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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熹纪事(2) [59]

By Root 642 0
了。”   “巨离忽!”忽勒象被人掐住了嗓子,嘶哑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大王说话。”   “咳咳咳。”旭逯只是咳嗽,盯着巨离忽的目光血红凶恶,倒令巨离忽微微有些畏缩。   左谷蠡王,右屠耆王伸手推了巨离忽一把,巨离忽便抢到了忽勒面前,逼视忽勒的眼睛。   “要说就说吧。”忽勒挪开了目光。   巨离忽大声道:“大王立忽勒为左屠耆王,我不服。以兄弟言之,左谷蠡王顺次当立;以子言之,我是前伊屠大王之子,我当立。”   旭逯放声大笑,继而呛出一口鲜血,“我儿,”他拉住忽勒的手,“你看当如何?”   “杀。”忽勒颤抖着站起身来。   “杀?”巨离忽吃吃轻笑,“帐外都是我的武士,你敢?”   忽勒虚张声势地瞪着眼睛,帐内顿时寂肃无语。   “有何不敢?”   有人冷笑了一声,幽暗的火光被刀锋映得倏然一亮。均成手中的弯刀刹那间劈入巨离忽头颅。左谷蠡王,右屠耆王不过一怔,雪亮的锋芒已透体而出。两位贵胄仿佛在最后臣服于人似的,任尸体谦卑地跪倒在高大的小丑脚下。   旭逯突然止住了咳嗽,震惊地望着儿子青白的脸色。   “哈哈哈。有何不敢?”忽勒迸发出一阵虚弱的大笑。   阙悲轻轻舒了口气,这一刻,他觉得应该重新构造自己和子嗣的未来了。   “杀了他!”旭逯指着均成安静冷酷的湛蓝眸子,喷着血沫吼道。   忽勒大惊失色,“大王,你说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   “不可。”阙悲厉色将均成拽到身后,“他为你立下大功,怎可胡乱就将他杀了?是非不分,何以服众?”   均成坚忍地闭紧嘴,用最卑微顺从的目光望着忽勒。   忽勒在旭逯和阙悲的怒喝中失了主意,爬在旭逯床前,低声道:“父亲,他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他也是我最强的奴仆,他还是我最早的朋友……”   “王者的朋友?呸!”旭逯将一口浓痰啐在忽勒脸上,用最后的气息咬牙道,“懦夫!”   好书尽在www.cmfu.com  歌者均成 第二十七章 断琴  (起点更新时间:2003-5-28 16:34:00  本章字数:13363)    忽勒在位的前三年,屈射国内风平浪静。大王忽勒一部向西不断迁徙,因而时常与右谷蠡王阙悲合兵一处,辗转攻下带林、昆丁,直至断琴湖畔。一湖相隔,便是山戎国。   山戎国小人稀,却占尽了湖光水气,国内颇出美人。山戎国王爱女车琴,更是名动千里的佳丽。   忽勒打惯了胜仗,为人十分踞傲无礼,使人往山戎国强求车琴为妾,如若不允,自然十日之内铲平山戎国。   使臣活蹦乱跳地出发,却是身首异处地回来。山戎的使者红孤儿立于忽勒帐前,高声笑道:“夺我车琴公主,等断琴湖干涸了再说吧。”   忽勒大怒,领兵强取山戎。断琴湖后一带山脉险要,易守难攻,忽勒在此遭伏,大败而归。   “山戎我也要,车琴我也要!”忽勒在王帐中暴跳如雷。   阙悲道:“连着两季用兵,人马都乏了,他们以逸待劳,此时我们难于取胜。”   忽勒冷笑道:“没有车琴也可,闼穆阿黛也算是草原的美人,如今又在哪里?”   阙悲和夺琦紧紧闭上了嘴,帐中的贵胄武士都觉十分难堪,低头不语。   “大王。”均成站在忽勒身后,伏在他耳边道,“你要的两件东西都不难得。”   夺琦听得清楚,笑道:“快说,你总是有好主意。”   “断琴湖山势虽险要,却非不可攀登。没有一定要精骑强攻的理由。”   “弃马?”夺琦讶然。   