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禛 [20]
略微一顿，便再度顺着那诱人的曲线，缓慢轻柔地坠向地面。
愕然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这只在画中见过的出浴图，四阿哥面颊一红，忙尽自压抑着转过头，闷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莫非，小妖是要跟他认错？
不易察觉地挑挑眉，四阿哥抿了抿唇垂眼瞟着小腹，顿觉心头怒火消散，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踌躇。
昨夜的痛，实在让他记忆深刻。万一过会子，小丫头受不了痛，又在他尽力的时候突然变了形，可如何是好？一早出恭都还觉得有些疼，再伤一次，难保还瞒得住多事的奴才们……
思忖着，四阿哥已是不自觉翘起嘴角，羞赧地垂下了眼。可等待好久，也未见湘儿再吱声，渐渐有些心急的他，不由狐疑地斜着眼角望去。
寸缕不着的湘儿，满目安详静静凝视着四阿哥；直待察觉他的目光再度扫来，才侧脸微微一笑，缓步朝他踱着，轻声说道，“四阿哥……待你想还给温紫天石的时候……”
轻盈的脚步，毫无声响；那清澈的双眸，竟也再看不出丝毫情感；而此刻湘儿平静无波的语调，更是让四阿哥方才的臆想瞬时消散；取代的，是无法言明、却寒得彻底的满心凉意。
瞪大双眸呆呆盯着她，四阿哥唇角笑意尚在，面上神色却已僵滞。
“只要拿出来……温紫，就会悄悄带走……我不会再烦你，也不会再惹你生气……昨儿伤了你，不是我本意。对不起，四阿哥……”
平和的低语中，湘儿的身子，就像一丝丝被烛光吞噬着；越行越近，却渐渐变得透明。
腾然转醒急切地伸出手，四阿哥失神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跟着，又缓缓抬眼看向洒落一路水迹的地面，呆呆嗫嚅道，“湘……温紫……温紫？！”
静寂的屋内，再无回应。
四阿哥颤抖着身子缓缓立起，只觉手脚冰凉，连脑子都停止了转动，只是一遍遍来回踱着，喃声唤道，“湘儿？？？你在哪儿？别闹了！被人瞧见……不！被人瞧不见你，会出大事的……湘儿？温紫……”
没有蝴蝶的影踪，没有那美丽容颜的娇笑；四阿哥越踱越觉心惊，狠狠攥拳哆嗦着唇角低低说道，“快出来！你，你别吓爷……我想见着你！想见着你！你去哪儿了？温紫？？？”
缩身倚在墙角，温紫紧紧摁着心口，瑟瑟发抖。
在人界使用隐身术，是严重违反规则的；不仅会自动折去百年修行，待得返回妖界，还要被罚抄条例一万遍。可她方才，只能这么做……
四阿哥不想再见着她，不是么？可为何，在她真的消失之后，四阿哥却又说，他很想见着自个儿？
蝎针的刺痛，在耳畔急促的低唤中，越来越剧烈；不管如何努力，泪水都如雨珠般顺着面颊滑落……
“温紫？”
无措的唤声，渐渐在面前止住。温紫抬起眼，咬紧双唇透过雾气，望着四阿哥期待又惊慌的双眸。
“你在这儿？”伸出食指轻抚着地上的水渍，四阿哥顿住呼吸睁大了眼，试摸着将双手在眼前摩挲着，低低说道，“温紫？你在这儿么？别闹了。有话，好好说……”
“四阿哥……”鼻头越来越涨，温紫轻微唤过一声，待见眼前的人儿顷刻满面惊喜，怔了怔，抑制不住地扑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渐渐现形撇嘴啜泣道，“是你不想见我……温紫听话了……你却还是不高兴……四阿哥，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欢喜？我……心口很痛，那蝎针，刺得我很痛……”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绕在耳边；四阿哥又喜又惊紧拥着怀中的温软，狠狠揉着急促地低低说道，“不哭，不哭了……都是我不好。心痛，再给你揉揉，不哭了……”
