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 [10]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3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3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第二天上午九点,火车站售票处在我们学校食堂售票,我不紧不慢地到了那儿,却发现队伍排得老长,看那架式,一个多小时不一定能轮到我。我溜了一圈儿,发现有几个老乡排在前面,便从宣传栏里随便撕下张海报纸,在上面写上到达的目的地名称,连学生证、钱和纸条都揣给了那老乡。那哥们儿手里的学生证能够一个排的。等他拿着票挤出来,我赶紧上去,就在食堂的椅子上坐下来慢慢分,好一会儿才找出我的几张票和学生证。路上碰见方瑾,便把票和证件都交给了她,让她给张彦青和葛慧玲送去,我可不想再到女生楼底下喊了,再说,我到底喊谁才好啊?葛慧玲是我老乡,张彦青他们班里也只有她一个北方人,所以方瑾好象也没什么怀疑。
剩下的两天除了等成绩下来,就是准备回家的东西。逛了半天服装市场,我们那儿的衣服以前看着都不错,在大学里呆了半年,才觉得显得忒俗了点儿,所以给自己添了身形头。又去武林门展览馆买了些特产,那里每年都举行土特产展销会,老爸说杭州的藕粉和龙井不错,让捎回点儿去。算算手里还有一百多大元,便自作主张,花了七十多元买了条金华火腿,这玩意儿北方轻易见不到。
随着归期的临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越来越想念家乡的亲人和熟悉的乡音。杭州虽好,但我总觉得是客居他乡。成绩也下来了,我最担心的政治也考了九十多分,全班排名次,我的总评分是第一名,这让我很有些得意。
回家的时候终于到了,我扛着大包、小包到了那座看起来象庙宇的火车站,找了找,也没看见那两个人,只好一个人上了火车。张彦青过了一会儿才来,也是大包小包的行李,我赶紧接过来给她摆放在行李架上。离开车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葛慧玲才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都是汗,脸上通红,一屁股坐下就只剩了喘气的份儿了。我对她说:“你怎么才来?以为你赶不上火车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给她放行李。她用块手绢扇着风说:“急死我了,11路车塞车,我真怕赶不上火车了。”我说:“你行!一般中央领导才在这个点上车呢。”正说着,觉得张彦青踢了我一脚,我看看她,她冲我使着眼色,我再看看葛慧玲,见她眼圈有点红,大概是急得,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火车隆隆地开出了车站。我们这节车厢里几乎都是回家的学生,过道上站着一些没买到坐票的民工。学生中有七、八成都是山东老乡,相互之间都认识,所以欢声笑语不断。想当初来学校报到时就我孤独一人,回家时却是一车同伴。张彦青在低着头削苹果,削好了就递给葛慧玲,葛慧玲谦让着,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的好意。张彦青又削了一个给我,我也不接,笑着说:“我不要这个,我要你那个,你的比这个大。”她笑着说:“你要不要啊?再不要可就没这待遇了啊。”我赶紧接过来塞到嘴里,葛慧玲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对张彦青说:“对他可不能客气,你要一客气,他准得上墙。”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鸡,干吗要上墙。”
苹果还没吃完,旁边的老乡叫我去打够级,便跟电子系的一个女生换了座位。我一边打牌,一边注意看她们俩,见她们谈笑正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今天牌风不顺,一直在进贡,就没缓过乏来,还让人给挑了个三胡,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把位置让给了个一直在观战的老乡,然后坐回去对她们俩人说:“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张彦青笑着说:“说你的故事呢,听说你在高中时还挺讨女孩子喜欢的?”说着,歪着头盯着我的眼睛看。我避开她的目光,对葛慧玲说:“肯定是你讲我的坏话。”葛慧玲笑着不答话。张彦青又说:“听说你在高中时挺活跃的?”我说:“对,全班就我上蹿下跳了。”葛慧玲补充道:“他这人能说会唱的,每次文艺汇演都能拿个第一名,还会很多乐器,班里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我红了脸说:“我可是老实孩子一个啊。”张彦青感兴趣地问:“你都会什么乐器啊?”葛慧玲说:“他口琴吹得不错,还会手风琴。”张彦青盯着我说:“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些本事。还别说,你这人挺有点小聪明的,平时也没见你用功,光看见你逃课睡觉的,没想到成绩还不错。”我说:“这哪儿是小聪明啊,我这是大智若愚。”她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做出种呕吐状说:“呃,脸皮真厚。”葛慧玲也笑着说:“他是天底下脸皮最厚的人。”
时近中午,肚子也饿了,我买了三份盒饭,跟她们一块儿吃。她们又从包里掏出苹果、橘子、瓜子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列车隆隆的行驶着,在不知不觉中,窗外的景色从江南的绿意变换成了一片残雪的北国风光。
十三、春雪
家就象是个港湾,远行的船儿累了,就会停下来休息,避避风雨,休整好了,再出去远行。一个多月的假期过的很快,整天在吃饭、喝酒中醉生梦死,猛然醒来,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
