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佚事》之《武林盟主》By:灰湖 [0]
武林盛世,江湖太平,偶有纷争,不过微末。 英雄草莽,绿林黑道,名门正派,江湖实为一口烂泥塘,大虾小蟹,泥鳅红鲤,混为一潭却又各行其事,若欲束之,非常人所为也。 武林中正是有此高人,将混乱江湖整治有条,是为各门派及黑白两道敬仰之英雄! 江湖中人对此英雄有一描述:自古英雄出少年,美人如玉剑如虹。 绵绵细雨中,江湖飞递着消息—— 三月十六,少室山南麓,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武林盟主选拔大会将在此举行。 是时,江湖格局混乱,异军突起,各门派之间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并呈愈演愈烈之势。现任武林盟主自感年老力不从心,有意于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中挑出合适人选接任其职,幸而武林大会于焉到来,并将大会选在素有武林泰斗之誉的少林寺进行。 少林寺乃东道主,自是以谨慎热心的态度为此次盛会做好万全准备。 据悉,少林寺将由史上最年轻的戒律堂首座——二十五岁的戒嗔大师参与本次比武大会。 戒嗔大师乃少林长老之徒,方丈师弟,自小长于少林寺,精通佛法,勤于武学,武功超群,然深居佛门鲜少外出,是以少有人知其名。若不是此番大会由他出赛,怕是没几人会知少林寺有此人存在。 因近在家门,少林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加之少林武学博大精深,早已是声名显赫,江湖中纷纷传言,若现任盟主执意退位,其继任者不出少林左右! 阴雨显然无法阻挡有心人参加武林大会的急切步伐,泥泞路上,佩剑持刀之客行程匆匆,皆往少室山赶去。 行于后方的一辆华丽马车在众江湖客中算得异数,旁人骑马走路紧赶慢赶,此车却是慢慢悠悠,好似雨中游街,且装饰精致,分明召告众人此为富贵人家,欲抢从速!此为玩笑,有心人侧目视之,瞧及车上“南宫”标记,即远远退去。是武林四大家族的南宫家族,谁都不愿惹麻烦上身! 而车内却另有麻烦—— 宽敞的马车内,坐了五个人,左右各二人,中间上坐一人。 此时,左右四人均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中间的少年,左方接近他的青年劝道:“此去京城路途尚远,不宜耽搁。” 少年柳眉微皱,未开口即被右方的短髭青年接话:“武林大会龙蛇混杂,我等奉命保护你,就不能让你出半点差错,请打消这个念头。” 少年拢起眉头,粉脸含峻,一双水灵乌眸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忽地挑眉而笑,“东方,南宫,你们不都针锋相对么?难得你们竟有意见相同时,可惜我意已决,改道少室山!” 四人怔愣:“小……” “小什么?!”少年瞪目,美中带煞,以不容改变的口吻道:“上少林寺!” 四人面面相觑,接触到东方的目光后,南宫撇开头不理,北冥不爱言语,是以西门开口:“为何突然决定上少林寺?” “佛曰:不可说。”少年神秘一笑,见四人面有菜色,不由戏谑:“担心保护不了我?那换我保护你们不也一样么?” 闻言,四人齐看少年,凭他这副绝世美貌与柔弱之躯,不引来视他为女扮男装的狂蜂浪蝶和采花贼让他们打发已是万幸,由他保护他们?这玩笑未免开大了? 他们武林四大家族均处南方,在江湖上很有名气,武林四大公子便是他们四人。但是对武林盟主这个听起来很威风的位置,四人却是兴趣缺缺,此番北上乃是受人之托护送这少年上京,本想顺利送到京师即可完成任务,谁知途中听说武林大会即将于少林寺举行,少年便执意前往。