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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上)  卡落落 [7]

By Root 691 0
一枚棋

子而已。但下棋的并不是臣子自己,也不是当今天王,而是冥冥

中的一种定数,或是说,是天下百姓的一种需要。”
  他将那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轻轻点了点。
  “以前我教你下棋,便告诉过你,围棋讲究的是一种先机,

弃子争先,是一要诀,有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要舍去一

些东西,舍得舍得,其实是门大学问,而我们希望能得到的并不

是个人宠辱,而是百姓的安康。”
  桔红色的灯火在我父王的眼里跳动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如今国中紊乱,新皇尚不经事,朝纲水火,百姓多难,我们

身为臣子,就必要做得舍这一步。娉兰,你已经长大了,就应该

明白这一点。”
  我心中翻滚,长久的惆怅一下决堤,泪水瑟瑟,染了满脸。
  “父王……女儿明白了。”我默默点头,心中却像被人猛地

剜走了一块,痛的厉害。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前世是个孤儿,今世才有了父

母兄弟之爱,又怎忍割舍?
  而救民水火……
  我又何时有了如此担当?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一世情缘,也许至此,也不过是过眼

云烟……
  
  我的腿有些软,踉跄了几步终是从父王的书房里逃了出来。
  怪不得家里会忽然收到朝廷册妃的恩旨。怪不得母妃从未过

来听我倾诉。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都已是命定了的东西


  
  前世是他身不由己娶了她人,今世却是我逼不得已的嫁入宫

廷。
  命运,毫无声息的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难道这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偿还?
  可我前世什么都没得到,今世又为何非要我还!
  
  我冲出了后府,跑了几步,却忽地觉得满身都是种难以言喻

的疲惫,抬头正瞧到了中庭的那株杏树,珍珠似的花苞正含韵待

放。
  我伸出手,微微一触,却是满身的颤抖,只一股子寒气从指

尖沁入了肺腑。
  “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那玩笑般的语气,渐渐侵了

满心,若他只是认真一点,也许就能让我有了跟他一起浪迹天涯

的决心。
  但是他一点,也没给我。
  这一树的繁华终会绽放,而我,却是等不到花开,也等不到

花落了……
  
  明纪1090年春二月十五,韩王女华娉兰动身前往皇都,为淑

妃。
  
  ※※※※※※※※※
  
  希琰:
  
  那天我告诉她,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
  说得时候故意用了玩笑的口气,怕的只是她断然的拒绝。
  还好,她没说什么。
  
  山贼对喜欢的东西,只会去抢,这是我惯有的霸道。
  但对她,我却不敢下手。
  像是从骨子里涌起的一种怜爱,小心翼翼,倾了全心的呵护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觉得,她有满身的杏花香气。
  像渗入了我的骨髓,或是我的灵魂。
  我想将她据为己有,不是霸占,而是让她扬着幸福的微笑走

入我的怀抱,与我相携到老。
  所以我解散了手下的弟兄,跟着容若,一起去了北国。
  
  我想打下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下,然后去迎接她,迎接她成

为我的妻子。
  只属于我的妻子。
  
  每每想到这个词,便不由得从心底暖了起来。
  猛然发现原来漂泊太久,自己也想安顿的有个家。
  这是我十八年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抬头看看满树含苞的杏花,已到了二月。
  心中一喜,便不觉的加快了马速。
  那韩王府的杏花,怕是要开了吧,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在

那棵杏花树下,等着满树即将到来的绚烂。
  她定会是我的,我知道,在这个杏花纷繁的季节,我将娶她

为妻,然后在长久的以后,陪她去瞧那满树的花开花落。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
  而这,将会是我一世的幸福……
第八章
南下的队伍似乎行进的很快,只三天,便已看到了仲春的气息。
可惜这一路上,并没有杏花树。
我总觉得侍卫走的快,便告诉送我一起南下的哥哥:“慢点吧,

慢点吧,柳芽都看不清了。”
哥哥抿了抿嘴,他知我在想什么,只弃了马,陪我坐在了车上。
他是个大男人,又是个武将,很少坐车,上来时便被车棚撞了下

,连喊了声哎哟,又做出了副痛苦的样子。
我噗哧一声笑了,回手打了他一拳,道:“都做父亲了,还这般

没个正经。”
哥哥见我笑了,才略微放松的撑着手坐在了车沿上,像是有意无

意般,他瞧着手中的马鞭道:“是啊,我那儿子都已半岁了,身

为他的姑姑,也该长大了。”
我微微一愣,才侧过脸望向了车外。
只是未在提起放慢车马的事情。

傍晚时分,行驾到了驿站。
哥哥里里外外细心的安排了番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坐在二层楼上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瞧着桌上那盏黄铜制的油

