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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三少 - 珍拉丁的晚餐 [18]

By Root 587 0

  “真的?!教什么?不会是人体艺术欣赏吧……”雅文愕然。
  “……”大头四处望了望,庆幸一个学生也没有,“当然不是,我教物理。”
  “哦……”雅文唏嘘地看着他,隐约有些失望。
  大头又擦了擦汗,忽然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的柏烈。
  “你好。”柏烈眯起凤眼,一脸友善地伸出手。
  “你好……你好……”好像每一个初次面对柏烈微笑的人,都只有悻悻地客气地跟他握手。
  “他是我的同事,”雅文介绍说,“这次跟我一起来上海玩。”
  大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疑惑地看看柏烈又看看雅文。
  “你现在有空吗?”雅文问。
  大头刚想点头,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正赶着去上课呢,刚才已经要迟到了,不跟你说了,过几天请你吃饭。”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穿过走廊消失在拐角的地方,留下一脸茫然的雅文和柏烈,好像整个走廊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他是不是很有趣……”雅文盖上汽水瓶盖,带着柏烈向图书馆走去。
  “你知道吗,我一向觉得你有一种天分。”
  “?”
  “不管分开多久,你总是有办法在重逢的时候让别人觉得你从没离开过。”
  “……”雅文默然,“这也算……天分吗。”
  “算啊,”柏烈一脸理所当然,“我想如果此刻我遇到了旧同学,恐怕没有人会说改天请我吃饭——就算是敷衍也不会。”
  雅文笑了:“那只能说明你人缘很差。”
  柏烈耸耸肩,忽然说:“我想裴雅君跟我也差不多吧。”
  雅文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干吗老是提他。”
  柏烈直直地望着她,好像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然而他忽然微笑了一下,那种笑让雅文觉得他连眼神也在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而已,难道你没有什么时候,会突然想起一个人吗?这个人有可能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是你不愿想起的一个人。”
  说完,他经过她的身边,继续向前走。只留下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雅文和柏烈等很久才坐上了出租车。
  “上海的夏天也是这么热的吗?”柏烈脱下长袖衬衫,轻轻擦了擦汗。
  “是啊,”没等雅文回答,司机搭话说,“冬天冷得要下雪,夏天热得要脱皮啊。”
  柏烈饶有兴致地跟司机攀谈起来,雅文不由觉得,他总是让人觉得意外。很多时候,他显得很孤独,不愿意跟陌生人说话,但有时候他又变得热情,会跟任何一个人搭讪。她常常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蒋柏烈,也或者,那都是真实的他,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蒋柏烈。
  下午五点半,天还一点也没有要黑的样子,雅文忽然觉得,原来夏天就要到了。道路两旁的风景,她早已不认得,却依旧看的津津有味。这座城市对她来说忽然变成了一个新的朋友,尽管以前再熟悉不过,却依旧不免觉得陌生。柏烈说,她有一种不曾稍离的天分,如果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朋友,是否还认得她?
  “对了,我们要去这个地方,”柏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司机,“还要多久?”
  司机看了看,说:“不堵的话,大概还要一刻钟吧。”
  “好啊,麻烦你载我们去这里。”
  雅文看了看他手里的名片,那分明就是早晨雅君给他的那一张。
  “你要去哪里?”她疑惑地问。
  “去一个我想去的地方。”他笑得神秘。
  “……”她讶然,甚至忘记了阻止司机,直到车子刚好停在雅君公司楼下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蒋柏烈,你……”雅文被柏烈推着下了车,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谢谢,再见。”柏烈低下身跟车里的司机友善地告别,等到出租车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他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高楼,然后抓着雅文的手臂向大堂走去。
  “你要干什么。”雅文想挣脱他,可是发现似乎很难。
  “走吧,去里面等,外面怪热的。”柏烈拉着她坐到大堂里的咖啡座上,点了两杯抹茶拿铁。
  雅文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柏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明知道我跟他最好再也没有交集了……”
  “你肯回家,”他喝了一口面前的拿铁,一脸享受,“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难道没有解决吗?”雅文愕然。
  “难道解决了吗?”柏烈抬起一双凤眼,眼神很坚决。
  “……”她慢慢垂下头,拨弄着咖啡杯里的搅拌勺,“我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那么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说话呢,就好像一对闹别扭的情人。”
  “那是因为……”她很想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可是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柏烈轻笑了一下,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蒋柏烈……”雅文有点气馁,“有时候,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狐狸。”
  他哈哈大笑起来,表情很得意:“真的吗,可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黄鼠狼。”
  “……你越来越不可爱了。”雅文瞪他。
  他没有反驳,只是微笑地看着她,连眼神也在笑。
  “我真怀疑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女人能够忍受你。”
  “有啊,”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地手指在木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我以前的女朋友都说:我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忍受你,是因为我更加没办法忍受你离开我……”
  雅文拿起手边的杂志,不偏不倚地从两只咖啡杯上飞过,狠狠地砸中了柏烈的胸口。
  “咳、咳、咳……”柏烈抚着胸口,“你……”
  “你很肉麻!”雅文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柏烈依旧抚着胸口,好像真的很疼,但脸上却是得意的微笑:“可是女生不就爱听肉麻的话吗?”