温柔的劝慰，反换来温紫更为呜咽的啜泣，四阿哥手足无措轻抚着她的背，待觉她的身子，不停打着哆嗦，怔了怔，忙努力抱起她放去床榻，细心地拿被褥包住她□的身子，轻轻揽在怀中；这才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会再度消失。
“四爷……”
窝在四阿哥怀中蜷缩着身子，直把他的胸襟都哭出了一片水迹，温紫才抽着红红的鼻头，撇嘴哽咽道，“清松说，‘动情’很痛很痛……我再不愿动情了。四爷，你不愿温紫服侍你，就让我回去好么？见你不愿跟我说话，我就总会‘动情’，很痛……”
差点失去小妖的慌乱，直到此刻也依旧让四阿哥无法释怀；而她口中毫无条理的话语，更是让他懊悔不已。
一门心思要把她变作自己的女人，可她分明仍是个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妖……连动情也不知为何么？那么今儿这一整日，他岂非只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他所有的期待和恼怒，看样子温紫丝毫未懂……
轻舒一口气摇摇头，四阿哥依去床头揽着温紫，紧盯着她噙泪的双眸，硬是扯起一丝笑，温柔地劝慰道，“怎会不想跟你说话？今儿是爷不好……在外头被些多嘴的奴才烦着了，才会不想多言……”
“是吗？”心间的抽搐，因四阿哥的笑颜略微缓解，温紫下意识紧搂着他的腰，依旧止不住颤抖，却渐渐止住了啜泣，睁大泪眸悄声问道，“可是……为何不让湘儿住在你房里？冬梅姐姐给你生完娃娃，我也不能住么？我喜欢那屋，想和你睡……”
“想得美！”不自觉蹙起眉低嗔一句，可见温紫满面受惊的模样，四阿哥一愣，忙又放缓了语气，翘起唇角轻拍着她的背，低低笑道，“昨儿个爷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寻到法子……你，你又伤得爷整晚直不起腰。所以，爷的头一个女人，必得是你……这是惩罚……”
“那……”有丝不解，又有丝欢喜，温紫埋头在四阿哥胸前思忖着悄声说道，“那四爷，不然咱们这会就生吧？湘儿努力忍住痛……可我又怕，怕万一……”
“今儿不成。”抿唇摇了摇头，四阿哥转眼看了看房门，轻笑道，“爷自有分寸。”正说着，却忽地又回过脸轻轻蹙起了眉，低低说道，“日后，再不可突然不见踪影。记得了么？”
不喜女色
“我也不能时常隐身的。”紧紧搂住四阿哥，温紫撅着嘴悄声说道，“我只有三百年的修行，隐一次耗百年……若非你不想见我，我才不舍得呢……”
“笨丫头……”略感安心地轻舒一口气，四阿哥抿唇笑着揉了揉温紫的脑袋，思忖许久才垂眼轻声说道，“不管爷有多恼……都想你在一边儿伴着，说说话，逗逗趣……”
“嗯？”仍是有些不解，温紫想了想，抬眼悄声咕哝道，“可是我以为，只有我听话了，你才会对我好对我笑。”
“不一样的。”无奈地斜了眼茫然的小妖，四阿哥伸手揉着眉心，低低清了清嗓子，才微微别过脸，低低说道，“总之你记得，不管爷如何待你，哪怕我说，见着你就烦……你也不能真就消失！不管我是笑，是恼，还是不说话，你都得在一边儿绕着我转，伺候我，陪我……这才是听话，爷才会对你好。知道么？”
“哦……”似懂非懂点点头，温紫挤了挤眉心，神色突然一阵呆滞，跟着急慌慌便掀开被褥，焦急地说道，“四爷！我明白了！那夜里我还得死赖在你房内？”
