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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87]

By Root 1071 0
深褐色的襦衫。你家老爷是丹青高手,他自然懂得配色。你又叫明蓝,再配上这蓝宝石,想也想出来啦。”

明蓝抿嘴一笑,两个酒窝又深又甜。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跺脚道:“若不是知道你是女孩子,我定以为你是个油腔滑调的坏男人!”

永夜的心情被明蓝衬得爽朗起来。她深深呼吸,发现内息平稳了许多。风扬兮叫陈秋水心爱的女子来侍候她,关系定然非浅。她一愣神,告诫自己不去想。下了床伸了个懒腰道:“我无事可做,去拜访下你家老爷吧。”

她伸手去拿布袍,明蓝突然伸手把袍子拿开,不屑地说道:“那是男人穿的,女孩子穿什么袍子?”

“你们老爷说,女孩子最适合柔美飘逸的衫裙,男子的衣袍衬不出女儿的美是么?”

“啊!小姐又知道啦?”明蓝瞪眼的样子让永夜爱极,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心里对秋水山庄陈秋水藏着的美人十分向往。

一个明蓝如此分明独特,别的美人定也不差。

虽然安伯平道陈秋水靠了安家的财力支持。可是永夜却相信,能得风扬兮信任之人,能画出大气磅礴的山水之作的人心胸定然宽广,绝不会是贪图钱财之人。

这就让永夜奇怪。为什么安伯平会认为陈秋水是这样的人。也许认识了陈秋水,她也能知道了解几分安伯平要她作假画的目的。

“可是我想出去走走总不能这样子出去吧?我倒是不怕,就怕别人瞧了害怕。”永夜说的是实话。这个时代一年四季都包得严实。要在前世,大热天,她早就打着赤膊或随意笼件汗衫了事。

明蓝嘟了嘴道:“风公子说小姐醒了肯定呆不住,我家老爷便道小姐若愿意就去秋水山庄玩玩。”她笑嘻嘻的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永夜。

打开一看,居然是件浅紫色的裙子。还配了件白衣的纱质大袖襦衫。永夜想起那日在绸缎庄,风扬兮逼着她量尺寸就做的这件衣裳,手指抚摸着丝滑的料子,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我不穿女装。”

她想起了月魄。他还在游离谷手中,她怎么能换了女装让别人瞧见?他希望她换了女装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啊。永夜鼻子有点酸,她又想起了昨晚风扬兮的那一吻,顿时意兴阑珊。

“明蓝,我想在这里坐会儿。不去山庄了。如果方便,你可不可以送套茶具来?我想煮茶。”

“小姐!”明蓝不解的看着永夜。

她披散着头发穿了件中衣就这样美丽。她为什么不穿上更美丽的襦裙?

永夜取了风扬兮的琴放在矮几上,抱歉的对明蓝笑笑:“替我多谢你家老爷的美意。”

她缓缓伸出手腕,中指竖直下探按响一弦轻音。永夜望着水面划过的一只鸟,想起王勃的诗句:“落霞与孤鹜齐飞。”

她就像那只孤飞的鸟,不敢与人亲近。

刺客就是这个命。她心疼月魄,亲近月魄也因为他和她一样,都是同样的苦命。

巷子里粗茶淡饭的温馨历历在目。她怎么可以舍他不顾?

琴声由哀伤到悲愤,永夜指法越来急。她不知道弹了多久,酷热的下午永夜感觉不到丝毫热度。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琴声,目光远眺没有焦距,眼前脑中所想的全是月魄与蔷薇。

一只手蓦然放在弦上,琴声嘎然而止。

“你的手这么精巧,伤了指头可不利于发暗器。”风扬兮平静的声音中分明带有一丝怒气。

许久不弹又弹得时间太长,指尖传来一丝痛楚。永夜垂下眼眸问道:“有消息了吗?”

“你是担心蔷薇还是月公子?”

永夜转开头,她担心蔷薇也担心月魄。只要想到他们陷在游离谷的包围中,她就着急,没办法心静。

风扬兮突然一笑,望定湖上落日道:“你瞧,黑夜马上就要来了,可是明天还会有这样辉煌的落日。”

永夜愣了愣,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她现在没有心情陪他赏落日,咬咬唇道:“安伯平说花了一万两银子请游离谷帮忙,控制了月魄和蔷薇,就为了让我给他摹古本做假字画。济古斋和大昌号都是安家的生意。”

“你学的东西真多!这也是一个刺客需要学的?”风扬兮很疑惑。

他的话又激起了永夜的难过。她不想的,前世做杀手,这世还做刺客,她很累。风扬兮的语气听到永夜耳中充满了嘲笑的意思。刺客不需要学这些,只需要学杀人是吗?她冷笑道:“总比某人口口声声不与权贵结交,却和佑庆帝太子燕密切勾结来得爽快!至少,我是靠本事吃饭!永夜一直想知道大侠做什么活计赚钱生活,现在懂了。”

她居然说他当走狗赚银子吃饭?风扬兮气得牙咬得死紧,额头青筋直跳,转开头不看永夜,省得一巴掌打死她。这么多年的修为居然会被她气得失控,风扬兮很佩服永夜。

他深呼吸,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就惹得她像刺猬。风扬兮怒力控制住怒气,缓缓和她说正事:“不论是游离谷要你呆在安家作画,还是安家需要你作画。你都有机会进入安家查这件事情。不过,你只有一个月时间。无论查出什么样的结果,你必须准备嫁人。”

永夜扬了扬眉:“太子是你何人?”

“助我灭游离谷的人。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游离谷继续威胁着你。”

永夜沉默了下问道:“是你和他的条件吗?”

