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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山如画 [46]

By Root 1073 0
向来不错。”
  “你要不要尝一尝?”十七将水递到他面前,她的手看似完美如玉琢,却骨骼秀韧,能将十指的指缝闭得一丝不漏。
  夏泠看着她的手,略微愣了一下,低下头,唇轻抵在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如半开的荷花,有露水的清香。
  吸完那小小一口雨露水,便触到了她掌心的柔软。
  
  这是一双久经练刀,却连茧也不会生的手。
  夏泠估计,他如此轻轻的啜吸,她也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感到触痒难耐。就算用力咬下去,多半她也不会觉得疼。
  
  他很克制,不让她觉得他的异常,抬起头说:“千寻,换条路走吧。”
  十七也不玩水了,坐回来与他肩并肩。
  
  他继续着原先的话题:“夏狩那日,苍木打了虎,恰好应了‘有虎明归’的海外方士之语,你道为何?”
  十七沉思了一番。
  
  记得,夏公子前不久曾在齐安侯府闲谈时笑言,如今的贵族子弟不知狩猎为何物,遇上猛兽还不知是否对付得了。
  十七略有领悟:“难道,方士之语,是你派人散布的?老虎也是你派人放的?”想来要在皇族狩猎区,避人耳目地放一只活虎,并不容易,他调停妥当后有点得意,在她面前无意中露了一截狐狸尾巴?
  
  夏泠点头:“不错。苍木应‘伏虎’吉兆之后,皇上对羌零族将会心存偏向,以后,天连山的羌零部落会有更多的生存扩展之处,可以分离之蓝国在草原上的势力。”
  十七没想到他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有些发楞。
  
  “十七,有件事情务必请你相助。”
  “你说。”
  “马球之戏,讲究的是传球运球的流畅痛快,本来言言他们已经练了五个月了,如今你们介入,不是什么好事。这些孩子武艺平常,苍木又太过高大有力,幸而你武功很好,所以,且先小王与他们的配合我希望你来从中调停。”
  
  “这是自然。”难怪他似乎挺高兴她和苍木在一起,可是,他心里就没有一点儿不乐意吗?
  
  夏泠又说:“十七,本来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我原先也一直在犹豫是否请你帮助,如今似有天意,所以在三闾台我没有寻找借口让你脱身,你莫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能够帮到他,十七很愿意:只是,他说话的模样,为什么不介意她与苍木的关系?
  外面的雨声急了,洒得心里都泛了潮。
  “这雨又要大了,只怕雷雨又快来了,不如回去吧。”夏泠看着天上逐渐密集的乌云。
  
  朝云将军府虽然广阔,中间却是大片的校场,房屋粗笨厚实,不似府邸,竟似一间兵营。
  刀枪剑戟,粗重的兵器罗列在场地中,旁边是阔大的一座马厩,里头豢养了二十来匹好马,据说每天都会放到山脚下练习奔跑。
  十七用完晚膳,无事可做,在府中也转不到什么景致,见那十来个孩子吃了饭以后,在大草屋玩耍。大草屋里或高或低堆满了稻草,孩子们在房梁中间吊了粗绳,抓着绳子仿若顽皮的猴子,在一丈多高的地面上来回荡秋千。有胆大的孩子拽着那根绳子,如风车一般转得满屋生风,下头的孩子一起为他喝彩。
  
  十七看得有趣,君莫言也来到大草屋前,十七问她:“这些孩子都是哪里来的。”
  
  “他们一直在这里,泠哥哥每年给点钱,让我养着他们。”言言说。
  “都是精挑细选的吧?”十七眯眼看着那十几个孩子在马厩前的大草屋里跳来蹦去。一抹儿身高,连动作都好生整齐。
  “不是,”言言黯然,“只不过他们的父亲都年岁差不多,是我哥哥军营里的,战死在南昭。”
  这些孩子的父母应该还很年轻吧?十七望着孩子们无邪的笑容,心头有些痛,失去父亲之时,他们应该都还很小。
  
  入夜,十七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雨声繁急得她无法入睡。
  
  傍晚时分,夏泠与她在山间的对话,似乎句句都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自从在跑马林见到君莫言,她也似乎触摸到了某种蜘蛛丝一般神秘的关系,只是她不愿意如此去想。
  
  她坐起来,看到对面夏泠的屋子已经熄了灯。
  她端着烛火,向他的屋子走去。
  烛火被一股穿堂风熄灭,天上地下,愁雨密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十七没有带备用的火石,正待回去,身后,厚重的木窗被风吹得直响。十七疑惑,夏公子为何睡觉不关窗?她听风辨音的能力好,便朝那窗户走去,想替他将窗户关上。
  
  天地忽然一片白光透彻,万物都青白透亮起来,她在闪电中看到他。
  雷光照射中,他和衣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目光忧郁,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哀伤恍惚的表情。
  那闪电一瞬而过,若不是她对自己的目力有信心,此情此景只能令她以为是错觉。因为,他今日说话的语气,始终平和又淡然。
  
  他也在这个瞬间看到十七,转瞬两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十六章 惊雷
  
  十七从窗户直接跃入,她将夏泠推到床榻上,有话问他:“夏公子……”
  又一道霹雳,两人黑洞洞的瞳仁相对,彼此能够照见彼此的面容。
  
  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传来,夏泠屋子的门便被踹开了。君莫言一头撞入,直扑夏泠的床铺,还往他怀里钻进去:“泠哥哥,打雷了!”
  赵十七连忙缩到夏泠的身后,吓出冷汗,这算怎么回事情?
  