哭笑不得看着这呆板的小妖，四阿哥极为罕见地翻了个大白眼，正正神色，才摇头轻笑着摁住温紫的手，细心将她诱人的身躯裹紧，低低笑道，“不需……笨丫头，这几日你都这厢暂住，待得时机成熟，爷再容你回去。”
钟粹宫一行，皇额娘的言语间显是已经起疑；心思缜密的四阿哥一猜便知，定是那多嘴的婆子，将昨夜听得的声响报了去。况且女娃的第一夜，是要落红的；成长之后与湘儿睡过整晚，床单却是干干净净……所以皇额娘才会问他，是否有些不满小女娃的侍奉。
而他，对那剧痛心有余悸，早已在白日做足打算，准备在月满之时，趁着小妖无法掌控身躯，再度尝试。可中间的这些时日里，为免皇额娘不满湘儿，他能想到的，便是换些不同的婢子进去侍奉。这么着，来自各方的猜疑便会消减许多；至少，会让湘儿不再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月满之夜虽然安全，怕是得再次伤了小妖的翅膀……此刻还是略作隐瞒的好，免得这小家伙，会因爱惜美丽的双翅，又生异心。
压根儿猜不到，四阿哥早已打足了小算盘；满心狐疑的温紫，尚未回神再做言语，却见他又忽地敛了笑，拧着她的脸蛋低低问道，“方才拿着爷给你的花糕，去哪儿了？”
“……”眨眨眼皱起鼻子，温紫回视着四阿哥淡然的双眸，有丝心虚的垂下眼，悄声咕哝道，“去山洞了。”
“嗯。”略觉满意点点头，四阿哥依旧蹙眉凝视着温紫，淡淡说道，“有没有见着谁？还是，自个儿呆在山洞？”
“见着……”左右转着眼珠想了想，温紫咬咬唇，抬眼小心地瞄了眼四阿哥，才轻声嗫嚅道，“见着八阿哥了。不过四爷，奴婢不知道他在那干什么！奴婢就是跟他一道吃吃点心。他过生辰，却没饭吃，很可怜……”
“唔？”对小妖的诚实很是满意，可听她提及八弟时，竟满含怜惜，四阿哥不由面色一沉，垂眼低低说道，“还想见他么？”
“嗯……”轻轻点头靠在四阿哥胸前，温紫嘟嘴悄声说道，“四爷，八阿哥很好，他还说以后会找湘儿玩。”
闷哼一声皱起眉，四阿哥不耐地斜着温紫尚有泪痕的面容，眯了眯眼儿，却忽地低低笑道，“湘儿，过几日，爷想邀八弟他们过来对对诗。到时候，你就帮爷好好照顾八弟，你说好不好？”
“嗯！”想到洞中，那因几口点心便感激涕零的小阿哥，温紫狠狠点了点头，抬眼咧大了嘴悄声说道，“那湘儿最近都不吃饭了。”
四阿哥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何？”
“我……”垂眼不舍地揉着自个儿的肚子，温紫坚定地小声咕哝道，“还是留给八阿哥吃吧，怪可怜的。”
憋不住扑的轻笑出声，四阿哥忙又正正神色，轻轻抬起温紫的下巴，细细看了看，却是有丝失望地摇头说道，“湘儿，爷很少请兄弟们来四所消遣，定要隆重其事。你瞧瞧你，怎得越来越不好看了？”说着，不顾温紫瞠目结舌呆滞的表情，眯眼儿抚了抚她的眉，低低叹道，“眉太黑，唇太红，脸色，又白得不像样子……”
“真的吗？”狐疑地伸手抹了抹脸，温紫挤着眉心嘀咕道，“可灵秀姐姐说，我长得很好看，脸上都挑不出毛病的。”
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峰，四阿哥神色淡然回视着温紫，轻声说道，“灵秀是个宫女，哪儿能跟爷们的看法一样？爷帮你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丢了爷的面子。”
“哦……”半信半疑嘟着嘴，温紫舔了舔唇，不解地眨眨眼，低低问道，“那要怎的收拾？”
“小禄子。”垂眼掩饰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四阿哥绷紧腮帮子屏住笑，抬高声音唤道，“给爷拿些刀剪和灰炭来。”