跟葛慧玲约好一块儿返校,春运时间的火车上拥挤不堪,由于不是始发站,我们俩上车之后就只能在过道上站着,我问了一圈,才找到个在济南下车的。等这老兄下车,赶紧抢了个座位,我们俩可以轮流坐着休息一会儿。列车从济南开出时,人不但未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过道上、车厢结合部全都是赶路的行人,去趟厕所你都得挤得满头是汗,车厢里都成了一个垃圾堆,服务员也没法打扫。车一直开到南京,我们两个人才都坐下,什么聊天、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光剩下了疲惫。我一觉睡到上海,又在上海转车,在签证处签到了两张座号票,看看还有一个多小时开车,就和她找了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接着继续那疲惫的行程。
到了学校,我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了,但还得打起精神,各个宿舍串一串,一一拜年问候,又拿出些带来的特产,跟弟兄姐妹们分享。去了一趟班主任的家,送给她几斤红枣,算是对她半年来对我的照顾的感谢。晚上一头倒下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基本上还是以基础课为主,专业课还是素描、色彩、国画、写生。不过据说写生要去外地,具体地点由大家讨论。文化课是政治、外语和世界文学,不同的是政治就一门了,不象上学期分两、三门。外语课还是跟松田美希同桌,这家伙回了趟日本,身材明显胖了一圈儿,跟她开了好一阵玩笑。我们教室也换了一间大的,桌子全部换成大写字台,我去的晚了点儿,那帮家伙们都把好地方给抢了,只剩下靠门口的位置给我,我本来还有点不太乐意,后来发现这个位置有门有窗,通风顺畅,再加上在最后面,周围空间极大,还有一面墙可以张贴作品,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一天晚上,我正在教室里画作业,陈邦逸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嚷着:“哈(下)色(雪)了!哈(下)色(雪)了!”我没听明白,这广东佬说话越来越费劲,便又问了一遍,他还是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哈(下)色(雪)了!哈(下)色(雪)了!”我抬头往窗外一看,见夜色中雪花纷纷飘落,地上已是一片银白。陈邦逸从来没见过雪景,兴奋地连蹦带跳,满楼上都是他的声音。校园里已经是人声沸腾,有几个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雪地里,抓起把雪就往人身上扔。我们也跑下去疯玩儿了一会儿,回到教室里满身都是雪粒。张航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提议:“明天是星期天,咱们去写生吧?”陈玉斌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怂恿我:“要不咱一块儿去?”我也答应:“好吧,明天早晨早起来看看,如果雪大就去湖边写生。”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了,往窗外一看,漫天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窗外已是银装素裹,一片洁白。赶紧洗脸刷牙,和张航、陈玉斌一起下楼,到食堂随便买了点早点,又去教室带上画夹、颜料、纸张、画笔等工具,骑上自行车就往西湖边走。
天上彤云密布,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树木都被白雪覆盖。江南的常绿植物比较多,芭蕉、棕榈、松柏、茶树等叶子还是绿油油的,上面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白中透绿,更有一番味道,更兼江南春早,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顽强地从厚厚的雪地里伸出头来,舒展着它们的身姿,用黄的、粉的、红的色彩点缀着这个白色的世界。骑着自行车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进,树上的雪花不时簌簌落下,街上已经有不少勤劳的清洁工在打扫着马路上的积雪。我们商量着去断桥最好,因断桥残雪的名声实在太响。然到了断桥一看,却觉大失所望,尽管还是清晨,但游客已经是熙熙攘攘,桥上的积雪早已被来往的人群踩了个精光,一些顽皮的孩子还在摇着树木,树上的雪花纷落,孩子们高兴地追逐、打闹。照这个样子,不出一个小时,就连树上的雪也就没了。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4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4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我们仨看着这情景都有点目瞪口呆,张航嘟囔着说:“要不咱们去灵隐寺吧,那儿人可能少点。”我打断他说:“别指望了,等咱们赶过去就快中午了,雪也好化了,再说,谁能知道那儿是不是也这么多人呢?”陈玉斌说:“看样子公园里面也一样,咱们还是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吧。”我们又去岳庙那儿看了一下,也是游人如织,只好离开。
顺着岳庙后门往山上走了走,见这个地方游人极少,再往上走,看见一座白色的牌楼,青瓦上白雪皑皑,还有几盏风铃发出悦耳的丁冬声,上山的台阶上积着厚厚的雪,雪地上有几个脚印,显示着还有比我们早到的人。石阶旁边是一条溪流,清清的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在卵石丛中跳跃、奔腾着,溪水边是片被白雪覆盖了的草地,有些野花伸出头来盛开着。这真是一个写生的好去处,我们三人相对一笑,便各自找地方干活儿。
他们两人就在台阶旁支开画夹,我踩着石头越过溪水,在对面的空地上摆开架势,这儿正好有块平整的大石头可以借用。我用手把石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又从溪流中打了桶水,就坐在石头上画了起来。天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