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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法师 [19]

By Root 612 0
且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但我不懂什么是月份,我知道天、季节和年,但月份是什么?"

  克撒闭上双眼,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她许多种人类计量时间的方式。珊迦告诉他非瑞克西亚是一个不计量时间的地方。白天没有太阳,晚上也没有星星。一重天的天空是一种不变的、没什么特色的灰。其他的地方则夹在一重天之间。基克斯被丢进通往七重天的火山口中。还有它,它住在九重天,也就是非瑞克西亚的核心。

  "有意思,"克撒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曾经在我住的世界听过基克斯这个名字,指的是一位山神,也许是被非瑞克西亚人盗用了。在这五十年中,我更是听过好多次的基克斯。我也曾听过有人叫克撤,还有一些听起来像是珊迎的。我们的口中可以发出那么多种不同的声音,那么多字眼,那么多名字。到头来,语言变成一件容易令人混淆的事。如果我要你帮我做事的话,你永远都不可以说谎。你刚刚告诉我的是事实吗?孩子产她点点头,然后很诚恳地说:"我不是孩子。"她心中很清楚,她注定要去的那个世界——也是她之前不曾去过的世界——是有小孩子的。"小孩子是被生下来的,他们会慢慢长大。非瑞克西亚人则是在一些槽中被槽祭司所做出来,然后让看护祭司将它们慢慢完化。当我被做出来的时候,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没有完化,但我也不是小孩子。基克斯说他完成了我。"

  克撒感伤地摇摇他的头。"很难抗拒,很难不去相信世上只有一个基克斯,但我已经犯过错了。同样的一个声音,其实却蕴含着无数的谎言。在非瑞克西亚前的事你并不记得,珊远,就如同你不会记得你曾经遗失的……"他将眼睛阁上了一会儿。"你不够强壮。

  从你的脸看来,我会说你只有十二、三岁——"他甩开脑中的一个想法,然后开始又踱步。"你是被生下来的,珊迦。生命就是被生出来的,否则就不叫生命。即使是非瑞克西亚人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它们偷窃、它们毁坏,它们心生厌恶,但它们是无法创造的。"

  "你记得自已被做出来,我很高兴你不记得在那之前的事了。

  因为我想你当时没被转化成功。我曾看过男人与女人的各种变形,就是没看过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

  克撒继续在小室中踱步。他不看她,这样也好。珊迦知道许多关于疯狂和妄想的字眼,全都可以拿来形容克撒。他救了她——他还有着神奇的力量,不只是他发光的眼睛,还有他那种诡异的热情感染着她,差点要相信自己也真如他所说,是被生出来的,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克撒形容她不男不女这件事更让她莫名地心痛。自从基克斯被惩戒后,她藏身在小妖精之间过活,有机会观察到两种不同的人类:男和女。如果克撒这么形容她没错,那她更有理由要和非瑞克西亚作对了。

  然而克撒是错的。他不了解非瑞克西亚人,他没看过大槽中那些半成形的纽特缠绕的样子。他也从来没看过看护祭司怎么将血肉丢进那些权中。肉泥是珊迦记忆的根源,肉泥和基克斯的野心。没有人从她身上拿走什么东西。就像克撒说的,她的心是空的,装满了的是一些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克撒一边踱步一边替她肯定了这些想法。"没错,你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你的脑袋最好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想象力可以将它填满。米斯拉就是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才会受不了。我会把你留着,珊迦,我在替我弟弟报仇的同时也顺便替你复仇,你就留在这儿。"

  珊迦没有反抗。她身处一个没有门也没有窗的的房间。她的同伴是一个男人——或说是个眼睛会发光的恶魔。没有什么可期待或可争辩的空间了,只剩下一个问题是她得问的:"我可以吃东西吗?"

  克撒停止踱步,他的眼睛转变成正常人类的棕色。"你吃东西?

  可是你是非瑞克西亚人啊。"

  珊迦耸耸肩,很谨慎地说:"它们是不吃。我之前在非瑞克西亚时是从一口大锅中吃饭,当我去挖宝时我或份或骗或乞讨,在这里我也可以这么做,不过你得告诉我活的东西在哪里。"

  "这里没有活的东西,珊迦。"

  克撒一边低语着,然后他的双手和眼睛都开始发光。他走到最近的一面墙前,把手指戳过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石头中。光芒转到了石头上。整个房间都充满着一股又热又刺鼻的气味,好像珊迦记忆中火炉的味道。她向后退,紧紧地抓住毯子,好像这样就可以多少保护自己。然后墙上出现了一个洞,克撒的手中摆着一团发光发热的东西。

  "面包,"克撒说,那一团仿佛沸腾着的东西也凉了下来。

  珊迦曾在搜索祭司派她去的地方或偷、或要饭。克撒拿给她的这一团热呼呼的东西看起来像面包,闻起来也有一点像,但她也吃过更糟的,因此毫无怨言地把它吃了下去。

  "你还要吗?"

  珊迦没有回答。"要"这个字眼对她不具意义。纽特是不会"要"什么的,它们只拿拿得到的、现成的东西,然后再继续等下一次又会有什么出现在它们眼前——哪些比较快出现,或是什么也没出现。克撒慢慢变苍白、变透明,直到完全消失;然后他就真的走了。没多久,房间中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了。

  每一个她去过的世界都有自己不同的韵律,虽然她的本能尚未全然习惯日夜的交替,但却已经也懂得怕黑。当克撒好不容易再回来时,她饿得头昏眼花,精疲力竭,因为怕错过他而一直不敢阁眼,而且因为猛刺自己而流血——以防自己睡着。冒着天大的危险,珊迦爬起来走过去,狠狠地抓住克撒的袖子。

  "我不要再待在这儿!快让门出现。不让我出去就杀了我吧!"

