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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说爱太沉重了》 [25]

By Root 655 0
交瘁地说。“还是用新型的好了,我爸就拜托医师了。”
  “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医生露出不会辜负众望的表情,点了点头,再次走进心导管室。
  “十万啦,再加上手术费,住院费,加起来要多少钱?”媳妇忍不住焦急地说。
  “爸能好起来最重要,钱可以再赚。”儿子颓然地说,心里忖度着过阵子就要付孩子新学期的学费了!唉,又不知道要涨到多少了?以后要多加点班,甚至找些兼差的工作才行。金钱的现实压力,逼得他喘不过气。
  “你们不知道许先生可能要装血管支架,而且还有分健保给付跟自费,以及新型跟旧型吗?”叶晓芹看到他们忧虑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没有呀!门诊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妇人孱弱的语气带着无法谅解的怨怼,噘着嘴,下巴朝手术房挪了挪。
  阿!叶晓芹在心里错愕地惊喊,却不敢叫出来,免得再惹已经满脸担忧的这家人徒增气愤。另一方面,她也为自己刚才说这家医院的医生都很好这句话感到愧疚。虽然她不是这家医院的员工,但是那句话是她说出来的。
  家属对亲人的病情已经忧心忡忡了,如今医师猝不及防的告知,再加上现实的金钱问题,宛如雪上加霜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每个人的脸全揪在一起,既怨怼又烦忧。
  叶晓芹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对家人于手术之后有信心,稍微宽慰忧虑的心情,只好凭着仅有的医学常识大致解说在装设支架的精密手术。
  简单地说,就是全程在透视屏幕的监控之下,医生依照病人的情况,将导管经由鼠蹊部的股动脉或手臂的肱动脉进入。导管的前端就是一只网状血管支架包覆着气球,冉冉一起伸进阻碍血液流通的血管狭窄处,然后灌气,让膨涨的气球把病灶处的血管扩张,支架也被气球撑开,最重要的是同时压平了粥状部位。最后把气球拿出来,留下支架撑住扩张的血管。如果患者的情况严重,单用气球扩张术而没有安置支架的话,以后血管仍然有可能再度阻塞。
  这时,家属们才稍微了解手术的过程。而且认为血管那么的细微,又如此的重要,最重要的是许先生的年纪已经大了,还是情愿钱多花一些,装新型的比较安心!
  许先生的手术首先结束。不管医生事先是否告知家属有可能必须安放支架,而且还有健保跟自费两种选择,这次手术的确相当成功。
  虽然他们心里对主治医师怀着怨尤与气恨,但是看到医生笑容满面地说很成功,僵硬的愁脸也展露出安心的浅笑。
  妇人跟媳妇向叶晓芹说声谢谢之后,就焦急地先陪着许先生到病房。儿子迫不得已地向医师道谢,然后转身对一直安抚他们和解说的叶晓芹真心感谢,才小快步追了过去,想瞧瞧父亲是否真的如医师所说的好。
  叶晓芹对于他们衷心的感谢,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着莫名的激动。
  那个男人瞧见他们走了之后,才满脸既不悦又不屑地说。“一根就要十万!抢钱也不是抢成这样子!如果我老婆必须装的话,用健保给付的就行,干嘛要浪费钱”心里却咕噜着,某仔,如果你的血管塞住的话,就塞多一点,绝对不要刚才卡在给付边缘呀!
  叶晓芹背对着他露出相当厌恶、十分唾弃和非常鄙夷的表情,发泄心中的不满,才回过头对他说。“小声点、小声点,别影响到别人。”
  叶晓芹看这个男人的打扮,不时用手机谈生意,揣想那些钱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个零头,少去酒店几次就有了,面对生死交关时却如此斤斤计较。这,就是他对妻子的爱!她不由地对他更厌烦,于是溜到别的地方为病人和家属服务,不愿多看这个丑陋的爱一眼。
  过了许久,责任感又逼使她回到家属等候室,希望看到那位妇女平安无事。不过,她还是坐在离他远远的地方,有时就跟其它的家属聊天,不愿跟他多说话。
  妇女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男人随即跑了过去。叶晓芹虽然很不想闻到他那令人呕吐的气息,仍旧跟了过去。
  “你是她的家属。”那位大牌医生问道。
  “欸,我是她的丈夫。”男人看到医师威严的容颜,畏懦地说。
  “她还要住院一阵子。你们呀,就是喜欢随便找人按摩和推拿”医生挂着不屑的表情说。“可能是按摩师在推拿后脑勺和颈子的交接处太过用力,再加上扭动脖子时手劲太大,造成后脑勺的脊椎动脉血管内膜剥落,把血管堵住了。”
  “怎么才推拿一下,就引起中风?不是老人才会中风吗?”男人惊愕地问道。
  医师露出鄙夷的神情,扬起火爆的嗓子严峻数落。“就是大家都抱着像你这种观念,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保养身体,老了才产生一大堆毛病,甚至中风啦”
  男人吓得垂下了头,不敢正眼看医师。
  叶晓芹这才晓得原来这位心脏科大牌医生的脾气也这么火爆,难怪会跟那位同样脾气不好的脑科医生互看不顺眼。
  医生抬起了脚,拍了拍,像位十分严厉的教授对询问一些白痴问题的学生训饬。“脚的骨头不是很多、很硬吗?连脚扭伤去推拿,或做脚底按摩,用力不当都会发生血栓问题,何况是没什么东西保护的脖子呢?”医生拍了拍自己的颈项。“如果推拿使力过当的话,当然会引起血管阻塞、或者肌肉拉伤。”
  男人像位被教授厉声吓醒的学生,嘴巴开开猛点头。
  “她的情况不太好,没办法单用气球扩张术解决,只好装血管支架了。”男人的脸上剎时没了血色,只差没当场晕倒!医生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她还不至于需要用到新型的那种涂药支架,我只用健保给付的。”
  “厚……谢谢医师、谢谢、谢谢……”男人重新恢复了生命力,兴奋地紧握医生的手,万分感谢,让他省下不少冤枉钱。
  男人早就忘了叶晓芹的存在,径自陪着帮他省钱的妻子前往病房。
  叶晓芹也根本不希罕他的感谢,那样只会让她更恶心罢了。
  只是她相当感叹,为何这两家子的人,却碰到大相径庭的医生?为什么情况不颠倒过来?为什么那位医师居然不对男人狮子大开口,佯称装了好几只每根十几万的支架,再拿小小的血管支架给他仔细瞧,让他为钱气得脑充血,直接送入手术房急救,再狠狠捞十万呢?更恨不得医生说加护病房没了,要他们转院,最好转到台北,让他的存款再大失血!
