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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 下部 》-4 [19]

By Root 278 0
爱下去。”

明明是爱情的昭告心意的表白,但南制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应有的甜蜜与激动,而是卢若铭直到来世也未曾遗忘的惨痛与辛酸。

32

“铭儿,虽然流单越此次民选郡长老院是个盛事,但是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启程前夕,他们突然接到南刻的来信,说是流单越首度选举长老院长老,郡守偃师砾岩上奏朝廷希望能派王室成员前往视察,以示鼓励。

流单越地处偏避,地形种族都很复杂,加上拓跋余孽在此盘踞,所以虽然长老院制度已经在宸赡大地开枝散叶,但朝廷却始终没有批准流单越推行此项制度,主要是怕被西敏毓利用来达到政治上的渗透目的,从而加剧此地的复杂局势。为此,卢若铭特地向南刻建议,把已经升任京官的偃师砾岩调往彼处任郡守,想借助此人锐意进取同时又温厚爱民的行政特点,将流单越的政治形势稳定下来。如今看来,他没有看走眼,偃师砾岩的确不负所望,不仅在军事上协助当地守军围困消解了拓跋残兵的势力,而且还成功地将当地民众统一起来,并教各族群接受了公平参政的思想,而不再是象以往那样,逃避或对抗官府管束,对所有招安政策都报以消极不合作的态度。

“我的身体无妨,流单越郡府乌隽离此地较之此地往京城要近很多,绕一下路于我并无大碍,只是,当地的局势真的如偃师砾岩所说的那样稳定?”

“应该不会错,因为我从军方管道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而且流单越我自己不久前也才去过,当地的山民族群矛盾虽然仍在,但各族头领已经开始接受长老院的议政方式,认为和谈的确比原先的打冤家更利于解决问题。至于拓跋恭平,大约自觉气数已尽,近一两年已经不大下山活动,当地山区气候宜人,土产也很丰富,他们自给自足还能勉强度日,只是被我们围困了十几年,甘棠局势又已大定,他们想要招兵买马东山再起却再无可能,所以刻的意思是便随他们自生自灭去吧,再过得一二十年,等前仇旧恨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招安恐怕会比现在容易得多。不过你若担心的话,就让宽宽过去也行,反正当地已是万事俱备,不需要他做具体事由,宽宽以太子身份去见习一下就是。”

“还是一起去吧,你也好照应,况且我的确很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势。”原本还想问一下他们了不了解拓跋恭平的现状,毕竟他现在有孕在身,行动之间不止关系一人安危,但想着南制应该有足够能力保护他们,是以也就没再追问,况且此次选举虽然仍未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全民普选,但是开放和普及程度却是历年少有的,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了解评估一下完全的民主选举制度在这个世界的可行性和未来。

因为一路有南制照拂,尤其是不曾中断的精水补给,所以卢若铭的饮食睡眠都还算正常,每日梳洗时看着自己容光焕发的精神面貌,他虽然依然对此地此项怪异的风俗持抗拒心理,但却不再象过去那样不以为然了。

刚一抵达乌隽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偃师砾岩便登门拜会。

两人早年就曾有过合作,虽然事隔多年,但默契仍在,所以稍事寒暄后便开始言归正传,听着他由远及近由浅入深而又言简意赅的汇报,卢若铭时不时插言询问指点,之后几日又连续出席相关筹备会议,每每切中肯綮的意见很快便令当地一些对这位王后有所成见的官僚缙绅不敢再心存藐视。因为专心工作,也因为有孕在身不敢太随意接触病患,所以他并没在意小珂因为出去采买日用品回来就病倒的异样,只是招呼了人手仔细照看而已。

终于开始了第一轮投票,在偃师砾岩的提议下卢若铭亲往山区一个叫做万昌的县城监票,不过因为安全考虑,这一次的行程是完全保密的,除了少数知情人,外界只知是当朝太子南慕仁前来,就连路线也是分开的,宽宽一路,而卢若铭则带着不肯独自留在乌隽的真真宛儿一路。事情一直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在当地小住了两晚便启程回乌隽,路上卢若铭已经开始考虑,回京之后如何将立宪问题提上日程。连万昌这样偏远的山城都将初级选举进行得井井有条,足见长老院立法议政已经深入民心,他并不担心立宪的概念会否被接受,而是在思索首部宪法应该收入怎么样的基本内容才能为大多数人所接受并遵从。

意外便发生在这次顺利平和的回程路上。

“南制,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去救宽宽!”听见有人报告太子一行在前方遇袭被困,卢若铭立时失了沉稳方寸。

“铭儿莫急,对方训练有素,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我估计是拓跋恭平出动了。”

“你不是说他们已是日薄西山无力再战了吗?南制,你还愣着做什么!如果真是拓跋恭平,这次一定是搏命一击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但你这里也不能不顾,事发突然,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等你安排好,宽宽那里不定发生什么了!我来此地的消息是封锁的,他们不会分身来对付我,所以你快走!南制,我求求你了,快些去救宽宽啊!”

