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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恩宠 by 李葳 [6]

By Root 225 0
话!娘娘本就天生丽质,殿下宠爱有加是人尽皆知的,又不是你梳的发建的功,你少在那儿沾沾自喜了!」另一个蹲在他身前,替他一根根手指头修剪的小宫女道。

  「我哪有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你少诬指我!」

  「干么那么凶啊?你想找我打架是吗?来啊、来啊!」

  两个小宫女忽然就在他身前拌起嘴儿,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其中一名小宫女推了另一人一把,差点跌倒的宫女于是不甘示弱地扑上前去,两人竟在他面前动手打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在他观念里的女子、姑娘们,应该都是说话轻声细语、举止温柔娴雅、步履轻缓的,可是今儿个他才晓得女人打起架来,竟比男子还要泼辣、凶狠,教人不敢恭维。

  「你......你们别打了......」总不能继续放任她们打得你死我活吧?他企图介入两人之间,将她们分开。

  「明明是她先动手的!也不想自己比我晚进宫,竟敢打我,太目无尊长了!我非抓花这小悍妇的脸不可!」一边是巾帼不让。

  「是谁先说话难听的?我就是受不得这窝囊气儿!我倒要看看是谁抓花谁的脸!」一边是不让须眉。

  两人不顾被夹在中间的他,迳自又缠斗起来。

  他一个不慎,踩到还没穿惯的绡裙,双手狼狈地在空中挥舞,「呜哇!」地惨叫一声后,跌得人仰马翻,而小宫女们还堆迭在他身上,好不尴尬。

  「哇,娘娘您好平的胸!」

  唉,你才知道。岂止平胸,你们娘娘--我还长胡子呢!

  他最觉可惜的就是自己不是个毛发旺盛的人,两、三天刮一次,下巴上就看不出什么胡须了。倘若今天他是个大胡子,就不必被人关在这宫中当「女人」了。

  「这是在干什么?没规没矩、没大没小的!」阿巧长宫女脸色难看地冲进屋内,一手一个把倒在地上的两名小宫女揪了起来。「都给我过来!」

  之前吵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这会儿知道糟了,又哭又赔不是,拚命地向阿巧长宫女求饶,但她们还是被铁面冷血的长宫女给拎到屋外去。

  呼地,他大叹口气,拍拍屁股从地上起身。真是场无妄之灾,现在耳根总算能清静点了。

  趁现在长宫女还没回来,他可以喝口茶歇歇气,否则等她一回来,谁知道又会给他找什么麻烦事做了?若是些能活络筋骨、调心养性的活儿,倒也无妨。偏偏她动不动就叫他练习女子走路,什么轻如柳摇、状似莲开的,闷都闷死他了。

  最好她这一去能去得久一点,他暗暗祈祷。端起茶正要往嘴边送,外头却传来一声吆喝--

  「皇后驾到!」

  咦?他脸色遽变。

  皇......皇后?这儿不是王宫吗?那、那这皇后就是......顾名思义,是皇帝的老婆?而涉王是皇帝的儿子,所以皇后不就是涉王的娘=他的「婆婆」?!呸、呸!几日下来倒给阿巧洗脑了!他连忙更正为前王妃=死去妹妹的婆婆。

  真要命,什么时候不好「驾到」,竟挑阿巧不在的时候才「驾到」。他该怎么办?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应付皇后才对啊!

  该躲起来吗?要躲哪里才好?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在屋内焦急地猛打转,最后他相中了床铺......有了,干脆躺在床上,蒙着棉被,装睡!

  「里面的人,还不快点出来迎驾!」

  躲进帘后,一切就绪地闭紧眼睛,但愿自己的不理不睬,能骗倒外头的人。

  「得了,哀家今日是来探王妃的病,不是来难为王妃的。她大病初愈,怎好叫她出来迎驾?哀家自个儿进去。」

  话说得很好听,但他有几分怀疑话里头的「关心」是真是假?他虽不懂这宫中的规矩,但印象中,长辈不是应该架子很大,等着人去问安就好,自己跑来干什么?而且光听这杂沓的脚步声也晓得,皇后至少率了七、八个人进入屋里,阵仗大得很,一点都不像是为了「探病」,倒像是「耀武扬威」来着。

  「皇后娘娘,王妃似乎在休憩呢!小的去将她唤醒。」

  「可别吓着人家了。」

  一名宫女来到帘子前咳了咳,捏着喉咙,以拔尖的声音刺耳地喊着:「王妃殿下?王妃殿下,皇后娘娘来看您了,请您醒一醒!」

  帘后依然静悄一片。

  「娘娘,王妃叫不醒呢!」

  「把帘子掀开,瞧瞧她是真睡死了,还是怎么的。」

  就在宫女触及床帘的时候,高呼着「皇后娘娘!」的阿巧宫女,适时地赶回屋里头了。藏身在棉被里的他,此时早已紧张得激出一身冷汗。

  「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是?」

  「小的是王妃殿下的贴身女侍,请皇后娘娘唤我阿巧即可。」

  「阿巧,你们娘娘似乎睡得很沉,连我来探她了,怎么都叫不醒呢!她该不会是晕倒在床铺上了吧?」

  「启禀娘娘,王妃的身子尚在复原中,精神时好时坏的。许是一早起来累了,所以睡得比较沉罢了。不如等娘娘清醒了,我再转达皇后的关怀之意,请她到西宫向您请安问好。」

  说得好!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激阿巧的「护卫」过。

  他当然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道理,可是要他没啥准备地就与「皇后」过招,他宁可选择「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你是说......哀家人都在这儿了,你却连王妃的一面都不让哀家见吗?是谁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涉王在你身后撑腰不成?」