  看来君莫言钻床是有悠久历史的,夏泠抱着君莫言,黑暗中他的声音跟白日一般听不出异样:“言言,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这个。”
  “泠哥哥,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大的雷声了。”
  “等一会儿就过去了。”
  
  十七听着他们兄妹絮叨,生怕言言发现她,坐在夏泠身后,一动不动。
  
  言言纠缠了两个回合,夏泠摇头:“真该早点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不行,”言言赖在他的身上,“你答应让我找个喜欢的。”
  
  “言言,你等的是什么人又不肯说。如今岁数也上去了,做哥哥的也没什么办法了。”
  “那上一回燕伯伯给你做亲,你如何回绝的?”君莫言与他安然聊起了天,“你比我年纪更大,燕伯伯那一回可是下了狠心的。”她笑得促狭,“说出来,让我学学。”
  十七觉得好笑,原来夏小侯也有被逼婚的经历,歪一歪头,听他如何做。
  “……”夏泠看着窗外:“好似不打雷了。”开始推君莫言。
  
  “泠哥哥,”君莫言悄悄耳语,“你就别瞒我了,燕伯伯那个脾气我一掏便掏出来了。”
  “别乱说。”
  “你对燕伯伯说,你自己生病以后,怕耽误别人姑娘的年华。”言言笑得吃吃,“真的假的?这话你也敢说出来。燕伯伯急得了不得,皇后娘娘说,这些天,他正在皇上面前给你力争那条虎鞭!”
  
  “打雷了!”
  “啊——”君莫言又钻入了夏泠的怀里,半晌才抬头,“泠哥哥,你又骗人!”她扮个鬼脸,“你这么爱骗人,看哪个敢嫁给你。”
  夏泠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七一开始不曾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等到明白了,止不住的笑意从胸口翻腾出来,热气扑在他的耳轮上: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夏小侯爷,用了如此猥琐的理由拒婚。
  
  言言抬头:“你这边有人?”
  夏泠低头吹了口气:“没人。”他听言言说话毫无拘束,将她的头抱起来,遮着她的耳目,回头示意赵十七快些离开。
  
  一转头,却遇上了赵十七的唇,如一片荷瓣。
  耳际尚在热烫,唇间已微凉嫩软,犹如要将他神志吸走一般。
  当着君莫言,十七有些羞涩,退头让开。
  
  言言还在搬弄口舌:“你和赵姑娘在一起之时,你好似并不担心耽误她的年华么。”
  
  十七没能让开。
  他已一口咬了下来,十七痛得不敢动,他便用力吮住她,将她缠住。十七心道,他的妹妹他都不在乎,何必拒绝?便稍稍撤开双唇,与他接个天地旋转。他的呼吸骤然火烫,她被他撩弄得身难自禁,拿手扳着他的肩膀,脸也凑过去,任唇齿细密地交合。
  
  “那赵姑娘好像还是很喜欢苍木小王呐,看见他,连手脚都不知道朝何处放。泠哥哥,要不要我帮你铲除了他……嗯,泠哥哥?”
  
  言言终于发现抱着她的人,身躯斜拗着,还有难以压抑的起伏。
  她从他身上抬起头,黑暗中她也能感到他与什么人缠若烈火——她的泠哥哥,从不需要她帮着铲除什么人……君莫言意识到自己的话大约让泠哥哥含了酸,踌躇着,发现自己最好的选择,只有迅速地退离此处。
  
  身上没有君莫言的压制,夏泠将十七一把拉在自己身上,又反过来将她压住。
  十七感到,他的手掌中颇有一些力气,她运气反弹了数下,还被他压制了下去:“你……内力……唔……”
  
  她感到欢畅,仰起头,尽情承接他的亲密——既然他连内力都开始恢复了,他的腿也可以恢复吧?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身体,似乎恢复得一直很缓慢,动不动就又咳又喘的叫人担忧。
  
  只是,十七觉得他今夜有些过于投入。
  又有闪电在空中掠过,她看到他发丝散乱,一双剪水黑瞳深不可测。衣襟松垂,在她的手臂上划过微凉的魅惑,有危险的温柔,又似末路狂欢的悲凉。
  他的舌头一遍遍深入,有了几次经历,他已能将小小的舌尖一点点撩拨起火海的浪潮。紧紧锁住她的唇舌,又开始了不令她逃脱的密吻。
  
  十七凭借自己的武功高强,镇压住他的过分之举,旋即压低嗓门:“夏泠,你干什么?又要似那日病一场不成?”
  
  “……十七……”果然,一松开,他便止不住地喘气。喉咙还有些哑,咳了几下,道,“左边四尺五寸是桌子,桌沿入内十五寸……咳咳……茶具……咳咳……我想,喝水。”
  十七说:“你的火石在何处?”
  他在黑暗中摇头,生怕她不知道,又勉强撑一口气:“别点灯。喝了水,我……我有话跟你说。”
  
  十七将水递给他。他喝着水,慢慢舒缓方才的激动。
  
  十七靠在他的床脚,等他说话。
  他不让点灯,便不点罢。
  窗外雨幕沉重,窗内的床上,两人相对无言。
  
  他穿的长袍散开,有一角丝制的衣袂飘在她的手边。十七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腿上:“舒服点了么?”方才的甜蜜,令十七尚沉浸在喜悦之中。
  “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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