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我的美丽没有错》作者: 唐达天 [39]
今天,那位撞我的货车司机前来看我,我才知道,这次车祸不怪他,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一头撞到了那辆货车上,幸亏司机刹车及时,否则,我早就没命了。司机是个打工仔,跟我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又放下了随身带的400元钱就走了。
这两天向伟一有空就过来陪我,每次都给我带来一大堆吃的,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好意思。我不想欠别人的情,尤其是欠一个男人的情,但是这个人情已经欠下了,我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周风能来啊,有周风在我的身边,我就可以不再欠这个男人的情了,我的病也许会好得更快一些。
2002年10月26日
一连住了10天医院,这期间除了向伟常常来陪我,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探望过我。要是彭影能来看我一下多好啊,我就让彭影去找周风,他不在丁良那里,就肯定在卫大胡子那里,在深圳,除了这两个地方,周风不会再有第三个去处。不知是彭影不知道我出了事,还是因为太忙而顾不上来看我?
今天是住院的第10天了,除了右腿走路有点疼之外,其余的伤都已愈合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医生答应了我出院的要求。结账的时候我才知道,向伟早已为我预付了足够的押金。办完手续刚出门,迎面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向伟。
“你着急什么,等病好了再出院嘛。”向伟责备我。
我说:“已经好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多日来对我的照顾,又帮我垫付了押金。我身上带的钱不多,过两天我再把钱还给你。”
他说:“谁让我们有缘呢,你要是执意出院,我就把你送回去。”说着接过我手中的物品。
我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对我,以后你就别太客气了,过分的客气,会使我觉得有距离感。”
26.风怎么会知道,海被无端掀起波涛;海怎么会知道,船在天涯海角飘摇;爱怎么会知道,它主宰生和死的煎熬;但我却知道,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找到。
2001年11月11日
今天周风来找我了,他终于良心发现地来了。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常常会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我明明心里一直在盼着他,但现在他真的来了,我却没让他进门,总算出了一口气。昏昏沉沉中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搅醒,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周风,肯定是他还没有回去,还守在附近,再不让他进门我就太狠心了。我拿起话筒,但依然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冰冷,我不能让他错误地以为我好像期盼着他的电话,我要让他感觉到我非常厌烦他给我打电话,非常厌烦!
却没想到电话是弟弟小飞打来的,一股亲情的温暖仿佛越过千山万水,从遥远的大西北传递到我的身上。我没有哥哥、姐姐、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对他的情感几乎超越对我的父母。
小飞告诉我他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一个进城卖菜的老人,那老人的子女们向他索要8万块,如果不给钱,就要把他送到监狱去。
我一下呆了,8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让他先别着急,我会想办法。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悲惨,刚刚出了车祸,差点儿丢了性命,还没缓过劲来,小飞又撞死了人,这一系列的灾难,为什么偏偏降临到我们姐弟的身上?
我睡不着了,看着黑咕隆咚的房子,我开始盘算我所认识的人,谁能拿出8万块钱呢?如果周风出面,说不准卫大胡子和丁良还能凑够这个数,可是周风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我刚才又把他拒之门外,我不能为这事去求他,更不能去求他的朋友。
2001年11月12日
今天一大早,我就给彭影打了个电话,彭影说她只能拿出两三千,她也没有多余的钱。
挂上电话后,我心里一阵茫然,我不知道还能向谁开口。也许彭影真的没有太多的钱,即便有,她凭什么借给我,又凭什么信任我?在这个物欲横流、到处充满欺诈和谎言的社会里,谁会轻易相信谁?谁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8万元随便借出去?
我想起了向伟,这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具经济实力的一个,也是我心理上最排斥的一个。无论他怎么关照我,我都不愿意轻易接受,因为那会成为一种负担。上次我凑齐了住院的钱到他办公室还给他时,他竟突然拉住我的手说要跟我交朋友,我的整个心都已被周风塞满,又哪有多余的空间容纳别的男人?
