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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 - 女子爱财 [14]

By Root 167 0
…只要他放开一点,她就不会窒息?
  只要一点……会不会有一点是他们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安心的?
  心中忽然开朗起来,开始思索这一点的可行性。
  筱瞳的话,温海东的话在一起,指出一条道路。
  齐玮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   
  “喂,筱瞳,你在哪里?”听到手机里的声音,莫名的,安了心。其实他要的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有音讯,知道她在哪里,也许就可以。
  “玮……我好闷,你救我出去好不好?”可怜兮兮的声音。
  “救?筱瞳,你在哪里?怎么了?”心忽然慌了起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据说是齐宅,令祖父和令堂居住的地方。”虽然她可以闷在家里几天都不出去,但那是自己家,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她消磨时间。
  “他们把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没怎么啊,就是不让我走。”筱瞳有点底气不足,“因为我要给你时间考虑的啊,怎么能遇到事情就向你求救哦。”
  “你……”齐玮气结。
  “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马上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所谓的马上,常常都是慢慢上了马,再慢慢跑。
  但对齐玮而言,“马上”是代表了飞车——为什么中国就不能有私家飞机呢?(有了也找不到跑道好不好?)
  “把筱瞳交出来!”没半句多余的话,齐玮冲进大厅,对着齐应天喊。
  齐应天抬起头,一天,这孩子的耐性好了很多了。
  “即使我放她走,她也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何必呢?”齐应天看着齐玮,好久没这么近的看这孩子了,真的长大了不少,“我这是为了你啊,不管她有多强,关久了总会屈服的。打折她的翅膀,她自然就不会离开。”
  “不用。”齐玮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用她一直陪着我,我不用她不离开我。”
  “为什么?你不是爱她吗?不是想要她在你身边吗?”
  “筱瞳是最自由的人,我不要她为难自己。折了翅膀的她就不是她,我要她快乐。”
  “她可以走,她可以去全世界,我只希望,不管她去哪里,至少给我一个信息……而且,允许我偶尔跟去……”
  “她嫌烦腻,我可以保持距离;她怕厌倦,我可以随时保证新鲜。她想要孤单的时候,我会在一边做我自己的事情;她想要有人相伴的时候,我的怀抱永远是她归航的地方。”一点点想起筱瞳说过的话,一条条解决,“我不会要求完全的占有,我只要她爱我就好,不用太多,只要……只要她心中没有别的男人,只我一个就好。”
  齐应天摇摇头:“你一向想要什么就去抢,怎么现在这么没用?简直成了气管炎了。”
  “因为她不是抢就能抢到的,她有她的意识,不因任何人转移。”齐玮露出得意的笑,他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最与众不同的,“我爱的就是她,变了,就不是她了。”
  “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了。”齐应天向身后喊,“听到了吗?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的?”
  古色古香的大厅,屏风是最自然不过的存在。现代人防监听基本上防不到古代用品上,算是心理盲点之一吧。屏风后面走出的,正是筱瞳。
  “小玮都已经退让到这种程度了,难道你还真的非要他变成望妻石才罢休吗?”齐应天代齐玮要求。
  “玮……”知道对他而言退让有多么困难,所以格外的欣喜与感激,“我是爱你的。”
  嘴角勾出向上的弧度:“我……我也是……”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走到哪里,我心中都会充满了你。”有了牵挂只能让心知道该回去的地方,却不会成为绊住脚步的理由。
  “你不用委屈到那种程度的,我不会远离,不会久居,不会把你放到一边。我心里会有牵挂,所以知道该回到哪里。就像不管我走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我的家一样。”
  筱瞳走到齐玮身边,他伸出手,抱住她。双臂不再过度用力,给她足够的空间呼吸。
  如果你喜欢什么,松开手,放它自由。若它不复返,为它祝福;若它回来,珍爱它一生。
  “你在念什么?”齐玮问。
  “好像是首英文诗吧……没记住英文,却记住了汉语。”他怀中的人巧笑嫣然。
  她的笑一向能拐骗人的心,经意与不经意间的美丽,让他深陷。
  不自觉低下头,想要吻住她的笑。
  “咳咳。”灯泡亮起,齐应天咳嗽两声,提醒他们屋中另一人的存在,“我能问一下婚礼的日期吗?毕竟小玮是R?Q未来的总裁,不能太草率了。”
  齐玮有点紧张的看着筱瞳,筱瞳一笑,从怀里拿出他那天送的戒指戴上。
  ——反正,也顶多是一纸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约而已嘛!
  而且财产共享的话,她一定是赚到了,不是吗?
  齐玮几乎兴奋的跳起来,他拉住筱瞳的手,往门口走去。
  “我们现在就去公证吧!十二月份举行婚礼,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谁也不许妄想!”
  ——这种占有欲,还算弱吗?
