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电子书

Home Category

【三国】\瑜亮《瑶月》txt [11]

By Root 297 0
该就不是什麽大事。殊不知,这件事差点赔上他自己和周瑜两条命。
瞥见床头柜上一套衣物静静躺著。是给他的吧?孔明取下衣物一看,呆愣不能言语。
这跟我被撕毁的衣裳一模一样!怎麽可能?孔明琢磨半晌只能想出一个解释:某人请人照模样重做了一件。而那某人他根本就知道是谁,只是不愿意承认。

套上衣服,剪裁合身度又让他惊愕。他用指头梳整头发之後,走出内室便见一抹熟悉却不愿见到的身影。

是他?

这个疑问其实是多馀的,其实他心里深刻明白那映在屏风上的身影属於谁。

孔明静静看著趴在书案上熟睡的周瑜,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他……就在这里睡了整夜?现将入冬,萧飒西风是何等之冷任谁都了解,而公瑾居然什麽也没盖就躺在面对帐门的案上?

孔明只是伫立在那儿静静看著他,什麽也没说。

我到底,还恶不恶他?长日以来,这个疑惑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也没有答案。
也许,是答案隐藏在他终日逃避的心底,不愿面对。他叹了口气。
总觉得,与他相处之後叹气、苦笑的次数增加了。他苦笑。
再瞥向沉眠的周瑜,孔明摇摇头,解下外褂披在他身上。

「可别著凉了呢。」孔明留下一句飘悠的话语,离去。

良久,周瑜幽幽转醒,赫然发现披於背上的衣物。他心里一惊,揪紧衣服,将它抱在怀里。
周瑜将脸埋在那件外褂里,贪婪地呼吸著属於他的气息──淡淡的幽香与檀香──突然有种很深的想望。

当初,我只是对你的外貌感兴趣。自比为猎人,想设下陷阱捕捉你这猎物。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是猎人,而我才是那心甘情愿跳入陷阱的猎物。

只是,在我恍然大悟之时,早已失去凝视的资格;在我以强硬手段占有时,就完全地……失去了。

想要挽回,没有机会、没有资格。
想要倒回,没有可能、没有办法。
没有、没有……什麽都没有了。
什麽都……没有了……。





<第五回>

我明明知道 这只是错误
我明明晓得 一切都会不同
看著你的身影 心里深深长叹
我希望 这不是把戏 也不是骗局
而是 你最真实的心意

一日,曹操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唤集诸将,各各听令。水、旱二军,俱分五色旗号。令毕,水军寨中发擂三通,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望三江口进发。大江之上战艨连影、舳舻千里,兵容之盛,可想而知。

却说南岸隔日听得鼓声喧震,次望曹操调练水军,探事人报之周瑜。周瑜往山顶观之,操军已收回。次日,忽又闻鼓声震天,军士急登高观望,见有小船冲波而来,飞报中军。周瑜问帐下谁敢先出,韩当、周泰二人齐声道愿为先锋。周瑜遂令二人各引哨船五只,分左右而出;又令各寨严加守御,不可轻动。

两人一出如入无人之境,韩、周二人速斩焦触、张南於水中。追赶间正迎文聘。文聘单鬬韩、周二人,抵敌不住,回船而走。韩、周二人急催船追赶。周瑜恐二人深入重地,便将白旗招颭,令众鸣金。二人乃挥棹而回。

周瑜於山顶看隔江战船,尽入水寨。周瑜谓众将有何破曹大军之计,众未及对,忽见曹操寨中被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周瑜喜道此为不祥之兆。

正观之际,忽狂风大作,江中波涛拍岸。一阵风过,刮起旗角於周瑜脸上拂过。周瑜猛然想起一事在心,大叫一声往後便倒。诸将急救起时,早已不省人事。左右救回帐中,药不能下。大战迫在眉睫,怎奈发此异端,众人急如蹈火,却不知如何是好。

鲁肃尤其著急,可是能试的方法全试过了。现在已是第二天正午。见周瑜毫无起色,鲁肃更是紧张。突然他灵机一动,走向一处营帐。

「找诸葛先生?」亲卫兵道。自从孔明小舟烧毁之後,为了以防万一便将他安置在营帐内。「真是不巧,诸葛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什麽?」鲁肃大叫苦。「他去了哪里?」
「先生没有交代,我们只看见他骑了马沿著江边不知去向。」鲁肃长叹口气。怎麽偏偏挑在这种时候不见嘛!孔明不在他也没法,只得回周瑜帐内看顾著他,并监督程普代理大都督职务。

  夕阳的馀晖宛如深红的琼浆,浸染著未知何处的整片森林。阳光自叶隙中流泄而略显破碎,更不时泛著七彩光晕,顿时让人有种超脱尘俗的错觉。除了风声、树叶摩擦声、水声,什麽也听不到。

  一阵轻缓马蹄声击碎此刻的宁静,它逐渐歇止下来。它的来临不意味著侵扰,反倒夹带柔和的融入。
  马背上的人轻轻跃下马,拍了拍马背,微笑不知说些什麽後看著染红的天空思索著。就快了吧。

  清风又起,卷升的叶片猛然画过那人左颊上淡淡的伤口。不以为意。
  拉著马靠在树上。俊逸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惆怅,清澈的眸子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那人轻轻叹了口气。
  马儿听见了那人的叹息,头在那人颊边蹭啊蹭的。那人微微一笑。