  「奴婢不敢,皇后请息怒。」

  「要哀家息怒容易,你说她身子微恙,又不是见不得人,哀家可以恩准她不用下床,去把你家主子叫醒吧。」一顿。「还不快去!」

  当阿巧表情比往常还要森冷地掀开床帘时,他早就认命地张开眼睛,并以嘴型无声地说道:「我非见她不可吗?」

  「小的不能违抗懿旨,我马上派人通知涉王,您撑着点。」轻不可闻地,阿巧在他耳旁低语。

  ......看样子自己是避不掉这头一场试炼了。

  不知道以前的「他」都是怎么应付皇后娘娘的?堂堂男子汉佯装成女子总是有极限的,「他」真的曾经骗过皇后的双眼吗?阿巧说他与妹妹容貌相仿,可是男子与女子再怎样形同一个模子造出来的,终究有刚与柔的分别吧?万一被皇后看出端倪......

  他不替自己的安危担心,也不在乎涉王的面子问题,唯独害怕这件事若传扬出去,会不会祸及「家人」?

  「阿巧,你在窸窸窣窣说什么?你家主子到底醒了没?」

  阿巧翻翻白眼,默默地将帘子一左一右地绑束在床柱上头,接着上前搀扶起(他难得毫不抱怨地配合演出浑身无力的样子)王妃。

  「娘娘,皇后殿下特地来给您探病了。」暗示地眨一眨眼。

  总之,就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是吧?一直低垂着脸,以装羞赧来逃避直接面对面的他,无可奈何的地福了福身。

  「儿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王妃不必多礼。」

  即使没把头抬起,也可以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影随形地紧盯着他不放。

  「......哀家听说王妃清醒的消息后,便惦念着要来看你,可是涉王说什么都不让你见客,怕会影响你康复。但今日太医到哀家那儿,说你已可下床走动,哀家心想这总可以来探望了吧?便来了。没料想到,急性子的老身似乎又挑错了时间,王妃正在歇息......你不会不高兴老身吵了你吧?」

  「儿臣谢娘娘的关心。」

  皇后接着又问及他的身子等等,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后,话锋一转地说:「呵呵,年轻人果然热情如火,涉王对你呵护备至的程度,连哀家见了都要脸红了。这也难怪,毕竟他娶得的,可是令得天下男子拜倒脚下的『姝恨』绝艳呢!来,王妃,抬起你的脸来,老身想帮王上瞧瞧,你的美色是否有因为一场病而毁了?」

  阿巧护主心切地跨前一步。「娘娘是消瘦了点,脸颊没过去圆润,但假以时日等娘娘调养好身子后,定会恢复往常的美貌。」

  「哀家在与你主子说话呢,插什么口?奴才!」不悦地一叱,皇后挑了挑眉。「老身是听到了些风声,说娘娘清醒后与过去有些下同......嗓子哑了、身子瘦长了,就连容貌风情也变了。」

  冒着触怒皇后的危险,阿巧再次抢话道:「这是因为娘娘的喉--」

  皇后冷冷一瞥。「你这奴才好生恼人,就不能静一静,让哀家与妃媳说几句话吗?你们几个,带着她,全部给我退下!」

  一声令下,皇后身旁的女侍半挟持、半催促地围着阿巧往外走,很快地退出门外,将门掩起。

  屋内登时只剩他与皇后。

  「王妃,哀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慢慢地自椅上起身,皇后轻移莲步逼近床畔。「你,真的是濮宫嬅本人吗?哀家很难相信,一个濒死之人,能在睡了半年后又活了过来。」

  「儿臣自己也不敢相信。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儿臣另一次的机会。」失去援手,他只好单打独斗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皇后颔首说:「那,把你的脸仰起来,向哀家证实外头的风声只是空穴来风,是没凭据的谣言。」

  深吸了一口气,他硬着头皮,慢慢地抬头。

  皇后是个远比他想象中要来得年轻许多的妇人,平平的样貌,称不上出众,但眼神却十分锐利,有股耀眼发亮的傲气。

  他在打量的同时,皇后也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一瞬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她很快地就抹消它。

  「嗯,你的脸蛋是存有过去美貌的轮廓,就是以前见到你时没这感觉,现在却觉得王妃的脸俊了些,少了柔媚,多分英气,像是......像是......」倏地,皇后瞪大双眼。「『你』该不会是--」

  完了,瞒不过去!皇后想必已发现了。

  「哀家命『你』把衣服解开,王妃。」

  早起了疑心的皇后,很得意自己捉到了小辫子,说:「哀家要确认一下,有没有人胆大包天,意图鱼目混珠地犯下欺君重罪!『你』最好是自己动手,不然我就招进其它宫女,强迫你宽衣解带了。」

  他一手扣着衣襟,快速动着脑筋,希望能急中生智,找出一条逃命之道。

  「『你』还不快脱,当真要我叫人来吗?来人啊!」厉叱,皇后以手持的扇子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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