在屈射氏,没了马匹就象剁去了英雄的双足,这种念头对屈射的贵胄来说,仍是不可思议。   均成道:“并非弃马。山戎虽小,几千良驹还是有的。我们步行翻山进入山戎,夺其马匹,直取他的王帐。”   阙悲已然抚掌称妙。但此计说来不过两句话,做起来却远非如此的轻描淡写。由谁领兵徒步翻越雪山,到哪里夺取战马,都是眼前的急务。贵族们面面相觑,忽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均成,你去吧。山戎这么不识好歹,不配惊动屈射贵胄。由我的奴婢征服它,由我的歌手夺来车琴公主,足以羞辱他们了。”   阙悲欣慰地发现,在座所有人都没有半点惊异和不满,只是纷纷点头。当说及山戎王将臣服在屈射贱奴脚下,人人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山戎已是势在必得。   均成道:“即便是奴婢出兵,也需祭告天神,我要一个人牲。”   “人牲?”阙悲不禁回想起初见均成时,那孩子在人牲头颅前不停战抖的情景。   均成谦恭地向阙悲微笑,“我要红孤儿。”   红孤儿被囚屈射已逾半月,提出牢笼驱至祭坛前时,脚步显得十分虚浮,人却豪气不减,对面前的铡刀视而不见,只是破口大骂。两旁的奴隶抄起马粪,上前要堵他的嘴,被均成喝住。   “留住他的声音。”均成瞥了一眼红孤儿的随从,轻声对刽子手道。   刽子手转回头来问:“一定要那样么?”   “一定。”   均成此刻流露的坚决和冷酷,令观刑的阙悲也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战场上的杀人如麻,和刑场上的残酷折磨根本是两回事。所以,当刽子手用重棍击碎红孤儿双臂的骨骼时,阙悲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哼哼。”   阙悲听见忽勒在红孤儿凄厉的嚎叫中满意哼笑,便再没有久坐。晚间据夺琦禀道,红孤儿受尽酷刑,足足惨叫了三个时辰才咽气,连刽子手最后也累了,又换了两个人,才最终将红孤儿的头颅铡下。当均成把目光又挪到红孤儿随从身上时,那汉子已吓得如同一滩稀泥,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不一会儿便将山戎地理人情以至军务交待得一清二楚。   “可真狠。”夺琦最后道。   阙悲恍惚记得有谁这么说过均成,很遥远了,还是均成会腼腆微笑的年纪。   “你也去吧。”阙悲对儿子道,“我恐屈射内有人对他不利。”   夺琦笑道:“父王对他太爱惜了。我也算他半个朋友,却没有象父王这样记挂。”   “不是我记挂他。”阙悲笑道,“记挂他的人在远方。”   夺琦恍然大悟,“这就是了。”他欣然遵从父命,混在均成统领的五千奴隶中,次日出发。   这支人马用了三天时间翻越雪山,均成当先进入山戎境内,白云在脚下低飞而过,雪岭环抱之下的葱郁原野,如同无双的翡翠,顿时跃入眼帘。静谧狭小的境界与高歌纵马的空旷草原大相径庭,透亮的国度,仿佛一根手指便会捅得它支离破碎。均成听见自己颤抖着呼了口气。   均成将红孤儿的随从提到面前,道:“据你所说,山下不远便是你们阿拉坦亲王的牧场。如果我们下去扑了个空,便拿你是问。虽说是行军途中,但处死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随从颤个不住,道:“绝对无错,英雄下去就知道了。”   山戎的武士都在雪山隘口驻守,国内空虚无人。均成人马轻而易举便夺得阿拉坦的牧场,马是少了些,不过三千骑,另有两千人只得继续步行。饶是如此,均成仍一日之内杀过山戎半个国境,待到山戎王帐所在的湖边时,五千人都是精弓良马,锐不可当。   山戎国此时战火连天,国境边的驻军一撤兵回守,便被阙悲乘虚而入。