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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十见钟情 [10]

By Root 190 0
截。
  他不禁暗骂自己,男人在打算未来前途时实在不该想到芳笛。
  秀佩和一般大学生一样,在谈未来梦想时脸上就会闪闪发光,非常动人。可是极少考虑到现实的差距。
  "要我出那么多钱由你们去搞,我有什么好处?"他老实不客气告诉这个和他同窗四年,都没像今天这样长谈过的女孩子。
  她托起金边眼镜惊慌地看他。
  他感到,眼镜底下藏了一对好看的双眼皮……
  "当然有好处啊, 我们会照持股的多寡分红分利,只要公司赚钱,你赚的钱最多。"
  "如果赔钱呢?"
  他略贴近身看她,她好像有点退缩。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有,如果我把钱留下来生利息,不就稳赚不赔了。"他恶意逗弄她。
  很明显她慌了,眼镜掉到鼻头上,她尴尬地略略一笑。
  "但是那个是小钱,谁不希望钱滚钱,越滚越大。"
  他发觉她笑起来有一对明显的笑窝。
  "我在想, 既然赚的钱要分出去,我们为何不自己做老板?由我来做老板,聘请你经营策划我的公司,这样赚的钱全是我的了。"
  她楞了一下,一时难会意他的意思,接著很多复杂的风险问题跟著浮出台面,她急著跟他分析,他却不想听。
  "反正我不想只做电脑一门生意, 你若喜欢,就交给你去搞,但是我不玩合作关系,那是最麻烦的事了。"
  秀佩吞一下日水,很多心事不知从何说起。
  "你……信任我?"
  "我们不是同学吗?"他笑著说。
  "可是你刚才说……"
  他打断她的话。
  "如果我说我无聊透了, 急著想找一个红粉知己解除忧闷,你会答应跟我交往吗?"
  她傻住了。
  他马上灰心下来。
  "算了,算我无聊,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开公司的事你可以考虑。"
  "不, 不是这样……我是说,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红粉知己吗?我常常看到她……"大概说急了,她有点呛到。
  他的精神又来了,为什么大家看不到的事被她看到?难道他的预感没错,他老觉得这个女生经常偷看他。
  "是呀, 我是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这跟你有关系吗?还是因为我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做?"
  他咄咄逼人的日气令她难以喘过气。
  说也奇怪,为何他觉得非常有自信,甚至能够不考虑到对方的感觉……
  她屈服了,毕竟她窝在象牙塔里太久了。
  "我曾经……曾经欣赏过你。"她终於招供了。
  他笑起来,非常得意地笑。
  她整张脸都红了。
  "你们女孩子实在很奇怪, 一点冒险犯难的精神都没有,事情还没发生就先张开防卫盔甲,我真怕被我女朋友甩了之後,就再也交不到对象了。"
  "可是我能感觉你女朋友很爱你……"
  "拜托, 别再谈我女朋友的事,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一颗苍老的心……说不提,结果我又说了,她的问题实在令我伤透脑筋。总之,我认为大家都很年轻,何必预设立场绑住自己。"
  她提一口气说:"如果你那方面没问题,我当然愿意当你的红粉知己。"
  谁晓得她指的是哪方面呢?
  不过这个看起来很认真、很严肃的女孩子,没多久後跟他上床了。
  但赖书文这次学乖了,上床之前先将立场说明清楚。
  他跟秀佩讲,他不能肯定是不是只爱芳笛一个人,但是身体的寂寞却无法排解,他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等等狗屁话,问她这样子还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她愿意。
  他总算找到一个不计利益关系,不管未来有没有保障,心甘情愿为他牺牲奉出的一个女孩子。
  果真秀佩排解了他许多寂寞,同时也纡解了他在芳笛那边受到的挫折感。
  他开始刻意逃避芳笛。
  要躲一个女孩子,赖书文能说的理由太多,他忙著毕业考,忙着论文,忙著准备开公司等等,他暂时不想见到芳笛……
  ***
  往事一幕幕如刀在割……
  他想不透自己为什麽会那么狠心对待深爱的女人?为什麽能找出那麽大的藉口原谅自己的行为?
  原来,就像一座山峰,人往上爬困难重重,住下掉落则是一瞬间的事。
  他的良知已经掉入谷底。
  他记得,有一次芳笛特地找到他住的公寓门口,他不想见她,让室友骗她说他不在,那夭还下著大雨。
  她没有离开,从窗口看到她撑著雨伞站在楼下,那时风很大,雨也不小,她身上几乎被雨打湿了,而且手上的小伞被风卷成乱七八糟,他就看著她,一下子忙著捡起掉落下去的伞,一下子忙著擦掉脸上水花,一下子又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溅得满身泥巴,一直眼巴巴等他回来,等待谎言成真。
  他曾有冲下去的念头,但是被另一股嫌弃的感觉阻止。
  他讨厌她痴情的样子,讨厌芳笛为他受罪的样子,因为受罪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她的骄傲跑到哪里去了?满身傲骨、满心自信全跑到哪里去了?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已弄得这么难看,当初不顾一切跑到台北的坚强女人,彷佛只有梦中才见。
  现在他眼前只有个柔弱无助的女人,她泪眼成穿等待变心的男人回头。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啊……
  所以,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芳笛,赖书文心中美丽高尚的女神破碎了!
