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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蓝 [37]

By Root 481 0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2005-11-18 9:20:04 公子小白


头衔:九界杂役
等级:侠之大者
文章:501
积分:2876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5年10月27日 第 3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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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空殿更漏两三下,敲凉了一席夜色,青阶梦寒。

母亲是夜氏的贵族,却爱上的古板的父亲傅书理。

那男子本有妻室,她一个千金小姐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他做妾,情深意切可见一斑。

可是,傅书理却并不爱她,他讨厌她,更加讨厌夜氏的权势,可是他也更加畏惧夜氏的权势……于是他娶了她。

自她有记忆以来,懦弱的母亲长年以泪洗面。

她认识夜橝,是在随着母亲回到夜氏养病的时候。

她那时年纪还小,刚刚及笄之年,却认识那冰冷倔犟但又善良的黑衣少年。

自此后,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记得那夜,她为母亲祈福作了一盏莲花灯,午夜十分,他们偷偷来到河畔,点燃了手中的灯,将灯置于水面。

水面在泛起了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水波乘着莲花灯荡漾旋动,越过了错落有致的睡莲,飘向了远处。

少年转头,面上浮着淡淡的红晕,低低开口:

“子镜,将来做我的妻可好?”

“好,好!”

那时她连羞涩都不曾,便一口应下。

流萤带着淡淡的光,渐渐地聚集在水面上。

然后,他们彼此相拥在一处。

后来,她才知道,夜半放灯,是为亡人祈福而用。

也许,在那时他们便错了,错误的开始,便错误的结束。

母亲的吐血亡故,临终前知道她恨父亲,苦苦哀求她要答应父亲的一个请求。

那可怜的女子,以为她答应下,就会找回父女亲情。

但她,终是应了下来。

后来,傅书理把她接回府邸,因为他只有她一个女儿。

他要她进宫入选,她抵死不从,只为她心中已然有了那黑衣倔强的少年。

后来,他求她……她无法拒绝,不止为母亲的临终恳求,也为他是她父亲……

少年含恨的眼神,明亮的像是太阳一般醒目的恨意……


傅子镜蓦然从梦中惊醒,痛苦地喘息着,捂住了眼睛,很痛,泪却流不下来。

原来一切只是梦,即使是梦,能梦见他,她就已经知足……

心似已烂掉,寂寂深宫中,不知何时,她的身上已经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殿门边传来一阵的声响,她略带茫然地望了过去。

宫人不知何时将宫灯都熄了,只点了半段红烛,暗淡中,一个侍卫模样的英俊男子立在床头,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带着一种凛冽的怨恨。

傅子镜觉得心跳得厉害,木然地抬起了头,不能确定眼前的俊朗男子是否真实因为,美丽的眼眸中,此刻只有一片茫然。

他深邃的眼波,漾起一丝一丝的涟漪,恨中还有隐隐的爱,慢慢地渗透夜的寒冷。

她大着胆子,伸手抚上夜橝的脸:

“你来了,你竟然来了。我竟然不是在做梦??夜橝,你还恨我吗?”

夜橝怔了一怔,英气的眉毛挑了起来,恼怒的神情似是痛苦似是深情:

“我自然是恨你的,淑妃娘娘!”

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他口中的一声淑妃娘娘,唤得她肝胆欲裂。

她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缓缓地将身体偎向夜橝,温柔地道把他整个人搂住。“夜橝……夜橝……”

傅子镜喃喃地念着,抬起眼来,眸子里映出了那一夜的月光,柔软地笑了起来,眉目中有一种无奈的婉转:“我欠了你情债,可是那时我别无办法……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可是能见上你一面,我……死也甘心了!”

夜橝颤抖了一下,回手抱住她,用力的拥抱,仿佛把身体揉碎了,融到他的手心里。

“你这是何苦,你已经贵为淑妃……”

“我不希罕,不希罕,我只是爱你,只是爱你……”

她死死地抓住他,颤抖着,泪流满面。

“子镜,你总是这样任性。”

“上次见到你是五年前,我若不任性,我若不任意妄为,怕是见不了你就要老死宫中了。”傅子镜红唇皓齿绽露出融融笑意来,鸦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抑止不住哀愁起来,眉目间染满了凄凉:“这次,若不是皇后娘娘,你怕是不会来见我吧?”

“你知道,自从你决定遵从父命进宫以来,我这一生一世便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没有办法啊,夜橝!”傅子镜终于哭出了声音:“娘临死前求我,纵使那人一生负她,她还是爱着他……她求我求我一定要答应他一个请求。可是他只求我一件事,就是进宫。我没有办法……我很怕,真的很怕!你以为这皇宫是什么好地方?谨言慎行,空洞得好像要把人憋死!”

