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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误》by见晓(完结+番外) [24]

By Root 299 0
我们要离开上海了。你快去收拾东西,就这两天走!”

“什么?”仪芬惊叫起来,天承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我们走是极秘密的,连那些下人都不知道,只当我们是要搬家。我们这是要搬到别处去。”

“去哪?”仪芬问。

“去台湾,后天半夜的船。”天承答道。

仪芬道:“在你走之前,请把离婚书给我!”

终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在你走之前,请把离婚书给我!”仪芬淡淡地道。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天承问。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既然要分开,就请给我自由!”仪芬淡淡地说。

天承一把拉过仪芬的手腕,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仪芬被天承抓地有些痛,却没有吱声,只是平静地说:“放手吧!”

天承慢慢地松开手,任由仪芬将手腕抽走。仪芬揉捏有些发红的手腕说:“对白蔷薇好一点。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段感情,就应该对下一段更珍惜。”说罢,仪芬走回自己的房间。

高跟鞋敲击着木质地板,节奏突然被打乱。白蔷薇跑到仪芬面前拦住她,说:“对不起!”

仪芬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白蔷薇,回答说:“没关系!”

仪芬就要走过去,白蔷薇伸开双手说:“我要说谢谢你。你别以为我是假惺惺,我是从心底感谢你。我感谢你,不是因为你要离开天承,而是因为你劝说天承要对我好。以前,是我太小心眼了。”

仪芬说:“我过去一直怪天承,怪你。现在我想通了,这事不全怪你。没有你,可能会有红蔷薇,黄蔷薇。这是我和天承之间的问题。”

白蔷薇听了,低下头,小声地唤:“谢谢你,姐姐!”

仪芬拉过她的手,轻拍了两下手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桩心事了了,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拉过被衾,顿时就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仪芬的门缝里静静地躺着两张白纸。仪芬弯腰拾起,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离婚书。心中默默地感谢了天承,是两份离婚协议书,而非一纸休书。

仪芬翻找出自来水笔,在两张已签了天承名字的地方旁边,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搁下笔,仪芬长吁一口气。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带走其中一张,另一张默默地留在了自来水笔之下。

仪芬整理了一个旅行箱,将结婚之后做的衣服都留在了张家。看到那件大红的旗袍,仪芬决定带走。这件毕竟是从父母家带来的,也不能算是张家的东西,更何况,是齐然做的呢。

带了些细软,一些平常的粗布衣裳,一身普通人家的打扮,仪芬带上箱子,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件房间。毕竟住了有一年了,还是有些怀念的。习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刚来的时候总是想父母,即使有天承在身边,还是会偷偷地想念。如今,要离开了,回到父母身边,却突然觉得如此地眷恋。

仪芬带着箱子,昂首挺胸走出张府。狠狠地呼吸外头的空气,那是自由的气息。终于,再次自由了!

次日,嗅觉如狗一样灵敏的记者,就发出了小道消息。张理事一家连夜逃亡,是国民政府败亡之兆,抑或是,国民政府又一战略措施?总之人云亦云。

蒋太太拿着报纸,仔细揣度了上面的文字。又给几个熟悉的姐妹打了电话,确实了消息。给仪芬打去电话,果然没人接。留下来的佣人,只对外说老爷少爷少奶奶们都出去了,便挂了电话。

蒋太太给老家发了电报,张理事举家连夜奔台。蒋太太想了想,又提笔给齐然写了封信。

乙丑年五月,上海解放。秦爷带着辎重逃往美国,秦明月却没有跟着走。有人说,秦明月其实不是秦爷的亲生女儿,所以秦爷没有带她走。也有人说,秦明月为了个男子和秦爷闹翻了,所以秦爷一气之下撇下了秦明月。更有人说,秦明月其实几年前就病重了,所以一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次秦爷是不得已才将她留在了上海。但是,还有种说法,秦明月很早就离开了上海,因为有人在西北部见过她。

转眼二十年,时间一点一滴地将人催老。天若有情天亦老,只恨苍天无情催人老。

“哦,快去看!快去看!大英雄回来啦!”一个小男孩领头奔跑着,边喊边跑,身后的小孩子跟着跑。

“你们都小心点!”仪芬在身后督促道。

“李老师,放假两天,你准备做些什么?”一个老教师问道。

仪芬整理着手中的书籍,说:“我下午的车,去老家扫墓。一年难得几天有空可以陪陪父母,有空总是得去看看的。”

老教师点头,说:“现在像你这么想着父母的人,可不多呢!你看我们村里,这么多的年轻人,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有些是上了战场,有些是去了别的地方就不愿再回来了。就说今天这衣锦还乡的营长,当年出去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如今回来了,可风光了!”

老教师说着说着,有些落寞,仪芬道:“您又想起您的儿子啦?他在天上一定不希望您这样伤心的!”老教师点点头,道:“你也早些回去收拾收拾吧!村子里热闹起来,就怕走不了了!”

