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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熹纪事(2) [6]

By Root 613 0
人督军……”   太后转动着深刻的目光,轻声笑起来,“不要对做母亲的扯谎。前方战事虽紧,仍有一万个解决的法子。皇帝心里必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不是什么人撺掇,什么都好说。”   “母后!”皇帝突然涨红了脸。   “你看看。”太后对洪司言道,“皇帝还象小孩子一样,说两句便急了。”   洪司言也在微笑,“年轻人的心,都是一样的。皇上什么话,只管对主子说罢。”   太后道:“若非中原群雄有割据之象,皇帝何必急于在军中立威?一场大战,声名无穷,皇帝年轻,尚未取信立威于天下,如此大好机会,何必拱手让人?”   “是……”皇帝被她一语中的,不由低下头去,“儿子亲信的人都争不过两位亲王,儿子也是万不得已出此下策。”   “万不得已倒也未必。”太后冷笑,“我倒不如闭了眼干净,省得看自己人争来争去。”   洪司言急忙道:“主子别说这样的话,吓坏了皇上。”   皇帝有点无地自容的意思,双手乱摇,道:“儿子有错的地方,母后别生气。”   “我不生气,是有些人闹得不像话。”太后看着皇帝柔声道,“皇帝想要做就去做吧。刘远已经老了,胆气不足,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这出乎皇帝意料,他一时无话可说,看着太后怔住了。   “可是皇帝心中也有犹豫么?”太后问,“要是下定了决心,何必要和大臣么议论这么久?”   “儿子有后顾之忧。儿子亲征第一要有必胜的把握。”   “洪定国都叫你请进京城了,洪王还会把着他的兵马不放么?你携定国北上,败,必央及于他,洪王不会坐视不管。此战你必胜。”   皇帝大喜,颤声道:“母后也这么想么?”   “第二呢?”   “中原安定。有稳妥的人监国理政,操办粮饷。”皇帝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还有就是没有内乱。”   “景仪监国很稳妥。”太后点头道,“我虽然不愿意管俗事,但今次就替你看家,也没有什么。”   所有踌躇顿时烟消云散,皇帝喜不自抑,跪在太后面前口头称谢。“天下对儿子最好的,只有母后。”   太后搀起他来,“现在才知道么?还有好东西要给你。才刚找的那件东西得了么?”   “得了,在这里。”洪司言捧过一个沉重的包袱,在皇帝面前展开。   里面是泛黄的手扎,一共二十五卷,封面上的字迹洒脱不羁,气概难言,只写明了日期,最早的一卷竟是全圣十六年,更在上元帝登基以前,是孝宗皇帝时的事了。   “这是……”   太后喝了口茶,才漫声道:“这是从逆王颜湛家中抄出来的,都是他当年行军的日记,多看看,必有增益。”   “是。”皇帝如获至宝,转念又不免疑惑,何以抄出这等的东西,太后还保留至今。   “不必多问了。”太后见他欲语,先开口阻止。   皇帝慈宁宫出来,吉祥禀报洪定国的船已靠了上江御道的码头,这就要晋见。   皇帝道:“先不忙着见他。辟邪呢?怎么不见他前来禀报?”   “这个……”吉祥为难道,“他若和洪定国同船而来,必定还未到呢。”   直到见了洪定国,在京中赐府,诸多事宜办妥,仍是未见到辟邪。皇帝发了急,不顾吉祥一再敷衍,厉色道:“你再不说实话,便先打死,再去问别人。”   吉祥吓得跪下,叩首道:“不是奴婢不说实话,只是别人回禀辟邪受了点伤,暂时不能见驾。奴婢不知他伤势如何,不敢胡乱禀报。”   “胡说!”皇帝脸色已变,豁然而起,“人呢?现在哪里?”   “上江。”   伤势沉重到不能搬动回京的地步了么?皇帝冷汗浃背,“备马。朕去上江。”   吉祥抱住他的腿苦劝道:“万岁爷这一去,朝中大事如何处置?辟邪见了万岁爷,只得起来,累一点倒罢了,真要创口迸裂,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皇帝想了想,坐回椅中,叹气道:“你说的有理。叫人去看看,陈襄也去,什么情形据实禀报。”   皇帝见天色已晚,料定今日定得不到辟邪的消息,只是坐卧不安,也不愿见大臣。次日召成亲王先商议亲王监国一事。成亲王极是为难,推辞了半天。皇帝心情烦躁,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他一通表白说完。房里顿时一阵沉默,成亲王不自在地盯着自己的衣摆看。   “皇上,”吉祥笑盈盈进来道,“辟邪回来了。”   “快叫进来。”皇帝一叠声地道。   那身影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捷,皇帝上下仔细看了看,问道:“伤在什么地方?”   “只是小伤,现在已能行动自如,不劳皇上惦记。”   “朕问你伤在什么地方!”皇帝将茶碗墩在桌上。   辟邪吓了一跳,伸出双手,陪笑道:“这儿。”双手上缠着雪白的绷带,掌心中隐隐仍是血红。   “这就叫你留在上江了?说实话。”   辟邪为难,慢慢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皇帝心疼得浑身乱战,稍稍转念不由勃然大怒。   “混账!你要是以为自己不过个内臣罢了,可以随便豁出命去,那是朕白疼了你!”   “皇上息怒。”成亲王从未见皇帝如此咆哮,先慌了手脚。   “你不是带了两个好手去的么?既然是好手,你为什么又亲自动手?你临走的时候朕怎么嘱咐的,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一出门就忘得一干二净?”   “姜放也是这么痛责奴婢的。”辟邪低下头——只要遇见雷奇峰,就管不住自己的杀意,就忍不住在他凌厉的剑风里迎头而上,那一瞬灵台空明,职责家仇抛在千里之外,自有一种飞瀑击肤的畅快。想到这一层,辟邪不禁惭愧,最后下定了决心,“奴婢错了,今后在也不这么着了。”   “好悬就没有今后了!你要是死了……”皇帝打了个冷战,猛地闭上了嘴。   “怎么会呢?”成亲王出来圆场,“皇上再骂他,只怕他身子骨撑不住,既然办成了差事,皇上就别生气了。”   “算了,”皇帝慢慢消了气,“好些了?”   “没有大碍。”   “给他个凳子坐。我们接着说我们的。”   辟邪走在奏案边,一眼瞥见案头陈旧的手扎。   “这是什么?”他颤声问。   “颜王当年的行军手扎。”皇帝从上面取了一本,“朕才看到全圣十八年的笔记,颜王说他那时不过二十一岁,已经领兵两年了。”   “这可是不可多得宝物。”辟邪笑道。   “正是的。”皇帝随便向后翻了翻,忽见一页上题了几句话:   “斜月振冬柳,霜风扼关楼。   皆为匈奴纷乱事,玉带仗剑出凉州。   顾盼鞍沾同袍血,辗转马踏妃子愁。   颜王莞尔笑生死,单于敢窥亲王头?”   见笔迹与颜王截然不同,却也谙熟,心中一动,找出一旁洪王的折子,对比之下,果然是洪王的字体,不过当时笔迹矫健挺拔,少有现在的圆润内敛。“从这诗里看,当年洪王和颜王交情好得很呢,想不到最后竟是洪王带兵进京,将颜王索拿。颜王皇室一脉,功高盖世,富有四海,朝廷上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为何还不足够,以至叛乱?”   成亲王沉吟不语,辟邪淡淡道:“身为人臣,一旦有了远大的抱负,职位越高,便越将朝廷看得清楚,越觉得处处掣肘,雄心不得伸展,最后只有这条大逆不道的路可走。颜王当年也有铲除藩政的念头,朝廷富足,兵权一统,进而北上驱逐鞑虏,南下吞并大理,我朝便有三四百年的昌盛。”   “你对颜王所知甚详?”   “奴婢的师傅曾提过几句。”   “这便怪了,”皇帝道,“为什么朕登基之后,就少有人跟朕提过颜王这个人呢?”   辟邪笑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倒是奴婢适才多嘴了。”   皇帝笑了笑,忽然问道:“说到这个,你一不求升职,二不求发财,也谈不上家室后代,你又是什么抱负呢?”   辟邪想了想,道:“回禀万岁爷,真是把奴婢问住了,奴婢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大笑道:“要是如意在这里,一定会说只要能在朕身边多伺候几年就心满意足这种话呢。”转而却见辟邪似在沉吟,不由讶然道:“难不成你也这么想么。”   辟邪回过神来,道:“怎么会。便是听皇上说,就足以让奴婢起一层冷战了。”   皇帝对成亲王笑道:“你看宫里还会有人和他一样说话么?”   成亲王好像也刚从梦中醒来似的,“什么?皇上说什么?”   好书尽在www.cmfu.com  辟邪剑 第二十五章 寒江妃子  (起点更新时间:2003-4-25 0:11:00  本章字数:20466)  辟邪肋上一剑固然凶险,但因没有伤及内脏,只在床上修养了一天,便可下地行走。所以未随洪定国一起进京,倒并非伤势严重。那日从沉船中捞出李呈,为李双实接应到船上,环顾四处,独独不见了一个人。  “李师呢?”他按住胸前的伤口,质问黎灿。  黎灿也是一怔,“没看见,我从船舱中出来,外面只剩了三个人,却没见到他。”  “只怕是落水了。”李双实道。  辟邪扶着船舷,望着江水皱眉,“他是白羊人,不见得识水性。”  众人这才慌乱拿着竹竿捞人,辟邪匆匆包扎过伤处,也站于船头不住向江心眺望。直到鲜血从胸前淋漓渗了出来,才觉得昏沉。姜放靠船过来,见状自然是一顿痛责,不由分说,将他接回上江水师。黎灿自领了人护送洪定国先行。江面上水师的战船、与承运局稍有往来的船只都是忙碌异常,一直打捞至入夜,仍没有李师的消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辟邪咬牙道,“我等有了他的下落再回京。”  姜放不悦道:“爷不是打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人么?放着那么些大事不做,独独等一具尸首,爷也恁不像话了。”  “就算是招人厌,这么死了也可惜。”辟邪道,“他下水不久就开始捞,此地水又不急,这半天没有影子,何不去岸上看看。”  姜放不住点头,“十分有道理,我这就吩咐上江的禁军在两岸寻找。”  辟邪半夜里被姜放推醒,告知已找到了李师,安然无恙,不过喝了几口水。  “那便启程回京吧。”辟邪披上衣服起来。  “要不要见李师问问?”  辟邪微笑,看起来似乎对李师的尸体更感兴趣,“既然知道没事,就不见了,叫他回京营黎灿处,总有时机问的。”  辟邪到京的次日,皇帝便颁下亲征诏书。紫南门外设大乐,诏书用宝之后,云盖里由校尉擎出紫南门外,刘远一边当众咏颂,一边不断哽咽,仿佛当今已然驾崩。御清和殿宝座的皇帝听人回奏后,自然是极为恼怒。  既然皇帝诏书已下,群臣自然无可争辩。但阁臣对后面要拟的两道旨意却十分困惑。皇帝既没说明成亲王监国一事,也为叫钦天监择定出征吉日,反而说了两件小事。  其一,礼部郎中杜豫奉调龙门越海府同知。  其二,责郑璧德遴选乾清门侍卫三十名,预备随驾北上。先钦定了一名郁知秋。  “皇上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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