  可悲……
  他为自己的想法喝采。
  所以,赖书文非但没有承认错误,反而一整晚待在窗口,冷酷地看著芳笛为他淋了一晚上的雨。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
  赖书文从没有这般彻底了解过自己,当往事一件件剖开之後,才明白他是个多麽可怕的负心汉,曾经铁石心肠认为绝没做错任何事,然而却一直做下不可原谅的罪恶。
  芳笛……
  如果,如果他有幸再见到她,他一定要跟她这歉,如果有幸再见到芳笛……
  芳笛!
  当时的书文自然听不到现在的书文滴血的呐喊,当时可恶的负心汉只想远远逃避良心谴责。
  而导致他跟芳笛关系绝裂,另外还有一个重大因素,或许是赖书文百般找不到藉口的情况之下,他唯一可以赖帐的事件。
  毕业之後,书文回乡下一趟,而且特定要秀佩作陪。
  回乡目的主要是说服老爸投资给钱,但最大的目是要封住老人家的嘴。
  果然就如他想的,当赖父看到儿子带著不同女孩回家,气得差点昏倒在地,他立刻把书文拉到一旁痛骂。
  "你搞什麽东西, 你不是跟张芳笛定了吗,我和她老爸现在都以亲家相称了,你干嘛又带这个女孩子回来!"
  事实上,不只是芳笛的父亲;连舒晴也拿他当准女婿看待,谁叫他们那场台北之旅闹得这么大。
  但是他实在恨透了由他们决定未来的得意模样。
  他从没想过会娶芳笛,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现在是怕死了大家的祝福,难道他一生非只有芳笛不可吗?
  也许少年时候他不会有过叛逆之心,但是已经二十二岁的他却像少年一样,心中充满反叛意图。
  他记得跟父亲大吵一架,内容大概就是不想娶芳笛之类的恶毒字眼吧,结果让非常疼爱准儿媳妇芳笛的老爸,怒而把他们赶走。
  所以赖书文非但没借到钱,还惹了一身腥。
  他怕死芳笛了,就算她没出现也是这样,好像只要有赖书文的地方,就有芳笛的灵魂存在,他不禁怀疑自己干嘛要受这种罪,只要赖书文把芳笛甩掉不就得了。
  只要甩掉芳笛,赖书文才能自由自在生活下去。
  他铁了心决定要跟芳笛分手。
  于是,赖书文在第六次约定那天,跟芳笛提出分手的决定。
  记得,那次约定,他迟到了……
  ***
  他骑著摩托车赶到约定地,他已经迟了,昨晚跟几个同学打通宵麻将,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他实在不想去赴约了,但是……还是认为有必要跟芳笛说明白。
  赖书文仍为回乡事件暴怒,认为一生的自由就要毁在芳笛的手里!
  干嘛那么执著又那么傻?年少的山盟海誓绑住他太久了,同时也被童话故事骗太久了,所谓童言无忌、儿戏岂能当真?就像哪有人谈恋爱一次就成的,何必沉醉於儿时美梦里不能自拔,人都要长大的,任何事情总要经过磨练才能成长,他和芳笛之间的故事就像一次成长必经的伤痛。
  把它忘了吧……
  就算生命少不了芳笛,以後再回头找她不就得了?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一辈子吗,花点时间等他也不为过。
  暂时分手并不代表永恒的分离嘛……
  他一边背弃誓的,一边安慰自己说,芳笛自已不是也讲过,人要坚强起来才会活得快乐,现在,他想将这句话送还给她。
  仔细想想,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对相配的情侣,芳笛有的道德使命他全没有,芳笛积极进取,他则放浪形骇,与其说配不配的问题,倒不如说人生观不同的两个人,很难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还是请芳笛另找一个痴情奇男子吧,他这辈子的痴、这辈子的情,就要在这一天里用尽了。
  僵持下去只会造成彼此的痛苦,趁现在未伤她太深,至少她还没怀孕吧,应该尽早脱手才是。
  反正他就要去当兵了,两年时间足够让她填平伤口,说不定再见面时两人还会谱出另一段恋情……
  白痴啊,他暗骂自己,就已经要跟芳笛分手了,怎么有可能再见面!
  也许……他不是真心想分手,他想著以後有可能再复合……
  这样也不错啊,至少减低目前的罪恶感。
  但他非要说得绝情不可!
  照女人性格分析,男人如果心软一点,不小心留了一点情面给她,难保她又把住希望死缠住不放,就像他见识过其他女人一样,一旦给了她一点希望,她就什麽手段都使出来了,最後只会把自己弄得很难看。
  所以他想了各种分手理由,重点在他已经厌倦了她,受不了她守身如玉的道德观,忍受不住她对爱情怀抱严肃理想,他讨厌被她困住,现在他终於可以展翅高飞了。
  胡思乱想一阵,小旅馆立在眼前了。
  这次书文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芳笛了,她没在旅馆等候,她站在外面草坪上。
  从他的角度看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似乎瘦了好多,头发变得好长,长得快要垂到腰际了,浓重的黑发下藏著一张瓜子睑,突显她的眼睛更大,皮肤更白,粉红色的嘴唇则更显得脆弱不堪。加上她又穿著白色长杉,两条瘦腿被黑长裤紧紧包住,彷佛一张黑白影片,古老的故事,不写实……
  突然他觉得厌恶透了,痛恨那种黑白不写实的颜色,他的人生一定会跟著她变成黑白两色。
  所以他非跟她说清楚不可!
  摩托车紧急煞车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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