愕然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这只在画中见过的出浴图，四阿哥面颊一红，忙尽自压抑着转过头，闷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莫非，小妖是要跟他认错？
不易察觉地挑挑眉，四阿哥抿了抿唇垂眼瞟着小腹，顿觉心头怒火消散，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踌躇。
昨夜的痛，实在让他记忆深刻。万一过会子，小丫头受不了痛，又在他尽力的时候突然变了形，可如何是好？一早出恭都还觉得有些疼，再伤一次，难保还瞒得住多事的奴才们……
思忖着，四阿哥已是不自觉翘起嘴角，羞赧地垂下了眼。可等待好久，也未见湘儿再吱声，渐渐有些心急的他，不由狐疑地斜着眼角望去。
寸缕不着的湘儿，满目安详静静凝视着四阿哥；直待察觉他的目光再度扫来，才侧脸微微一笑，缓步朝他踱着，轻声说道，“四阿哥……待你想还给温紫天石的时候……”
轻盈的脚步，毫无声响；那清澈的双眸，竟也再看不出丝毫情感；而此刻湘儿平静无波的语调，更是让四阿哥方才的臆想瞬时消散；取代的，是无法言明、却寒得彻底的满心凉意。
瞪大双眸呆呆盯着她，四阿哥唇角笑意尚在，面上神色却已僵滞。
“只要拿出来……温紫，就会悄悄带走……我不会再烦你，也不会再惹你生气……昨儿伤了你，不是我本意。对不起，四阿哥……”
平和的低语中，湘儿的身子，就像一丝丝被烛光吞噬着；越行越近，却渐渐变得透明。
腾然转醒急切地伸出手，四阿哥失神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跟着，又缓缓抬眼看向洒落一路水迹的地面，呆呆嗫嚅道，“湘……温紫……温紫？！”
静寂的屋内，再无回应。
四阿哥颤抖着身子缓缓立起，只觉手脚冰凉，连脑子都停止了转动，只是一遍遍来回踱着，喃声唤道，“湘儿？？？你在哪儿？别闹了！被人瞧见……不！被人瞧不见你，会出大事的……湘儿？温紫……”
没有蝴蝶的影踪，没有那美丽容颜的娇笑；四阿哥越踱越觉心惊，狠狠攥拳哆嗦着唇角低低说道，“快出来！你，你别吓爷……我想见着你！想见着你！你去哪儿了？温紫？？？”
缩身倚在墙角，温紫紧紧摁着心口，瑟瑟发抖。
在人界使用隐身术，是严重违反规则的；不仅会自动折去百年修行，待得返回妖界，还要被罚抄条例一万遍。可她方才，只能这么做……
四阿哥不想再见着她，不是么？可为何，在她真的消失之后，四阿哥却又说，他很想见着自个儿？
蝎针的刺痛，在耳畔急促的低唤中，越来越剧烈；不管如何努力，泪水都如雨珠般顺着面颊滑落……
“温紫？”
无措的唤声，渐渐在面前止住。温紫抬起眼，咬紧双唇透过雾气，望着四阿哥期待又惊慌的双眸。
“你在这儿？”伸出食指轻抚着地上的水渍，四阿哥顿住呼吸睁大了眼，试摸着将双手在眼前摩挲着，低低说道，“温紫？你在这儿么？别闹了。有话，好好说……”
“四阿哥……”鼻头越来越涨，温紫轻微唤过一声，待见眼前的人儿顷刻满面惊喜，怔了怔，抑制不住地扑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渐渐现形撇嘴啜泣道，“是你不想见我……温紫听话了……你却还是不高兴……四阿哥，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欢喜？我……心口很痛，那蝎针，刺得我很痛……”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绕在耳边；四阿哥又喜又惊紧拥着怀中的温软，狠狠揉着急促地低低说道，“不哭，不哭了……都是我不好。心痛，再给你揉揉，不哭了……”