如此一来,计划改变不说,亦增加无尽危机! 然而,四大家族不能违背少年的意愿,只有舍命陪君子!西门叮咛道:“到时你别乱跑,呆在我们身边以防不测。” 少年扬起半边柳眉,笑笑不语,算是答应了。 马车里静下来,车帘外雨点声声,伴着轱辘声往前行。 两天后,三月十五,傍晚,天色晴朗,马车来至少室山下。 乍一看,还以为走错地方来到了塞外草原,只见山脚处处搭着蒙古包似的帐篷,不时可见几缕青烟袅袅升起?原来山脚附近的客栈与农家已住满了人,这些未受邀请又不愿错过本次大会的江湖客无奈之下才在此安营扎寨。 四大公子本是受邀贵宾,然四人未曾想出席此会,将函贴置于家中,是空手而来,幸好马车上储有三天食物,夜可睡于车内,倒也食宿无忧。 翌日早上,晨雾消散,一缕阳光刚照到山巅,山脚至山腰的蜿蜒石阶上已有不少人在动。 少年似乎很兴奋,推醒四人,洗漱吃完早点后往山上走去。 由于大会到场人数太多,加上不宜在佛门净地动武,少林寺早做好安排,在少室山南麓偌大的空地上搭起台子作比武擂台,两旁搭起二层遮阳挡雨的高台,此为贵宾席也,其余只皆站在平整好的泥地上。 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时辰,除擂台及贵宾席外,其余空地上已站满了人,后来者只能挤在远远的人群后。 少年及他的四大保镖来的不算早,没有好位置可站,北冥指指离擂台最近的树,西门会意,挟起少年飞身上树。 五人此举引来后人纷纷效仿,不过片刻,会场里的五棵树上挂满了人,乍看之下恐怕会误以为是猴呢。 时间慢慢过去,贵宾们陆续到座,在万人瞩目的期盼下,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疳开始,此乃激动人心的一刻啊! 在树枝上坐久了也会累,少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在树枝上,这才展开柳眉,水漾的双眸不时穿梭于人群中,似乎在找什么人? 随着少林寺方丈及少林四堂首座的到来,少年微眯双眸,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任何盛会总有一堆毫无意义的开幕词要念,有无人听不要紧,要紧的是废话过后大会正式开始。 比赛采用车轮战,只要自认有能力者均可参赛,只有九大门派因门人甚多,由掌门指定门中顶尖高手或自己出战。 战至午时,擂台上的华山掌门已三连胜,只有昆仑,武当,少林未出场。 对于如此盛会,初次见识的少年却心有旁骛,一双水眸多数时间用来盯在某处,只有场上掌声雷动时才抽空往擂台上瞄一眼,然后又盯回某处。 他的异样落入四大公子眼中,循着少年目光落点,乃是少林高僧所坐之处,秃驴有甚好看的? 修佛之人保持清静心,警觉性本就比常人敏锐,加之内力修为高深,如许多目光聚集自身,少林五大高僧准确地将目光投向五人所处之树—— 似偷窥被抓,四大公子微汗,施礼示敬。 唯有少年露出似笑非笑神色,坦然从容回视他们。 不过这工夫,那厢擂台风云突变,华山输与昆仑,武当掌门上前挑战,比赛已至白热化…… 突地,少林五大高僧齐齐退场,此举引来众人惊疑,少林寺为何突然退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猜测中,武当掌门胜出,少林寺五大高僧未归,上场挑战武当掌门者均非其对手,三两下便败北。 约半柱香时间,少林高僧返回,只是少了一人,少林掌门与此宣布:“少林寺退出武林大会。” 在场江湖中人纷纷呆掉,少林退出武林大会?那么武当掌门将是武林盟主? 少年面无表情,眸底闪过复杂情绪。武林盟主,听说就像一国之君,武林盟主就是武林皇帝,是可以号令天下群雄的吧? 