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 [34]
“我的皇儿长的这样标致怎么会没人喜欢?”最后宇文涟捏了捏她的鼻头取笑。
“喜欢我的,不知道是因为我是皇上,还是因为我本身。只要心中没有爱上其他女人非她不嫁的,我只需稍微表示出好些感,都会选择的我吧。”她很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并不是她本身有多好,哪怕她七老八十昏庸无比,也并不一定需要是她,只要是皇帝,就足够很多男人为之疯狂了。只因她是皇帝,她能给与她选中的男子最优越的物质享受,给与那个男子亲族最便捷的通往权利中心的桥梁,她就是最有吸引力的一块肥肉。她很好用的,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何况她的卖相也并不很差,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这异界中同样深入人心。
“皇儿……”宇文涟轻轻的揉着她的发,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顿了良久,才说,“皇儿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你就是生来就是皇帝,大凛的皇帝就是你,这是你这一生的身份,无法拆分。你若不是皇帝,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人是为了你的身份还是为了你的人的想法只会困住你自己’,让你成为孤独寂寞,满心猜疑的人而已。”进而憎恨厌恶身为皇帝的自己,这种想法太过危险了,一定要将这种想法从皇儿心中拔除才行。
“我知道了。”作为帝王,也许不明白这个道理要幸福许多。可惜她不是土生土长,养在宫廷里的皇帝。她的这种想法,几乎根深蒂固,她会尽责的扮演一个皇帝的角色,只是却没办法不在心底这样问自己。
“父君虽然不希望你太过轻信于人,可也不希望你这样处处猜疑,将自己孤立起来,自己和自己做对,这种事情太没有意义了。皇儿只需要享受身为帝王应享的欢娱,尽到了身为帝王应尽的义务就可以了。皇帝这个身份,不应该成为你心中的束缚与压力,而应该变成你的资源和动力。纠结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枉费了我这些年的苦心。”说完之后宇文涟很是抱怨的点了点她的额心。
“好啦,父君,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的了。”知道的清醒与不知道幸福毕竟是不同的。
宇文涟张了张嘴,却一脸无奈的并没有再说什么,只能一点点的将这种想法从她心中驱除,猛然间说太多,倒怕她反感,还需寻找适当的时机一点点导正观念才好,他低着头思索着对策,习惯性的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安抚着。
时间在他们之间缓缓流逝,宇文思源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只享受当前、此刻的静谧就足够了。
“皇儿你还有很多奏章未看呢”宇文涟不由分说的动了动身子,急急的将粘人的她从身上赶下去看她未看完的奏章,又低下了头拨弄膝上的琴弦。
而被赶下来没吃够豆腐的宇文思源只能鼓着脸,继续应付那堆奏折。这样不是办法,她不能干等着那群大臣把她后宫的大门敲开然后送一堆男人进来,如果一定要尽帝王的责任繁衍子息的话,那么主动权也应该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皱皱眉,还是无法想像一个陌生人压在她身上,进入她的场景。
也许以后终究会适应的吧,她无奈而苦涩的笑了笑,寥落异常。
两日后,皇帝下旨,将于六月择吉日举办一届六艺会,设琴棋书画诗御六艺作比,七月由六部各出侍郎一位担当六艺会评审,八月则综合选取最优的前一百名入碧漪园复赛,宇文思源则会在复试时到场观看,入围者皆有重赏,京城内年龄十三到二十岁的少年无论男女均可自由参加,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女必须参加。
皇榜以极快的速度昭告了天下,那些离京城不远的民众看了,颠颠自己的分量,有点底气的女子纷纷向京城赶来,报名参加这次比试,虽然奖赏描述的模糊不清,但如此扬名天下的好机会,哪里能够轻易放过,更何况,这是能在皇帝面前走动,展现自己才华的好机会。而平民男子对于这样的圣旨则要犹豫的多,当然也会有那么几个少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站出来参加比赛,但并不能成为主流。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抛头露面的事情毕竟还是少做为妙。况且,大多数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少年都已定了人家,只待十五及笄礼一过就会嫁入妻家,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大半已为人夫,又怎么会做这种不安定的事情呢。
而大臣们看了圣旨,则彼此心照不宣的会意一笑,回家盘点盘点自己哪个孩子比较有把握赢得这次比赛好做重点培养,至少要入一百名以内,多在皇帝面前走动走动。而一些官职较微,家中又有俊俏少年的官员,则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催着孩子去报了名,怎么也得要拼一拼,说不定自此以后就能否极泰来,平步青云了呢。
从圣旨下达之后宇文思源案前的催婚折子是大大的减少,虽然仍有几个零星的“劝女”折子。不过对此,宇文思源干脆选择了无视,生孩子也是需要人选和时间的,这么急干啥。
