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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爱》作者:周玖玖 [39]

By Root 639 0
刚刚8点,谁这么早不睡觉,他接了电话,正是仲建。
  “桐哥,你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不像你平时的节奏?”
  “哦,是仲建啊,没办法啊,我得抓紧把这个活做出来,文化局那边逼得紧,我可能最近还要出差,不拼命没办法了。这么早找我有事啊?”
  “我想问你一件事,昨天和朋友喝酒怎么听说你被人算计了,我吓一跳,我跟他们说这绝不可能,真有这事,桐哥怎么会不给我说呢?”
  “哪个在胡说啊,你们真是喝着无聊瞎嚼舌头,没有的事。”
  “桐哥,你头上的伤疤是怎么一回事啊?要真有人算计你,你告诉我,兄弟绝对给你摆平,操!谁想欺负桐哥,算他有种,你兄弟黑道白道一糊搂。你放心吧。”
  “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很好……” 柳北桐好不容易劝退了亢奋的仲建。
  是谁的嘴这么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包括离婚,柳北桐和筱晴都采取了最隐秘的办法,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外面知道呢?时代不同了,这纯属个人隐私。何况柳北桐在这个小城市是个名人,这种破信息传播出去,对他只有坏处而没有任何好处。
  “嘟……”电话又一次响起,今天邪了。
  师大的刘易。
  “桐哥吗?晚上别安排事情,我请你喝酒。”
  “哎呦……一大早就提酒,你昨天的酒醒了没有?”
  “我的酒无所谓,关心老大哥是我的责任,晚上我给你开开心。”
  “你又听到什么了?我怎么不开心了?”
  “哎,老哥,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和嫂子离婚了?”
  “你在听谁瞎说啊?”
  “行了,给自己人就别掩了,几天前有人在泉山区民政局看到你们了。”
  “行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做事了。” 柳北桐挂了电话,心里好烦。这几天刚刚给自己调整好心态,现在又被这两个电话弄的乱七八糟。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是中州太小还是他们太敏感?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还是这件事真的具备什么新闻价值?如果这样的速度,恐怕很快就会人人皆知了。
  但有些事靠瞒是瞒不住的。
  第二个周末的晚上11点左右,家里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柳北桐,您是哪位?”
  “张茉莉。”
  “啊……怎么会是你……没想到,你好吗?”
  柳北桐一时有些反应迟钝,最近离婚离的他的情感世界都有些麻木了,他不想回头,不想评价,他现在和谁都没啥,他只需要平静。
  “时间有些晚了,对不起。我想问你一件事,看我们相处两年的份上,请你务必真实的告诉我。”
  “说吧……” 柳北桐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离婚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能不回答吗?”
  “那就是离了?”
  “茉莉,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大家都为此付出很多。生活还要过下去,我们不提它好吗?”
  “可是你曾经给我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婚。”
  “这很重要吗?”
  “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两次告诉我,你不会离婚、你永远不会离婚,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我骗你了么……”
  “是的,你骗了一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你说什么?哈哈…” 柳北桐竟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开始主动了。
  “是的,你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但同样是因为这个人,我第一次被人打倒在地。同样是因为这个人,我接到了最恶毒的恐吓电话。而正是因为这个电话,我的家庭被迫解体。而现在还是这个人,正振振有辞地质问我为什么离婚……”
  “你说什么?什么恐吓电话?”
  “你会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说的是钱刚?他往你家打电话了?是不是筱老师听到了?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柳北桐从来没有听过茉莉如此歇斯底里的声音,她真的不知道?这是钱刚的阴谋?可现在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柳北桐,他要重新开始生活,他要割断自己和以前的任何关系。有任何一点牵连都是对自己的彻底否定。
  “我已经说完了,信命吧。也不能全怪钱刚,这说明我的家庭并不坚牢,大家都有责任,最大的责任还在我自己身上。你好吗?”
  “对不起,北桐,许多事我都不清楚……你自己怎么过……你不是一个可以独身的人……”茉莉哽咽了。
  “不要再问我的事情,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柳北桐,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茉莉,你多多保重吧。”
  “你不爱我了吗?你现在一点点都不爱我了吗?”
