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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法师 [18]

By Root 732 0
那是因为他的狂妄。现在他们三个一起在站在屋外。克撒并没有在对她说话,他只是谈到她,她找不到借口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个世纪,同甘共苦没有别人能够分享,而他还是一直没变,一样不信任她,一样瞧不起她。

  "我认为——"瑞特比又开始说,珊迦努力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用嘴型吐出一个字,不要。克撒怎么看她不重要,只要他不再以玩弄那些他的那些案头实验品为乐。珊迦又以嘴型念出另一个字,非瑞克西亚人,并挥了一拳好让瑞特比可以看到。他希望让他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是她。

  瑞特比清了清喉咙。他说,"我认为现在不该争论这些,克撒,"

  他把这些话说得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们总是争论得太多。我得承认我一直很爱争辩,但这世界并没有结束,还没有;因此别让它再发生了。你认为我们在寇河平原上犯下致命的大错。我认为我们只是做得太早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不和对方讲话,只知互相较劲。最后你赢了。我看见你左眼的弱能石了。你听过它对你唱歌吗,克撒?"

  唱歌?

  读过《古文明之战》的人都知道,克撒的眼睛装的是属于他的强能石和属于他弟弟的弱能石。达略上后来把那碎片带回去给凯拉。

  瑞特此曾说凯拉的史诗他读了好几遍,关于那两副石头和两双眼睛,他可能刚好猎对了。弱能石的确成了克撒的左眼。但是唱歌又是怎么一回事?克撒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珊迦猜不到是什么激发了瑞特比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但从克撒蹩眉凝视着星空的表情看来,很可能已经在他心里引发强烈的回响了。

  然后克撒说话了。"我刚刚听见了,若隐若现地,没有一字一句,然而是首悲伤的歌。你的曲子吗?"

  珊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克撒继续说:"我们找到的那颗单颗的石头,是一件武器,你知道:索蓝那一场最后的保卫战、也是他们最后的牺牲。他们之前把通往非瑞克西亚的出入口堵起来了,而我们分开了那颗石头,等于也就打开了入口。我们让他们又再回到多明纳里亚。我从来没问过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瑞特比笑着说:"我不是说过我们那个错犯得太早了吗?"

  克撒拍手大笑。"是啊!没错,你是说过!我们还有机会,老弟。

  这次让我们好好聊聊。"他向着敞开的大门张开双臂,"来吧,我让你瞧瞧你不在时我学了些什么。让你瞧瞧神奇的神器,真正的神器,老弟——绝对不是非瑞克西亚那些可惜的怪物。还有阿土诺!你一定要看看阿土诺:一只在胸口的毒蛇,老弟。她就是他们第一个牺牲者,也是你所犯过最大的误。"

  "通通秀给我看吧,"瑞特比说,他走过克撒的怀抱中。"然后让我们好好聊聊。"

  搭着彼此的肩,他俩走向别墅。在离人口几步之遥处,瑞特比回身向远方看了一眼。他似乎期待她会对他比些什么手势,但是珊迦却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只是垂下双手,无力地站在原地。

  "等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克撒,我们就听听珊迦怎么说吧。"

  门无声无息地关上。光芒不再,只留下月光帮忙珊迦独自把食物拖回去。



第九章
 
  冷冷的雾从山上慢慢围聚过来。珊迦的手指冻僵了,整个身体也变得不灵活起来。她一下子绊倒,一下子大声地咒骂了起来,也不管是否会吵到隔墙的那两个人。

  她并没有吵到他们。克撒实验桌上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听众。此时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知道。至于瑞特比呢?他正在玩着一个当初珊迦要他玩的游戏,而且玩得比她敢想象的还要精彩。她真不应该叫他别注意她的;她应该可以更听话一些——或是应该早点注意克撒的门其实无所防备。她应该干脆在浮球将他们拆散进就宣布放弃这个计划的。

  瑞特比——老鼠——米斯拉为她争取加入他们的权利。珊迦忍不住想要走过那个门,听听这个伊芬青年会说些什么,这是一个有点自私的企图。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直到将所有的食物都堆进粮房,直到雾全变成了细雨落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百叶窗勉强挡住了寒风,珊迦竟然累得睡不着。两眼空洞无神地张着,她躺在床上,耳边听见隔壁在说话,却听不清任何一个字。她用枕头盖住脸,拉紧被子,之后又把所有的东西都丢开。不知过了多久,珊迦蟋缩在床角,下巴理在两膝之间,棉被盖在头上,珊迦逼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譬如说她和克撒的第一次对话……

  "山脚下有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带我去那里。我会告诉你怎么去非顼克西亚。"

  克撒皱起眉头。之前珊迦从没看过一张脸可以因为不满而起皱招。她以为他的下巴会掉到地上。然而来解救他的这人是很有弹性的——是一个像她一样的纽特,或是一个人类,对于他她知道得很少。他不再蹙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她懂得那笑声的意义。

  "是真的。我会替你带路。带你去非瑞克西亚人那儿——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复仇者们会守在四重天的时空转换器边上,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那儿。"

  "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她的救星一边说,一边仍然在笑着。

  "时空转换器的地下尽头应该就在那儿——除非你让搜索祭司跑掉了。挖掘者们不知道如何运转时空转换器,搬运工也一样。"

  珊迦试着起身,觉得头轻飘飘的,全身都是。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她来到一个新世界就会发现变化!空气的不同、光线颜色的不同,双脚和地面之间的触感不同。她做了个深呼吸以确定她的感觉。

  "山丘和避难所都是在记忆中的位置,但我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却是我不曾来过的?"