灯。
拿起签子略微一挑,那灯芯长了,便亮了。
往下一沉,晕黄的光芒略微一闪,便就又黯淡了回去,只是浸在

灯油里本是洁白的棉线上,多了道焦黑的痕迹。

浮浮沉沉,苦的是大喜之后的狂悲。

我略微用力,那灯芯便完全沉在了灯油之中,像是绝望一般,只

一股青烟细微,缓缓漂浮而上……

入夜的时候,哥哥回来了。
他手里抓了一把杏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知道你一路上都在找这个。南方杏花开的早,家里这个时候

应该还没这么艳盛。”
我心里动怵,连躲回了房里。只是那把杏花,却灼灼的烫人手。
其实就算家里的杏花开了,那树下,也没有我要等的人了。

一切就这样,罢了吧。


三月二十一,春分。
隔了九年,我又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
人都道离别苦,最盼是归来。
而我的归来,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车马在皇城最大的驿站前停了下来。而我也必须丝巾遮面,不便

再见外人。只待十日后的大婚。
这驿站多是为进京的官员做暂时歇脚的地方,布置的富丽堂皇,

与北方的萧条相差甚远。其内的官员也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模样,

却不知今日暂时的安逸,是边疆多少将领用血汗筑就而成的,当

然,还包括两个皇子的鲜血……

来这里的第二日,宫内派了人来,一个教礼仪的嬷嬷,还有四个

宫女,两个太监。
安顿一番后待第三日,哥哥的人马便不许再进入我所住的内院,

一切起居全交给了那几个宫女和太监。
父亲身为韩王,母妃自小便教了我宫中的礼仪,现在想想她似是

在我刚出生时便有了让我入宫的打算。直到父王被迁到北方,才

稍有放松。
其实不管是父王还是母妃,他们都是早有打算的。只有我还在沉

迷于前世的纠葛,忘了自己今世身份。
原来我不只是个王爷的女儿,还是个军人……
肩上忽然像覆了千金重担,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十日流水,急逝而去。
转眼便到了我入宫的日子。
其实新皇的大婚是在明日,但依礼妃嫔要早入宫一天。贵淑德贤

,四个名号,我是淑妃。
正一品。
早在恩旨下来时,王府中的家臣便一直到恭喜,也许这个称位真

的万分荣宠。但我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明日将是我未来丈夫的婚礼,而我不过是他提早一天入门的二姨

太,这又有什么荣耀?
心中多少有了失落,暗暗去想,原来我永远也成不了唯一的妻子

……

昨晚哥哥照例到我的房间交待些日常事宜。
我虽未正式入宫,却也是有了名分的淑妃,哥哥对我也开始有了

种淡淡的恭敬。这让我想起了先前看过的一则故事,入宫的女儿

回了娘家,父亲母亲便在当街跪迎以示谦恭。
当时看着只是觉得荒唐可笑,现在却有种莫名的悲凉。

这日的事情似乎尤其的多,待哥哥将细细交待完全,已过了更鼓

时分。
门口候着两个值夜的宫女,哥哥一挥手,便让她们退下了。
我略微一愣,才意识到哥哥有话要对我讲。

果然,他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了,才退进来并锁上了门

匙。
“娉兰。”他的语气多了几分父亲般的沉稳,这让我心中略微有

些发紧。顿了顿,才从怀里掏出了封信来。
“这是父王在临行是给我的,要我等你入宫前交给你。”

我接过了过来,信封上并无字迹,想拆开,哥哥却按住了我的手


“父王的意思,是要你入宫后再看。”
我有些意外,却也默默的将那信收在了怀里。

一时无言,就这样沉默着。
直到烛火噼啪炸了个花。

“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个孩子。”哥哥忽然对我说。
我一怔,抬头却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流转。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非常好奇,本来别家的孩子在你那个年

纪都是天真好动,而你却沉默的像是与世隔绝。所以我才想尽了

办法想逗你开怀,不过现在想想,也许是我以前错了。”
“哥哥……”
“娉兰。”他打断了我,继续道:“你注定了是与别人不同的。

你比任何人都要淡然,所以父王才会让你入宫,希望你能辅佐新

君让天下归入正轨,华家的子孙就是这个命运,你跟我,都逃不

开,你明白吗?”
我点头,心中却是默然,哥哥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四月初一,大队的车驾停在了驿站门口,接我入了宫廷。因为先

皇过世不久,礼仪全部从简,便只是赐了金册,并安排了居所。
此次册封妃嫔只是册了淑妃与贤妃,另外贵妃与德妃的名号仍是

空悬,另外也选了婕妤九人,美人九人,才人九人。都是身份尊

崇的贵族之女。
其实宫廷的事情,说起来复杂,却也简单的只用一句话便可解释


权,还有势。
我之所以会一入宫便成了四妃中第二高位的淑妃,其实只是因为

我父亲在远方的兵权。
齐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要拉拢父王,倚仗父王的兵力稳定朝中

的势力。而如今的朝廷里,有两大势力斗的正狠。
一个是中书令董商,一个是尚书省右仆射张央。
再加上我父王与齐太后,俨然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不过董商的党羽最多,他儿子董喜也是皇城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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