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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上)  卡落落 [6]

By Root 687 0
说他来战场,送他的只有他的母后。
  他的父皇称病,连宫门都没有送出。
  听说他在短亭那里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半日……
  
  我想,他大概只想让他的父皇能再出来看他一眼。
  “只可惜,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一句话,又是一个人的悲哀。
  
  那天晚上,我捧了碗水,默默的杏花树下煮着茶。
  杏树上挂满了积雪,远远望去就像开了满树缭绕的杏花。
  五岁时,我在韩王府的杏树下煮水。
  那水关系着我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却被个孩子打碎了。他因为我的一句话,倔强的

不肯从树上爬下来,结果摔伤了。所以我与我得父王,举加迁往

了北方。因为他是个皇子。
  这个皇子,却不知是先前被处斩的大皇子,还是这个领兵而

来的二皇子。
  但他们的身上,都有种如水的淡淡的忧伤。
  
  我只是冥冥有种预感,那个在杏树下抱着我说要来北方的皇

子,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果然又过了几日,母妃收到了一封书函,是用黑色缎子系着

的。
  她的手一触到的那亲黑的缎带,竟是浑身一软,瘫坐了下去


  她手中的那封信,便像秋风里陨落的一片残叶,飘忽着落在

了我的脚下。
  我弯身捡起,知道里面是什么。
  噩耗……
  西北有大将消亡。极有可能是我父王。
  
  我想我大概是比我母妃坚强的。我拆开了那缎带,细细读了

起来。
  里面的消息让我脊背发凉。
  消逝的并不是我父王。
  而是二皇子。
  他孤入敌阵,乱箭身亡。
  
  我把信函交给了母妃,她略微一愣,却仍在啜啜的哭泣。
  我却满心的像被人塞入了铅块,沉的难以成言。
  只觉得那个在杏树下偷看我煮水的男孩,离我越来越远……
  然后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是除夕。
  
  大概是二皇子的死讯,激励的将士与敌一死的决心,之后的

数十日,来的全是好消息。
  几场大捷后,木泽国的兵马终于退后了十余里,整顿安息。
  靖严是谋反得来的皇位,木泽内部空虚,已无后劲。
  果然,一月中旬,木泽撤兵,父王大胜而归。
  
  而此时,成德帝却已病危在床。
  齐皇后也不敢大宴三军,只各自给了封赏。而且毕竟也陨了

二皇子,一切都是黯淡。
  
  尔后又下了场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我在后院毫无意识的握着一个雪球。
  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凉慢慢顺着我的手指涌了上来


  冷到极处,不由得一抖,那团雪便掉在了地上。
  抬眼便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来。
  我轻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冬日后,他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能察觉他的少许不

同。
  比如长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羁的调皮,却仍是挂在他的脸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极寒,要当心身子别被冷到。”
  他帮我紧了紧厚重的棉袄,眼神却悠悠的飘忽了起来,似乎

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两个月

后才回来。”
  我心里一颤,两个月,正是一年之约的尽头。
  我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

还有那雪球的余寒,凉凉的直钻到了心底。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未在提过一年后的事情,只是在玩笑时

叫我娘子。所以我忽然惶恐的觉得,也许这一年来的一切,也不

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莫名。
  所以他走后,我彻夜难安。
  总觉得幸福,似乎正在我手心里,慢慢的化成一滩薄砂,缓

缓的从指缝里流走……
  
  又过了半个月。
  梅花落了,转眼,杏花也含苞了。
  一切似乎都可以平淡的像寻日那般过去,然而今年却注定了

不会平淡。
  二月初九,成德帝驾崩。三皇子日登基为帝,并选开始选后

纳妃,充实后宫……



第七章
我以为成德帝驾崩后,除了那例行的丧服,一切都会与我无关。
  直到那大红的帖子与恩旨降下,我才觉得宛如天崩地陷了一

般。
  韩王女华氏娉兰,聪慧温婉,贤良淑德,举止有度,特册为

淑妃,以示天恩。
  
  天恩……天恩……
  这又是哪门子的恩惠!
  我发了疯般的冲出了王府,骑着马不管不顾的逃出了定真城


  
  春寒料峭,薄暮里全是寒凉的雾气。
  我没穿外衣,只一身单薄的坐在河边。河水初融,却像仍在

凝结一般团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生气。
  我像是被满山的寒气包围了。
  也许我是故意不加外衣的。
  因为这一年来,每当我感到寒冷时,希琰总会适时的为我添

