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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42楼的浪漫情事 [40]

By Root 610 0
但丛骞话里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弦外之音,却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呼吸。她尽量平复心情,看着丛骞,语调平稳:“林夫人,我很遗憾。你跟林霏白共处了十几年,到现在都无法了解他的内心。爱一个人,会为了他好好活着,让他和自己都得到幸福,而不是用死来强留。这句话,我相信林霏白也会赞同。”慢慢站起来,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不是流泪的场合,必须要控制,控制。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不欠任何人。
她只不过爱上了林霏白。
宁肇安在大堂门口捉住她:“哪里去?”烟草味的气息很陌生。
她用力打开他的手臂,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问:“你和丛骞,是什么关系?”
他微诧地皱眉:“她说什么了?”
她不答,依旧怒目而视。
宁肇安摁灭烟头,沉默两秒钟,干脆地说:“很简单,丛骞的母亲是我父亲的胞妹。”
“好。”她点着头,“好。”难怪他一去欧洲就认识了林霏白,难怪那么熟,原来是林姐夫。难怪他什么都知道,难怪!
被蒙蔽的愤怒和屈辱翻涌上来,什么都明白了。
丛骞的无礼可以接受。宁肇安的欺骗,却无法原谅,她甚至恨之入骨。他承认得这样干脆,她还是恨他,更恨!
“所有事情,你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是一起的。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宁肇安你就这样骗我!”
“是!”他直直地注视着她,竟然回答,“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一定会傻头傻脑地扑上去,而且油盐不进,不到头破血流,绝不悔改。我也知道,丛骞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我还知道,你跟小林,你们不会有结果。”
很过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正正地戳到了痛处,她终于失控:“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凭什么诅咒我们?我偏要跟他在一起,而且还要幸福给你们看!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他的脸越来越阴沉,一只手抓住她,像抓着一只小鸡,完全漠视她扑棱棱的挣扎,他拎着她进了电梯,打开房门,把她扔到床上,“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我到底是谁。”“砰”地一声拉上了门。
连他也这么对她。
Chapter 16 心病
酒会之后,乔樾每天胃痛,彻夜不止,几乎不能睡眠。请假去看大夫,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轮到她,结果坐下来还不到两分钟,大夫就公事公办地开了张单子,“先做个胃镜,明天早上八点,空腹。”
她呆了呆:“做胃镜疼吗?”
“不疼。”大夫答得很机械,“就是恶心。”
乔樾突然觉得很孤单,这是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晚上打电话给童贝洁,却是乔子愚接的。又打给徐砚君,徐砚君正在北疆度蜜月,烤羊腿,笑声朗朗。两个闺蜜都问她和林霏白的进展。她不敢说,胡说了几句匆匆挂掉。
从没有过的无助。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着熊猫眼去医院的检验科。做胃镜的人很多,有儿女陪父母的,有情侣相伴的。只乔樾是独自一人。大家都看着她。有女人扶着墙出来,旁边的老公拿着包和衣服,赶紧上前搀着妻子。
乔樾把脸别开。
小护士叫到她的名字,“咦”了一声,左右看看:“你一个人来的吗?没人陪你吗?你男朋友呢?”
她笑了笑:“他很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护士“哦”一声,同情地看她一眼,递给她一支透明小瓶,里头是蓝色的液体:“这是钡剂,喏,喝下去。”
她接过来,仰着脖子喝下去,轻快地一笑:“味道不错。”很像牙膏。
医生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白口罩遮不住的笑意:“还行,尽管喝,别客气。”
她也笑,按照指示侧躺在台上。钡剂开始发挥作用,食道慢慢麻木。小护士拿来仪器,长长的塑料管,有手指那么粗。
她再也笑不出来:“就是这个?”
“对。来,张开嘴。”医生态度很好,把管子逐渐放进去,“心理上不要排斥,否则会更加难受。”
她已经尽量放松,还是止不住地干呕,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异物的入侵,身体难受得近乎痉挛。纯粹是生理上的条件反射,眼眶迅速蓄满泪水。
医生不停地鼓励她:“加油!你很勇敢!一会儿就好了。”他的声音亲切,那么像她的绘画老师。
她想朝他笑笑,但没有成功,只能不断在心里默念,别怕,别怕。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一张张脸庞,一会儿是奶奶和乔子愚,一会儿是童贝洁徐砚君……到后来后来所有的脸都模糊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迫切需要某种力量,某种温暖。然而那张脸同样看不清,像隔着一层窗纱,拼命看也看不清,只是那种力量和温暖,令她本能地贪恋。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她的。没人接,所以越来越响亮,不屈不挠,在房间里十分突兀。
她费力地摸到手机,抓在手里才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说话,只是干呕。小护士十分不满,一只手夺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快言快语地讲了几句,就扔在一边。