见卢若铭已经急得挺着大肚子跳下马车,南制连忙吩咐了仓!几句,便带了大部人马往儿子遇袭的方位疾驰而去。

“夫人别急,已放鸷鸢往乌隽送信,此地守军很快会过来救驾,公子不会有事的。”听得旋儿安慰,卢若铭略略放下心来,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叫他大吃一惊。

流单越多山,他们此刻的位置虽在官道上,但两边都是高低连绵的丘陵山壑,所以弓箭从山间疾飞而下的声音很有种万箭齐发的声势。天性外加多年的历练,卢若铭很快便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随着护卫找到掩体,他迅速观察着形势,看来拓跋恭平早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而宽宽那处不过是调虎离山的佯攻,看眼前声势,他们才是对方的真正目标,可惜他爱子心切竟然中了计。

“仓!,以我们的人员装备还能坚持多久?”紧紧搂着两个女儿有些瑟缩的小小身体,饶是卢若铭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急痛攻心,太大意了,他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带着孩子以身犯险,此番真若有个好歹,他要怎样才能瞑目,想着留在宫里的宣宣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母亲,他真真是心如刀割。

“除非现在是黑夜,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坚持到援兵到达。”说话的是战入旋,他毕竟从过军,参加过大规模实战,所以临阵经验比仓!还要丰富些。

“可是陛下才走没多久啊,怎么会赶不及回来救我们呢?”问话的是小珂,他病刚刚好,便坚持着此行一定要随侍。

“我们被切断了,这是一段狭长地形,我估计陛下自己也已经遭遇伏击了,不过陛下长于用兵,公子那边也都是精武少壮,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自保,只要能拖延一阵便可得救。可恨!我刚刚竟是没能想到这些出言提醒陛下。”

卢若铭苦笑,旋儿的两个儿子此刻都在宽宽身边,事发突然,他身为母亲做不出正常判断也很自然。

对话间,身边的护卫已经连连中箭,看着丝毫不减的箭势,卢若铭想起南制说的对方志在必得,看来拓跋恭平此次真是倾巢而出了。

33

转机来自天气,这个季节少有的一场雷暴大雨突然降临,天空瞬间转作墨色,这令得卢若铭一方生机乍现。

“娘娘,我们最好分开走,否则目标太大。让师兄护着公主由西向北去,我们则由东,援军应该就是从北边过来。”

卢若铭其实也已想到这点,对方兵分多处,分散搜索的力量会比较薄弱,如果他们分头逃跑应该比较容易隐藏行踪:“好,但是你同仓!一起保护真真宛儿,我这里有孜莱足够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娘亲──,我们不要离开您,娘亲我们怕,娘亲──”

真真宛儿双双扑进母亲怀里,小小身体连带声音都在发抖,卢若铭将两人从胸前挖出来,替她们整了整沾满雨水的貂皮斗篷,温柔但却坚决地说道:“真真宛儿,你们不是一直想做女中豪杰?这是个机会,来,让娘亲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勇敢。如果你们听话并且努力,娘亲、你们、还有大家就可以活着等到你们的父王和你们的大哥带兵回来救我们,听明白了吗?”

“娘亲──”

“来,乖,要相信娘亲,相信父王,相信大哥,也要相信你们自己,我们一定能够平平安安见面回家的。答应娘亲。”

“嗯,娘亲,我们会乖……”眼看着带着哭声的一双小女儿被仓!战如旋带进漆黑山影间,卢若铭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颤抖连连。

“娘娘当心!”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石间跋涉,卢若铭不觉想起了上一次在王家牧场的逃亡,那回是被缠了足,这回是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不行,孜莱,我不能再走了,再走孩子就保不住了。”感觉腹痛如绞,卢若铭就着小珂的扶持倚靠在一块山壁上,而这时他们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三五个贴身郎卫。

对手擅战的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一路的弩箭暗器如影附形,他们不断有人受伤丧命,也不断有人分头诱敌甚至主动出击狙杀,但是却始终无法完全摆脱追捕,眼看追兵又近,剩下的五人中又有三人扑进了黑暗,随着兵器撞击喊叫声起,卢若铭深深吸气再度开步。

“当心,前面是悬崖。”不知不觉间他们走上了一条绝路,幸亏孜莱机警,及时出声止步,否则湿滑泥泞里一个失足便万劫不复了。

“娘娘,这里好象有个山洞?”

“快进去。”

“娘娘,我们两个去外面守着,姑娘,这里交给您了。”

听他们对孜莱的称谓,这最后剩下的两名郎卫应该是王府旧人,突然忆起前尘,已经筋疲力竭的卢若铭有片刻恍惚。

“主子,您……”

“看,在那边,他们往那边去了,快!追!”不敢点亮,摸黑找到块平坦的地方,小珂正想扶着卢若铭坐下,洞外却再度传来追兵呼声。

侧耳倾听半晌,孜莱缓缓吐出口气道:“他们把人引走了,外面雨很大,洞口应该看不到什么痕迹,除非天再放亮,否则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也感觉那些响动渐行渐远,卢若铭的身形有些摇摇欲坠,正奇怪小珂怎么没在身边扶持就听见他尖叫了一声:“姑娘,您受伤了?”

“闭嘴!小珂,你想把那些人再嚷回来吗?我不过中了一箭,不碍事的。”

“小珂,扶姑娘进来坐下,你不用慌,以他们的兵力困不了陛下太久的。”

“你没事吧?”坐下后异口同声向对方问出这句话,两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卢若铭再次注意到小珂不在身边,“小珂?小珂你在哪儿?”他的话音未落,孜莱已经霍然站起却又立刻力不从心地晃倒,而与此同时卢若铭也注意到暗沉沉的洞口处有数条人影晃动。

“为什么?小珂?我做过什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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