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佚事》之《武林盟主》By：灰湖 [11]
———— 杂念：可怜的戒嗔，又破戒了，灰某对不起你啊！ 9 雄鹰在天上展翅，划过午后阳光投射地面，只剩一团模糊黑影。 大漠草原之景现于温柔清婉的江南。 群山与平地交汇处，出现十几骑人马。天际，黑影俯冲直下，伴着唳鸣冲向人群—— “哇啊啊……” 失声惊叫来自一行人中的两个姑娘，眼看黑影袭向前方的白衣美少年，不禁粉脸煞白，尚未回神，只见黑影收势，轻巧落于白衣美少年前方的灰色肩膀上——是一只浑身羽毛乌黑发亮的鹰！ 灰衣人转头，伸手摸摸鹰羽，朝搂着他腰的美少年温和一笑：“你的药很有效，才一夜它就可以飞了……”依昨晚的情形来看，这只鹰能否存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早上梧来便见他在洞外旋飞，令他惊讶不已呢！“谢谢你！” 本为他意外的笑容所惑的美少年，听到道谢后，收紧束在他腰间的手，柔媚而笑：“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了，戒嗔。” 此话是附在戒嗔肩上说的，声音之轻唯戒嗔能闻，戒嗔只当未听到，抚着在自己肩上休憩的黑鹰，展开的剑眉重又拢上。 前途尚远，眼下他为一只鹰破了荤戒，往后还不知玉如虹会用何法令自己再破戒，长此以往，他终将堕入地狱！佛祖啊，请给弟子指点迷津吧！ 或许佛祖在打瞌睡，非但未给他指点迷津，甚且未见他的弟子有麻烦—— 但见前方道上尘土飞扬，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凝眸细望，乃是一群头扎黄巾，身着黑衣，面容尚算俊朗的男子。见对面有人却也毫不缓速，直至跟前才勒马，为首者瞅着他们冷邪而笑：“留下所有财物和两个姑娘，否则……”抽出挂于腰侧的鬼头刀，意思甚为明了。 敢情是劫匪？诸人面面相觑，难道他们看起来很好期负么？一般来说，劫匪在看到人数相当的情况下会斟酌一番才对，似他们这样“勇往直前”的劫匪倒也少见。 或许是他们一行人年纪都不大，又是和尚又是书生，还有两个姑娘家，余下人亦无啥特色，况且手无寸铁。手执鬼头刀，身材高壮的劫匪由此认定他们并无危险吧？ 北冥思量一番后，发挥他的求知最高境界——不耻下问，趋马上前一步问：“这位大哥，抢劫不都是在山中行人必经之路进行么，诸位好汉为何反倒在山脚下抢呢？” “你这读书人懂个鸟！这世道流行山上抢劫，行人还不都高度警惕，不易下手啊！到山脚下就不同了，那些人没在山上遭劫，以为到了山下就安全而放松了警觉，爷爷们正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此为抢匪老二回答。 北冥仍是一零一号阴柔的表情，深深一揖：“受教了。” 抢匪老大随手给老二一记爆炒栗子，骂：“白痴！多嘴！这项独家抢劫秘法怎能随便告诉别人？！要是其他同行学去了我们还抢什么？！” “大哥，对不起！”抢匪老二摸着头，俊朗的脸上满是委屈，眸中泪光点点。 见他如此，老大凶恶的表情软下来，却依然一副恶人相，拍拍老二的肩算是安慰。 “呵呵……” 一连串清脆突兀的笑声自对峙双方中响起。 老二的眸光忽然变的犀利，射向和尚身后不见头脸的白衣人，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们两个少丢脸了！”抢匪老三俊俏的脸变黑，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一把将老二连人带马扯至身边。 “哈哈哈……” 这一次玉如虹笑的更夸张，虽看不见脸，却见身体一直在抖。 