  克撒看着她的手。"我带东西来给你了。吃吧,然后我会照你所说的让门再出现。"

  她拉住他另一只手并打开它,里面有一团手掌大小、半透明的东西。珊迦在血肉之殿还吃过更糟的,但她不认为克撒这次带来的是食物。

  "这是什么?"她问,一边抓住他的两只手不放。

  "把它当作是一样礼物吧。我回到当初发现你的那一个世界。

  非瑞克西亚人很小心自己的行踪,但这次我更小心地寻找它们。我发现一个地方的土壤都曾被施以黑色魔法,很像你说过的。所以我相信你了,珊迦。你应该就像你告诉我的差不多吧,几乎是不折不扣的非瑞克西亚人。你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谎言,因为它们改变了你并夺走了你所有的记忆和潜力。对你自己和他人而言,你都是个危险,但对我不是。我会找出你的秘密和解答,好方便我进行复仇的计划。"

  "我会帮忙,"珊迦同意。她会答应任何事只要能离开这个小房问。之后……

  之后就顺其自然。

  她放开他的一只袖子,伸手去抓那一团东西。克撒把它拿起来在她眼前晃,却不让她构得到。

  "你必须了解,珊迦,这不是一块让你狼吞虎咽下去的面包。

  这是一件神器。当你吞下了它,它就会留在你的腹中并且渐渐变硬成为一颗胞囊,它像是一颗石头,只要你活着一天,它就会继续在你身体内。当你到其他世界遇到危险时,你可以念我教你的咒语,然后张大嘴巴。这颗胞囊还会生出一件护甲在你身上保护你不死。"

  "你会让我完化吗?"

  克撒怒目而视。珊迦感觉得到他在追踪她的思想,她心中对那胞囊的疑惑。她在她记忆中翻箱倒柜,把它们当作死结一般硬拔出来。她相信一个欧曼哈利会不知道神器是什么吗?她退缩了。

  他感觉到她的退缩。她在他脸上看到问号和不快。克撒和基克斯差不多都不算血肉之躯,但他的习性却很像,也蛮像是个刚从容器中被做出来的纽特。

  "惊弓之鸟,"他说,一边看向屋外,泪水掉了下来,特别是左眼。接着他浑身战栗,泪痕消失了。"不,我不会把你完化,那是可憎的怪物。我的神器会留在你体内,那是最好的地方,但它只是一样工具,不会成为你的一部份,绝不会!我无法,也不会将你脑中属于非瑞克西亚的记忆去除掉,因为它对我的复仇有帮助——但你不再是个非瑞克西亚人了,别再想着那些非瑞克西亚的怪东西。"

  "神器是工具,"她复诵着,就像当初复涌教导祭司教她的东西一样。她将要吞下这样工具,它会永远留在她体内但不会变成她的一部份。这不合理,但道理对非瑞克西亚人不重要,而她再怎么样还是个非瑞克西亚太。

  克撒让那团东西滑过她手中。那玩意儿冰冰地依附在她手中。

  珊迦的胃仿佛抗议似地翻搅了起来。她说不出话来,她抓不住克撒的衣袖,甚至几乎要将那神器掉落地上。

  "整个吞下去。不要咬它。"

  "不浪费,不奢求,"珊迦喃喃自语。"不浪费。不奢求。"

  她将手举到嘴边,几乎要昏了过去。她又试了一次,一面屏住呼吸一面举起手来。神器颤抖着且渐渐变暗。她闭上眼不敢吸气,咕喀一声吞下去,它卡在她的喉咙。她用手用力盖住自己的嘴以免忍不住把它吐了出来。

  克撒这个只是工具的东西感觉是活的,缓缓地降下珊迦的喉咙,稳稳地停在她腹中,然后渐渐变硬成为石头似的东西。她跪着,头撞着地面,好不容易这可怕的过程终于结束了。

  "看吧?好了,都没事了嘛!"

  她继续让头靠在地板上一会儿,然后努力坐起来。

  "我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不一样了。神器释出了一些沉淀物,好像还留在她的口腔中。她在手上咳出了一些东西,起初看起来亮晶晶的,很快就变为白色的粉末。克撒将能让胞囊能量释放出来的咒语教给她。当她覆诵时腹中形成一股压力。接着她不由自主地张嘴打了个阿欠,一边感觉到体内有油油的液体分泌出来,那种感觉包围着她约两秒钟,只要再多一秒钟她可能就要崩溃。

  她尖叫了起来,因为发现身上的衣服党开始自动更新,那是些很好的料子,虽比不上克撒的,却也比她这辈子所见过的都还要好。她忍不住伸手抚摸那深蓝色的袖子,接着她发现这都是幻觉,看得见但摸不到。

  "再等一下,"克撒安抚她。"一下子就好。我不会带一个没穿衣服的同伴的。看这个……告诉我:你曾经看过这东西吗?"

  珊迦绞尽脑汁去想。他们站在一片全是石头的平原上。天空苍蓝无云,头上白色的太阳放射出强烈的光线,她以为应该会热得流汗的。然而平原上却是寒冷的,吹过来的风更冷。她听见风声呼啸,尘土飞扬。珊迦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冷。克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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