  「谢谢你,我很好。」是个男声。他的声音含著温柔,却听不出他哪里好。

  马儿还是把头在他身上摩蹭,像是要替他分担哀愁一般。

  他走向江边,但没把马系在树上,因为他知道马不会就这麽离开,如同马明白他的心情一样。
  蹲下看著清澄的江水,心里没来由地涌出某种感慨。这滚滚长江水,是怎麽也不会变的吧。永远是那麽的清澈,彷佛能容纳所有映照其上的事物,不带一丝情绪。

  想我,就没那雅量吧。他苦笑一会。

  江面上的倒影因涟漪而模模糊糊,宛如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无法辨识,什麽也不能剖析。
  孔明啊孔明,原来你也有这麽一天哪,原来你也会有不明白的一天。他自嘲地笑了笑。
  将手伸入江里,冷冽的江水令他一阵哆嗦,但他随即习惯了低温。象徵文官瘦细的手臂在水面下挥来晃去扰弄著清宁。
  透过江水看自己的手,突然觉得有些虚幻。或许,世间种种,有时也只是一场梦而已吧。

  伸出手起身,寒风撩起他的长发,聚聚散散、飘飘扬扬。


  陷入疢疾的周瑜久居卧榻,半步不能下。对於此种光景他除了乖乖接受外,只能喟叹。
  他环视帐内,灰暗无光如同目前的战况以及他的心境,纵然有一点烛光,却也只是摇曳将熄。如此,怎生是好?在这麽紧迫的时期里,闹出这麽大的笑话,要我如何向已逝的柏符及江东百姓交代?他开始已然重复无数次的自责与埋怨。他怨时运不予,更愠自己未能察得该事。罢了,再埋怨也无济於事。罢了,真的罢了。近日总有些想放弃的念头,即便这是他一生无法抛弃的责任与承诺。

  承诺,真的会断送掉一个人的一生,真的。

  罢了,我已经为了战争、社稷牺牲掉太多太多,我已经不想再──

  「什麽?诸葛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子敬。那盘据心头的名字让周瑜清醒不少,他竖起耳朵仔细听著。鲁肃的声音不正常高了八度,显然他对於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是、是的。」小兵的声音夹带惶恐,或许他是孔明营帐的亲卫兵。
  「他当真什麽也没交代就出去?」孔明不见了?这可是个大消息,毕竟大战得靠他过人的才气始可制得先机。周瑜皱起眉,心里同鲁肃对小兵责骂。小兵没有回答鲁肃的问题,或许是默认。
  「诸葛先生他──」遥远的巨声马嘶让三人惊愣,但最让人惶惶的不是这声巨响,而是──
  住──手──!

  这声音让周瑜睁大双目。这是孔明的声音啊!他怎麽了?他了解句中文字的意义,这不像是那天早晨单纯的喝止,而是夹带恐惧的最後抵抗。
  下一瞬,鲁肃与小兵只觉一阵风扫过他们,之後只见周瑜穿戴凌乱抄了弓剑战马急奔而走。
  
冷冽的风犹若利刃划过脸庞,即使能划出鲜血也无法比拟失去的痛苦。寒冷使他的病体更加虚弱,他不顾背後鲁肃殷切的阻止,凭藉直觉闯入森林──他并不知道孔明往森林里去。
  病弱令他气喘吁吁,脑袋也疼痛不堪,视线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他不能停,他真的不能停下来。

  他唯恐,一停下来,就会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宁静的树林莫名多出两名土匪,後头还跟了几个喽罗。孔明衣衫残破不整地靠著树干,载他来的马在他命令下赶忙奔离现场避免伤害。
  匪徒狰狞的双目映照著目光涣散蒙胧的孔明,他还撑著树就代表他不愿屈服。

  「卑鄙!」这已经不知是骂第几次了,匪人闻言狂妄地笑著。

  在江边站起正欲回身的孔明冷不防被一臂搂住,回过神来已是被浸满药水的帕子捂著口了。聪敏过人的孔明一嗅便知其药,遂佯昏过去。那帮匪子见孔明晕了过去,冷笑著松懈不少,孔明便趁著这良机挣脱;但纵使孔明佯昏期间闭了气,之前仍吸入不少药水,使得他现在昏沉迷蒙地撑在树上,任凭意识逐渐丧失。

  孔明猛然跌坐地上,一双朗目清澈不再,笼罩著一抹深深的丧神。
  那帮子见孔明已经无力反抗,带头的那人狰狞一笑,笑容中夹带淫秽的气息。
  该声『住手』则是在他们企图脱扯掉孔明衣服时发出的,他们之所以要这麽做,他深了於心。
  看见那些人脸上下流淫靡的神情,孔明心里大加作呕。
  领头走近他,孔明他转身想逃,却马上被拉回箝制在那人双手之间。

  「你以为你这具身体逃得掉?」低沉的声音霎时让孔明忆起某人,只是某人的声音会更温柔、更有磁性──等等,为什麽我会这麽认为?
  「我是个男的,想寻欢去找别人。」孔明冷冷地答。那人讪笑的声音离自己好近,近得让他顿生排斥与厌恶。匪类身上特有的粗犷不羁与颓废的气息在在刺激著孔明的感官。孔明不适地稍稍蹙眉。
  「唷呵,还真的是男的咧。」後头跟班的讪笑一下,其馀的人也跟著他起哄。
  「没想到头儿的直觉这麽神准哪。」此语一出,众人邪声笑了笑。孔明心里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带头那人挥手示意安静下来,转回孔明那儿,唇边溢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孔明一震。

「告诉你好了,我是好男色之徒。」

什麽?

孔明惊愕万分的神情面对著那人好整以暇的轻松。这、这算什麽?天地是反了吗?

「所以喽,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戏谑挑起孔明的下颚,轻佻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使得孔明既不自在又恶心。
Return Main Page Previous Page Next Page

®在线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