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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外传73-85 [9]

By Root 145 0
,却不知他要如何平定此乱,心中仍是担忧不已。
  
  晚间我在水阁中相侯,子时将近他方才回来,似是疲累之极,今日他与众臣议事确是议了许久。
寒著霁云归紫阁

  我看着蓝笺在宫灯掩映之下将那些熏制好的各色花瓣缝制成香袋,她侧影秀美清逸,如今虽为宝林,与皇帝之间并无任何纠葛,她执意要终生陪伴于我,我只得遂她之愿,有此名份后她在宫中已不再是低等侍女,但她依然处处精心照料我身边之事。
  他回水阁来后,蓝笺便行礼退下。
  他见我独坐于灯下,夜深露重肩上仅披着一件雀金毡衣,走近说道:“何必定要侯朕回来?若是冻病了又要让朕担心。这水阁中终究还是不宜避寒,朕过些时日再带你去别处。”
  我见他自己本是劳累焦虑,回来反而先记挂我,心中温暖甜蜜,起身投入他怀中柔声说道:“茉儿定会照顾好自己,皇上今日也累了,该早些歇息才是。”
  他拥着我亲吻说道:“朕只要一闲下来,心中便全是你的影子,多年累积之爱恋,竟不及今日之万一,茉儿,朕真心爱你疼你,你可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他爱我。
  我如今已是无限眷恋于他,他身上那熟悉的龙涎香气和男子气息让我觉得心中安定,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待我好,只是我觉悟得太迟了些。
  我其实也是一样爱他。
  
  青樱端过一碗汤药,轻声道:“娘娘该吃药了。”
  我每日临睡之前都会按习惯喝下这些苦苦的药汁,他只告诉我是因我身体赢弱进补之汤药,但我心中明白那是何物,太医院遵他旨意遍寻来的良方,他无论如何都会要我试一试,即使仅有些些须渺茫的希望而已。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
  若能让他因有希望寄托而开心,我喝下这些又何妨,药中成分对我身体定无任何损害,只是味道有些难以下咽而已。
  我早已习惯如此。
  他伸手接过,如同往常一样自己先尝了一口,方才微笑递给我道:“不烫,茉儿乖,快些喝了。”但是他眼中分明是有着隐隐的心痛与怜惜。
  我喝完视他笑道:“现下我可以去睡了么?”
  他拥紧我背后的手微微颤抖,轻轻说道:“茉儿,朕对不起你,朕一生一世都亏欠你,你莫要怨朕。”
  我知道,他此时心中之痛胜似我百倍千倍,但是我却再无勇气对他提起我对他欺瞒之事。
  他若是得知真相,不知是否还会依然爱我。
  我不敢,只因我害怕他会因此遗弃我、冷落我。
  
  我蜷伏在他怀中,他以轻柔的手环抱着我。
  窗外湖面上似有北风呼啸而至,水阁楼栏发出曳曳轻响,若是再冷下去,只恐几日后会有飞雪飘临。
  他喜欢拥着我的感觉,本无意夜夜欢爱,但我们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有时是他,有时是我。
  今晚他已似是有些累了,我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按揉他肩膀说道:“皇上可觉得舒服些么?”我并非有意勾引挑逗于他,只是关心他,想为他减轻些压力而已。
  他挑眉轻笑道:“你又想如何了?”
  我知他误会,忙缩回手嗔道:“茉儿并无他意,皇上不要误会。”
  他并不放过我,说道:“你果真并无他意么?”言毕将我抱紧,手却恣意在我身上移动,同时吻上我胸前。
  我知他故意为之无法躲避只得承受,轻喘道:“求皇上不要……”
  他手下更不容情,说道:“你再说一遍不要,朕便住手。”
  我只是娇笑并不开口,他眼眸却变得深沉无比,本是要逗我玩笑而已,此时却再无法控制自己汹涌情欲,两人都不愿放开彼此了。
  
  他叹道:“朕如今竟会如此沉迷此事,恐迟早要因你而成昏君。”面上却尽是开心欣悦之色。
  我依偎在他身旁,柔若无骨,软语道:“皇上怎会是昏君?茉儿虽不知朝中诸事,却知皇上威名早已震慑番邦及众臣。”
  他神情有些严肃,说道:“朕意已决,数日后他们便会知道与朕相抗结果将会如何。”他并不欲与我多论及朝政,转头视我道:“你尚未去过东都,朕年后带你去住些时日可好么?”
  我自到他身边后,除在行宫住过两个月外,一直都在京都宫苑中。
  东都洛阳地处中原,较之京都要温暖得多。
  
  我问道:“皇上要去东都住多久呢?”
  他笑道:“你若喜欢,朕就将京都迁到那里,再不回来了。”
  他竟然是有迁都之意。
  他为何如此?
  我不明白。
  京都有我父母兄弟,我自幼在京都长大,并不太愿意离开,但他如此决定应有充分理由,我只得随他去了。
  
  次日,我闻听父亲进宫来求见我。
  
  皇帝下诏将蕊欣赐婚与曹先生同归吐蕃,父亲不敢有异议,但这个岳父却委实当得有些尴尬,曹先生本与他兄弟相称,如今竟为翁婿,料他们二人心中皆难以坦然,幸好不用经常谋面。
  蕊欣自是再无遗憾,追随曹先生而去。
  我送别他们之时,只觉他们二人虽非情意缠绵,但颇有默契,料曹先生对她亦有些喜欢,定会爱护关心于她,自是放心。
  父亲虽知此事必定是我在暗中推波助澜,并未怪责我。
  
