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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宁夏请喝茶 [10]

By Root 447 0
是在他们闲着没事谈论高中时代趣事的时候说的。钟逸和苏绍轩当时都是假假地笑,一起半嘲讽半唏嘘地说,安煜不愧是咱们中间语文成绩最好的啊,平时说话都这么文艺。   
  安煜笑骂,你俩还别说,我就不信你们以后会没感慨。   
  苏绍轩笑,我感慨了也不说。   
  钟逸抿了一口酒,然后坐得像释迦牟尼:人生就俩字儿,麻烦。喝酒吧。   
  苏绍轩乜着他,悠悠地说,瞧你得瑟的。   
  钟逸笑,说,其实没什么,走一步看一步,这叫见招拆招。   
  安煜冲着苏绍轩嘲笑钟逸,看着吧,他总有没招的时候。   
  接着,该死的还真被安煜说中了。   
  一年前,夏忆茶离开,他并不是不知道。他那天正在办公室办公,忽然觉得这几天她的反应异常奇怪,安静得就像是洋娃娃,与平时遇彪悍则彪悍,遇温柔则温柔的性子大不相符。她的眼神也并不复从前精灵,而是带着复杂与纠结。等到他发觉不对,当即决定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阿姨打来电话,说夏忆茶出去一天了,还没有回来。   
  他记得他当时很平静地说,哦,那今晚只做一份的饭就好。   
  她离开,他尊重。毕竟,他以为这是他欠她的,或者说,是他们家欠的她们家。   
  父债子偿,应该的。      
第 十七 章
  次日傍晚,夏忆茶去机场接机。   
  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夏忆茶一眼就看到了个子高高的张宇。他穿着蓝白色条纹的衬衫,也看到了她,笑着冲她招手,之后便大步走了过来。   
  出差一趟回来,他的脸黑了些,但是精神还好,虽然刚刚下飞机,却不见疲累。他冲着夏忆茶一笑,说:“飞机晚点了,等着急了吧?”   
  夏忆茶笑,淡淡的酒窝在脸颊两侧绽开:“没有,一小会儿而已。”   
  后面已有人凑上前,朝张宇挤眉弄眼:“这一下子就小二十天了呢,两位久别不见,似乎很想念啊!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   
  张宇笑得爽朗:“该有的时候一定少不了。”   
  他又说:“啧啧,张宇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友。让人艳羡啊!”   
  张宇捶了他一拳,笑:“那是!想找自己找去!”   
  他们在一边胡侃,夏忆茶只是浅笑。   
  她这才发现,张宇的个子很高,她的头顶只达到他的嘴际。那次顾言菲说她矮,其实她的个子算是中等,165的个子,在南方已不算矮,在北方也至少属于中等。   
  他们一起去吃海鲜。餐桌上,张宇说着他出差的时候遇到的趣事,夏忆茶听着,偶尔抿嘴笑。后来他说:“当时我看到那些茶叶的时候就在想,你为什么会叫忆茶呢?难道说给你起名的爷爷很喜欢茶?”   
  这个问题已经被N多人提了N多遍,夏忆茶再次放下筷子解释:“好像是这样。但他喜欢我不喜欢,我只喜欢喝白开水。”   
  张宇笑。   
  然后话题卡住接不下去。夏忆茶于是继续吃海鲜。   
  结账后,张宇本来打算一起去散散步,但是不到一会儿他就渐露疲态。夏忆茶让他先回去,她想在街上继续走走。张宇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离开。   
  她目送着计程车远去,然后一人拎着个袋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这条路是本市最繁华的道路之一,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并不适合散步。但她并不在意,晚风习习,拂在人脸上颇为惬意。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路旁一家家店门前的霓虹灯,看着灯一盏盏亮起,再灭掉,再亮起,再灭掉,周而复始,就这么组成了一个活动的圆,好像是永远没了尽头。   
  张宇这次带给她的东西的一堆特产,其中最多的是波波糖。他笑说:“别人都说小时候用糖哄女孩子很管用,不知道现在效果如何。”   
  夏忆茶接过袋子,笑:“现在也很好用。”   
  其实不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吃糖。她喜欢甜品,但是不喜欢糖。她曾经对钟逸一脸郑重其事地说:“糖甜得太纯粹,一点都没有生活的味道。”说完她立马恢复平时的样子问他,“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特矫情?其实我也觉得。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钟逸边笑边点头:“是挺矫情的。”   
  虽然波波糖不是糖果那种纯粹的甜,但终究与糖字沾上边。她在琢磨回去后怎么把这东西慢慢消耗掉。   
  她和张宇,似乎永远是清淡如茶。在交往的半年多,他们一点进展都没有。她不知道张宇作何想,但是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状况很是愧疚。   
  但是愧疚的同时,又觉得一丝疲惫。   
  而这丝疲惫,好像还在慢慢扩大。   
  夏忆茶觉得该改变点什么。   
  她再次叹口气,而且再次想起了钟逸。   
  记得她有关名字的这个问题也曾经被钟逸问过,而且她当时的回答同现在一模一样。那次钟逸身边难得没有三千佳丽陪伴,他坐在沙发里,修长的两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腿上,眯着眼睛微笑:“唔,其实这样子的话,叫夏忆水也挺好。”   
  夏忆茶接着说:“其实我倒挺喜欢一种茶的。”   
  “什么茶?”   
