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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刺(修改版)  作者:晴川 [16]

By Root 417 0
涩滞,不抵挡,又成了逃跑,他流下冷汗,我快要赢了。
  他怕了,退了一步又一步。
  我双手握刀,劈下去,他躲无可躲,不得不举剑来架。
  刀本来就比剑重,他一只手抵挡我双手的力量,这一刀,他硬生生扛住,可是他握剑的手掌顺着剑柄滴下血来。
  拿剑的手震裂虎口受伤!狼头的攻击力与防御力即时降到最低。
  绝不容情!
  我发出一声低喝:“杀!”
  刀劈下去,劈向狼头的脖子。
  狼头一手拿剑来挡,一边身子后退,人的能力有限,同时做两件事,会两件事都做不好。剑从狼头手里飞出去,刀仍劈向他的脖子。
  问什么决胜负呢?我的刀一向那样狠辣,根本没有点到为止那回事,而且狼头的功夫太高,我不可能留余地给他。即使狼头肯认输,也不可能完整地活下去。
  惨叫声。
  我不想听到的惨叫声。
  狼头跌倒在地。
  他身上趴着后背挨了一刀的杨欢。
  
  杨欢!
  
  一刹那儿,我觉得空气抽离,我看到血,我看到血大量大量地涌出来,杨欢穿的那件咖啡色的外衣上,一大片的血渍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样,飞快地成长,伸展,渐渐染显半边衣服。
  总是有办法更重地刺痛我的杨欢,他其实可以在我背后给我一刀的,我不可能应付两个人。
  如果他在我背后给我一刀,我会比较不痛!
  他选择让我刺他一刀。
  即然已经是敌人了,无法选择,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地做我的敌人,让我好好地憎恨你,让我以更正常的方式来完成这场争斗呢?
  让不论你死或我死都可以死得痛快,让活着的人,不管是你是我,都可以品尝胜利,不好吗?
  你他妈的救走我所有的对手,然后死在我刀下是什么意思?
  你倒底是希望我活着还是希望我站在这儿,给你的朋友们用刀慢慢切成一块块?
  我憎恶你!
  下次让我遇到你,即使是在地狱遇到你,我会用刀在你身上刻下憎恨这两个字!
  只怕,我再也无法遇到他。
  

  十,血色海盗旗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记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我真的想要离开,可是离开到哪里去?我已经离开家乡离开故国,离开亲人,离开朋友,我不知道我还能到哪里去,再走,就只得离开人世,去到仁慈的主的怀里了,可是主说了,自杀是有罪的,会被送去地狱里受永世的火烧。
  呼,仁慈的主啊。
  让我想起人挨打时,惨叫惨叫,然后会慢慢地停止挣扎,整个人麻木起来。
  我觉得自己开始麻木了。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考虑去哪里吃饭睡觉。
  去哪里?我习惯性地走回到爱德华的船上,其实钩子断了手臂,爱德华的心腹大患就算已经除去,我想做的,已经做到。
  可是整件事对我已不是很重要,我已完全麻木,体会不到喜怒哀乐。
  那一刀,本是砍向狼头的,请原谅我的狠辣,杀一个人当然是用尽全力,以最有把握最有效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本来,那一刀可以砍下狼头的整个头颅和半边身子,即使他躲得超出他能力地快,仍会砍下他的半个头颅,一个人只剩下半个头,当然是不可能活的。
  可是那一刀却砍在杨欢的身上。
  我发现砍错了人,已经收力,可是太晚了,大马士革刀切金断玉,切人皮肉如热刀入牛油,然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手上感觉到骨头断裂的震动。
  血液狂喷!
  很痛吧?
  杨欢,很痛吧?
  
  我上了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摔到床上去,把脸埋进床里,久久没有动没有出声。
  
  门响,来人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是我听惯了那种脚步声,不会有错,所以我不用起来。
  天底下的瘸子没有那么多,在这条船上的瘸子只有爱德华,是不是?
  爱德华站在床前,我应该起身吧?我不想起来。
  爱德华的一只手轻轻按在我肩上:“罗丝,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叫我一时从何说起呢?
  是从杨欢杀了我父亲开始,还是从汤姆与杰克我是怎么认识的开始。
  或者,从我切断了钩子的手臂开始。
  我苦笑一声,告诉爱德华他想听的:“我砍断了钩子的右手,他已完蛋了,余生他的右手真的要戴上只钩子了。”
  爱德华低下头,轻轻抚去我的乱发:“罗丝,你哪里受了伤?”
  我轻声道:“灵魂。”
  爱德华说:“罗丝,原谅我!”
  我回答:“没有关系,爱德华。谁也没说过你有义务无条件地帮助别人。你送我回家,我为你做你除去敌人,这没什么。”
  爱德华道:“可是你受了伤!”
  我笑,干涩地:“不,爱德华,令我困扰的事与你无关,爱德华,让我们喝酒庆祝吧,别把我的胡思乱想放在心上。”
  爱德华沉默一会儿:“是因为杀人?”
  我阻止:“别问了。”
  爱德华令人拿酒来,我同爱德华去甲板上喝酒。
  月华如洗。
  令我想起杨欢念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此时的海上又升起明月,杨欢,你的世界还能与我共此时吗?
  我怔怔地觉得脸上一凉,风来,泪水渐渐晾干。
  爱德华与我,都没有出声。
  一杯又一杯。
  醒来时,太阳已将我半边脸晒伤。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可伤,还是旧伤。
  爱德再一次说:“罗丝,对不起。”
  我笑。
  