她感激地看了护士一眼。咽喉的刺激,让她止不住地汩汩流泪。
这两天的架势,简直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后来乔樾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她这辈子最灰暗的时期,幸好挺过来了。
小护士终于把管子轻轻拉出来,叮嘱:“半小时内不要饮食。”
她连点头都没有了力气,只想呕吐,如果可以,简直想把心都吐出来。
她扶着墙走进洗手间,发现自己的力气还不够打开一只水龙头,心慌,乏力。她冷静地分析,大概是站得太久,或者是因为没吃早餐,血糖过低,要么就是因为休息不足。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脸色枯槁,样子简直比丛骞还糟糕。
失恋一次,连人心都变得坚硬。
出来的时候,时钟刚好指向九点。电梯门打开,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冲锋枪,挣脱大人跑出来,无意中撞了她一下。
那是最后一根稻草。她觉得自己飘起来了,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嗡嗡的杂音变得空洞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在她倒在地上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地、稳稳地接住了她。
乔樾独自在雪夜里赤足行走,冷得发抖,奄奄一息,像随时会死掉。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四下看却是漆黑一片,杳无人迹。突然脚下一陷,她跌进了温泉池子,火热的泉水环抱着她,身体的寒意渐渐被驱逐殆尽。热气腾腾的水面,一波一波熨贴着她的脸颊耳际,熟悉的甘冽气息。她伏在石壁上,舒服得不想动弹,微微地出汗。
可是温泉突然消失了,剩她一个人在雪地里站着,一急,就醒了。
睁眼的时候,她有一刻的怅然若失。
梦里的记忆那样真实贴切,那种寒意被驱散的温暖战栗,仿佛就是眼前。
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白色的被褥,床很大,枕头也很大。黑色的床头柜上有一个闹钟,还有一个亮晶晶的水杯,袅袅冒着热气。对面墙上一个大镜框,用蓝色的绸子包了起来。
印象里她不记得来过这个地方。大概是病得迟钝了,她竟然不觉得慌张。
房门关着,很安静。
她怀里放着一个取暖器,热乎乎的。床很舒适,她恍恍惚惚觉得有种熟悉的气息,于是把脸埋在被窝里,换个姿势又睡着了。她睡熟的时候也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像一只白色的茧。
第二次醒过来,才算是真正睡足了。杯子里的水,依旧热腾腾地冒着白色水汽,旁边多了盒药。她伸个懒腰,打着呵欠。
门被轻轻推开。
她抬眼看去,男人也看着她:“醒了?”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手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伸过来捋了捋她耳际的发丝。
她呆呆地看着他。
宁肇安也低头看着她,隔了一会儿低声说:“起来吃饭。”
“这是哪儿?”
“我家。”
她还没完全清醒:“哦。”
“乖,先起来吃药。”他把她整个人用被子包起来,再拉起来坐着。乔樾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襁褓里的婴儿。
他手里拿着水和药。她看着药,才渐渐反应过来:“药不能乱吃的。我是胃痛。”
“听话。这药是刚才医生过来开的,一共两种,还有一种是饭后吃。”
“医生来了?”她呆了呆,“医生都不问诊,就开了药啊?药不能乱吃的。”
“你怎么知道医生没问诊?”
“我刚刚都睡着了。”她不以为然。
“谁说一定要问你本人?”他掀起浓眉,“问的是我。”
“问你?”
“有什么问题?”
“你对我什么都不了解,就叫我吃药?有点草率吧?”她几乎有些不理解。
宁肇安看着她。
假如面前是另一个男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哪怕是毒药。
“了解?”他把水杯一放,冷然直视着她,“我当然不如林霏白了解你。我只知道,你的年龄,马上满二十八。体质偏寒,缺乏运动,喜欢吃榴莲和西瓜。饮食结构均衡。口味清淡,偶尔吃川菜饮酒。晚上睡觉不早于十一点半,经常熬夜,睡眠不足,白天靠咖啡奶茶提神。天气变化、饮酒、情绪都会导致胃痛。生理周期,唔,你月底加班的时候,都要叫好几天的生姜红糖水的外卖,所以这个月你应该是25号到……”
她越听越不对劲,最后一句,脸都烧起来,大叫:“停!”扑倒在床上,脸埋到枕头里。
“我说的不对?”他挑挑眉,“或者,你还想考我什么?身高体重?还是性格脾气爱好?”
她抓狂地闷在枕头里哀号:“呜——”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她自己都经常记不准确。
这男人真让人……不知所措!
看见她的窘样,他终于微微一笑,起身把一件男式厚外套扔在她身上:“吃完药,穿上衣服出来。”转身走出去。
吃完药出去,看见宁肇安已经摆好饭菜,拉开椅子等她过去坐。竟然真的是他的公寓。
她见了他,仍旧觉得有点尴尬和不自在:“你会做饭?”
走过去一看,其实桌上只有一锅粥,一碟小菜,还有一盒下饭的酱。
啧啧,这就是宁肇安的待客之道。
她坐下来舀起粥尝了一口,突然觉得饿:“好香!这是什么米?”
他说了个名字,她没听明白,不懂装懂地点点头,咣咣舀了两大勺黄酱,拌进粥里,砂吃得不亦乐乎。她吃东西向来有种赤子般的天真。
人是铁,饭是钢。原来,有没有饭吃,真的会影响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宁肇安吃得斯文。他微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的线条都显得柔和。
是真的饿了,吃什么都格外香甜。一碗粥很快见底。她专心地刮刮小碗,又舔舔小勺,连最后一粒米都刮干净了,才发现宁肇安一直看着她,于是尴尬地放下勺子。
他把她的碗拿去,盛好粥,放到她面前。
她吃完第二碗,还不解馋,又挖了一大匙酱。
“你喜欢?”他把酱全部舀出来放到她碗里,“都是你的了。还有很多。”
她很高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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