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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蓝 [20]

By Root 467 0
伤的痕迹,鲜血未尽,仿佛阳光碎片纺织而成的长发,像是流散的乌丝一样铺在丁香色的床褥上。

奇异的,她苍白的容颜泛着桃红,宽大的罩衫松散的挂在了手臂上,半开半敞的露出里面纤细的肩胛和圆润的胸线。

她依旧颤抖着,但是却不是昨夜那种隐忍着疼痛的颤抖。

敞开的衣衫下,纯黑的的丝绸下可以看到她白晰肌肤泛着薄薄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弱翕动,眼下的胭脂花在阳光照射下闪动蔚蓝的光泽,像是一个阳光的亲吻落在她的肌肤上。

看着这副模样,罗迦忽然觉得喉咙发干,竟觉得这样的她非常的诱人。

“你怎么了?!”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如风中弱柳摇摇颤颤,不觉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欲语还休,却终是凄然一笑:

“罗迦,天亮了吗?你该去上早朝了,快去吧……”

“你怎么了?”

“别碰我!别碰我!”

他探出手,就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蓦的她伸手挥开他的手掌,气急败坏的喊道。

这不过是几个简单动作,她就好似累极,额间透出细细汗珠,点点延开,那絮乱的呼吸像是枯败的花,随着气弱的声音而好象可以凋落一般,

“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他以为她不过是耍着小性子,不由自主的心轻颤着的,笑了一下,反手终是把她扯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手紧贴着她的肌肤,细腻修长,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这手掌,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于是她笑了起来,眼里迷茫,却是轻轻柔柔的笑着。

“灼骨销魂,灼骨之后便是销魂啊……所以请走开……快一点……”

她的眼深如暗谭,却暗燃起幽火,披散在的发丝,散落成旖丽的风景,勾陈出阴影交迭,眼波浮动,暗香浮动,每一层都像是铺开的蚕网。

罗迦垂首,直直的看着她。

他终于知道何度为何准备迷药,他终于知道她为何割破自己的双手,增加自己的痛楚。

“熔,没事的,朕是你的夫啊,别怕,别怕,天塌了也有朕,所以别躲……”

伸手抚过她的颊边,摩挲着慢慢靠近,毫厘距离之间,满是她香甜的气息。

她战栗着,微开的唇,似是邀君采撷。

下一刻便被吻住唇舌,早已敏感的身体刹那间失去了理智,好似燃开的火,勾了蛾甘心情愿的纵身而入。

她贴了上去,妖娆的似蛇,缠绵而上,把唇间妖艳的绯红传入他的口中。

由唇而下,至喉,至胸前,至腹间。

纠缠着,喘息着,抚摸着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胸口……胸口下面的心跳。

“罗迦……”她伸过手去,探入他的衣内,罕见的缱倦动作,她冰冷的手掌从他逐渐火烫的肌肤上抚过,殷红的唇在他的耳边轻舔,然后一字一句委婉地诉着,宛如白色的夹竹桃的汁液浸了人的魂魄,甜蜜而狠毒:“罗迦……”

她的手勾在他的颈上,身子往后是微顷的弧度,胸前浑圆在他的掌下渐渐坚挺,被散发开的衣襟半遮半掩。

喉间顿时干涩,呼吸急促,下身已是火热。

附在她的耳旁,轻轻噬咬着圆润小巧的耳垂,便让她轻吟,只是那种声音更像是煽情的香,软哝似伏在耳旁的呢喃。

“熔……”

罗迦的声音象是被石砾打磨过那般生涩沙哑,在她的耳边诱惑地问她,说不清是残暴还是温柔的举动,撩拨着她本就灼烧的情欲:“你喜欢我么?”

她微微气喘,每一次呼吸都萦绕在他耳旁。用了力气,细腻的手掌在他的肌肤上辗转蹂躏,抓出一道道血痕。

他微微的、颤抖的声音,恍惚的,她竟然觉得很痛很痛。

不说话,用发抖的手抓住了罗迦的肩膀,靠上他。张口便咬下,毫不口软,血味顿时弥漫开来,唇间吸吮,齿缝间溢出,那种混杂着暴戾的味道,让彼此之间他的理智霎时崩断。

沉重的喘息的声音、衣帛破裂的声音、然后奇异的感觉瞬间刺透了整个身体。

双腿勾在罗迦腰间,身子因为每次的撞击而颤动,不知是因为毒物的发作还是因为快感,细碎的声音从她的唇间逸出。

呜咽的,呢喃的,带着诱惑的……

而他则是一点点吸干,饮入嘴中,魂销入骨。

她微眯着的双眼水雾迷蒙,披散了满身的如云秀发,那是蛛网纵横缠住飞蛾般,一层一层,用温柔缠绵的丝包裹起来,铺开去,

纠缠,缠成一团麻,谁也分不清楚。

此时,他原谅了她的不贞。

此刻,他只想把她溶入骨血。

细雪浸湿的蒙着锦缎的窗外,风呼啸不止。


君王三日未早朝,满朝震惊,皇后的专宠亦是传遍了后宫。

而他在听到大臣的劝谏时,俊美的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

她听到种种传言时,也是冷冷的笑着。

心思各异。

十月二十一,离她的生辰还有四日。

毒发之后将养了半月有余,夜熔才缓过了精神,而镜安已经正式进入了最美丽最残酷的冬季。

在被汤药包围了长时间的夜熔,不顾飞扬着的小雪,不顾何度的反对,来到了梅园。

梅园位于御花园西侧,梅花雪中怒放,匍一入园,苦寒中一片暗香便已然悠悠传来。

青石的小径,随时随地有人在清扫的石面上,没有一点雪迹,披着厚厚的玄色貂皮披风的她,站在一株树前。

“娘娘,这株梅花是白色,你摸摸看。”