  为什么?她睁睁环顾着冰冷的家属等候区,在心里嘶喊。
  她突然忆起前阵子在急诊室碰到的那位车祸病患。那天是心导管室和加护病房都没空,各科医师也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则是都有空,随到随有,专科医师也随请随到。唉……她无解地叹了口气!
  不过,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询问认识的志工是否有人也装了心脏血管支架。恰巧她所问的第一位仁兄,去年才装了支架。
  这位六十几岁的志工也许今天讲不到几句话吧,随即劈劈啪啪讲了一大堆。
  叶晓芹虽然很想告诉他,能不能请你直接讲答案?不然我就拿张狗皮膏药把你的嘴贴起来!但是,她知道他的心脏不好,只好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硬挤出严肃的表情假装用心聆听。
  志工唠叨了将近十分钟,才道出叶晓芹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记得……”志工望着天花板的无字天书,支吾地说。“健保给付的支架,价格好像……不到四万块!”然后他的舌头突然便灵活了。“有些只爱钱的医生不管患者到底需不需要,就拼命恐吓病人一定要装支架才可以,好像不装明天就一定会死翘翘!不管健保或自费的都好,反正有装医生就赚到了。甚至有的一年之内就装了超过三根的支架,因为健保只给付三根,剩下的要自费,所以就两边赚。更缺德的医生还会故意……”
  哇咧!四万跟十万,这叫差距不大啦!幸亏,医生只帮许先生装了一根而已!这样说来,那位医生究竟是为病人着想的良心医师,还是有良心的捞钱医生呢?叶晓芹已经听不进去志工对医疗体系所发的牢骚,而是拉垮着脸,既困惑又矛盾地想着。
  事后,她并没有向许先生的家属告知此事。毕竟许先生都已经装好了,总不能再拿出来更换便宜的那一型,更甭说有所谓的七天鉴赏期,可以凭发票退货。因此讲了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他们增添气愤而已。说不一定许先生知道之后,又要送进心导管室了。
  有时候,缄默也是一种另类的爱。
3
  颓废又沮丧的她,踽踽步出了医院,此时的天光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就像她的心情。她走到了自己的机车,颓累地坐在椅垫上,佝偻着背,双手撑住沉甸甸的脑袋,无神地凝望车来人往。眼里、脑里,是一片空洞的苍茫,却又繁乱的无法承受。
  她甩着头,一样无法甩开杂沓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后面扬起。“今天碰到什么事了,这么沮丧?完全不像活泼开朗的晓芹。”
  “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她有气无力地说。
  “这是我的荣幸。”纪锡桢就直直站在她的身边,让她靠在他的手臂喘一口气。
  霞光把远方的地平线染成一片橘红,然后逐渐向穹苍扩散开来。无垠的天际,彷佛映着人间为爱燃烧的火光,妖娆美艳,绚烂瑰丽。
  她们俩,默默无语地眺望天际的美景。
  伫立的纪锡桢虽然觉得手臂有些酸麻了,但是他不敢动,因为她正依偎着自己的臂膀,这点酸痛算什么呢?更希望她能继续依靠下去。
  这时,下班的周婕郁低着头,一边用手机讲电话、一边走向停车常当她要牵出机车时,才发现她们俩在附近依偎着欣赏满天彩霞。她不愿打扰如此浪漫的氛围,于是蹑手蹑脚地牵出机车。
  不过,叶晓芹还是发现她,大声喊着。“婕郁,你不要给我溜,留下来听我发牢骚。”
  “喔”周婕郁只能拉垮着脸,把机车再次停好,晃了过去,颓废地说。“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心情不好呀!”她抬起头来,嘟着嘴说道。
  虽然纪锡桢的手臂终于获得可以舒展的机会,却盼望她不要这么快就离去,能再多依靠一会儿。
  “你请我吃晚饭,我就听你发牢骚。”周婕郁无奈地说。
  “那还不简单,走吧”她跳下机车,往医院的正门走去。
  “怎么不骑机车?”周婕郁困惑地说。
  “前面那条路不是有许多路边摊吗?干嘛还要骑车过去?”叶晓芹的表情比她更迷惑。
  “我还以为要去吃大餐!”周婕郁整个身子垮了下来。
  “走……啦!”纪锡桢略为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她才不太情愿地跟上前去。
  医院大门前的马路少说有十几家大小餐厅。除了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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