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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命题爱情 [16]

By Root 497 0
,但那鼓点声依然清晰可闻,那女孩一边走一边跟着节奏晃着脑袋,浑然一副乐享其中的样子,不仅如此,她很自来熟地跟他说起话来:
  “这里——挺不错的,你说是不是?”她笃定地说。
  顾粤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个女孩很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大概年轻都这样吧,无知者无畏就是这个道理,近墨者黑,曾彩云其实也是年轻的,但直觉里他又觉得她不至于无畏到可以到酒吧里寻一夜情的地步。
  “你们经常到这里玩吗?”他问,眉头下意识地皱着,不过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那女孩停下脚步,指着他的脸嘻嘻地笑了起来,最后眨了眨眼睛来了一句:“搞错没有?!只是来玩玩呗,你怎么这么严肃啊——阿加喜!”
  顾粤非被她的话激得够呛,幸好走廊里光线很暗看不出他的脸色,而且她说的最后几个字他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已无心再与这个女孩理论,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已经接近凌晨了,刚一出门便有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本能地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想把在酒吧里吸入了混浊全部吐出来,酒吧并不当街,在街道一个死角的位置,出租车开不进来,他得走出转角。
  他一边往大街走去,一边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旁边的路边零星地站着几个人,在那里大声地说着话,白色的气体从嘴里吐出然后又消失,他这才觉得有些冷,于是把衣领竖了起来。
  前面的树下蹲着一个人,正不断向手心呵气,他愣了一下,走过去站定,那人惊了一下,跟着也站了起来,她穿了一件齐膝的棉服。
  “看来你今天没什么收获——”,他说。
  她笑笑,“没关系,下个周末我还会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人不可能每次都运气这么差!”
  正说着,一个声音从他后面传来,“彩云,咱们走吧!”
  却是刚刚在走廊上遇上的那个女孩,她对他挥挥手,跟着那女孩说笑着走到街口,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回忆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了,顾粤非直接到卫生间里洗了一个很新清的澡,水温已经低得让他差点想打寒战,但他并不打算把它调热一些。
  冰冷的水激起了被尘封的记忆,他仿佛听见一个人在耳边唱着跑调的歌。
  大学最后一年的寒假,他没有回家,一意孤行地要留在北方陪一个学长过年。
  那个学长叫唐家林,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两个人是怎样成为朋友的,他既不赞成唐家林地爱情的态度,也不喜欢他那种过于执拗的性格。直到他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看着那个家伙的照片被挂在墙上时,他才难过地明白,那个执拗的家伙原来已成为自己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好友之一。
  唐家林个子不是很高,但很结实,而且酷爱打篮球,执拗中带着忧郁,这些原本在一般人看来有些不兼容的特性在他身上得到了奇异的融合,也成就了唐家林的风格,当时记得班上有几个女生对他青眼有加,他却一直不为所动,用他的话讲——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泡妞的。那时的顾粤非刚刚结束了第三次恋受,正是对所谓的爱情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唐家林的话让他很是侧目,再加上他也喜欢打篮球,于是两个人慢慢地走得近了。
  就在他以为唐家林绝对不会在大学泡妞的时候,唐家林的爱情却不期而至。
  他和外语系的一个名叫沈葭的女生好上了,顾粤非见过那女孩,长得娇小玲珑,也有一双和唐家林酷似的执拗眼眸,但这个爱情故事却是典型的穷小子爱上富家小姐的版本,据说那女孩是当地某富豪的女儿,家里的钱多得好几辈子都花不完。
  那时已几近毕业了,许多校园情侣在毕业分配时劳燕分飞,痛苦的人也有,无所谓的人也有,几乎没有人会看好这对恋人,包括顾粤非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曾经很隐晦地暗示过两人的背景相差太大了。
  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毕业后不到两个月,两个人就同居了,唐家林甚至喜滋滋地跑来学校告诉他自己在一年之内会结婚的消息。
  他一面为学长高兴,一面又暗自羞愧,觉得自己以前的忧虑纯属杞人忧天。
  那年圣诞节的时候,神色恍惚的学长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喝酒。
  就在那天晚上,他才知道,原来学长与那个女孩的事情一直没有得到女方家长的认可,原因当然很简单,门不当户不对,为了让二人分手,女孩的母亲差点儿以死想逼。在二人同居三个月后,女孩被父亲派人强行带回了家,锁在了房间里,手机、电话统统没收,学长天天晚上跑到楼下喊女孩的名字。后来小区的保安不再让进入小区,他甚至连女孩的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星期之后,女孩从房间的窗户爬到了楼顶,然后从那里跳了下来。
  女孩并没有死,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女孩的父母被女儿的行动给震惊了,态度上软了许多,默许了两人的关系。
  女孩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然后便回家养伤了,在女孩腿伤快好的时候,唐家林提出了分手。
  “我没有办法让自己这么自私地过下去了,没有我——她可以过很好的生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连一包纸巾都要比来选去最后才买最便宜的那种,她妈随便给她买的一件内衣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她哥养的一只牧羊犬,住的房子都比我们住的房子大,看一次病做一次护理花的钱比人还要多,我打拼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得到……”
  “我爱她的人,不是爱她家的钱,以前我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每天都对自己这么说,现在,哈哈,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有什么资格把一盆在温室里开得娇艳欲滴的花儿扛到自己的破瓦盆里种上,我算哪根葱,我养得活吗?!”
