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昭然天下 [11]
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地怒气。只是无声地叹息。
他站起身要走,手上紧握那荷包,走到门口,凝神看着我,“你……是真的不懂吗?”
我浑身一颤,只觉得若坚持下去,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四哥……我怎么配得上您的朝朝暮暮,求您……”我哀哀的望着他,心底揪痛。
深邃的眼神紧紧困着我,如此沉静。
“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那么痛!
就像一根针,穿透空气,深深刺入我的心。
他握着玉镯的手在颤抖,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温润的青色璀璨瞬间崩裂,伴随着鲜血的光芒,那支被我摩挲了多日的温华竟在他手中化为碎片……
握着碎片的手仍是不肯松开,反而越攥越紧,猩红的血从指缝中一滴滴渗出,沾染了他暗灰的长袍,流过他腰间夺目的腰牌。
脚下一软,踉跄的跌倒他身前,颤抖着握上那只手,试图阻止鲜血的溢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四爷……求您松手吧……”我极力控制着惊恐。
一股一股的鲜血,从他掌中留进我的袖口,刺眼的殷红,他空洞地微微笑着。
他望着我,眼神没有了焦点。
硬生生掰开他的五指,直到清晰地看到那手心……数不清多少碎片扎在肉里,一片血肉模糊……
小心翼翼的捧着,视线一片模糊,惊慌的泪水疯狂地流下面颊,落入他的掌心。
“四爷……求您不要这样……”我的声音苍白无力,夹杂着惊慌的颤抖。
四爷望着我愣了神,顿了顿,唇间颤抖着,终是什么也没说,推开门,迈了出去。
门外带有阵阵凉意的风直直逼入我的脊柱,微微的颤抖,许久,疲惫的转了身,屋外那抹淡淡的青色,在风中飘拂着,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深深的眼瞳只有淡然。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镯子。”陆离淡淡地说了句,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还真是冷漠……
正文 第十五章 妇人之毒
在那以后的十多天,陆离日日外出,深夜归来径直去了翊凌房里,天不亮又出去。
我们几乎撞不见面,也可以说,这么些日子,都在躲避着相见。
太子妃身子恢复的消息传了来,我带着几样滋补品赶着早入府。
迈进堂屋的时候,太子正喂着太子妃喝药。
看着他们夫妻情深,我笑着把东西递给宫人,走上去,行了礼。
“昭质……”芰荷笑着揽了我。
太子温和地看我一眼。“上次听说你来地时候。我在书房给芰荷找药方。没能见你。怠慢了。”
我心底一笑。看来东宫不合地谣言。是我过虑了。
太子随意说了两句。便借口出去了。让我们姐俩说几句贴己话。
“他对你可好?”我指着走远的太子问芰荷。
她脸红的一笑,“他对我自是没得说,虽说他母亲给他送来了别的什么宠妾,他总是摆摆样子而已,对我是掏心干得好,一点也不在乎我是容家的人。”
我一冷,淡淡的说,“姐姐怎么这么说?”
“不是吗?”芰荷歪头一笑,“姑姑当初不就是借我控制泓?泓对我没有偏见,实心的对我好。”
我不禁一叹,任谁也不甘心一辈子被控制。
芰荷凄凄的一笑,“我不怪他母亲对我的苛刻,只怪我自己为什么要姓容,如果我不是容芰荷,婆婆一定会接纳我这个儿媳,泓也不会夹在中间两位其难。”
“倘若你不是容芰荷,也嫁不了太子。”我苦苦笑着。
芰荷颤抖着抬手拉着我,“妹妹,你告诉我,姑姑是不是对泓失望了?!”
她的眼中有莫名的惊恐,我忙转过身子,不再对视。
“昭质,你会嫁来,就说明姑姑想要放弃泓了。那本不是泓能坐稳的位置。”
她说着冲我一笑,“容家只有你了……能支撑容家的也只有你,我不能为容家做什么了。”
“姐姐,这话千万不能让姑姑听见。”我忙制止住她,“不然,她一定会伤心。”
我感慨万千的走到院子里,看着远处走来的华贵妇人,暗暗猜想那便该是太子的生母夏贵妃,便低头一福。
“这是哪个宫里的?”她摸了摸鬓边,轻轻问着身后。
她身边的宫人忙说,“是七皇子的嫡室。”
“老七的?”她的话语里明显掺杂了厌恶之情,“那你也是姓容的了?”
我正想着怎么逃脱过去,她的下一句让我吃了一惊。
“皇后把你嫁过来,有什么意图?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让定妃的儿子和我们争吗?那也不该找那个没有半点优势的定妃吧,什么命的人生什么儿子,她儿子,哼,还差着远点呢。”
我的胸口一时忿忿难平,“娘娘这么说就偏差了吧,我们宁王爷在朝上也常得皇上的褒奖,再者,同样不是嫡出,但都是嫡养,想必也没有什么差异吧,无论太子爷还是我们七爷都是皇后一手带大的,连皇后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来在皇上眼里,这两个儿子都是他的骄傲。娘娘又怎么能说七爷的命贱呢?”
“混帐——”夏贵妃瞪了眼,“我儿岂能同那小贱人生的崽子比。”
“贵妃娘娘。”我挺起了腰板,“贱妾的婆婆也是堂堂的二品定妃,比娘娘您低不了多少,不是什么贱人。我家爷也是赫赫有名的宁硕亲王,虽不即太子爷的千金之躯,可也着实金贵着呢。您这么说是不是有损你的身份,堂堂一品贵妃娘娘也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您不怕给自己掉面子,无所谓,要是连累了太子爷就不好了呢。”
我话音未落,一巴掌迎来,重重落在我的半边脸。
我看着那张扭曲中有些狰狞的脸,她一手指着我,“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拖到后堂,我要亲自教训。”
黑暗中,我听见有嬷嬷凑到一边轻轻地说,“娘娘,这毕竟是郡主,还是宁王妃。”
“那又怎样?天下将来都是我儿子手里的。”她一顿,继续嘱咐道,“干的利落点,不留活口。谁也不许说出去。挡我儿子道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无论她是谁,姓个什么。”
当我发现这女人用心险恶超过我的想象时,已经被五花大绑。想起嫁前,父亲在淮王府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在皇室习武,更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行走于江湖的事迹。
可是如今不出手,就要看这女人毒害自己吗?父亲啊父亲,你得让女儿防身啊。
肩上一阵针扎得疼痛,而后是更多钻心的疼痛,黑暗中,看见那明晃晃的针逼近了我的胸口,这种死法,旁人是察觉不到死因的,到时找个荒郊野地,把尸体一扔。
只会是一个无名女尸,死因不祥,死时不祥……种种不祥。
那支针在我的感知之外扎进心口,隐隐的一痛,而后是一阵麻木,模模糊糊的,竟然感觉不到痛了。
我在幽幽的清香中睁开双眼,看着不一样的天花板,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守在我床边的皇后,她的腮边还挂着泪水。
“姑姑……”我唤了一声。
她叹了口气,舀了一勺汤药递到我嘴边,“这些年我得确看不惯那女人,可也不要用你的性命去换,你可是我的亲侄女。”
我咳了咳,“是姑姑救了我?”
“是芰荷打听到你被林贵妃带走,不顾自己没有痊愈的身子就跑出去找老七,求皇上。”
我点了点头。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