  父亲至水阁中正欲叩首,我忙道:“皇上此刻在太极殿中,爹爹不必拘礼。”
  父亲本是繁忙,今日皇帝只宣兵部前去太极殿,恐因他并不擅长于行军征战,方才得空。
  他亦不再过于拘谨,我本有话相问,说道:“爹爹,皇上准备如何对付那叛乱之臣?”
  他缓缓说道:“茉儿你在皇上身边,可知道他心中忧患么?”
  我点头道:“如今皇上应是想削藩了。”
  他道:“不错。但是皇上毕竟年轻气盛,此事恐有些操之过急。那些节度使岂肯如此甘心降服,我如今最担忧的便是你姐夫田悦。”
  我惊道:“姐夫不是已经奉旨裁军四万了么?尚有何患?爹爹莫非发觉有何不妥么?”
  他道:“实际情形恐非如此。但我并无真凭实据,只是依你姐夫之性格如此猜测而已。”我只觉此事确有可疑,父亲定不会随意猜疑姐夫有不轨之心,但若是他发觉了,他可会尽数告知皇帝么?若是田悦真有异心,皇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那到时芳逸就可能受到牵连。
  父亲实在是为难。
  田悦若是真心归顺依附与朝廷,本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若与朝廷为敌,皇帝和田悦之间便再无情面可言。
  我开始有些害怕,却安慰他道:“恐是爹爹多虑,姐夫他未必便有谋逆之心。”
  父亲叹息道:“你们姐妹无一人让为父放心得下,尤其是茉儿你,皇上如此睿智英明,为父日夜担忧只恐你在宫中稍有半分差池。”
  我笑道:“皇上他待我真的很好,爹爹确实不必担心我。”
  他似是略为安心,又问我道:“皇上可是有迁都之念么?”我忆及昨日之事,说道:“似乎是有,爹爹可知是何缘故么?”
  他并不直言,说道:“朝中恐会有些变动,你须谨记,今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向皇上质疑,恪守后妃之德,不要卷入朝堂是非。”
  父亲今日来见我,应就是为了向我说出此言。
  我确实不解。
  我并未追问,点头称是。
  
  建中三年二月,泾州叛乱平息,历时不过三个月而已,朝中大将李怀光诛杀叛将刘文喜,被封为泾原节度使。
  二月中,皇帝及京都重臣都前往东都洛阳。
  此次出行若无其他宫中嫔妃前去似有不妥,王珠与我交好,宋若芷行动有礼颇知进退,我询问他之意见道:“王昭容和宋充仪,举止端庄文静,皇上可能准许她们同行?”
  他漠然说道:“朕只想带你去,其他人你自己决定即可。”
  如此便已决定下来,我及王珠、宋若芷离京随他而往东都。
  贤妃等人依然留在京都宫苑之中。
  
  不知东都洛阳宫苑中风物与京都是否相同?
  无论如何,我依然无限向往.
洛阳陌上春如织

  东都洛阳,地脉奇特适宜百花生长,以牡丹最盛。洛阳牡丹品种繁多,花色绮丽,早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誉。
  高宗则天皇后曾于一个隆冬大雪纷飞之日醉笔写下诏书“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百花皆慑于此命,一夜之间绽开齐放,惟有牡丹抗旨不开。则天皇后勃然大怒,遂将牡丹贬至洛阳,京都之中一律不得种植。
  我自幼在京都确实甚少见到真的牡丹花,只是自书卷画轴中遥想其国色天香之态而已。
  此时洛阳宫苑中数百株牡丹花蕊齐放,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姚黄”金光璀璨,“魏紫”光彩灼灼,“鹤翔红”喷朱吐艳,“烟绒紫”墨里含金,“二乔”红白斗艳,“豆绿”美如碧玉,便如蓝笺这般见惯百花争艳之人尚且赞叹不绝,我流连其中只觉心旷神怡。
  
  他闲倚于御花园亭内座椅之中,悠然啜饮嫩绿的新茶,远远望着我一袭绿衣与王珠等妃嫔侍女于花间穿行赏玩,我举手攀摘下一朵白牡丹,快步回至他身前,将那花朵举于他鼻端笑道:“皇上且看这花儿可美么?”
  他将我抱坐于怀内笑道:“花虽美犹不及人,惟有茉儿才是朕心中之国色天香。”
  我故意将那花朵挠他痒痒,他本是极为端庄持重之人,李进忠在旁轻咳示意我不可如此,恐他要恼我。他却并不在意,一改往日肃然之态,只是任我玩闹。
  他对我实在是纵容宠爱已极。
  
  他忽然笑道:“茉儿你可想出宫去看牡丹花会?”
  我只觉新奇,道:“如何出去?皇上可能准许我出宫去么?”
  他显露出神秘之色道:“朕自然可带你出去。”随即对李进忠道:“给朕和贵妃准备两套常服,朕要出宫一趟。”
  李进忠闻听他要微服带我一起出宫,不敢有违,却是跪禀道:“皇上若要出宫去,须得多带几名御林军卫。”
  他淡淡说道:“不必了,朕带贵妃出去看看洛阳风土人情而已,要他们跟着反而累赘。”
  
  少时我们已更换好衣服共乘一骑而出,李进忠跪地目送我们离开,又不敢跟来,只道:“奴婢恳请皇上和娘娘早些启驾回宫。”我见他今日竟是一身白色锦衣,回想卢杞当年白衣玉立之绝世风华,却不料他脱下龙袍后着白衣素服竟是如此风姿超群,俨然一名浊世翩翩佳公子,我身着绿色纱衣靠于他胸前,寻常人等应是看不出我们是何来历。
  我一路东张西望,洛阳城中果然与京都大不相同,此时洛阳花会时节,城中富商士人、游医小贩往来络绎不绝,洛阳多有美丽女子,花枝招展,倒是颇为吸引轻薄男子之目光。
  他见我处处好奇新鲜之态,便放慢马速。
  我回首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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