  “她已经为我断了一条腿,能这么着为我,我也知足了,就这样吧,人就要认命,她是什么命,我是什么命,分了好,分了好,她也好,我也好,她父母高兴了,我父母也踏实了……”
  那天晚上,唐家林就住在了顾粤非的宿舍里,借着酒意说了一夜的话。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他也经常来找他喝酒,有时会醉,有时不会。每次喝完酒之后,他都会住在顾粤非的宿舍里,那时正是寒假,学生宿舍里不再有热水供应,唐家林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大声地唱歌,大概是想用自己的歌声来驱走寒意,唐家林的歌声并不动听,时不时有些跑调,冷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有些怪腔怪调,顾粤非总是听着想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家林已恢复如常,与他道别时,面带笑容,目光平静。
  那个寒假之后,唐家林来找他喝酒的次数直线下降,他说他工作忙了许多,顾粤非也是如此,毕竟那时已是大学最后一个学期。
  五个月之后的一个下午,他神差鬼使地打开已关机一个多星期的电话,然后便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唐家林的朋友,他愣了一下,说是,那人便说:那你过来跟他告个别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彼时的顾粤非刚刚与交往了两个多月的一名女生分手,那女生总是哭哭啼啼给他打电话或者直接跑到宿舍来找他,他烦不胜烦,于是把手机一关,投宿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酒店里,那时已几近毕业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呆着,只等着拿到了毕业证就一走了之。
  电话断开的时候,他仍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句来不及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学四年,他已经洋洋洒洒地谈了好几场恋爱,中意则合,合久必分,这是他一向的原则。就像他大哥顾粤南说的那样,“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大哥是如此,他是如此,于是他想唐家林多半也是如此。
  事实上,对于唐家林而言,旧的已经离去了,但新的永远都不会来了。
  他当然没有看到唐家林本人,只是看到了他的照片,黑白醒目,大幅地挂在大厅的中间,照片中的他依然如昨,只是眼里的忧郁变得无以复加的浓厚。
  唐家林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一名醉酒的司机驾着一辆彪悍的越野车把他撞在了车轮底下,他当时正骑着的那辆自行车已经变形成一堆废铁,交通警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他的身体拼成大致的人形,据说有目击者说,如果他当时能够稍加避让的话,结果可能不会如此惨烈。
  他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宿舍,却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连他自己的床位上也铺上了一厚厚的尘埃,他这才想起自己已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没有在宿舍里住过了。
  于是又往住的酒店走去,等他把身体无力地扔到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时,他才从手机上发现有未读的短信,居然是唐家林在三天前发来的。
  “她结婚了,很幸福,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不后悔,死也不后悔。”
  也许唐家林在那时就感应到了死神的召唤,于是给他发了那样的短信。
  在追悼会上,他见到了那个女孩,一脸的平静,只是眼里带着哭过的血丝。
  “其实我那时不是想跳楼自杀,我只是想从房间里逃出去……”,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麻木,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他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跟他说那些话,唯一的反应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腿已经断了,不管是因为自杀还是因为想逃生,唐家林已经死了,不管他有没有想过要去避让那辆车。
  回到A城之后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唐家林这个名字,一晃眼七八年就这么过去了,他几乎已经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是这一晚,冰凉的水让他忽然想起了这个人。
  相爱的人总以为自己的爱情力大无穷,以为可以凭借爱情的力量去抗争一切。其实他们都错了,这世上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战胜时间和金钱。
  更何况他和曾彩云还算不上相爱,所以更加无力去抗争。
  所谓思念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里,只要华华提议,曾彩云都会和她一起前往Classical Fun,诚如顾粤非所说,那里的消费并不适合她们,毕竟她们还是学生。
  但如果你有一个在Classical Fun任职的表哥的话,则又另当别论了。
  华华有一个据她说加了N个引号的表哥在Classical任前台经理,而这位其貌不扬的表哥对华华一直情有独钟。据华华说,她曾经与这位表哥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又分手了。
  “我不喜欢他,长得太猪头了,而且身材还那么差,我还年轻,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爱,他不能长得太难看,身材也必须足够好!”说这些话的时候,华华倔强地扬着头,脸上洋溢着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独有的张狂与坦率。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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