  船到英国,威廉与约克小公爵上岸,看着他们离开,爱德华问我:“你真的要走吗?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我回过头,苦笑。
  真的要走吗?杀了杨欢之后我算是报了仇吗?虽然我心中的杀意已经淡然,可是我父母真正的死因倒底是什么?甚至他们倒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还是要查下去的。
  爱德华轻声道:“如果再被人追杀,到利物浦港口找我。”
  我刚要回答,看见威廉又转回头来,就住了口。
  威廉示意有话同我说,我过去,威廉头一侧,指他的小公爵主子:“大人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同我们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
  我愣了一下,咦,说得这么傲慢?
  我耸耸肩:“不必客气。”
  威廉有点急:“罗丝,你别小看约克大人,他现在是年纪小,凡事做不得主,可是过不了两年,他成年了,立刻可以开始掌管自己的封地,到时,你想要的,他都可满足。”
  原来如此,可是,我等不了两年,我说:“威廉,你也知道,我等不了两年。”
  威廉说:“你现在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十分危险,两年是很久的时间吗?一下子就过去了!即使你着急,公爵大人现在仍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动用,他可以帮到你的!”
  我轻声:“威廉,他若想帮我,先把我在家门口杀人的那个通缉令撤了就是了。替我谢谢他。”
  威廉恨恨地跺脚而去。
  他“叭嗒叭嗒”地跑过去,弯着腰在小孩子耳边说话,我不喜欢弯着腰同小孩儿说话。
  约克小公爵大人,回过头来,看着我,微微点个头,转身而去。
  威廉又跑回来:“公爵大人说,请你略等两天再下船。”
  我点点头,威廉跑回他的大人跟前。
  这个小孩子真有架子,把威廉支使得似一条狗。
  
  爱德华在一边喃喃:“约克公爵,哪个约克公爵?我不可能没听过啊。”
  
  理它呢。
  每天,到了彩霞满天时,我都已烂醉,那灿烂的天空,那一片紫粉,在我眼中,似已印做了永恒,我永远记得那种天色,每当我喝酒,眼前就会出现那梦幻般的满天粉红与深紫浅紫的云光,远处近处的桅杆耸立,大船小船,渐渐点亮万家渔火。
  彩云飞,海鸥飞处彩云飞。
  孤身漂泊中,我所渴望的,不过是万家灯火中有我一盏。
  
  醉了,拿不住酒杯了。我伏在船舷上轻轻啜泣:“杨欢,爸爸妈妈。”
  爱德华过来把我拎起来,瘸着一条腿架着我回舱底,我告诉他:“爱德华,我还没有醉,肉体不听使唤,可是灵魂依旧苦痛。”
  爱德华不出声。
  我说:“爱德华,我砍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童年的伙伴,你知道吗?我的刀,砍碎了他的骨头,血把他的后背染成红色,爱德华,我希望我才是死掉的那个,我希望我才是死掉的那个!”
  爱德华抱住我,声音颤抖:“罗丝,对不起!”
  我说:“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杀个够吧!’”
  爱德华颤声:“罗丝!”
  我笑:“爱德华,抱住我。”
  爱德华紧紧拥抱我,好象要把我按进他的身体里去,把我的灵魂溶入他的灵魂。
  我愿意。
  如果可以,不承受灵魂之痛,我甚至愿意把灵魂交给魔鬼。
  我听到脚步声,不知是哪个船员回来了,我说:“爱德华。”
  爱德华拖着我回我的房间,我的脚软软的,半边身子挂在爱德华身上,还似跳华尔滋般,我哈哈笑。
  进了房间,便笑软在地上,带得爱德华倒在我身上。
  爱德华一头汗,勉强把我抱到床上,再次被我带倒在身上,我轻轻抱住他,不让他起来,我微笑:“爱德华,别走,我害怕。”
  害怕,梦见一个人,在房间里,孤单地,黑漆漆的窗外不知有什么。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天很快会亮,一切都会过去的。”在黑暗中,等待天亮,一夜都梦见自己孤身一人在房间里等待,那种凄凉,会从梦中渗出来,一直渗到白日的所有欢愉里去,让彩霞都变做浅蓝色。
  我喃喃地:“别走。”谁都行,谁都比没有强。我希望半夜醒来,看到身边有人,甚至有只猫也比什么也没有强。那种幽闭的感觉,让我窒息。
  爱德华涨红脸,我轻轻咬他的耳朵:“爱德华,爱德华爱德华……”
  爱德华说:“不,罗丝,你会后悔,罗丝,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就快要一怒而起,把他压在身下强暴他了。
  爱德华的身子忽然一僵,他嘴里还喃喃地说:“对不起,罗丝!”
  眼睛已失去光泽,没有焦点,然后嘴角淌出血来,血,一滴一滴冰凉地滑落我颈间,我再次嗅到血腥味。
  我被恐惧淹没,好似被死亡捏住喉咙。
  推开爱德华。
  爱德华如一只皮袋般软软地滑开,滑到床下去,我看到他背上的一把飞刀。他那半张的嘴还微微翕动,好似仍在叫:“罗丝,罗丝……”
  我站起来。
  灵魂清亮亮地,肉体于是屈服,顺从地听指挥,我站得很稳。
  当然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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