当天下自负才华的青年男女和朝廷官员均为这次比赛雀跃的时候,宇文思源正坐在宝座上偷笑,她是故意模糊了这次比赛的奖赏,故意让四品以上官员子女参赛的,如此这般那些大臣们就会以为她是要以这次比赛的结果挑选侍君,而她也能多拖延些时候。她现在只想拖一日算一日而已。若实在接受不了选上来的男子,六艺会结束后也能找个借口推脱。她明白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是她想,无论如何她的婚事也拖不过明年,不如借此挑个乖巧老实,父君也喜欢男人封了,遂了朝臣的心愿,还她些清净吧。
她其实很怕,怕显露了自己的心思,最近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吻父君。与其让他们之间原本融洽的感情陷入僵局,不如她自己给自己带上锁链,好束缚住她心中丑陋的兽。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父君。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女主被自己磨的脑袋浆糊了……开始做傻事了
不过从她的角度看,既然早晚都要娶人进宫,不如自己将主动些
还可以享受几个月清闲日子╮(╯_╰)╭
我承认,最近棒子会重点
PS:发现奸情没?嘿嘿
第四十七章
涟漪
自从那道圣旨颁布下去后,宇文思源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大臣们最重要的焦点和忙碌对象也从她身上转移,都回去调教儿子和巴结评委了。对此,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能让她潇洒清净的日子也不多了,就当临刑前最后的晚餐,好好享受吧。
说服自己接受了命运的她,暂时没了别的闹心事,只是心底寥落,一片死寂。她只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了,对于其他的事情则散漫了许多,总也提不起什么干劲。或许已经绝望了的生活就是这样寂寥,如一潭死水,任身边的人笑闹,却兴不起半点参与的兴趣。
不过,能得到他的关爱,在近距离看着他的自己,终究还是幸福的。宇文思源觉得她正慢慢的将自己束缚在一张绝望痛苦又幸福甜蜜的巨网中煎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时间将一切慢慢风干。
拿过惊蛰送回的有关方珍的消息,宇文思源玩味挑了挑眉头,这些天来第一次对父君以外的人产生了些关注。没想到方珍竟然是个男的!
这个人若用的好,对于她的半边天计划可是有大帮助的,她一直苦于培养有才干男子时间太长,现今居然就冒出来一个,她怎么能不惊喜。如果他的立场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慢慢的将他抬高,然后,当他声名显赫的时候再将他的身份曝光。不不不,等她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先启用些小人物或者造些声势,有了铺垫以后再让他曝光好些呢?这样一颗好棋她可不能摆错了位置。
宇文思源眯起眼睛不住想往,真想快些回到那个与父君一起批改奏章一起上朝的日子啊。
虽然有了重用方珍的想法,但他这个人却还需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才能用,惊蛰传回的消息语焉不详,很是模糊,一向效率的消息网竟遇到了挫折,让宇文思源也很是惊讶,只得命惊蛰继续追查。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她不认为,一个男子会冒着欺君之罪而参加科考,那么他的动机就很值得玩味。
她用手拨弄着随身携带的锦囊,突然想起那天在翠湖居时与冯静安的约定,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出宫走走。
京城西的某处,正是朝廷新贵们扎堆的住处,今年进士科状元方珍和明法科探花冯静安就在这里各觅了一处住所。宇文思源径自走下马车,眯着眼打量了几眼冯宅的黑漆铁环大门,命侍人前去通报。
她并没有带白露出来,而是从宫里带了个不大起眼的宫人。毕竟冯静安以后也会在身边走动,被瞧出来了可不大妙,她还想借着萧晓的名头多接近接近冯静安和方珍呢,其一,是为了偶尔体验下平等交友的乐趣,其二,也是为了探探他们的底细。
没在门外等多久,便看见冯静安风风火火地走出来,隔老远就听到她热切的声音,“萧妹妹,等了这么久,姐姐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快请厅里坐。”
宇文思源挑了挑眉,有些好笑,没想到才几个月没见,冯静安这自来熟的功力就又上了一层楼,见面就姐姐妹妹地叫开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从善如流,“近日才闻得姐姐高中,这不,今日小妹就来姐姐府上拜访了。恐怕日后还需多方仰仗姐姐,还请姐姐你不要嫌弃妹妹才好。”宇文思源心中狠狠的抖了两抖,这种红楼腔,她真的很难适应。
“哪里哪里,妹妹能来姐姐求之不得呢。”冯静安亲热地将她让进宅内。
宇文思源抬起头来,温文一笑,随着冯静安进了冯宅。还未入厅就见方珍从门里走出,暗叹一声幸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还不待她出声,一旁的冯静安就热络的介绍,“今日方大人恰巧到访,妹妹上次在翠湖居也见过的,那时称方小姐,如今她高中了状元,妹妹倒要叫一声方大人了。阿珍,你看谁来了?”
“日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方大人见谅则个。”这张面皮可没有功名在身,还是谨慎些好。宇文思源暗自咀嚼着冯静安的话语,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呐。
方珍淡淡一笑,礼貌的应对,“哪里哪里,既然萧小姐唤静安姐姐,那也唤我一声方姐姐吧,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宇文思源被热络的冯静安让进厅里,不禁疑惑,难道是她哪里不小心漏了底码?不然她们以他二人如今的身份,怎么会这样巴结她?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