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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我只要你的中指 [18]

By Root 264 0
汪洋,我想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8年来,我几乎围绕着卿卿而活。因为她,我选择了和黄小书的错误开始。又因为要避开黄小书而选择了北方的大学。接着因为她的需要我到上海做她爸爸的行政助理。最后因为她嫁给了黄浩泽,而我也毅然接受了汪洋的求婚。我从来没有放下过爱情的包袱,也一直活在父亲外遇的阴影下。现在这一切,都被我收藏。我真的很想开始自己的生活。
  汪洋笑,说:很好。那么,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我不想从今以后他又开始影响我的生活。我要真正地走自己的路。我只是说:汪洋,让我自己来。
  汪洋伸手,轻轻地按住我的手背,说:我很期待那个新的曾若初。
  我看着他,使劲地点点头。
  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又去看了我的爸爸,然后拉着自己的行李,到火车站,我想给自己一次漫长的旅行,告别过去和迎接未来。
  火车启动时,我在窗户上仿佛看见那个坐在栏杆上的女孩,微凸的脊梁,细瘦的胳膊,纤长的手指。她,永是我最爱的人,无论我身在何处。
  就像我的爸爸一直对我说那个女人永是他最爱的人。然而,我知道世界最值得尊敬的爱,不是我爸爸的,而是我妈妈的。
  那天,爸爸告诉我:其实,我早在10年前就和你妈妈离婚了。没有向外公布,是因为你们还小。一瞒就是10年。而我们两个人,更早一些就分开了。你妈妈知道一切,包括这200万是为了让安然去英国留学。你妈妈,是我这辈子最最对不起的女人……
  我妈妈花去所有的青春与精力,向我的爸爸证明她是多么爱他。他是没有见到她绝望的愤怒,没有见到她憔悴的面庞,没有见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呜咽。他更没有见到她日日夜夜地为我们这个家操劳。她抛却所有幸福的机遇,只是为了默默地去爱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不求任何的回报,甚至是微弱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短信的回复,她都学会不再期待,然而,她就是这样永远站在一个地方,默默地看他体面地出去,疲惫地回来,衣服上还有那个女人的气息。印象中她,总是微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爸爸回来。可是,我现在知道她的心真的碎了又碎。然而,还是要坚强地维持一个看似完美的家,替他维护一个父亲的形象……
  她,为他的,实在太多。而他,欠她的,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抵消?
  爸爸最后要我捎话给我妈:叫你妈等着我,如果她还愿意等。
  我说好。
  然而,我却没有告诉他我妈已经去一家寺庙里出家了。她说她要清清净净地过完下半生。她说她最初做错了一件事,终于花费一生的爱去化解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宿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爱和恨,都结束了。她要盾入空门。
  人,总是在不断地验证别人到底对自己有多真,耗尽毕生的精力,到最后确定并要珍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殆尽了他对自己的爱。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一无所有,因为最富有的已经被自己消磨了。
  我之于梁卿卿,就像妈妈之于爸爸。妈妈开始了她新的人生,而我也是。
第三十二章 重回上海
  我用一年的时间,四处旅行。到哈尔滨去看冰雕,到漠河去找迟子建笔下的《北国的精灵》,看到日全食,好象太阳与月亮激烈地接吻与做爱。到新疆去酿葡萄酒,学跳新疆舞,和那些高挑美丽的新疆姑娘调情纵酒。到西藏的羊八井,去泡温泉,用温泉水煮鸡蛋吃,扎一个帐篷睡在天幕之下,看天上的星星,想起怡然,流一滴泪去祭奠她曾经的情深,然后默默告诉她我一定活得幸福。到重庆吃火锅,辣得喉咙焦灼,当然还有看美女,人人都说重庆美女最多。到黄山看迎客松,登莲花峰,站在最高顶,发一条SMS给卿卿告诉她我很想她……
  迟迟没有去云南。不是不去,而是最后一站。那的确是我心里的殇。怡然,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我的心,任何时刻都会隐隐地痛。于是,在结束旅行前,我去了云南。
  在怡然的墓前,我采了很多金黄的小野菊,放在她的墓前。那10罐我留下的荧光星星,还在。我把玻璃瓶擦干净,然后放回原处。从包里掏出新买的《荆棘鸟》,连同她写给我的那张纸条,统统烧给她。
  那个如此像梁卿卿的女孩,笑起来也还是淡淡的。她的手,永远是暖的,比卿卿要温暖一些。唉……怡然,如果你不曾走开,也许故事会完全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注定。而这次一别,我将永远不再来!
