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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给我多一秒 [14]

By Root 320 0
微笑着应声。跟关灏轩待久了,喜怒不形于色,多少也感染到了一点。只是,心口犹如塞了块黄连,沉甸甸地苦涩,嗓子几近干涩。偷偷猜测,笑得会不会很假,假的被身后的人精们一眼看穿?
  关灏哲站在方亚泽身后,笑道:“泽少背着崔小姐,夸其他美女,回去不怕睡书房?”
  旁边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沉着世故,说道:“穆小姐不漂亮,也不能牢牢拴住我们灏轩哪!我们灏轩可是身过花丛,衣袖少沾花啊。”既承了方亚泽的话,又夸了她,还攀上关系。一口一个“我们灏轩”,想必也是世家,直套近乎。
  她听惯了,笑笑寒暄几句便进宴厅去。宴厅极尽宽阔,她找寻了许久,也没看到关灏轩,心里翻腾着苦涩,面上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人招呼着。走了一圈下来,一颗心上下悬浮,全身实在无力再去应承,便索性站在角落,静静抿着甘美的红葡萄酒。
  关灏轩蓦然出现在眼前,仿佛临空降下般令她幻灭。他周旋了一晚上,依旧俊逸如常,冷峻地问她:“累了?”
  “嗯……”她疲惫地看着他,想要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扯不出上扬的45度。
  他便带她先离席。一些企业家、政要、董事长纷纷过来打招呼,她只是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宴厅门外是郁郁的苍天古树,遮住清冷幽淡的月光,本难看清甲乙丙丁的黑寂,却硬是被盏盏华灯驱走,繁丽华亮。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安静无话。她将头靠在后靠上,脸侧着看向窗外。树木、街道、行人以及那熙熙攘攘的繁荣,快速地倒退着,每一秒的景物都不同于之前,却都没入她的眼。空洞的双眼,没有焦点。
  他亦不想说话,左手微微握成拳,关节明显地突起,泛着苍白的颜色。
  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思绪和心情,努力想要表现地自然一点,问道:“现在洗澡么?我去给你放水。”
  他坐在沙发里,摇摇头,声音沙哑:“你去洗吧。”
  她愣在当地:“怎么了?”
  他抬起头,望着站在灯旁的她,她周身散着一层光晕,那么不真实。不想伸手去触,深怕触不着她,终发现,一切只是场梦。良久,低沉地说:“你累了就先睡,我还有事没做完。不用等我。”
  并不靠近她,起身径直走去书房。她听着门“咣当”扣上的声音,突然清醒过来,昏暗中似乎感觉他又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若有若无地笑道:“自作聪明。”
  她被激醒,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润,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心事可以瞒住他。大名鼎鼎的关总裁,是踩在心计的尖尖上练就而成的,他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是她遗忘了。
  而那扇门……仅仅是门,还是他的心房?
  她已经没有力气,跌坐在沙发里。责怪自己的自不量力,那种场合根本不适合她,她为什么逞强说要去?颈上的钻石亮晶晶地闪耀着双眼,毫无顾忌地,刺得她直流出眼泪。伸手将钻石项链和手链褪去,取下耳环,全都一一放回那些精致的缎面盒子里。
  不属于她的奢华,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 22 章
  花洒的水柔软而温和地洒下,激在大理石地面上,是清晰的点点波纹,一点点晕荡开,周而复始地。是谁说只要不再去想,就真的会遗忘,她试着在每时每刻回避着某人某事,却忘了那根本是一个火印,早就烙在她的心上。她自以为放开了,放下了,不会再伤痛了,却发现一切根本就没离开过她的生活。繁琐微小的细节,一件件跳动在她眼前,清晰得可以看见它们的纹路。不过瞬间,却又像无数的暗器,细尖的利刃,穿胸过膛。就那样,一直蹲在水帘里,久久出神,看着全身的皮肤渐渐发白,皱起褶子。
  他坐在书房里,隔着房门依旧隐隐听到湮没在水声里嘤嘤的泣声。手里的香烟还没点,他怔怔地望着它出神,回过神来时,已恨得咬牙切齿,一寸一寸地将它掐成细碎。
  这是一场进攻战,从一开始他就输给了对手,可是心里总是存有一丝幻想,慢慢她就可以忘记那个人,不求她爱上他,只要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可以毅然判定自己胜了。可是,无论怎样宠溺她,她心里竟还是没留一丁点空间给他。
  蹲到两眼发昏,双腿已没有知觉,她才扶着墙面慢慢走出浴室。双脚是满满的针刺般的疼,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荆棘上,直叫她想跪到地上去。渐渐整条大腿也开始麻痹,指甲凹在腿上,没有一点感觉。从浴室到卧室,她一眼望去,怎么这样远,还要多久,才能到?
