高忽低,忽缓忽急,时而像风掠过红木
森林的边缘,时而像空谷中的回音,时而像大地深处传来的一声叹息,时而又像海浪在窃窃私语。仿佛透
过一个巨大的螺壳去聆听世界,滤掉甚嚣尘上的繁杂,只剩下真正的天籁之声,没有韵律可言,却无比和
谐。


“是浪管风琴?” 我猜到了。

他点点头,“来美国之前买过一个小录音机,还是第一次用,效果挺不错的。”

“很好听。什么时候去录的?”

“就是今年夏天你要走的那天早上。本来是想让你带走做个纪念。”

“后来呢?”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你就相信我了?”

“不要骂我。”

“其实那天我在办公室里看见你的。后来,我跑下去,你又不见了。自己不等我。”

“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我。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两年,三个夏天,我们只是绕了一段弯路。也许我是
伤心了很多次,也许我吃的亏比他多,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毕竟,他走一千七百多英里的路而来,是
为了我;而且,他也说过对不起了呀;这样一想,什么都是值得的。我们,扯平了。


临睡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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