  “许多美好的情景,只能永远定格在记忆的深处了。它已经被许多干扰弄得面目全非,不要企图去修补它,那是无济于事的。把一切交给时间,让时间去沉淀它吧。”
  “你可以逃离我,可是你能逃脱你的心吗?你真的会把过去都忘记吗?北桐,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你把我的一生都给毁了,我永远都不会再恋爱了,我会永远生活在回忆里……”
  “别说了,茉莉。我们都不要彼此埋怨了,过去是永远不会复返了。多记一些美好的东西吧。”
  他一咬牙,挂上了电话。
  不回头、不解释、不接受任何人的安慰,埋头干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作品弄出来,小林的电话随时都可能到,他就必须立刻开始办手续。如果活动的作品出不来,恐怕出国的事文化局这一关都难过,那可把人家林如玉坑了。
  中州呆不住了,他要到一个没有人干扰的地方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他突然想起了马陵山、骆马湖,想起了那一方青山绿水,他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的这首作品题目是合唱《大陆的期待》、独唱《游子心》、混声合唱《欢乐和泪水》,那是本市词作家国华先生创作的,他当时看了两遍就选中了。那词本身就富有音乐的韵律,他吟念的时候,心里的旋律直往上蹿,这有什么难的呢?平时也就是三五天时间。可这次可弄大差了。
  第一首轮廓已经基本有型、第二首主题尚未找到、第三首根本就没考虑。这都需要时间。他给单位打了个电话,就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在骆马湖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他找到了离湖边最近的一家,这一家的位置最好,可以直接面对烟波浩淼的万顷湖水,很容易就让人思绪万千。里面住着老两口,他们大概都有80多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说话都不太清楚。柳北桐给他们说了半天他们都没听懂。后来那两位老人的儿子来了,柳北桐才把一切都落实了。每天二十块钱,住在朝东的小屋里,吃饭就跟着两位老人吃。柳北桐觉着钱给的太少了,就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奉献出来:火腿肠、牛肉干、好佬坎的鸡腿鸡翅在他们的案板上放了一大堆。
  环境的变化的确能带来心情的变化,这里和中州只有60公里的路程,但和那个骚乱的大都市相比,这里已经如同仙境。柳北桐到四周转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地形,就回到那间小屋。关上了手机、传呼机,就迅速投入了创作。
  柳北桐的灵感开始复苏,在反复吟诵《游子心》的过程中,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就是那个游子、一个被别人惯坏了的孩子、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而筱晴和茉莉就是他的母亲,她们并没有和他真正的分开,她们不都说过他象一个大孩子吗?她们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她们和他曾有着那么深的关系,她们是那么关心着他的吃、喝、他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他的每一点不高兴她们都是那样在乎……他们已经分开了许多年,时光已经化解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游子真正开始思乡,而她们怎么可能忘记这个让她们铭心刻骨的孩子吗?
  渐渐地,一句沾满泪水的旋律主题象一条虫子一样从柳北桐内心深处爬了出来,他即刻把它写在小床上的乐谱本上,这是最难的。下面根据歌词把这个主题展开就是他的特长了。他激情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唱着、念着、自言自语着、迅速地在本子上记着……他整个身心都暂时离开了这个令他无奈、令他彷徨的世界。
  下午五点不到,《游子心》的初稿完成了,他整个唱了一遍,感到非常满意。这半天的效率胜过他在那个烦嚣的都市里好多天,能专心做事是一种幸福。他走出小屋外,搬个凳子坐在那一对老人面前,管他们懂不懂,就这样非常有表情地唱给他们听。老头用手指了指他,不知给那老太说了什么,咧开那一口没有牙的嘴,笑了,老太没等他唱完,就到旁边点火拉风箱去了,她开始煮稀饭,大概以为他饿了。
  夕阳西下,骆马湖水天一色,美如仙境。此时的柳北桐已经心静如笃,湖边渔民的收网的声音、湖边不知名的鸟鸣叫声、甚至那呼哧呼哧的风箱声在他耳中都美如天籁。
  天渐渐黑了下来,老人的儿子来了。小伙子很热情,很麻利地炒了几个菜,还煮了一条草鱼。吃饭的时候,他给老头老太端好盛好,竟奇迹般的从屋里拿出半瓶酒来。
  “弄几口?”他招呼着柳北桐 。
  他们象兄弟一样地喝了起来,那小伙子大概不会喝酒,两杯下去脸就红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清楚。在他断断续续地介绍中,柳北桐听懂了他们的家世。老头老太是37年从山东跑反过来的,在骆马湖边上靠打鱼为生,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出嫁了,儿子都到南方打工,平时不回来。老人都80多岁了,就守着两间破屋不愿意离开一步,所以几个儿子每人轮流在家呆一年,照顾他们。这两年他们更老了,有时相互说话都听不懂了。
  “大爷,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老头笑着、点着头。
  “大妈,你能听懂吗?”
  老太比老头还胡涂,她摇了摇头。
  “他是谁?”那儿子指着老头用很大的声音问老太。
  “他……他给我羊皮马甲……”她蠕动着干瘪的嘴用颤抖的手指着身上的马甲。
  “迂魔了吧,老了。”那儿子告诉柳北桐他妈现在只记着一件事,就是老头送她的羊皮马甲,这马甲至少几十年了。她有时连老头是谁都忘了,可就忘不了这个马甲。
  “大爷还行吧?” 柳北桐问他。
  “她是谁啊?” 那儿子又指着老太用很大的声音对老头说。
  “她是谁……她是我老婆子。她上次给我吃两个酸杏,到现在我牙根还酸呢。”老头张开嘴给他们看。
  “哈哈……让你们城里人见笑了,酸杏啦、马甲啦,我都听多少年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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