傅子镜伏在他的肩上,手指痉挛的抓着他的衣袖,发抖的,疯了一样凄厉地哭着。

烛光昏暗,照不到夜橝的身体,只有浓浓的阴影笼罩着,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转,沉重地凝滞着。

他微微叹息抱着她,他的指接触到她的肌肤,很烫。

“别怕,我们还有机会,还有,皇后娘娘答应我,只要你能做到,我们就能再在一起。”

“真的吗?真的吗?”傅淑妃的眼里含着泪水,她吃力的开口:“你说,不论什么我都愿意做!”

夜橝按压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几乎让她疼的叫出来,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忍耐着,痴痴的凝望着他。

“子镜,你只要把这个给皇上喝下去。”

夜橝从衣袖内取出了一个荷包,慎重的交到她手里。

傅子镜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把荷包捏在手里,她颤抖着,她用力的摇着头。

“这太可怕了!”在听到的瞬间就几乎无法坐稳,无力的趴伏在夜橝的怀中,她恐惧的哆嗦,连嘴唇都在颤抖:“天啊!你们要毒杀陛下?!”

“这并不是毒药。”扶着没有力气的傅子镜,夜橝的缓缓地伸出手,将她垂到眼前的几绺头发轻轻拢到耳后:“现在并不需要他死,相信我,子镜。我向你保证,这药就不会置他于死地!为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你可以答应我吗?子镜?”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觉,她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像是被吸走灵魂一般的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她颤抖着,听着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半呻吟的开口:

“好的……”

只要是他的愿望……她一定会为他达成……

轻轻的在心底这么说着,傅子镜绝望一般的闭上眼睛,而夜橝则松了口气似的放开她的手腕。

然后轻轻吻上了她还在颤抖的红唇。

长夜如歌,罗纱帐掩,春色低低地吟唱不休。


窗外已是黄昏,春日正浓,镜安已经开始燥热。

乾涁宫内,罗迦伸手勾松些许严丝合缝的领口,看着这一桌的乱账,头都快要裂开。

手指搭泛黄的纸页之上,罗迦微眯起眼睛,这个月余来,一切皆如平常,

纵然现在他蓄意放松,夜氏依旧凡事滴水不漏,抓不到丝毫把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户部的账能乱成这样,不是一天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干干净净,可是其间却有诸多蹊跷之处,他若是想要理清,自然也不是一天的事情,可是这里面的盘根错节……

动夜氏,倾天下。

事情已经开了头,自然就是挑了丝的绸,总会把一副织就好的锦锻给散开,所以,他必须得动。

只是这样想着,罗迦便一身的郁气,几乎想伸手把前面的奏折扫落一地。

蓦地,何浅在门外恭声回禀:“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罗迦愣了愣方道:“宣。”

明瓦间鸟儿的嘤嘤私语,天上的云有些发了乌,仿佛要下雨。

傅子镜通过几层帘幕,进了乾涁宫。

宫中静悄悄的无人声,何浅掀起了竹帘。

她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一身浅色衣群,外罩薄纱,柔顺的鞠躬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罗迦起身,亲昵的拉住傅子镜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爱妃的身体还好吗?最近还有咳嗽吗?”

他关心的问着,轻轻抚摸她纤细的手掌,显出亲昵的感觉。

“臣妾好多了。”

傅子镜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带着一种故做的羞涩,恰到好处的微妙态度面对着罗迦,不失恭敬也不失矜持。

“那就好,朕还常常为爱妃担心呢。”

罗迦微笑着,目光却越过她,不知落在何处。

“爱妃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按例宫妃没有宣昭,不得前往乾涁宫,她现在此举已属违反宫规。但是傅子镜一向谨言慎行,知书达理,所以罗迦特此一问。

就等着她这么问,傅淑妃点了点头,随侍的宫人连忙呈上了白玉盏。

“这是什么?”

“是冰糖雪耳椰子盅,臣妾看这几日皇上为国事忧劳,所以特地亲手为您煮的。”

傅淑妃说着,眼底的神色隐隐不安起来,心绪不宁地将目光投向地面。

乌砖的地面,上面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她的影覆在其上,阴阴沉沉。

“难为你费这么多心思。”

罗迦温柔略带歉意的望着她,而她抬起眼,看见罗迦的笑容,面上突然变得通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您、您……趁热用吧。”

一旁的何浅接过白玉盏,用银针试了毒之后,方才呈给了罗迦。

罗迦品了几口,觉得其味甘香,齿颊流香,不由得吃了大半碗。

一番家常之后,傅淑妃告辞出了乾涁宫。

通过一层层的回廊,回到了寝宫。

紫玉香炉中焚着的熟悉的白檀香,再也无法安慰她狂跳的心。

挥退了随时的宫人,她的全身再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筛糠一般。

她还是做了。

把脸埋在手掌里,她几乎直不起身子。

她把那包不知名的药下在了冰糖雪耳椰子盅中,让皇帝喝了下去……

她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好怕……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惧的发抖……

她好希望那个人现在可以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安慰她……

只要有夜橝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恐惧……

可是不可能……夜橝不在……即使在,她也不能随意的见他……

可是,他说过,很快,他们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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