  “当然不是。”雅文喝了一口抹茶拿铁,忽然也爱上了这种味道。
  “那么,”柏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们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呢?”
  “那是一种……”她顿了顿,好像在脑海里搜索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感觉。是一种复杂的感觉,很难用话语来表达,只能体会,很可惜你不是女人,所以恐怕一辈子也体会不到。”
  “为什么我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柏烈挑着眉说。
  雅文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雅君从电梯厅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脸漠然。
  柏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雅君,于是向他挥了挥手。
  雅君错愕地望着他们,停下了脚步。最后,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雅文,即使身后的人撞到了他也浑然不觉。
  雅文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忽然想起了柏烈的话,于是她鼓起勇气,向他露出微笑。就好像,他们仍然是一对,从出生开始就不曾分离的兄妹。
  八(下)
  雅君踌躇了几秒,向他们走来。
  “很惊讶吗,”柏烈微笑,“雅文说要来接你下班。”
  雅文目瞪口呆地看着柏烈,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雅君也皱起眉头打量他,好像想看穿他,可是最后却只是淡然地释怀地一笑。
  “晚上一起吃饭吗。”柏烈并没有回应他们的目光,口气是一派云淡风轻。
  雅文和雅君惊讶地互望了一眼,都有点尴尬。
  “我恐怕……”雅君迟疑地开口,身后却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雅君,”一个有着两只甜甜的酒窝的女孩走到雅君身后,“怎么一眨眼你就——”
  她忽然不再说下去,讶然看着雅文和柏烈,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遇上了朋友,不如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她友善地点点头,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雅君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怔怔地看着雅文,她虽然依旧在微笑,可是看上去十分尴尬。
  “你好,我叫蒋柏烈。”柏烈眯起凤眼,微笑地伸出手。
  “你好……你好……”女孩有点害羞地说,“我叫余敏。”
  这个叫做余敏的女孩好不容易挣脱了柏烈的手,好奇地看着雅文,好像在等待她的自我介绍。
  “你好,”雅文缓缓伸出手,“我是裴雅文。”
  “啊……”余敏的眼神有点复杂,有那么一瞬她的眼中充满了错愕,而下一瞬,又像是恍然大悟。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反复,于是连忙握住雅文的手,一双眼睛来回瞟着她和雅君。
  “晚上你是约了她吗,”柏烈忽然对雅君说,“不如一起吧。”
  “……不了。”雅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啊……没关系的……”余敏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恨不得每一个关节都跟着摇动,只要雅君不是为了她拒绝这顿晚餐的邀约。
  “我们先走了……”雅君看着雅文,“有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吧。”
  说完,他瞥了余敏一眼,示意她走人。
  “再见……”余敏勉强露出微笑,看看雅文,又看看已经走远了的雅君,一脸惶恐地跟了上去。
  雅文缓缓地坐到座位上,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对面是一脸严肃的柏烈。
  “这下你高兴了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跟裴雅君,再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了。”
  柏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蹙着眉头。
  她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句话,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对谁说的,更何况是柏烈呢。
  这天晚上,雅文和柏烈草草地吃了饭就回到了家。家里照例是空无一人,雅文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去厨房泡了两杯柚子茶,放在餐桌上。
  “喝吧,折腾了一天,我想你也应该累了吧。”雅文捧着热热的茶,闻着甜甜的柚子混合着蜂蜜的香味,有些出神。
  柏烈坐到她对面,微微一笑:“你知道吗,我你常常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人从土堆里抓了出来的鼹鼠,无处遁形。”
  雅文本来还想说几句玩笑话,可是忽然没有了兴致,笑了笑,继续喝茶。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这两杯热腾腾的茶被喝了个精光。
  柏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起身说:“我要回房间写几封电子邮件。”
  他关上门,原本昏暗的客厅越发暗起来,墙角的大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雅文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寂寞的夜晚。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雅君忽然开门进来了。
  他看到她,楞了楞,闷闷地说:“我看到门缝里没有光,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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