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花神 [32]
罗马队长的生日晚会还在继续着,璀灿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的如同白昼,华丽无比。在明快的意大利舞曲伴奏下,宾客们相谈甚欢,而侍应们则端着各式酒水在客人中穿梭来往,忙碌非常。
流夏并不费力地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安妮塔的踪影,她看起来和一位绿衣美女聊得很是愉快。安妮塔一抬眼看到他们,立即笑着招了招手,而那位原本背对着他们的绿衣美女也缓缓转过了身。
“艾玛?”托托似乎有些惊讶,“你不是病了吗?”
艾玛笑了笑,“我已经好多了。再说今天是队长的生日,我怎么可以不来。”说着,她又笑着朝流夏伸出了手,“你好,我们之前见过面了。我是艾玛,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托托已经认识不少年了。这个家伙真是过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正式把女朋友介绍给我过呢。”
流夏将披肩递给了安妮塔后也友好地握住了她的手,顺便说了几句客套话。
在一旁的托托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艾玛,又转头对流夏笑了笑,“Estate,肚子饿不饿?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
还不等流夏答话,艾玛已经热情地拉住了流夏的手,“托托你真是小气,让她多和我们聊几句都不行吗?难道还怕我们吃了她不成?”
她这么一说,流夏也只好点了点头,“我现在不饿,你去和你其他的朋友聊聊吧。这里有安妮塔和艾玛,你不用管我。”
托托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关照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流夏觉得托托对艾玛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似乎-----太过冷淡了。
对了,前些天这位艾玛小姐不是还刚刚去过托托家吗?怎么一转眼他就连对方生病都不知道?
陪着两位美女聊了一会之后,流夏趁着空隙时去了一趟洗手间。豪华酒店不愧是豪华酒店,洗手间的配置也比别家的精致一些,就连擦手的小毛巾上都统一绣着高档的金丝线。当她拿起小毛巾擦拭手上的水渍时,听见洗手间门响了一下,原来艾玛也随后走了进来。
不过艾玛似乎并没不急着解决生理问题,她先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洗手间没有别人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流夏的身后。流夏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艾玛正用一种复杂分辨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了艾玛,你有什么事吗?”
“流夏,你一定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吧。”艾玛幽幽地开了口。
流夏点了点,不知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很多人都很羡慕灰姑娘,但他们往往都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灰姑娘本身也是出自贵族家庭,所以才有资格接到来自王宫的邀请,从而有机会认识王子。”
“艾玛,你到底想说什么?”流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实,灰姑娘和王子还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你和托托,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直视着流夏的眼睛,“他是前途无量的足球明星,以后更会是享誉世界的巨星。陪伴在他身边的不应该只是位普通平凡的女孩。你倒是扪心自问,你能带给他什么?你有什么可以配得起他?你有能和他并排前进的资格吗?”
流夏一听也来了气,“艾玛小姐,我有没有资格,这并不需要你来判断。希望你能收回这些话并且道歉。”
艾玛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咄咄逼人,“假如没有年少时的这段交集,宫流夏,你觉得托托会爱上你吗?身为球坛巨星的他又怎么可能和你有任何交集。他不过是因为过去的记忆才选择了你。可是将来呢?他只会不停前进,你能追得上他的脚步吗?远远落在后面的你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作为托托的朋友,我并不看好你们的关系。”
流夏恼怒地抿紧了嘴唇,正想要反驳几句,可脑海里却莫名涌起了卡米拉和静香曾经说过的话。
“不过这些球星身边美女如云,他们的女朋友不是模特就是主持人,我们这些普通人连够都够不到。我们和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已经被人为的划分为了许多不同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彼此之间很少会有交集,即使有交集,多数也是以无奈结局收场。”
不知为什么,头蓦的一下痛了起来,痛得她无法再继续思考。
“我会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前进,绝不会成为他的累赘。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她面无表情地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就夺门而出。
回到大厅的时候,托托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了几句。但她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推说自己不舒服就提早离了场。
作为一个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叫艾玛的女人,是不是-----曾经和托托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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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市区南部的一座小教堂内。
在漫长岁月的侵蚀下,这座建于十八世纪的天主教堂早已不复往日的华丽,彩色的玻璃窗明显出现了几道裂痕,残破的管风琴也无法演奏出动人的赞美诗,就连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像上也积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窗外的月色如流水般漫过了教堂里的一切,也映照出了一个男人的修长身影。一点银色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眼睑上,细细碎碎地闪动着,当他略一眨眼,点点光芒就在浓密睫毛间跳跃流动。睫毛下那双水绿色的眼眸也仿佛沾染了几分光晕,如湖水般迷离悠远,同时更昭示了他的高贵身份。
洛伦佐家族的阿方索伯爵,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借着月色静静凝视着耶稣基督的面容。恍然间,仿佛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浮沉。
想要记住的,想要忘记的。
此时,罗密欧也正站在教堂的门外,透过狭窄的门缝默默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今晚的月色明明很亮,却仍然让他觉得无比黑暗。
“来了怎么还不进来?”里面的男人突然发出了声音。
罗密欧微微一愣,随即笑嘻嘻地推开了教堂的门。
“老大,这次怎么选了教堂见面,这可是个和我们格格不入的地方呢。”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走到了基督圣像前,“上帝早就抛弃了我们,不是吗?”
