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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京华 [11]

By Root 208 0
:“不必,我们去去便回来!”
  
  他跃身上马!居高临下,令人不忍仰视他的光华,尽管面具无情地挡去了他鼻子以上,眉毛以下的部位。虽然他整个人冷冷冰冰,却又十分想接近他,可是接近了却又慌忙退却,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看着疏桐颇为挑衅地道:“敢与我同坐一匹马么?”
  
  疏桐歪着脑袋,眼睛微微眯着,心中却晴朗起来:“有何不敢的?”
  
  “有胆识!上马!”他的话语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鸣的动作颇为利索,他捏着桐的手腕一个上提,另一手往她腰肢一拨,便让她侧身坐在马上,对着心神未定的疏桐道:“侧着坐好!”
  
  疏桐莫名其妙点点头,看着顾清的神情似笑非笑,颇为心惊动魄,因为这么多个月来,她从未见他的表情有大起大落过。如今看着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连个预兆也没有,那小黑嘶鸣一声箭步冲出去好远,疏桐在这一刹那,只觉得耳边生风,身体仿佛被隔空抛起一般,失重尖叫,她不由得抱紧了鸣的身体。
  
  待马跑稳了,疏桐才觉得失礼,慌忙放开,脸火辣辣地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也什么都没说,令她在那里窘迫。她极少后悔自己所做的事,可是这回她却后悔随他出来了,在他的臂弯里,于他贴得那样近,只得小心翼翼,尽量不靠着他,简直如临深渊一动都动不得。
  
  跑了许久,他才道:“你若累了便靠着睡一会,等醒了就到了!今日你不必紧张,重阳佳节,就当出来踏青即好!”
  
  疏桐偷偷看着他,这才心里的疑惑稍微放下,待反映过来惊喜,诧异,简直觉得在做梦,他居然说出来是踏青的,疏桐仿佛听到了一天大的笑话一般,久久不敢相信,他也会去踏青?他也会尽量和颜悦色地说话?
  
  疏桐道:“那奴家也不推辞了,在此谢过爷。”她当真是腰酸背痛了,她小心地靠了过去,马儿又加速了,疏桐稍稍捏着他的衣裳。
  
  鸣道:“你还记得我的话,奴家二字不适合你,听了起疙瘩。”
  
  疏桐悄悄做了个鬼脸,道:“我也这么觉得!”
  
  疏桐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个僵紧,只道是说错了话,鸣笑道:“你有些不同!也不懂得谦虚一下!”
  
  疏桐仿佛忘记了他有多恐怖一般,顾自轻笑了起来:“你不也是!笑起来明明可以很舒畅,却定要时常学那枯叶寒霜。”
  
  “是了,今日也便只有此刻,待回去后你还是你,我依然如我!”鸣的神情肃杀起来。
  
  疏桐也不在说话,只觉得心头有种淡淡的忧愁,他仿佛一个铜墙铁壁,时刻武装着自己,让人近不得。或许并不是自己逃离了开去,而是被他给推了开去,或者是打了个擦边球又转回到了原地。
  
  她靠着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很安全,很安静只听得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的声音,她靠着睡着了。这怕是她来到这里最塌实的一觉了。不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看来有一句话可以改编一下:最危险的人有时候却是最安全的人。
  
  一觉醒来,临活山庄已在眼前。
  
  一座青灰色的古建筑镶嵌在骆驼峰的半山坡上,骆驼峰上终年积雪,虽然才入秋,但越接近半山坡竟然越寒冷,山道有些冷清,虽然苍柏依然郁郁葱葱,但草花已然变得枯黄,坡很陡,疏桐和鸣自顾自走着,不知道什么缘故,在平坦的时候,鸣总喜欢走在她的后面,只有陡峭的时候才赶上前面,适时候拉她一把。
  
  一路无语,只有些默契,自觉拉扶,不约而同看向同一方山角,去往同一方高地,不约而同会因鸟的惊飞而停步沉思,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鸣每走一段路便会停下,让她坐在岩石上歇息会,自己则将双手环抱起来远眺湖光山色,一席白衣在山风中摇曳刮擦出忽忽好听的节奏。
  
  疏桐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这一路无声的行走倒也别出心裁,疏桐也不打破这分宁静,在这里他们远离喧嚣,远离争斗,对他来说更是远离仇恨,这样很好。
  
  一个人走山道或许会孤独,但是两个人却又不同,尽管没有一丝言语的温情,但至少身边有个人在,有一个人在便足够了。
  
  山庄里有仆人早在那里等候,仆人也无声,只是递上两碗热茶,与他们喝了,便又有人领他们去到另外一个山道,又是冷冷清清的一段道路,只是此番有两个人在前头引路,他们只打手势不说话,他们不会说话!
  
  疏桐从盘山道上望下面的山庄,极美,那种苍凉让她想流泪,那种凄婉像冷风丝丝灌入心里,屋角瓦楞上遍布的是一层如练的光华,她竟在那里发起呆来,有一个人徐徐从下面穿过,极小,依稀觉得他是个跛子。好生奇怪,那个人好似见过让她移不开视线,他渐渐隐没在树丛中。
  
  鸣拍了拍她的肩膀,疏桐潮润的眼睛望向他,也望了望已经走出老远的两个领路人,原来自己神游了那般久!颇觉歉意。鸣没有责怪,坚持走在她的后面,也不与她并行。
  
  又转过一个弯口,眼前豁然开朗,翠生红隙,山草铺碧,蒙蒙山雾扑面而来,宛若人间仙境。
  
  长亭依着弱柳,内有一个墓碑,上有案台香烛。四周草木繁盛,莺歌流转,暗香萦绕。
  
  那里已有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在拜祭,见有人过来便回转了身子,眼中颇为热切,他道:“四弟,你来了!二哥在此地等你多时。”他对疏桐微微颔首。
  
  疏桐惊异,回礼:“民女见过二殿下!”
  