上外衣。
  这几已成了习惯。
  所以我想,我现在又冷了,那他会不会还想以往,嘻笑着在

我身边出现,然后怪我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夜风一阵一阵,染了我满身潮腻的寒凉。
  我幻想着,幻想着他出现,然而越是幻想,心里却越是撕裂

般的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我却在溪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暖暖的外衣,将我拥在了怀里。然后那

种淡淡的泥土芳香便染了我一身。
  梦里是那般的温暖,温暖的让我忘记了外面更深露重,寒凉

刺骨。
  所以当我醒来,便痛彻的只想恸哭嚎天。
  
  昨夜是大哥抱我回来的。
  他说,我险些在那河边冻死。
  当时昏昏沉沉的嘴里却只喃喃的一个字:琰。
  
  他问我:“琰是谁。”
  我摇着头,毫无意识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心里却像是失了什

么东西。
  我拉着大哥的手,告诉他:“我不入宫。”
  
  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原来唇角竟是

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大哥脸上有些惊讶,尔后便摇着头。
  “娉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我又能决定什么事情了。
  上一世如此,难道这一世,也要这般过去吗?
  
  我甩开了大哥的手,只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下唇强忍着,

泪水却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枕头湿了,大片的水渍,粘在脸上,生生的疼。
  午后,阳光斑斑驳驳的落了进来,几许尘埃纠缠着在那几道

光柱里翻腾环绕。我忽然烦了,起身便将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
  厚重的窗帐滚落于地,挡了满室的昏黑。
  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样坐着

,房间里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为自己已完完全全

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点光芒都没有。
  黑暗注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却不想做个绝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触到了脸,还是一片湿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

泪水就不曾干过。心中绞痛,我挣扎着只想得到一丝光亮。猛地

掀开那厚重的窗帐,才发现外面早是繁星点点,日沉西山。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书房。
  他正在一盏孤灯下端详着一盘残局。那白棋的大龙只有一眼

,命悬一线。他见我来了,只招手让我看那盘棋局。
  
  “你认为如何。”父王问我。
  我心中烦乱,只看了一眼:“白棋输一气。”
  父王仍笑,他点了点头:“你的心算又进步了。不过下棋,

有的时候也不能全看表面。”
  他拾起一枚白子,下在了白龙的腹地。
  白子本就气急,这一子下去,分明是自紧了一气,我心中一

愣,却见父王又落了几子下去,那当中的白子竟是成了提掉两枚

黑子的关键。
  一时间那条奄奄的白龙竟是多了口气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盏悠悠的灯火明灭不定的落在父

王脸上,我忽然害怕的倒退了两步。
  “父王,您……”
  “你能明白就好。”他叹了口气,随手一挥,便将那盘棋打

散了。
  “现在朝中黯淡,佞臣当路,齐皇后虽有治世之材,却终究

是个女人,所以我想将你送到朝中去,辅佐即将登基的天子,驱

除奸佞,肃清朝政。”
  我一下子怔住了,几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父王,可我

也只是个女人啊!”
  父王的脸上闪出了莫名的情绪,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语

气说不清是慈祥还是严肃,他告诉我:“娉兰,你还记不记得父

王送给你的匕首。”
  我垂着泪,从腰间将那匕首拿了出来,自从父王赐给我,这

近一年来它从未离过身。
  父王满意的点着头,才继续对我道:“娉兰,你不只是个女

人,你还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国家奉献。不止是生命

,还有灵魂。”
  我有些恍惚。
  灵魂……灵魂……
  我的灵魂,为何会飘落在了这里?
  我禁不住大吼:“我不会去的,我并不属于这里!”
  父皇脸上一惊,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下,接着便是“啪!”的

一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混帐!你给我跪下!”
  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从未生过如

此大的脾气,更未打骂过我,如此定是气到了极处。但我,却又

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儿不想入宫为妃,只想侍奉在您

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头,重重的,撞的我头脑昏沉。
  “你!”父亲气的几不成言,指着我的手颤了许久,方一挥

袍袖,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里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只灯火一个噼啪,跳起了老高。
  “兰儿啊……”父王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让我坐到了棋盘前


  他举起了一枚棋,放到了我身前。
  “你知道什么叫臣子吗?臣子臣子,说白了,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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