老三阴着脸冷哼：“再不把钱交出来我杀了你们！” “别忘了还有两个美美的小妞。”抢匪老大补充。 两位姑娘沉下脸正欲叱骂，却听玉如虹带着深浓的笑意说：“这位抢匪老大，两位姑娘留给你也可以，不过，你恐怕会惹火烧身哦！” “什么意思？” “看看你身后……” 老大回头，只见老二瞪着自己，双目似要冒火，竟也莫名感到害怕，干笑：“二弟，大哥给你留一个，至于三弟，你还未成年……” “大哥！”老二老三怒瞪老大。 谁稀罕那两个女人了？大哥真是粗神经！老二不爽地把目光瞪向将是情敌的女孩。 谁稀罕那两个女人了？他只要二哥！老三不悦的目光投在老大的凶脸上。 “三角恋。”肯定的三字从北冥嘴中溜出来。 “什么三角恋？你今天话真多。”西门不解地看向北冥，尤其方才那句话，是有史以来他所听到的最长的一句话。 “高兴。”说这两个字的人却是板着一张脸，活像所有人都欠他钱。 “老二喜欢老大，老三喜欢老二，不是三角恋是二角恋。对吧，抢匪先生？”玉如虹自戒嗔身后笑嘻嘻地探出头。 毫无心理准备的抢匪见到他的脸后开始变呆，接着痴傻，然后口水泛滥—— “老大，这美人才正点，肯定是女扮男装的！” “老大，不如抢她吧！” “得此美人，还要狗屁金银财宝！” 老大自有此意，只是老二的视线比箭还利，让他连流口水的机会都没有，是以脑中清晰地回旋着美人说的话，老二喜欢老大，老三喜欢老二……算是何意？ 眼见老大游神，老二赶紧下令：“兄弟们，抢啊！那三个女人谁抢的归谁！”反正他是不会让大哥抢到的。 得令之后，一群大汉如狼似虎扑向美女，竟没有一个人是扑向男人抢财的，真是一群渎职的抢匪！ “抢啊！抢啊！”玉如虹美眸闪闪发亮，不时怪叫刺激着抢匪，仿佛西门和北冥挡着的七八只色狼不是来抢他的。 其他人见绝色美女行情爆满，转而扑向另两个逊色点的美女，有总比没有要好吧？ “师妹……师姐……” 金龙帮六个男弟子赶紧把两个姑娘围在圈中保护，与六个抢匪一对一厮杀。 另一处，北冥执着纸扇一挑，一个大汉往后飞摔，西门旋腿飞踢，两个抢匪肩背各中一脚倒退数步，可以看出局面是压倒性的胜利。 玉如虹弯起粉唇，朝三个立于原地的抢匪头儿微笑，轻柔道：“你们手下都在卖命，三位怎么还做壁上观？” 此时，三个抢匪已经意识到他们遇到了扎手货，各使眼色，齐齐扑向玉如虹！哼，其他人都忙着对付他们的手下，就不信一个女扮男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和尚，能扑腾出什么花样来！ 老大的鬼头刀横空劈去，冲着与玉如虹形影不离的和尚来的，他才舍不得伤了美女呢！ 老二就不同了，他是巴不得这女人死掉，免得勾引大哥，是朝着他往死砍！ 老三提剑掠阵，随时准备帮两个兄弟。 “扑啦啦……”随着刀光，伫于戒嗔肩上的黑鹰展翅冲霄，遮了下光线后飞过。 “去吧，你已经自由了。”戒嗔望着天际低喃，鬼头刀眼看要劈开他的光头，戒嗔一晃身子，自马背飘落地上。玉如虹的双手仍搂在他腰上，随他落于地上。 “放手！”戒嗔沉着脸。 玉如虹停顿一下，竟也乖乖放开了，且潇洒上前一步，背手笑对迎面而来的刀锋。 老大怕伤着美人，搁开老二的刀相救。老二气的跳脚，本来他可以杀掉这女人了！ 另一方面，戒嗔亦怕他受伤，情急之下拉着他往后扯，倒让玉如虹顺势倒进自己怀里，甚至调笑，“看来你并不讨厌我。” 戒嗔推开他一手宽的距离，面无表情道：“只是救人而已。” 玉如虹受到的打击似乎不小，竟未发现身后有人袭来，等到发现时已落入老三手中，优美雪白的颈上横着一把锋利的剑。 “都给我住手！”老三大吼一声。 众人停下打斗瞧往，抢匪们欢呼不已，不愧是三寨主，永远比大寨主和二寨主可靠！ 西门、北冥和金龙帮的人却大吃一惊，玉如虹怎会被他抓住？武林盟主的武功竟连一个劫匪都不如么？ “三弟，杀了她！”老二来到老三身边，恶狠狠道。情敌嘛，还是一刀喀嚓掉干净！ “三弟，不能杀！”老大来到另一边急道，还真怕三弟杀了这绝世美女，他的压寨夫人啊！ “施主，请放了他。”戒嗔很担心，他不明白凭玉如虹的修为怎会大意到让人给抓住，等他看出不对欲救人时，玉如虹的颈上已搁着一把剑了！ “有事好商量，请放开他。”西门挤出笑容，尽量温和地说。要是玉如虹有个三长两短，不但四大家族完蛋，还会诛连九族！或许律法上并无规定保护不周就要诛连九族，但那个令人又爱又怕的王爷肯定能做到！ 就是金龙帮众弟子亦是义愤填膺，怒冲冲要与他们拼命！ 北冥却仍然一副冷淡的模样，大有事不关己冷眼旁观之态。 老三有人质在手，俊俏的脸上浮现一丝促狭，冷笑：“劫匪嘛，要的不外乎金银财物，当然，有美人的话顺便也抢。如果不想这绝色美人变成不会动的死人的话，都给我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三寨主英明！”众劫匪高呼，果然兄弟们没三寨主是不行的！抢钱又抢人，高明的决定啊！靠大寨主和二寨主的话，大伙儿早喝西北风去了！ 无奈之下，众人取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他们。 “和尚，你怎么不拿出来？”劫匪中有几人见他一动不动，实在不爽之极！ 戒嗔微微一笑，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身无外物，望各位谅解。” 闻言，老二提着刀上前，横眉竖目，后似想到什么，目光变了变，将戒嗔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嗤笑：“你这出家人不穿僧衣，头发也长了，况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个女子搂搂抱抱，不怕旁人侧目么？你这和尚是假的吧！乖乖把钱交出来！”说到后来，老二免不了竖眉怒吼。 “二寨主英明！”众劫匪又是高呼，若不是二寨主提醒，他们差点还真信了这假和尚！ “贫僧真的身无分文……” “谁信啊！”几个劫匪一哄而上就要搜身。 “等一下！”玉如虹高喊，成功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后，才绽开美丽的笑容，浑不知已迷倒众人十之八九，还甜腻地说：“诸位大哥，他的身上确实没钱，因为他都交给我保管了，各位大哥抓到我就有钱了不是吗？除了钱还有色呢！”说着大放秋波，电倒一堆人。 “他没生为女人真是可惜。”西门咬牙切齿，武林中有此盟主真是大不幸也！ 不想，他的不耻被北冥理解为：“你喜欢他？” 西门忍不住翻一个白眼，“继续当你的哑巴！”以为谁都像玉如虹那个变态啊？ 那边，劫匪抢到钱又抢到人，早已无心恋战，老大高呼：“兄弟们，扯啦！” “什么叫扯啦？你们还没放人呢！”西门急追上去。 前方，老三勒住缰绳，剑横在被绑成肉粽状的玉如虹的颈上，冷道：“再跟来我就杀了他！” 几个劫匪在后面补充：“你们武功不弱，大爷们总得留个人质自保吧！” 原来是这个问题。戒嗔上前一步，“贫僧保证你们会毫发无伤，快放开他。” 老大哈哈一笑，沉下脸斜瞄他，“我们凭什么去相信一个假和尚的话？” 此话一出，众劫匪笑倒一大片。 玉如虹行动被制，嘴巴可非常自由，“戒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是出家人了？” 本就在笑的劫匪更是笑不可抑。就连金龙帮的弟子也用怀疑的目光看他了。 戒嗔愣了愣，张了下嘴后合上，无奈地看着玉如虹。他不明白，都落入劫匪手中了，玉如虹为何还在意这种事？ 知情者西门与北冥对戒嗔报以同情的目光。 眼看劫匪们要带走满脸悠闲，仿佛去观光的玉如虹，戒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