  东风胤上前扶起疏桐,道:“疏姑娘不必多礼!倒是前些日子给你添了些麻烦!”
  
  “二殿下严重了!”
  
  东风胤道:“四弟,你连她也带来了?”他打量着疏桐笑得颇有深意。随后赞道,“此女虽无宫中的女子千娇百媚,但也英姿飒爽别有风情,四弟果真眼光独特!”
  
  鸣一直一言未发,径自到那墓碑前敬上了一杯水酒,上了柱香。那碑上刻着先妣蓝婷之灵位。随后才对胤道:“二哥来此有什么要事?”
  
  胤朗声笑道:“四弟,你也太缺乏人情了,二哥知道你今日会来看望你的母亲特来找你叙旧,你怎一开口便是那样的话呢?太伤二哥的心了!”
  
  “抱歉!二哥,你有事便说!”鸣直截了当,听了不禁让人打心眼里说不出的冰凉,他拒人于千里连他的二哥也一视同仁。
  
  胤叹了口气道:“也罢,给你此图!这是当年建造皇冢的时候留下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瞒过父皇的眼睛搞来的,但你要记住这里的机关却不详尽,更详尽的那份据说藏在白虎玉那里,当年流落民间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传闻近日要在北里的竞拍上那东西出现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明白!二哥不必担心,我答应的事情即便是丢了性命也会做到。”
  
  “四弟严重了,小心最重要,二哥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兄弟就要有兄弟的样子,岂可相互猜忌自相残杀!至于宣的死,我很痛心,不提也罢,都过去了!”胤搭着鸣的肩膀,重重拍了拍,眼中热诚真挚。
  
  鸣似乎也有些动容,他眼中波光流荡,他没有开口,但他放在二哥肩上手劲力量已经说明一切。他相信他的二哥,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胤独自离去,鸣对疏桐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疏桐在不远处折断一根植物,向他走来,见四下无人,仔细地别在他的胸前,她在他诧异地注视中从容地道:“不管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只想为你别上一枝茱萸!”
  
  鸣凝视了她许久,才开口,声音有些颤动沙哑:“为什么?”
  
  “重阳节,听说别茱萸可以招徕吉祥,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拥有很多吉祥,可以笑口常开!”疏桐仔细别着,却没有发现鸣目光中点点水光。
  
  “你就只知道这些?”
  
  “还有别的寓意么?”疏桐没有抬头,她要将吉祥物给绑牢一些。
  
  “没有!”
  
  “一定有!”疏桐抬起头逼视他。
  
  “……可以……生财……”鸣说这话极为不连贯。
  
  疏桐狐疑:“生财??那我要发财!”她说着往自己身上也插了一枝。
  
  鸣将它给拿了下来,采了朵罕见的蓝菊,轻轻插在她的鬓发上,凝视良久,道:“该回去了,记得你依然是你,我依然如我。如若你有任何差池,我都会杀了你!”鸣捧起她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轻轻一下,连她都怀疑有无触碰。
  
  疏桐呆愣在原地,看着他走在前头,一路无语,这次他能亲自带她出来走走心里大抵还是喜悦的。
  
  回到楼里,已近傍晚,外头下起了小雨。朦胧带着点轻愁。
  
  疏桐照常调度着楼里的人手,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向黄天要东西。
  
  却见寂四急忙跑来将一封信交给疏桐,双手略微颤动,头竟也没抬起来。
  
  疏桐不甚在意,随口问道:“是谁送来的?”
  
  寂四答:“是瑰宝先生!”
  
  疏桐只是拆开了信读,慌忙道:“寂四,真糟糕,是静写来的,他说太奶奶逼得紧了需要提前给予答复,如若不成,也好稍稍挽回一点静水的颜面,故不能亲自前来,要我去淑芳亭相商!”
  
  疏桐急忙带上了静的玉镯小心放好,打上油纸伞出门。
  
  赶了好些路,见淑芳亭空无一人,疏桐才略微感到有些不对劲,以静的为人按理说不会迟到,她脊背上更是冷汗淋漓。
  
  雨越来越大,似滴滴重重敲击在她的心头,嗒嗒嗒……嗒嗒嗒……分不清楚雨声还是脚步声……
  
  (14)
  
  入夜,打烊!
  
  寂四还没有关上大门,只是焦急地查看着,疏老板出去也该有一个半时辰了,却还没有消息。神色憔悴,眉头的疙瘩久久不散,打理也心不在焉,不是打盘了茶碗,就是碰翻了椅子。
  
  顾清将算盘子拨得直响,喜上眉梢,看来今日的收益颇为可观。见寂四磕磕碰碰,便责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寂四!”
  
  寂四抽了口冷气,坠坠道:“没什么,只是疏老板,现在还没有回来,小的担心!小的担心!”寂四眼中的泪仿佛憋了许久,他扑通跪在掌柜面前道:“顾掌柜,让小的出去找找吧!”
  
  顾清停下手中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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