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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温暖的忧伤 [21]

By Root 488 0
怕扰了她的睡眠或是梳洗。天很冷,真的很冷,尤其在这破晓前,冷得变态,还有风刮在脸上像被刀锋切去一层皮,薄薄的一层,又冷又痛。
  等了半个小时,快及七点的时候,鳗打来电话,当初换号码只告诉了鳗。
  我在你楼下,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我。
  鳗走到窗前,把帘子拉开,看向瑟瑟发抖的袁,嗓子有些发紧,心脏跳动得剧烈了一倍。这些日子里,袁带给她太多太多类似这样的感动了,到现在仍能让她感动得这般透彻,似乎他带给她的感动永不会让她对此麻木,而这种感觉却让鳗有着隐隐的不安。因为在她心底爱的是凯,而在心的最深处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似乎是轩。
  袁淡淡地说:"别忙,不急,时间还早。"
  鳗有少许的哽噎,看见小区上空有个雪糕袋子被刮着舞着。"外面很冷吧?"
  "不冷,很暖,真的很暖。"
  鳗没有怎么梳洗就下了楼,带上凯的那件外套,让他穿上,她知道外面一定很冷,能御寒就好,哪怕只能御那么一点,一点、一点就好。似乎她想在无数个可以做得使人感觉很暖的细节上对袁无休止的为她付出做出某种程度上的偿还,对,是偿还而非爱。
  3
  出租车里。
  凯的衣服穿在身上,袁感到的确是添了层温暖。换作以往,他是绝对不会穿的,但如今却很自然地穿上了。让他自己都难以料想,竟然改变了如此之多!
  这是一个"惜语"的司机,车已经开出了差不多五分钟,一声不吭。车开得很稳也不快。连人带车一个脾性,配合在一起就是一部运转缓慢却从不出毛病的老式新机器。
  袁说:"鳗,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和生日的吗?"
  这语气似在美美地回忆,袁的唇角挑了挑。唇线看上去愈加清晰。
  鳗看了看他那不苟俗世的样子。"怎么知道的?从俏那儿?"
  袁转头看了看她,微笑着:"电话是从她那里知道的。"
  "对呵,但她不知道我的生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把头转过来,透过车前的反光镜看到鳗的脸。
  "从轩那里。"
  "轩?!"鳗被袁的话震惊,"你认识轩?"
  袁仍从反光镜里看她,微微笑着,她那情绪的每一丝或大或小的变动对他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真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他把你的生日印在了你的相片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鳗的心底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储存在里面的东西都给释放了出来,刹那间盈满心房。
  "你怎么知道?"
  袁把视线从反光镜里收回来,看向鳗,又是微微笑着。"他装在上衣口袋里,屋子太热时把相片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被我不经意间看见的。"
  鳗听得糊里糊涂的。"你们认识?"
  "不认识。当时我是去找我爸有事,他是我爸邀请来的,准备聘请他,因为我爸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服装设计师,恰巧碰见。"
  "聘请他?"
  "朗华!"
  鳗想起了轩来家里说的那番话,里面提及了朗华,随后又将其与之听到的各种各样的朗华联系在一起,这才算是搞清楚。
  袁目视着前方,实际上眼里什么也没有装下,脑子里回忆着当初看见那张照片时候的惊心动魄。
  4
  班机很快就要抵达。凯心里不觉有些激动,手心里都渗出汗水来。临登机前本想给鳗打个电话,但又一想,给她个惊喜似乎更好,也就没有打。把电话打到袁的手机上,却提示为空号。
  凯的心里不由得浮出某些不安,不是莫名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安的是什么,发生在谁的身上,尤其是想到袁手机打不通的事情。除了这所不安的那种情况,没理由换号码也不告诉他一声啊!可是,相处这么久的好兄弟他是了解的,不然也断不会把心爱的鳗交给他代为照顾,至于"礼让"在情感问题上压根是谈不上的。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纯粹是狗屁话,要果真那样的话,凯宁愿残障了手脚一辈子只穿那么一件衣服。
  广播中提示,班机即将降落。
  凯的心里很乱,一面是担心,一面是迫不及待。
  鳗和袁并肩站着,他们随袁父等在了大厅外面,袁父在他们两个身上打量了一番,又在袁母耳旁低语了几句,走开吩咐随从们去了。
  袁母走过来,拉过鳗的手,温和地赞道:"姑娘,你真漂亮。"说完又拉过袁的手,牵在了一起。
  通过安检口时,凯走出来,手里握着电话,在开机,准备给鳗打电话,手在键盘上抖着。跟在后面的是一个女子,一身休闲装,从那双犀利的眼里看得出定是个干练的女人,再后面的人戴了一副墨镜,一套暖色调的职业装。
  鳗的手被袁握着,分明感觉得到他手心渗出的汗液,很滑,握得却依然很紧,像在抓着很可能在下一刻永远消失的珍宝。
  袁小声念了句,"怎么还没出来?"