仪芬放下手中的书,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和老教师打了招呼,便走出校门。门口堵着一群小孩子,见仪芬过来,便喊道:“李老师,快过来!这个位置好,大英雄马上就要来了!”

说话的孩子叫虎子,是村长的儿子,在这群小孩子里头说话很有分量。小孩子们给仪芬让了条道,仪芬走到虎子身边问:“大英雄为什么要到我们学校里来?”

虎子答道:“老师,你不知道吗?大英雄以前在这里念过书。爹爹说,能和大英雄在一个学校里念书,我以后也能成为大英雄的!”

仪芬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人群突然一阵喧哗,仪芬站直身,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眼前。村长先从副驾驶室下来,打开车后座的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钻出,四目相对,谁也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景。

齐然不由自主地走到仪芬面前,张了张嘴,道:“我以为你和他一起走了。”

仪芬说:“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齐然道:“我去了上海,没找到你。我又去了你父母那里,也没找到你们。”

“我父母很早就过世了,然后我就来到这里,我以为我们会再见面的,现在终于又见到了。”仪芬会心地笑了起来。

轿车中突然传来孩子吵闹的声音,仪芬惊讶地望向黑色的车。那侧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跑到齐然脚边拉着齐然奶声奶气地问:“爸爸,这个阿姨是谁啊?”

仪芬突然听到心破碎的声音,那声“爸爸”像是一声惊雷。齐然抱起小女孩,没有回答。

那女孩又说:“爸爸,妈妈坐在车里不肯出来,你快去把她拉出来呀!”

仪芬感到阵阵心痛,拨开身前的小孩子,走到车的那一边,打开车门,向里面望去。

“明月,好久不见!”仪芬道。

秦明月从车里走出,拉着仪芬的手说:“仪芬姐姐,我……”仪芬捂着明月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秦明月对小女孩说道:“蓉蓉,来,叫姑姑!”

蓉蓉挣脱齐然的手,跑过来,怯生生地叫道:“姑姑!”仪芬笑着看着她,眉眼像极了齐然,那鼻嘴和明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仪芬对秦明月说:“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便!”

明月拉着仪芬的手,不愿放开,道:“才相见,这就要走了?”

仪芬掰开明月的手,说:“有缘自会再见的。”

转身,不愿再看他的身影。齐然在身后喊道:“一路顺风!”

仪芬没有回头,答道:“谢谢!”手心中的两枚棋子,早已磨得无法辨认了。那份相思意,现在还在不在?仪芬将“相”、“仕”牢牢地握在手心中。长长的影子,是寂寞的化身。

是谁说,相见争不如不见。如果没有再次相见,也许会怀着一个期望一直等下去吧!

面对着有了明月的齐然,仪芬不可能像对白蔷薇和天承那样,如今,只能祝福他们。心中像是原有的一跟刺,就这么被人猛地拔了出来,连皮带着肉,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堵都堵不住。

留给别人的只有背影,眼泪只能留给自己。

白蔷薇番外 露垂红萼泪阑干
我本不姓白,也不叫蔷薇。白蔷薇这个名字是秦爷给起的。秦爷第一次见到我,他说从我的眼睛中看到纯洁,我的脾气又倔强,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就给了我这个名字。蔷薇花茎细长,蔓生,枝上密生小刺,秦爷说这个名字最适合我。

我本农家女,母亲一人将我和弟妹拉扯大。长大后才知生活艰难,不愿委屈自己,更不愿委屈了母亲和弟弟,我便一人逃婚到了大上海。人家都说,上海遍地黄金,可到了才知道并非如此。上海是有黄金,可那都在有钱人的口袋里。秦爷说,想发财,就要靠脑子。

我不笨,又生得漂亮,我自认不比别人差,交际花的工作,我做得游刃有余。可我却不敢告诉母亲,怕她生气后哭坏了双眼,每月寄些钱,只说是做小生意得的。

原本以为,我的人生就将在这灯红酒绿中结束,可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他温文尔雅,从不因为我是交际花而看轻我。他会为我拉开椅子,他会为我倒红酒,他会为我点卷烟,他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

秦爷说,要成功,就不能心慈手软。秦爷就是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我对此,深信不疑。虽说爱情也是战场,但战场上的准则并不适用。我越想靠近,他似乎离我就越远。

我在报纸上闹事,我在张家挑拨,我使尽一切办法,终于,拆散了李仪芬和天承。可为什么每次天承的眼中只有李仪芬?

我们去了台湾,李仪芬和天承彻底结束了。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正式开始了。天承没有再娶亲,所有的人都说我幸福,都说天承对我的爱如何深。可他们不知道,天承之所以没再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心中的李仪芬。

脑中忽然将过去的所有都翻了出来,为什么思绪突然这么混乱?他的笑,她的泪,我的心痛。

“少奶奶,加把劲!”产婆在我耳边大叫。好痛,人却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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