  怡然,是时候结束了,而你也该安息了。
  一个星期后,我到上海,来接机的是汪洋。
  他,从车厢里拿出大束的玫瑰。我接过,笑说谢谢。
  他启车带我去他给我安排的新住处。打开房间,依然雪白的墙,新蓝的窗帘,乳白的床,海蓝的被单,被单上是两只可爱的海豚在亲密地拥吻;阳台上,一张枯黄的摇椅,一张枯黄的藤桌,四只黑色的咖啡杯……
  汪洋?我望着他,说不出的感激。
  他突然笑,然后说:你喜欢就好。
  我在海蓝的被单上,整整躺了一个下午。睁看眼,看见满眼的蓝,那些封存的记忆,在眼前跳跃。原来,我真的无法改掉一些积习。
  晚上,汪洋带我去吃饭。席间,他拿出一个盒子,说送给我的礼物。我打开,是一本书,书名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作者曾若初。
  曾若初?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书。打开看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我这一年每天写下的只言片语。有对大自然神奇的赞叹,有对人世变幻的感叹,还有对某一个人的思念……随着我大江南北地跑,写下人生的感触。我把文字都发在我的博客里。然而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他整理成集子。他,真的太过用心。
  我举杯,说:汪洋,真的太谢谢你!
  他摇头,笑,说:你忘了,我是一个出版商?那天无意看见你的博客,觉得写得好。我就替你做主,出了这个集子。我还担心你会怪我呢。
  我知道他在哄我开心而已。这样的书,没有什么市场。他接下去一定会告诉我卖得很好,但是我想我的那些卖出去的书,一定都堆在他家的储藏室里。
  他说:你知道吗?你,现在在我们家人心目中,就是个大作家啊。我妈听说你来了,还邀请你去我家。
  原来,他还想借此消除他爸爸妈妈对我的芥蒂。他,真的用心良苦。然而,我真的可以答应他,嫁给他吗?
  我笑,说:好,改日登门拜访。
  那一夜,我们吃得很开心,是三年来第一次那么释怀,那么心意相通。我们都没有提及梁卿卿,尽管我真的很想问,但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尽管我对汪洋的,永远不可能是爱情,永远止于感动,但是我已经不想那么肆无忌惮地再去伤害一个那么爱我的男人。
  到上海的一个星期后,我就在某个杂志社,找了一个编辑的工作。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文字工作。工作很辛苦,没有想象中自由和惬意,然而总算有安定下来的感觉。
  工作第一个星期的双休日,我约了若曦。
  在Lips,我等他还有他的女朋友。
  若曦在某所高校里任教,是硕士生导师。而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学生。看上去,样貌清丽,身材娇小,站在高大的若曦身边真的小鸟依人。女孩子名字很好听,叫林可人。
  可人去洗手间的时候,若曦问:以你女人的眼光看,她怎么样?
  我笑,说:看是看不出来的。关键是你觉得她是真的爱你吗?
  他打趣,说:这个你还要怀疑你哥的魅力吗?
  真好,若曦又变成原来那个骄傲的男人了。我摇头,说:当然不怀疑。只是……我的意思是她知道咱爸的事吗?
  若曦说:他爸是开私家侦探社的。我的底,早就被他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样,倒是没有负担。我说。
  我已经和可人交流过,我不喜欢被跟踪被监视的生活,我需要自由和信任。如果她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们只能分手。若曦说。
  我笑。被一个人深切地爱,他才可以这样牛!由此,不得不提他过去的女友。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是谁。
  若曦皱了皱眉,说:是……黄小书!
  我手中的勺子不觉惊落。她来假装爱他,她又离他而去,都是因为我!然而,我却不能亲口说“对不起,哥哥”。
  一直没说,是怕大家都不开心。若曦搅着浓稠的清咖,然后说,但是,若初,我受伤绝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她,不爱我,不是因为她爱着……你,而仅仅是因为她不爱我。所以,你不要难过。
  我正想多问一句,可人已经从远处走过来,然后落座。若曦把她的手搁在掌心,说:我就等着可人毕业了。
  我只有勉强着笑,然后说:恭喜你,哥!
  可人的脸,微微泛红,转脸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真好,人们却匆忙地赶路,十字路口绿灯亮起,人与车一拨一拨地涌向街的另一面。而我们这样惬意地享受午后暖阳,如果此刻我的手心里也握着那一个人的手,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那么,你呢?若曦问。
  我?我只有反问,然后摇头。
  我还没有考虑好。是和汪洋一起生活下去,还是继续毫不期待地为爱情而坚持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怎样,才是我和卿卿结合的最佳点呢?我一直都找不到。我是不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所以就一直在徘徊,在犹豫?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放下她?我不知道。也许,要再见她一面。再见一面,我就知道我到底该如何归宿!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起身去洗手间。这才看到RAN和一个男人正迎面走来。而那个男人,正是黄浩泽!
  他们,十指相扣!
  我迎上去,RAN并不诧异,说:算你命大!
  我不想看她一眼。我只想问黄浩泽:卿卿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他说:她,一年前失踪了。你不知道吗?
  你没有去找过她?她是你的太太,你连最起码的责任都不承担!
  RAN笑,说:浩泽,爱的从来就是我。而梁卿卿爱的从来都是你。他们要相互负什么责?
  黄浩泽面无表情地在一边点头。
  RAN说:浩泽,我们走!
  我说:RAN,难道你从来没有一点愧疚吗?
  RAN笑,面目狰狞,说:愧疚的,难道不是你们曾家的人吗?
  他们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就在RAN走过时,我在她耳边说:RAN,你的香水,真香!是不是因为你的狼心狗肺、五脏六腑,已经烂得发臭!
  她,想挥手打我,却又收回。我笑,说:我得去洗手间擦把脸,你的口水都弄脏了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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