就在大家认为武当掌门已是最后胜者时,半空中忽然出现一白衣少年,美如玉、飘似仙,于空中一步一步踩下来,仿佛在走台阶,微风轻拂,发带飘扬,好一个仙临人间! 武林中人纷纷怀疑——此乃神仙下凡也! 到是少林掌门不愧为高僧,博学多闻,稽礼问:“施主使的可是‘平步登云’?不知出云老人可安好?” 少年优雅回礼,“方丈好眼力!师祖甚健,一年前还到黄山天山访友,有劳方丈挂心了。” 四大公子瞠目结舌,他、他……他竟是出云老人的弟子?就凭他方才这一手轻身法已是独步武林,再加上诡异莫测的出云剑,武林中已鲜有敌手,又何须他们保护? 这倒也是。只见少年已与武当掌门交锋,其淡定从容之态既知胜负分出,果然——半个时辰后,武当掌门落败。 少年傲然直立,面对群雄笑问:“可有不服之人上台与在下一战?” 狂傲之态惹来诸多不满,然上台挑战者均输与少年,就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亦非其对手,终至无人应战。其时,午时已过。 少年复温文而问:“既无人上台,是否表示在下有资格接任盟主一职?” 人群中有人嘀咕:“无名小卒岂能胜任盟主这一重担?” 少年挑眉一笑,朗声道:“在下玉如虹,初涉江湖自知难担盟主重职,若有人可以打败在下,在下自当恭其为盟主!” 此言一出竟无人上台,只是面面相觑,眼见武当、华山掌门均败于玉如虹剑下,少林退出大赛,与会中恐无人是其对手。 玉如虹将目光投向树上的四大公子,脸上笑容很美,眼中却闪着警告的意味…… 难道他真的想当这个武林盟主?四大公子带着满面疑问,迫于玉如虹乃是万万不能得罪之人,齐齐跃至擂台一角,抱拳道:“武林四大家族愿以玉公子马首是瞻!” 既然武林四大家族已率先俯首,其余武林中人自是不会反对,如此这般,玉如虹接过前任盟主手中令牌,成为武林新一任盟主,亦是史上最年轻的盟主——只有十九岁! 最八卦的是,因其乃翩翩美男,师承名宿,武艺超群,谈吐优雅,气度非凡,经此一会已成武林风云人物,多少云英未嫁的江湖侠女或名门闺秀,将他视为梦中情人,甚至展开大胆追求,真乃江湖儿女不掬小节也!此为后话。 眼下,新任盟主留话:“在下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诸位有事可至清云堡或武林四大家族留言,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在下。” 与会者哗然,原来武林第一堡和武林四大家族都为其所用,由他当盟主似乎不是坏事嘛! 天下群雄散尽,新任武林盟主却随少林掌门来至少林寺,四大公子碍于命令在身跟在其后。 玉如虹向方丈稽礼,开门见山地问:“敢问方丈,少林寺为何退出大赛?戒嗔大师何在?” 方丈慈祥地笑望他,回礼道:“此为少林门内之事,不劳盟主垂问,至于戒嗔师弟……他正在戒律堂思过。” “方丈可否为在下引见?” “抱歉,戒律堂第五条规定,禁闭之人不得见任何人,师弟亦吩咐在他思过期间不希望有人打扰。” “思过?戒嗔大师乃是少林高僧,戒律堂首座,他也会犯错?”玉如虹漾起谜样微笑,看着方丈似真若假地问:“戒嗔大师不会犯了色戒吧?” 闻言,在场诸人脸色俱变。 武林四大公子乃因玉如虹口无遮拦而变色,他随随便便就说戒嗔大师犯了色戒,无异是诬蔑戒嗔大师,少林寺内岂容他信口开河? 玉如虹却是老神在在,将少林四大高僧突变的神色尽收眼底,悠然再问:“一个月前戒嗔大师可曾到过武夷山?” 果然,方丈已无法保持平静,望着面前五人,长长叹了口气,“难怪戒嗔一见你就失常,原来盟主早知此事,老衲也不再隐瞒,方才戒嗔跪于佛祖面前忏悔,于一个月前犯了色戒,不守清规戒律,自认无德服人,是了退出大赛,加上戒嗔师弟性格刚正不阿,竟自罚终生禁闭永不见人!只不知失节于师弟的妇人后来如何?” 咦?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