国破不过是指日间的事,山戎王知道忽勒意在爱女,急命车琴与青梅竹马的阿拉坦亲王成婚,并备下千里马,待婚礼结束便逃离山戎避祸。所以,当均成率兵闯入山戎王帐时,第一眼便看见山戎王身前那双素衣雪白的新人,紧紧相握的手上用触目的红丝线系着。   山戎王冷笑道:“你们来晚了,车琴已经嫁了人。”   “杀了他。”均成指了指阿拉坦。   英俊的新郎刷地抽出了腰刀,新娘被他拖得一个踉跄,随后便淹没在屈射人的刀光里。   阿拉坦在人丛中猛哼了一声,屈射人拖着受伤的同伴慢慢散开,车琴公主跪在丈夫的尸体边,努力地解着手腕上的红线。   “公主是屈射王的。”均成向山戎王道,上前挥刀将丝线斩断,车琴猛地抬起头来,顺着刀光向上,注视着均成的面庞。   美人犹如江山,就象翡翠山峦中淙淙的溶雪,象明亮的湖面倒影着飞掠的白云。均成抽了口气,更逼近了些。那漆黑眸子晶亮如镜,映出均成丑陋可笑的面容。他自惭形秽地直起了身子。   “你是屈射的歌手?”山戎王在他身后问道。   “不错。山戎无礼,冒犯我王,我王言道:迎娶车琴公主的使者,一名贱奴足矣。”   山戎王气得发抖,均成毫不理会,对手下人道:“带上山戎王和车琴公主,与右谷蠡王会合。”   “等等!”山戎王拦在女儿前面,低声对均成道:“只要你不将山戎交给忽勒,我愿封你为亲王。想想,你在屈射不过是奴隶罢了。在这里,你坐享荣华,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山河……”然后他便发现均成异样地沉默了,湛蓝眼眸中的些微波澜稍纵即逝,随后在狭长的红唇正中透出个微笑。   “我是屈射人。”   “哈哈哈……”山戎王大笑,“你只是屈射掠来的奴隶,你究竟是哪里人,又有谁知道?”   “我是屈射人。”均成道,语气平静,并没有少年人受辱后的执拗。   “你们!”山戎王抢到均成前面,对屈射奴隶大声道,“只要你们不将山戎交给忽勒,我愿将山戎一半的土地分给你们,人人有自己的马,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牧场。”   奴隶们脸上的雀跃和迷惑却被均成淡淡的一句话轻拂到烟消云散——“屈射的大军已然进了山戎了。王。”   山戎王再没做垂死挣扎,均成擦了擦额上微微的冷汗,看着奴隶们将山戎王族锁上囚车。车琴转回头,以粼粼湖水般的眼波凝视了均成片刻。   “车琴公主是大王的人。”均成掰开拉扯车琴的奴隶的手,有些迷迷糊糊地道,“给她一匹马。”   车琴微笑了,向着均成点了点头。均成转开了脸,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半日行军便会合了右谷蠡王,均成将山戎王交给阙悲,自己带着五百人护送车琴兼程赶回屈射王帐。直至入夜,才扎营休息。均成和衣卧在狼皮褥子里,辗转反侧,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觉睡意。帐帘哗啦一响,晨曦里两条壮实人影猛扑进来,均成激灵清醒,反手抓起枕边的弯刀。随后窜入帐中的人却比他还快,劈手斩去一个刺客的头颅。均成在此时向后闪身,另一个刺客的刀擦着他的肋骨钉在地上。头颅轱辘辘滚在刺客脚前,在他怔了怔的瞬间,均成已捏碎他的手腕,扼住他的喉咙按在地上。   “你们发什么疯?”身下的人居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库勒莫,均成更是大怒,低吼了一声,弯刀刺透了库勒莫的胸膛。   库勒莫眼光直愣愣地盯着穹顶,“自己的马,自己的女人……”   “这些你都会有的,”均成道,“可惜你没有耐心。”   相助均成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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