  鳗仰起脸看着他,"谁呀?"
  袁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想说谎却看着她说不出口,低下头。
  "你知道要接的是谁?"
  鳗把手从袁的手心里抽出,让袁紧紧攥了一把空空冷冷的凉。鳗抬起头看见大厅门口处一个人正愣愣地看着她,是凯,神色无限地悲伤,贴到耳边的电话顺着脸颊下滑,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在看见袁和鳗的手拉在一起的那刻,还有袁身上套着的他的那件外衣,凯知道自己的不安是什么了,不料却是绝望。对于此刻的凯而言,这恐怕是人世间最悲哀的精准预测了!
  轩把墨镜摘下来,阳光泻在他的身上,和他身上暖暖的装扮配合得天衣无缝,足以让人误会,他--轩就是太阳投在空气中的影像。
  鳗的目光被轩吸引了去,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这一瞬,鳗才真真正正明白,凯只是轩在她心里的替代,她最最最爱的永远还是他--轩。
  干练的运动装女人把手搭到轩的肩上,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鳗酸酸地想,她就是那个接她电话的女人吧?
  5
  从机场离开,鳗沿街疯跑着。
  寒风迎面袭来,把恣意的泪冻结成冰。
  哭着、哭着,哭到心麻木。
  袁、凯、轩三个男人追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幕,像什么?
  路太长、太长。
  第二十章无法定义
  概念化的注解往往更具说服力,而生活化的言说却更易博得认同感。然而,却有那么一种爱、一份爱,是无法定义的,却也是一种真实的存在。或许,只限于感动与感怀。
  1
  鳗,一个人。
  又恢复到了认识袁之前、离开轩之后的那段时间的状态,只是心里多添了许多伤。只是此时它还没有发作、没有疼。于是,她仍不孤独,仍然是一个感觉不到孤独的女人,或者是女孩儿。
  一个人烧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搭车,一个人……
  一切都是一个人。
  曾陪她度过那么多个黑夜的凯的那件淡蓝色外套也不在了,一个人,这样彻底的一个。
  不孤独,还是麻木?
  突然间不想再和他、他、他有什么瓜葛,一点也不想了,之前的种种都依然过去,除了已经瓦解掉的情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彼此的,自然也无瓜葛可言。
  唯一算是有那么一点瓜葛的也只剩下那件外套了。
  凯的外套在袁的手里,中间是鳗。
  鳗想让袁把外套直接还给凯,从此与他们再无关联。电话却在昨天疯跑时丢掉了,只好去学校直接找他。她想尽快解决掉所有事情,从此离开这伤心的书屋和横贯期间却再也抵达不了内心的温暖。
  天气有些阴,冷飕飕的。
  捡了块石头砸了门卫室旁侧的一块玻璃,趁他们的注意力统统转移过去的间隙溜进了A大。
  新宿舍楼还在施工,真不明白一味地用"速凝剂"来促使水泥发挥黏住砖瓦的功能是不是真的能保证质量?
  然刚从外面买饭回来,正从另一条岔路往旧寝室的方向走,两条岔路的交集处就在施工中的宿舍楼前。看着鳗若有所思的神情,然的脸上倏地浮上一层浅笑,在心底暗说了句"祝福你们!"
  鳗的心里很平静,不,不是平静,是空,什么都没有。踩着脚下的砖头石子一步步过去,走在自己独来独往的境界中,容不下外物。
  一块板子从修建到二楼的顶端坠下来,正在鳗所在位置的正上方,速度极快,形成一道影。
  鳗只觉得身体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便顺势摔了出去。
  被压在板子下面的,是然。
  2
  然被送进了医院。
  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医院就对然进行了手术。可喜的是手术很成功,手术过后然足足深度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后含糊地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袁,还好吗?"
  手术后第一天,然的恢复情况很好,精神状态一直保持着上佳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成一个奇迹。然想要笔纸,信纸和钢笔,之后让所有人离开病房说他需要静静。大家见他恢复得很好,又咨询了医生,医生表示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没什么事。大家才放心地出去。
  大家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后,感觉有点不对,喊他却不理,冲进去一看,傻了眼。
  然自杀了。
  身旁留了个纸条,写的是--"我爱袁,她是袁的最爱,救她就是救袁!得不到这爱是早已注定。无爱无生!"
  然的母亲坦白了然有同性恋倾向的事实,只是并不严重。家里让他住宿只是想让他习惯男生的生活,想辅助他恢复正常,却不料,他竟然爱上了袁,很隐秘,没有人察觉。
  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大白于天下。袁有些承受不住,脚步不稳向后退去,险些跌倒。
  鳗拉紧袁的手,用手撑着他的后背怕他倒下。
  像是有人用抽气的管子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袁终于还是不堪重击,倒下了。
  然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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