  快走到门口,齐玮忽然想起什么,松开筱瞳的手,走回齐应天面前。
  眼前的人因保养得宜,并不显老,但眉间的皱纹是经年累月操心所致。
  他还是老了,担心孩子的婚姻,是老人才有的。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齐玮可能单纯了点,但绝对不笨,“谢谢……爸……”
  第一次对他叫出这个词,童年的时候他叫他爷爷,而少年时,他再不曾叫过他,不管是爷爷或是爸爸。
  第一次叫这个词而不用担心被打骂,一边打他一边告诉他他不是他爸爸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不在了。而往事,不管谁是谁非,都是该被原谅的时候了。
  齐玮转身,走回筱瞳身边。   
  “Marilynn……他叫我爸爸了……他原谅我们两个了!”
  齐应天走到侧厅,Marilynn不敢和他一起出现在齐玮面前,只能忐忑的在这里等着。听到这句话,她从沙发里站起,棕色的头发因活动而飘拂,她黑如点漆的眼中蕴满了泪水。
  “他真的……原谅我们了?”
  齐应天抱住她:“是啊,真的原谅我们了。”   
  “你该叫父亲的人是个怎样的人呢?”出了齐宅,筱瞳还是忍不住问了。
  齐玮闭上眼,无数片断飘过。他睁开眼:“这重要吗?现在我很快乐很幸福,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幸福,这就够了吧!”
  筱瞳转身抱住他,止住了两人的脚步。
  “玮,你会一直幸福的。”   
  要结婚的人是最幸福的,据说那是因为要跳未跳之际,以为坑里其实埋着珍宝——结果其实只是垃圾。
  要她来说,婚姻是坟墓的说法根本就是牵强。妄想维持激情,无法忍受对方的坏习惯……人,越是接近越会平淡,越是了解越会嫌弃,如果没有她的随遇而安的好习惯和得过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理状态,出问题是一定的。
  人生不长,她没那个美国时间吵架。难得爱上一个人,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换人。
  所以,当齐玮挽着她走向众人时,她也是幸福的。
  父母在旁边,松散家教源于松散的家长,他们本来以为她这辈子大概不会出嫁了,所以当齐玮上门提亲时,他们几乎是感激涕零了。
  齐玮知道她不屑誓言,没敢找人问“你愿意永远……”的那番经典台词,怕她说出“我不愿意”。只是办了个超大的婚宴,请了超多的人。
  她亲自挑的婚纱,绝对的适合她。有点模特步的倾向,婚礼,是一场大大的舞台show。多少人在下台之后步上了平凡生活,然后离开舞台上曾经的另一位主角。
  婚礼上想这些有点煞风景,要是别人知道了,怕是会说一句“不吉”。
  吉不吉,是两人的努力,不是事先的注定。
  算了,换一个题目想。
  “玮,你说今天收到的礼金,够我们去欧洲兜几圈的?”蜜月是欧洲,好像有点俗气。但那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却因为钱的问题一直没有成行。
  齐玮正在跟伴郎大眼瞪小眼——一个伴郎离新娘那么近干嘛?死温海东!
  秦清是伴娘,她笑出声来:“筱瞳,你这位新郎不会有同志的倾向吧?”
  “我也一直很怀疑这一点呢!”筱瞳拉起齐玮,“司仪会哭的,我们还是去给‘四老’敬酒吧!”二拜高堂,这是不可免的。
  “好……”齐玮傻傻笑着,紧握住她的手。
  呵呵,这个自由自在的女子,终于成了他的妻子呢!
  未来,未知。牵起的手,却诉说着一生不放的誓言。
  一生,其实很短,在交握之间。
尾声
  Templo de la Sagrada Familia.
  圣家堂。
  筱瞳佩服高迪,尽管她对宗教没有那么狂热。他设计的据说还要N久才能完成的圣家堂勾不起她对耶稣的敬仰,却能加深她对设计师的崇拜。
  未完成的,是基督之诞生。她却盯着代表12门徒的4座尖塔。那位第十三门徒的名气远远超过了他们,因为他背叛。
  笑笑,神啊,板着一张脸教训世人,却有了预料之外的结果。这世间人置疑神,却不置疑卖神的人。大概,还是犹大离人比较近呢!
  旁边传来蹩脚的“Gracias”(谢谢),扭过头去,是旅游团。一堆外国人,说的是英语,却勾起了她的怀念。
  好久没有带过团了呢!自从Sars开始,然后他拿着¥让她当他情妇,再之后结婚……钱多了,也就懒了。反正她只要有钱就好,是不是工作所得并不那么重要吧!
  反正,有人养着她呢!
  想象那个男子现在坐在办公桌前生气的样子,怎么也止不住笑意。本来说是能有几天休假,可以和她一起来巴塞罗那的,结果却被突然增加的工作绊住了,担心的看她上飞机——他说,她喜欢的典型是欧洲男子,怕她被西班牙斗牛士拐了去。
  “我喜欢的类型是玮你啊!”有个容易哄的老公真是好啊!他红了脸,叮嘱她要打电话,不再抓住她衣角不放。
  他是不懂艺术的,倒也没有必要跟着她跑东跑西——但是,此刻,有点想他了呢……
  虽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但想对他倾诉;看他的懵懂和阿欠连天,牵着他大大的手向前冲。
  风筝,温大哥一语中的。飞得再远,竟然还是被线系着的。
  双手在眼前挡住阳光,慢慢分开五指,从缝隙间看那八座“玉米尖塔”。教堂上的雕刻一面细腻繁复一面化繁为简,却和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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