我抽出手笑道我还打算给你当下属呢,你这样说岂不是拒绝我到你的公司上班?向伟自然不是傻子,他当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笑着对我说他随时欢迎,他决不会强迫别人干不愿干的事。
那天与他告辞的时候,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那缕失落的目光,竟使我感到了一种负担和压力。
此刻,我犹豫了好久,不知该不该向他开口,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讲,向他张口借钱,就意味着妥协。
我又想起了小飞那带着哭腔的恳求声。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小的年纪就去坐牢。我还是拨通了向伟的电话。
向伟以为我打算到他公司上班,我告诉他我弟弟开车撞人的事,然后小心地提出借钱,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让我下午6点钟到世纪大酒店的前厅等他。
挂了电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但是,另一块石头却几乎同时压到了我的心上。身为一个已解风情的女人,我知道向伟很喜欢我,正因为喜欢,他才愿意付出,可是,当我接受了他的付出之后,又会怎样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下午6点我准时到达世纪大酒店,向伟已经到了,他说要上楼边吃饭边谈。
点完了菜,他打开手提包,掏出9摞钞票,先向我推过8摞说,这是8万,办你弟弟的事,然后又推过一摞说,这是一万,你先留着自己用。
我将那另一摞推过去说不用,然后将早已写好的借条递给他。
他拿过借条认真地看了一遍后,微笑着把它撕成了碎片,扔进了烟灰缸。
我问他为什么要撕掉,他说他只认人,不认条子。
我傻傻地看着他,他说他借给私人钱从不收借条,要是不相信就一分钱都不借,要是相信就用不着打借条。
我又问他凭什么这么信任我,他看着我说凭他对我的好感,我的脸一阵阵发烧。
他说他从第一眼看到我就默默地喜欢上了我,然后,隔着桌子拉我的手。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马上抽回。
在我生死攸关之际,是这双手把我送进了医院;在我孤苦无援时,又是这双手给予了我温暖。我已经奔波得疲惫不堪了,我用全部生命倾心相爱的男人,到头来却伤透了我的心,我实在需要别人的呵护,也实在太累了,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再抽回我的手了。
这天晚上,我故意喝醉了,我不想清醒地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醉眼朦胧中,我只知道向伟把我搀下楼梯,扶进了车,然后拉到了他的家,就在他的家里,发生了他渴望发生的一切。我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迎合,我就像一具僵尸任其摆布。当一切结束后,我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洗漱间,关起门,打开淋浴头,一任“哗哗”的水流从我头上浇下,我再也无法克制了,我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泪水如泉涌般地冲出我的眼眶。
我哭我的命为什么这般苦,我哭我为什么就这么堕落了……我恨周风,我恨我的弟弟小飞,要不是周风伤了我的心,要不是小飞闯了祸,我也不至于如此。我恨他们,我恨!
哭过之后我才明白,这一切恨说到底还是源于一个“爱”字。
风怎么会知道,海被无端掀起波涛;海怎么会知道,船在天涯海角飘摇;爱怎么会知道,它主宰生和死的煎熬;但我却知道,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找到。
2001年11月20日
今天,向伟交给我一张存有20万的金卡,和一本160平方米的房子的房产证。我微闭着双眼,头靠在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我给他做“二奶”。他的家在香港,太太也在香港,他是凭借他岳父的势力起家的,他不敢得罪他的太太,得罪了他的太太就意味着惹怒了岳父,就意味着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顷刻间化为乌有,所以,他只能偷偷地养个小的。
他问我喜欢开车吗,如果喜欢他就给我买辆“宝马”,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爱我的,正因为爱,他才舍得为我花钱。我的心动了,不仅仅是这些物质条件,还因为他的关怀和呵护,这些,都是我渴望的。以前我奔波,是为了我心爱的男人,为了心中的那个梦想,再苦再累,我也感到快乐,现在,我心爱的男人走了,他伤透了我的心走了,那个缥缈的梦也随之破灭了,还值得那样去奔波吗?心碎了,梦醒了,留下的,只是身心俱疲的躯壳,我实在无力奔波了,我也该歇歇了。
2001年11月27日
我搬到了向伟为我购置的新房中,将过去的房子反租给了两个求职的女大学生,我的生活将从此翻开新的一页,我再也不用为生活奔波了,再也不用为交不起房租发愁了。我可以想做饭就偶尔做一顿,不想做饭就去餐馆,我可以看到喜欢的衣服就买,我再也不用跟服务员讨价还价看她们的脸色了。
尽管“二奶”的称谓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二奶”的生活却是悠闲舒适的。我决定学开车并接受向伟的“宝马”。
2002年1月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