“但我们也同样抛弃了上帝。”阿方索淡淡扫了一眼圣坛上的浮雕,“这座天主教堂目前被教会暂时关闭等待修葺,最近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暂时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话可不能让帕克听到了,他可是个比任何人都要虔诚的教徒呢。” 罗密欧随手拿起了一截未烧尽的蜡烛摆弄着,“话说回来,已经很久没去你的城堡了,玛格丽特这个小美女也快忘了我吧?对了,你们的那个家庭教师呢?还没暴走?这次好像创了记录呢。”
阿方索看了看他,显然完全无视了那一堆问题,“看来这次的任务很顺利。”
“如果你让我杀了他,明天的报纸就一定会登出他的死讯。”罗密欧的眼睛里笑意盈盈,那恬静的蓝色让阿方索一瞬间想到了圣母的光辉。
“不过……我们似乎小看了米兰特。”罗密欧耸了耸肩又接着说道,“在被手枪瞄准情况下,他居然一点也不惊慌,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花花公子该有的反应。而且之前派去的女人也莫明其妙的失踪了,多半也和他有关。”
阿方索沉吟了几秒,“米兰特……这可能会是个比玛德琳娜更难缠的角色。”
“我看这个家伙也不会轻易知难而退,这次工程投标可能会有点麻烦。”罗密欧坐在了教堂前面一排用来祈祷的椅子上,放肆地将双脚搁在了一本圣经上。
“但最终能起决定作用的另有其人。”阿方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罗密欧一愣,“你是指负责这次重建工程的佩拉议长?可你之前不是说他像块难啃的骨头吗?这个家伙历来软硬不吃,贿赂威胁什么方法都没用。”
“如果没有米兰特的插手,本来也毋需去打扰他。但现在,我们或许真要啃啃这块骨头了。”阿方索的眼中绦荡着令人心寒的凛冽锐利,“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两人之间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传来了风吹动树叶的细微声音。
“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罗密欧很快打破了这片沉寂,“你猜我今天在米兰特的房间里看到谁了?”
阿方索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可能你都已经忘了。就是那个会功夫的东方女孩。”
“什么?”阿方索的脸色微有动容,“你是说那个女孩?她怎么会在那里?”
罗密欧似乎对他的异常反应也有些惊讶,“原来你也记得她。不过那个女孩好像只是走错了房间而已。如果我没猜错,米兰特可能把她当成我们派去的人了。”
“那么她……不过这么好的身手,应该没事吧。”阿方索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带上了一抹连他也没察觉的关切。
“那可不一定。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进去,她恐怕就要吃亏了。”罗密欧那种毫无掩饰的笑容使他看上去几乎像个纯真的孩子。
“哦?”阿方索脸上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你好像对这女孩真的很有兴趣?”
罗密欧故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有兴趣又怎么样?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算了算了,看来看去还是我的小情人最可靠。”
他那夸张的表情令阿方索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那你就先回去和你的小情人团聚吧。”
“呃,我今天是打车过来的。为了抚慰一下我这颗脆弱的小心灵,老大你就干脆再送我回家吧。”罗密欧边说边推开了教堂的门。
阿方索走到自己的银色Bentley旁,还亲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难得地开起了玩笑,“那就让你享受一次我的女人才有的待遇吧。”
罗密欧哈哈一笑,随口问道,“这个位置应该还没有女人坐过吧?”
阿方索并没有回答,只是优雅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午夜时分的罗马街头,灯火依旧辉煌。绚烂的光流交相辉映,呈现着一种如梦似幻的迷离之美。
阿方索的车子经过威尼斯广场附近的时候,绿灯正好转成了红灯。为了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罗密欧摇下了车窗朝不远处东张西望。
当他的目光掠过其中一家咖啡馆时,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帕克吗?他……居然在约会!?”
阿方索也有些好奇地侧过了脸,只见咖啡馆紧邻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