温柔的劝慰，反换来温紫更为呜咽的啜泣，四阿哥手足无措轻抚着她的背，待觉她的身子，不停打着哆嗦，怔了怔，忙努力抱起她放去床榻，细心地拿被褥包住她□的身子，轻轻揽在怀中；这才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会再度消失。
“四爷……”
窝在四阿哥怀中蜷缩着身子，直把他的胸襟都哭出了一片水迹，温紫才抽着红红的鼻头，撇嘴哽咽道，“清松说，‘动情’很痛很痛……我再不愿动情了。四爷，你不愿温紫服侍你，就让我回去好么？见你不愿跟我说话，我就总会‘动情’，很痛……”
差点失去小妖的慌乱，直到此刻也依旧让四阿哥无法释怀；而她口中毫无条理的话语，更是让他懊悔不已。
一门心思要把她变作自己的女人，可她分明仍是个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妖……连动情也不知为何么？那么今儿这一整日，他岂非只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他所有的期待和恼怒，看样子温紫丝毫未懂……
轻舒一口气摇摇头，四阿哥依去床头揽着温紫，紧盯着她噙泪的双眸，硬是扯起一丝笑，温柔地劝慰道，“怎会不想跟你说话？今儿是爷不好……在外头被些多嘴的奴才烦着了，才会不想多言……”
“是吗？”心间的抽搐，因四阿哥的笑颜略微缓解，温紫下意识紧搂着他的腰，依旧止不住颤抖，却渐渐止住了啜泣，睁大泪眸悄声问道，“可是……为何不让湘儿住在你房里？冬梅姐姐给你生完娃娃，我也不能住么？我喜欢那屋，想和你睡……”
“想得美！”不自觉蹙起眉低嗔一句，可见温紫满面受惊的模样，四阿哥一愣，忙又放缓了语气，翘起唇角轻拍着她的背，低低笑道，“昨儿个爷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寻到法子……你，你又伤得爷整晚直不起腰。所以，爷的头一个女人，必得是你……这是惩罚……”
“那……”有丝不解，又有丝欢喜，温紫埋头在四阿哥胸前思忖着悄声说道，“那四爷，不然咱们这会就生吧？湘儿努力忍住痛……可我又怕，怕万一……”
“今儿不成。”抿唇摇了摇头，四阿哥转眼看了看房门，轻笑道，“爷自有分寸。”正说着，却忽地又回过脸轻轻蹙起了眉，低低说道，“日后，再不可突然不见踪影。记得了么？”
不喜女色
“我也不能时常隐身的。”紧紧搂住四阿哥，温紫撅着嘴悄声说道，“我只有三百年的修行，隐一次耗百年……若非你不想见我，我才不舍得呢……”
“笨丫头……”略感安心地轻舒一口气，四阿哥抿唇笑着揉了揉温紫的脑袋，思忖许久才垂眼轻声说道，“不管爷有多恼……都想你在一边儿伴着，说说话，逗逗趣……”
“嗯？”仍是有些不解，温紫想了想，抬眼悄声咕哝道，“可是我以为，只有我听话了，你才会对我好对我笑。”
“不一样的。”无奈地斜了眼茫然的小妖，四阿哥伸手揉着眉心，低低清了清嗓子，才微微别过脸，低低说道，“总之你记得，不管爷如何待你，哪怕我说，见着你就烦……你也不能真就消失！不管我是笑，是恼，还是不说话，你都得在一边儿绕着我转，伺候我，陪我……这才是听话，爷才会对你好。知道么？”
“哦……”似懂非懂点点头，温紫挤了挤眉心，神色突然一阵呆滞，跟着急慌慌便掀开被褥，焦急地说道，“四爷！我明白了！那夜里我还得死赖在你房内？”
哭笑不得看着这呆板的小妖，四阿哥极为罕见地翻了个大白眼，正正神色，才摇头轻笑着摁住温紫的手，细心将她诱人的身躯裹紧，低低笑道，“不需……笨丫头，这几日你都这厢暂住，待得时机成熟，爷再容你回去。”