风扬兮愣了愣没有说话。

“我嫁不嫁他关你什么事?!”昨晚吻她,今天就让她嫁太子,风扬兮,你当我是什么?永夜瞬间被激怒了。

“那晚你去的路线难道不是太子的东宫?你难道不是想着嫁了他利用他保护你的心上人?”风扬兮嘲弄的看着永夜。

永夜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哼了声不回答。

永夜倔强的模样让风扬兮生气,她就这么喜欢那小子?宁肯嫁给慕容燕嫁给她不爱的人?他冷冷一笑:“你不做也得做!如果你想让你的心上人和蔷薇郡主平安的话!你说我威胁你也好,说别的也罢,你自己掂量吧!”

永夜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是刺客小人,我凭什么要救蔷薇和月魄?这是他们的命,与我无关!永夜身体无碍,这就告辞!”

风扬兮伸手拽住她,一字字道:“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放手!”

“认错!”

什么?她哪里错了?明明是他不讲理。手腕被他捏得很疼,永夜抽手风扬兮不放。她急得一转掌心握住那柄飞刀直取风扬兮的咽喉,她只是习惯性的用了最有效的杀人方式,她只想摆脱他。

风扬兮眸色却瞬间变得冰冷,她竟然还想杀他?她的心只对月魄温柔是吗?他拽住她的手腕一甩,避开永夜的一击,掌顺势拍向她的后背。

他的武功高出永夜太多,这一掌下去,永夜未好的伤再次加重,卟的一口血喷出,人掉进了湖里。

风扬兮收掌不及,跟着跃下去。

捞起永夜时,见她胸前一片被水晕染的血迹,人已经没了知觉。风扬兮心里一抽,又是伤心又是难受。狠狠的一掌拍在水面上,湖水飞起溅了他一脸,风扬兮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

他抱起永夜回到竹楼,抖着手脱了她的衣裳,用薄被卷着她。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与胡子往下滴落。湿衣贴在身上,被太阳的热度晒着说不出的难受。风扬兮心里的难受却远甚于此。一掌击出,永夜飞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他不想再伤她一点,却偏偏是自己打得她吐血。

竹席的秘密

永夜再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在竹楼里了。

明蓝担忧的看着她,给她端来药喂她喝了。

“这是秋水山庄?”永夜淡淡的问道。

“是啊,风公子有事,说小姐身体还是在山庄养着比较好。”明蓝轻柔的说道。

“明蓝,你出去吧,我要运功。”永夜不想听到风扬兮的名字,她冷静的想,自己首当其冲的是养好伤,再去想办法救月魄和蔷微。

明蓝听话的端起了药碗,临走前忍不住说:“风公子说,小姐好了,不妨回安家瞧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永夜点点头。明蓝出去,她又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层忧虑。安家,难道月魄和蔷薇的下落真的要通过安家才能知道?

她默默的运功。风扬兮那一掌并不重,只是牵动了内腑,引发伤势罢了。体内那条小蛇般的内力在四肢游走,竟比从前更为顺畅,是他为了顺了经脉吗?只运功一会儿,永夜不可自抑的想着风扬兮。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静心。

十天之后,永夜伤势好转。除了明蓝,秋水山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风扬兮也消失了。

永夜收拾停当,还是那身布袍,一柄飞刀。她向明蓝告辞。

“小姐,这是风公子给你的。”明蓝拿出一个包袱。

永夜瞟了一眼,那件紫色的襦裙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刀囊一袋碎银。她打开一瞧,刀囊里面有二十四把飞刀,似乎是从前自己用过的,她转念一想,是从前每杀一个人,风扬兮取下来的吗?他还给她意味着什么呢?

是提醒她不要再杀好人,还是告诉他,他从此不会因此而想杀她?

永夜提起包袱,她犹豫一会儿想留下紫衣,却还是一起带走了。

重新走在巷子里。阳光正盛。永夜却没有再没有归家的喜悦。

安静的巷子再没有人等着她吃饭,再没有了。

她推开赵大叔家的门,空寂的庭院,连闹猪都不见了。她怔怔的坐在葡萄架下发了会儿呆,真寂寞。

推开东厢房的房门,月魄的房间很简单,连被子都叠得齐整。她回到西厢房,躺了上去,竹席沁凉,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下。

永夜来到这个世上,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孤单。

她轻轻抚摸着竹席,她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留恋。手指尖突然摸到一丝异样。永夜愣了愣,闭着眼继续抚摸。

很多年前,她在黑暗中就是这样一点点摸到了天脉内经的秘密。

她翻身爬起来,眯缝着眼观察着竹席,肉眼看不出什么特别。她哗的一声把竹席扯起,奔进了院子。

对着阳光,竹席的秘密一揽无余。

永夜浑身颤抖,八月的阳光是这样烈,她的心却这样冷,透心的凉。她望着竹席,眼泪疯狂的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疯了一般用飞刀捅着竹席,竹片横飞,竹刺刺进手,她感觉不到痛楚奇Qīsuu.сom书,只想把这张竹席剁成碎片。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永夜飞起一脚,前世学的近身博击施展得淋漓尽致。

眼前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他的阻止让她狂怒。直到一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身体将她的哭声全吸进宽厚的胸膛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夜才放软了身体。他捧起她的脸,风扬兮焦虑的脸在眼前放大,他说了什么她听不见。眼泪汹涌落下,永夜喃喃说:“为什么会骗我,为什么你要我嫁给太子……”

风扬兮愣住,目光由疑惑到惊喜,他大力的抱住她连声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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