  “柠檬茶。”然后她装作很严肃地补充,“夏天卖的冰的那种。”   
  她指的分明是夏天解暑的柠檬茶饮料。钟逸忍住笑,说:“那这么说的话,我也喜欢一种茶。”   
  “什么茶?”   
  他咳了一声,坐正身体,一本正经地说:“夏忆茶。”   
  那是她大一下半学年,他们已经熟稔到无所不谈。钟逸这么说,并不具有什么暧昧的含义。听在夏忆茶耳中,也没有什么不妥。他们常常共同批判某个无聊透顶的广告,或者夏忆茶拖着钟逸一起看那些台剧,看得钟逸昏昏欲睡。再或者,钟逸将台跳到体育频道给她讲足球,夏忆茶听得昏昏欲睡,然后当钟逸因为电视上球员进球而激动时,她再被惊到一跃而起。   
  夏忆茶穿着高跟鞋从东头走到西头,终于承认自己的小腿酸疼。于是她在路边找了张长椅坐下。刚坐了不到一会儿,就有一对情侣过来卿卿我我,三分钟内有一分钟是在唇贴着唇,剩下两分钟则是口齿交缠。夏忆茶觉得她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实在不好,于是又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低低的笑声。   
  笑声低沉悦耳,一如既往地让人想沉迷。   
  夏忆茶没回头,只是皱皱眉,继续往前走。   
  钟逸的声音响起来:“你走了这么长的路还不累?还想继续逛?”   
  夏忆茶仰头看看黑黑的天空,叹气,回头。   
  钟逸的跑车打眼得很,夜晚的路灯打在车身上,愈发流光溢彩。此刻他坐在车里,手肘搭在车门上,穿着很正式的晚礼服,从发丝到手指全部一丝不苟,在夏忆茶的眼中,就是活脱脱一位再世风流郎。   
  夏忆茶磨牙:“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钟逸淡淡地笑,下车,优雅地迈着双腿走过来,在她面前站直,逼得她不得不仰望。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睫毛长长又弯弯,就像是一把小刷子。大概是晚上吃了辣的缘故,她的嘴唇嫣红。此时她抱着袋子,一副戒备的模样看着他,面容却显得神采飞扬,与昨天一脸的迷茫彻底相反。   
  他安下心,笑着说:“我开车一直在你后面跟着,你没发现?”   
  “没有。”夏忆茶简短地回答。   
  既然跟着她,那想必开得很慢,虽然此时已是很晚,路上车辆少了些,但是他把那么拉风的车开那么慢,还是在这么繁华的街道上,夏忆茶怎么想怎么觉得造孽。   
  夏忆茶抬头看他很不方便,但是她若低头又觉得不妥,最后她微微仰眸,看着几乎见不到星星的天空。   
  钟逸忽然又轻轻笑起来:“你的眼睛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夏忆茶这才正视他:“要你管!”   
  钟逸故作思考,看着远方若有所思:“你下句话是不是要说‘我乐意’?”   
  夏忆茶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我”生生吞回去,“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真该死,她刚刚也可以扭头,至少用不着抬眼看天空。   
  钟逸很不厚道地笑出声:“唔,原来是真的。”   
  旁边那对小情侣已经离开,夏忆茶身后是被削剪得浑圆的花丛。一小阵风吹过来,她黑亮的发丝飘起,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形成鲜明对比。钟逸只觉得心中微动,他轻轻唤:“茶茶。”   
  他的嗓音带着磁性,非常好听。刚刚他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线刻意压低,就像是在呢喃。   
  只是,以往夏忆茶觉得听他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如今却是觉得如同紧箍咒。   
  让她心中不安。   
  他一声声地唤:“茶茶。”   
  “茶茶。”   
  “茶茶。”   
  她烦不胜烦,最后很没好气地回应:“干嘛?”   
  钟逸敛正表情,说:“没什么。”   
  夏忆茶真想吐血。   
  她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跟上来:“拎着这么个袋子还到处乱跑,你累不累啊。”   
  夏忆茶刚想张口,钟逸就接着说:“不要再说‘要你管’了,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夏忆茶勉强把词咽回去,说:“你在这里干嘛?”   
  钟逸笑得安稳:“送你回家啊。”   
  夏忆茶瞪着他:“谢谢,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钟逸忽然眯起眼,俊脸凑近她,逼得她向后仰,他清清淡淡地笑:“打车走不如坐我的车子舒服。”   
  夏忆茶不得不往后退一步,随着她站直身体,她底气也大了些:“切,不舒服就不舒服,我又不是你,干什么都那么挑剔。”   
  钟逸把手插进口袋:“唔?真难得,你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超过20字的话了。”   
  夏忆茶再度无语。   
  钟逸说:“上次你换的衣服没有拿走。”   
  夏忆茶看着他:“然后?”   
  “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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