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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娘之名! [16]

By Root 759 0
行凶】

  前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即使在隔了几道门的后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燕挺直了脊背在后院里灵活穿梭,一手撑在后腰上,几片薄纱笼住屠刀的寒光,心里却也是万分紧张的。
  她不打算伤人,不过手里多样武器,总觉得胆子壮大不少。当初在剑舞门被人捉奸在床,固然是冤枉,可如今潜入贵族府邸,预备“偷人”,却是再真不过。
  料想,新郎倌总是会在新房附近,如燕专挑富丽堂皇的院子去,又朝着红布悬得最多的方向跑,居然真给她蒙对了地儿。
  远远看见那贴了两张剪纸双“囍”的木门,紧紧合拢,门口来回巡逻的数名家丁,个个凶神恶煞,如燕便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找对了院子。紧了紧手里屠刀,她深深吸气,预备从院子后方绕过去。
  ——
  但愿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不得劲的赵六,从这鬼地方弄出来。
  老李在这府邸,已经做了好些年了,算是家丁里头的前辈。
  他年轻时候,很是贪玩,常流连花丛、恣意纵 欲。当时觉得自己身子壮、体力好,也曾做过几年镖师,跟过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可惜没着没落的,年纪大了,也没娶到媳妇,只好来这里,做个家丁护院。
  不过,老李年纪虽然大了,好色的毛病却从来也没改好过。
  反正没老婆没孩子,他也不爱赌不爱财,所有钱,都花在喝酒嫖 妓上头,图个痛快享乐。
  今日是小姐大婚,老爷看他们几人很是辛苦,已经放话,说是待到过了午夜,大事已成,便从镇子里的妓馆里寻几个花姑娘,给几个大老爷们乐呵乐呵、解解闷。
  为此,几个家丁很是兴奋,其中,更是以老李打头阵。
  本就光棍一条,没家里的老婆子叨叨念念,又能有老爷买单乐呵,岂不是求也求不来的美事?
  眼看婚宴已过半,那没用的新郎倌此刻正在屋里老实呆着,料是插翅也难飞;几人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围在门口,净说些污秽不堪的爷们话。
  想这屋子里的新郎倌身单力薄,怎能喂饱大小姐;找相公啊,就非得找他们这种身强力壮的才好。
  几个老爷们越说越得劲,纷纷围在了屋门前,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话都出口了,老李边说边喝水,这就想绕到后头的茅厕里解决一下。
  拎着裤子,打几个喷嚏,老李慢吞吞走过拐角,眼看就要到茅厕了,余光却见背后寒凌一闪,似是某种兵器刀刃的反光。
  有情况!
  他虽然年纪不小,反应倒是极快,一个激灵,猛转过身。
  ——
  背后是个不足两人并行的小巷,旁边被灯笼点燃的角落里,昏黄橘光与青灰石板交错摇晃,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兵刃?
  是错觉么?
  老李又等了会,只闻远处的前院人声鼎沸,近处,却是静得异常。他想了想,总觉不妥,这就转身朝巷子里探去。
  才走了两步,就见草丛瑟瑟抖动,老李蓄势待发,正要扑上去一顿好打,却见绿茵茵的叶团里头,钻出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肥猫。
  那猫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正和老李看了个对眼,老李一跺脚,把这只肥猫给吓跑了,这才放心地朝茅厕去:
  大惊小怪。不过是只野猫。
  茅厕里虽然臭气熏天,不过想到不久之后,就有姑娘可以陪着快活,老李的心情异常轻松,解了裤带,嘴里吹着口哨,乐淘淘地如厕。
  “……啧,又是茅厕……”
  忽闻背后一声抱怨似地叹息,老李吓得尿路一顿,面孔扭曲,“谁、谁?!”
  “……”
  乌发垂面,脸色苍白,少年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银色月光下,格外鲜亮。
  “……!!”老李身子一软,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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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叶?!”如燕弯腰,压低了声音呼唤。
  走在前头的老叶轻轻一跃,停在屋子后头的窗台上,伸爪子刨窗户,回头看她。
  “你怎么跑过来了?小叶呢?不会也跟着来了吧?”
  四下张望一番,却不见小叶踪影,如燕松了口气,捞起老叶软绵绵 的肚子,轻捶它脑袋,
  “让你多事、让你多事。”
  虽然方才也是多亏了它,才未被那家丁发现,不过看到从草丛里跑出了老叶时,如燕受到的惊吓,却一点也不亚于自己被家丁捉住。
  老叶左右伸长了脖子,躲避如燕的袭击,尖锐爪子紧紧扣着窗户布,硬生生拉出一道长口子。
  “知道了,从这里进去,你松开。”
  从后腰掏出那柄屠刀,左右看看,无人靠近这小径。刀锋往窗缝里一塞,上下划了几下,便把窗闩给挑开了。
  如燕怀中抱着老叶,手里一柄屠刀,看着洞开的窗户,顿觉自己很有些做毛贼的天赋。
  屋子里只点了几盏灯,照亮的范围很是有限,如燕从窗户攀进去,才知自己在的这屋子,乃是平常沐浴梳洗的别间,池子里甚至还灌满了热水,蒸汽缭绕。耳朵在门板上贴了许久,确认外间确实并没有守卫,她这才轻轻推开了主屋的门……
  赵六一身鲜艳喜服,不见身上绑了绳子,也不见脚腕扣了铁链之类,倒是嘴角一溜口水,在昏黄灯光下销魂地淌,他胸口和缓起伏,显然睡得正香。
  如燕立在床前,怀抱老叶,低头看着赵六仪态全无的睡相,默默地,将老叶绵软身子拉扯开,轻轻地摆放到了赵六脸上。
  老叶挣扎。
  它显然不喜欢自己软趴趴的肚子毛,沾了别人津液,于是,挣扎不止的老叶,和不肯放弃闷死赵六的如燕,在两方势均力敌的抗衡中,终于成功地将赵六弄醒了。
  可怜的赵六,在睡梦中被一只肥猫来回踢打,险些锋利爪尖伺候,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
  “别、别打了,本公子娶你还不成么?!