听着何度的话,她伸手探出宫人支撑的十四节油纸伞,却是接了几瓣雪花。

雪花在她的掌心开始渐渐融化,带给肌肤微刺的冰冷,而后是异样的烧炙。

梅树周围,却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带着孤傲至极的冷漠的气息。

白色的梅花,她即使无法看见,但是在心中想来,应该是有着雪所没有的香,也有着雪所没有的纯吧。

真想看看啊……

蓦然,弦响之声破空传来,何度一惊,身手极快的把夜熔推向一旁。

一直黑色的羽箭极快地飞了过来,箭身没入树干。

受到震动,积在梅枝上的雪飞扬着落下,身后随侍的宫人只惊得魂飞魄散,急忙扶起被推倒在地的夜熔。

“娘娘,您没事吧?”

“竟然失手了,真是对不住,没有伤到吧?”

远远走来的男子以很惋惜的声音说着,但是一点歉意也听不出来。

而听见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时,夜熔正在从雪地中站起的身体不易察觉的一僵。

然后,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中,耳边响起了罗迦的低沉音色:

“你怎么出来了?!没伤到你吧?”

罗迦揽住她的身体,带着欣喜和恐慌,一手安抚着夜熔被玄貂包裹的背脊,另一手则揽着她的腰,以便尽量和她贴近。

旁边的男子看着低垂着头夜熔,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被斗篷覆盖住的,苍白面容。

走近了几步,她发上的斜斜擦一对金丝蝶翼步摇,衔挂珠串,摇曳垂落于鬓角,再次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有耐心再仔细打量,男子看着君王和女子亲密的姿势,毫不在乎的嗤笑出声。

而被夜熔夺取了全部心神,心中洋溢的幸福和满足的罗迦此刻才回过神来。

“来,朕给你引见一下,这是朕一把最锋利的宝剑,官任卫州上护军。惬怀,这是朕的爱妻。”

自然的笑意浮上罗迦俊美的脸,他很喜欢这个不拘小节的男子,同样他也知道男子对自己是何等的忠心耿耿,如亲人一般卫护自己。

在这争权夺利的宫廷里,他对于自己虽不是兄弟却胜于兄弟。

“娘娘千岁,微臣刚刚失礼了,望请娘娘不要见怪。”

男子虽是面圣着的却是一身简装,天青色的锦袍,领口一圈白色的狐毛,随着风微微的摆着。说话间挑眉挑眼的笑着,像猫似的眼睛却暗暗的浮着一层精光。

一旁的何度已经从树上拔下了乌黑的箭,利落的手法,让男子暗自一惊。

夜熔接过箭,白皙纤细的指缓缓在箭身上摸索着,然后依旧是垂着头,淡淡开口:

“将军姓莫?”

此语一出,罗迦和男子俱是一愣,不过男子到底是官场世家中打滚久了,把惊疑掩饰得半点不留痕迹。

“箭上刻着而已。莫惬怀……”

夜熔低语着男子的名字,然后一切就好像昨日般,清晰的浮上了她的脑海。

温柔的带着薄茧的手掌,温柔的唇,那温柔和痛苦混合的滋味。

朦胧的时候,他隐忍以及细腻的安抚……可是那一切目前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她缓缓伸手摘掉了斗篷,抬起了头。

“本宫无法视物,自然也就无法看见莫将军张弓的英姿,真是遗憾。不过,刚刚还以为莫将军真的要射杀本宫呢。”

美丽到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容颜,几乎把人冰冻住的眼下,蓝色的胭脂花……

似是被那刺骨的冷猛冻一下,莫惬怀的眼里立刻浮出一层雾气,视线和瞳孔都开始收缩,全身变得僵硬。
2005-11-18 9:03:23 公子小白


头衔:九界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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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5年10月27日 第 2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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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风吹着,带下了阵阵雪花,空气中逐渐加重的寒气,让夜熔咳了几声。

“惬怀你也太不小心,罚你再不许在宫内张弓。”

看到了一切的罗迦,只以为是莫惬怀对夜氏的憎恶,所以并不是太过在意,只是低头紧张的搂紧了她:“不过朕保证他并不是有意的,来,一同去菱阳殿说吧,这里好像越来越冷了。”

被罗迦这么一斥,莫惬怀歪了歪脖子,如工笔细画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上却仍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罗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仍是笑嘻嘻的跟上,但是看着夜熔背影的眼底深处,多了一抹深思。

炉里刚刚添了细酥的红罗香炭, 燃得丝丝剔红,发出欢快的毕剥之声,殿中暖如春日。

宫人见他们进来,忙把隔了铜格子煨着描金酒壶撤下,红袖素手用添漆的托盘捧着,呈了上来。霎时间,香醇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浓得象一段丝绸。

夜熔在罗迦的搀扶下落座,就听到悉悉嗦嗦的衣裾之声,簪环叮琅若流水叠声,然后女子软言轻语响起:

“臣妾参见皇上,娘娘。”

“免礼吧。”

罗迦有些紧张的偷眼瞧着,只见夜熔的眉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忙亲自帮她解了斗篷,笑道:

“贤妃的柳腰舞是最美的,惬怀这次可要好好品评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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