  "是的,我聪明的孩子,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我也会把你带回去的。山丘的确是在那儿,但你所说的避难所和时空转换器,却不是。"

  珊迦想她应该懂了。"你把终点拉出来然后带我到这里?"她迟疑着,但她觉得应该对这个救了她的人说实话。"如果你把时空转换器起锚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带你去非瑞克西亚。我曾看过那些搜索祭司如何将通往非瑞克西亚人口的石头排好,但我从来没有真的自己试过。若是我排错了那些石头,我可不知道我和你的命运将会如何,不过我会走在前面。"

  "不,孩子,你不应该走前面,"他说,冷酷而严肃地。"尽管你有一千个理由去根非瑞克西亚人,你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叛徒,叛徒是不会、也不可以被相信的。"

  叛徒。这个字常在册迦的梦中回荡,令她感触良多。她曾以为这是个正直的世界,虽然假使她生来不是个纽特的话应该会更好。

  这个字刺痛着她的心,最好不要承认。

  "你发现我时我是个欧曼哈札,也就是第二斥候。我现在该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地位?如果我不能被信任、不能走在前面,那我该做些什么?"

  这个男人开始在珊迦醒过来的这间斗室里踱起步来。他一边走着,双眼如火般炯炯燃烧,让她想起了基克斯。当他站到她面前时她低下了头。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直觉地想要问进这双眼睛,就像她曾问避基克斯的一样,然而她的解救者战胜了,他有着魔鬼般的力量。

  "欧曼哈札,这不是个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在我的梦中,我叫作珊迦。"

  这个答案令他不太满意,握着她下巴的手夹得更紧了。她闭上眼睛,但却没什么用。他眼中放射出的七彩光线像火一般烧灼着她的脑子。

  "你的脑中是空的,珊迦,"许久以后他终于说。"非瑞克西亚人把你的脑袋全掏空了。"

  他错了。不能说是非瑞克西亚人——而应该说是基克斯一个人做的。珊迦以为她那时就要死了。他并没有去更正她的新伙伴,就像她也不曾去指正基克斯一样,对于发现当时她自己建造的圣殿还维持原样这件事,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我现在的地位是什么?你的呢?"她又问了第二次。"你是做什么的?"

  "我的头衔是护国者,我没有尽到我应尽的责任。你可以叫我克撒。"

  珊迦脑中浮现出关于克撒的奇怪意象。教育祭司曾说:"若是你们遇到克撒,就杀了他。"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和这种意象并不符合。就算他符合,她也不打算服从这项命令。她才不会去替非瑞克西亚人杀敌呢。

  "克撒,"她重复念着。"克撒,我会将我对时空转换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珊迦试着从她的车铺上爬起来。时空转换器应该是在这小室的门外,那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藏在这里的。她跪着,还是站不起来。除了觉得轻飘飘之外,她也十分虚弱。不过她的身上完全没有疤痕,她的伤都痊愈了。珊迦不明白,她也曾经感觉虚弱无力,但身上从来不曾是完全没有伤的。

  "休息,"克撤告诉她,把毯子推向她。"你之前病得很严重。

  从我带你到这里来已经好多天了——至少有一个月吧……但我并没有经过任何时空转换器。我的确是,就像你所说的,让那些搜索祭司跑了。是我的错,珊迦。我并没有怀疑你所谓的时空转换器,也在其他时空看到你的同类。我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时空交界的空芜地带不是一个不会法术的孩子能待的。在我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时,你的呼吸心跳都几乎不存在了——那儿并不是我要带你去的。"

  "别碰那扇门!"他警告,然后灵感产生,并将他的食指指向它。

  那儿的木头闪闪发光然后变成灰色的、黯淡的石头,就像房间其他的部分一样。

  "非瑞克西亚人改变了你,珊迦,我无法使你复原,但若是没有他们所对你做的一切,你也不可能活得够久并为我做一些事。这里是安全的,有空气,冷热也适中。外面什么也没有,你会觉得庆肤冰冷然而血液烧灼。没有法术的话,你会死在那儿的。你了解了吗,珊迦?你那空洞的脑子真的能了解吗?"

  珊迦还没有什么幽默感,她才刚离开非瑞克西亚,斗室里的空气温暖舒适,但她还是抓紧了毯子,包住她的探身——就像几千年之后的现在,缩在又冷又黑的别墅里,屋顶上还下着冰霰。她空空的脑子对于理解克撒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些弦外之音往往会让她摇摆不定。

  "我了解,"她向克撒确定地说,"这是属于我的地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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