  ……咦?”
  老叶和如燕都板着脸看他,面色不善。
  “你们怎么……来了?”赵六一脸迷茫,伸手抹了抹口水。
  老李说是如厕,可未免去了太久,门口聊天的几个家丁等不及了,这便有人自告奋勇地说去催催他。
  “莫不是掉进茅坑了吧!”
  几人调笑之间,这就朝茅厕而去,经过后巷窗口的时候,其中一人却细心发现,屋子浴室的窗未关好,被风吹得来回摇动。
  “方才不是还好好地……”这人停下来,扣住不断摆动的窗户,却见窗栓上头明显刀痕,心里一凛,“奇怪……”
  还未等他将这一发现对伙伴诉说,却听得茅厕那儿一阵鬼哭狼嚎、声嘶力竭地,几乎吓去人半条命:
  “杀、杀人啦!!!!!——”
  老李被人发现,惨死在茅厕里头,脖子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好似利刃切割,却又和一般的刀具造成的伤口不同,他面上仿若见了恶鬼的惊恐表情,在阴森的夜晚,看来尤其骇人。
  更诡异的是,原本在新房里好好呆着的新郎倌,也神奇失踪。
  这么看来,老李的死,和新郎倌赵六的失踪,便有了不可忽视的关系。
  贵族老爷震怒。
  当下,正在该府邸吃酒席的官衙大人,也对这近在咫尺的肆意行凶痛心疾首,立即调遣仵作官差,同时吩咐,关闭城门。
  既然那失踪的新郎倌赵六,乃是外城人氏,此次逃脱杀人,必然就该是有同伙相助,而他行凶之后,第一桩事情,必然就是连夜离开小城。
  差役赶赴城里旅舍,很快便差探出,当初同赵六一同来这城里的,共三人,他们早在这天下午,便已退了房,还自备了一辆马车。
  “果不其然,简直胆大包天!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
  城门很快便要关闭,杀人凶手,必然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衙门老爷踌躇满志,谁知前去通知城门看守的差役飞奔而来,却只带了个坏消息,
  “不好了大人!方才守卫关城门时,正碰上了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冲出了本城!”
  “什么?!给我追!!”
  胆敢在他的地盘上放肆,他势必要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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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这么毫无掩饰地冲出来?不是昭告天下,我们就是做贼心虚么……”
  车轮滚滚,路上尘烟起伏,车厢外的马夫一脸欲哭无泪,听着车厢里的赵六一套又一套说辞,
  “要本公子说,既然你们是为了救我出去,我们便是在理的一方,哪里用得着这样逃跑?我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这么一跑,不是反倒显得亏心了。”
  “……”
  小叶抱着老叶,低头玩弄它毛茸茸的爪子,坐在一边不说话。
  如燕正检查手里那柄屠刀,间或抬头,默默看他一眼。
  “呃,本、本公子又没说错,我当初是被他们下了迷药,才一睡不起,你既然把我偷偷地带出来,跟他们说明了不就好,跑什么……”越说越没气势的赵六,只好幽幽叹息,转变话题,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闻到?”
  “闻到什么。”如燕已然失去了在赵六这傻帽面前装柔弱的兴致,没好气问。
  赵六被彪悍的如燕唬得缩了缩脖子,喃喃道,“好像哪里……有股血腥味……”
  如燕拍拍屠刀刀面,“赵公子鼻子倒是挺灵的。”
  赵六挠头,傻笑,
  “哪里哪里,如燕姑娘待我如此不薄,本公子今日大受感动……没想到我要成亲,却因此看到了如燕姑娘的真心,姑娘的真心实意,我……诶哟!”
  小叶刚好手一抖,老叶被他掐着了尾巴毛,这便尖叫一声,跳到赵六怀里,一顿狂挠。
  “快走快走,你这傻猫!!”
  赵六挥扇子赶猫,方才那浓情蜜意,立刻烟消云散。
  三人在车厢里倒是快活,马夫在外头,却已然老泪纵横:
  他不过是接了单看似好赚的生意,怎的现在,却扯上了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事件里。
  方才守在门口,等着接应赵六,谁知才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本乖乖跟在身后的少年,搞得他捶胸顿足,焦急不已,幸好这少年赶在姑娘和公子出现前回来了,否则真要逃命起来,可哪还有空去找他。
  驾车疾赶的马夫,正从胡乱折腾的雇主,想到家里老婆快要生产、出来赚银子不容易,忽地听闻后头路上,传来隐约马蹄声。
  “怎么了?”如燕从车厢里探出头。
  “这是碰上赶路的了,”马夫抹了把汗,“姑娘,指不定人家急着要走,不如我们停一停,把路给让开?”
  “好像是官差,”小叶也跟着探出头,对一旁的如燕笑了笑,“说不定是来捉我们的,怎么办呢,如燕姐。”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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