钟粹宫一行，皇额娘的言语间显是已经起疑；心思缜密的四阿哥一猜便知，定是那多嘴的婆子，将昨夜听得的声响报了去。况且女娃的第一夜，是要落红的；成长之后与湘儿睡过整晚，床单却是干干净净……所以皇额娘才会问他，是否有些不满小女娃的侍奉。
而他，对那剧痛心有余悸，早已在白日做足打算，准备在月满之时，趁着小妖无法掌控身躯，再度尝试。可中间的这些时日里，为免皇额娘不满湘儿，他能想到的，便是换些不同的婢子进去侍奉。这么着，来自各方的猜疑便会消减许多；至少，会让湘儿不再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月满之夜虽然安全，怕是得再次伤了小妖的翅膀……此刻还是略作隐瞒的好，免得这小家伙，会因爱惜美丽的双翅，又生异心。
压根儿猜不到，四阿哥早已打足了小算盘；满心狐疑的温紫，尚未回神再做言语，却见他又忽地敛了笑，拧着她的脸蛋低低问道，“方才拿着爷给你的花糕，去哪儿了？”
“……”眨眨眼皱起鼻子，温紫回视着四阿哥淡然的双眸，有丝心虚的垂下眼，悄声咕哝道，“去山洞了。”
“嗯。”略觉满意点点头，四阿哥依旧蹙眉凝视着温紫，淡淡说道，“有没有见着谁？还是，自个儿呆在山洞？”
“见着……”左右转着眼珠想了想，温紫咬咬唇，抬眼小心地瞄了眼四阿哥，才轻声嗫嚅道，“见着八阿哥了。不过四爷，奴婢不知道他在那干什么！奴婢就是跟他一道吃吃点心。他过生辰，却没饭吃，很可怜……”
“唔？”对小妖的诚实很是满意，可听她提及八弟时，竟满含怜惜，四阿哥不由面色一沉，垂眼低低说道，“还想见他么？”
“嗯……”轻轻点头靠在四阿哥胸前，温紫嘟嘴悄声说道，“四爷，八阿哥很好，他还说以后会找湘儿玩。”
闷哼一声皱起眉，四阿哥不耐地斜着温紫尚有泪痕的面容，眯了眯眼儿，却忽地低低笑道，“湘儿，过几日，爷想邀八弟他们过来对对诗。到时候，你就帮爷好好照顾八弟，你说好不好？”
“嗯！”想到洞中，那因几口点心便感激涕零的小阿哥，温紫狠狠点了点头，抬眼咧大了嘴悄声说道，“那湘儿最近都不吃饭了。”
四阿哥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何？”
“我……”垂眼不舍地揉着自个儿的肚子，温紫坚定地小声咕哝道，“还是留给八阿哥吃吧，怪可怜的。”
憋不住扑的轻笑出声，四阿哥忙又正正神色，轻轻抬起温紫的下巴，细细看了看，却是有丝失望地摇头说道，“湘儿，爷很少请兄弟们来四所消遣，定要隆重其事。你瞧瞧你，怎得越来越不好看了？”说着，不顾温紫瞠目结舌呆滞的表情，眯眼儿抚了抚她的眉，低低叹道，“眉太黑，唇太红，脸色，又白得不像样子……”
“真的吗？”狐疑地伸手抹了抹脸，温紫挤着眉心嘀咕道，“可灵秀姐姐说，我长得很好看，脸上都挑不出毛病的。”
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峰，四阿哥神色淡然回视着温紫，轻声说道，“灵秀是个宫女，哪儿能跟爷们的看法一样？爷帮你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丢了爷的面子。”
“哦……”半信半疑嘟着嘴，温紫舔了舔唇，不解地眨眨眼，低低问道，“那要怎的收拾？”
“小禄子。”垂眼掩饰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四阿哥绷紧腮帮子屏住笑，抬高声音唤道，“给爷拿些刀剪和灰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