  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看着窗外阴冷的夜色,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淡淡的夜风掠过,枝叶纹丝不动。往昔的甜蜜,今时成了慢性毒药,渐渐地将她腐蚀。不知到了多久,才昏昏睡过去。
  早上被黄唯得的电话惊醒,她强睁开浮肿的眼睛,望着话机上的号码显示,迟迟犹豫,才接起。“喂。”
  黄唯得显然很吃惊:“穆小姐?”平时都是总裁亲自接的电话。
  她知道车子已经到了,回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木讷地说:“好的。我就叫他。”
  挂了电话,便出去叫他。可是迈出卧室她就懵了,他是在书房?还是在其他卧房?迟疑地先走去敲书房的门,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她小心地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她惊得停住脚。远远望着那一书桌的潦乱,顶灯依旧光辉地照着亮,她轻轻走去把灯关掉。
  他的头歪靠着椅背上,脸仰着睡着了,姿势看来很累。她走到他身边,正想伸手拍醒他,他却恰好撑开眼。
  有些微的血丝。尽管不明显。
  她手僵在半空,过了两秒才倏忽反应过来,讷讷地说:“黄秘书在下面等你。”
  “唔。”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该死!”已经晚了。她眼里极度的不安和小心,了然落在他心里,苦奈地暗笑自己,明明是她伤害你,为什么反过来还觉得她楚楚可怜?
  “你今天不用上班?还不换衣服。”看到她穿着睡衣,呆呆站在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心里便涌起一股火气,又理智地很快压了下去。
  她看着他一脸疲累,眼眸里有丝丝极淡的血丝,负疚起来,头低得更下去,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她全然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他摇了摇头,幅度小的可以忽略不计,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她了?猛然间,站起身快步走出去洗脸。她茫然不知所措,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衣服皱乱不堪,桌上的烟灰缸填满了烟头,发出阵阵难闻的余烟味。
  上车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黄唯得显得有些战兢,说话也尽量言简意赅小心措辞,以免多说多错。
  她现在每天早上坐总裁专车去公司,习惯了他们尽量抓紧任何可能的时间大谈公事。不过她从不听他们的讲话内容,今天更是没心思听。等黄唯得把隔音板打下,她才回过神来。
  “我要去法国几天。”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看着她说,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疏离。
  “呃……”不知道说什么。一句对不起绕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他看着她的样子便气起来,没好气地问她:“你要不要去?”
  “啊?”她愣得没反应过来,“我要做事的……”
  他面色铁青:“算了。”声音久违的淡漠,立刻将她浇醒,意识过来,穆成雪啊穆成雪,你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他带你去,谁敢有意见?再看向他,他已闭上眼睛。
  一路寂静到公司。
  那句对不起,在舌尖转了无数个圈,舌头都转累了,还没说出口。他满脸阴霾地进了电梯,将她关在外面。黄唯得有些惊讶,却又瞬间回复正常表情。
  她浮起一丝苦笑,自作自受。
  没有一声招呼,他就飞去法国了。晚上她回到家,依旧是一室冷清。和平常一样,一个人呆着看看电视,或者自己找点事情做,习惯了每天晚上坐在客厅等他回来。不时看看楼梯,或突然静止一切动作,仿佛刚才听到了他轻浅的脚步声。直坐到夜深,抬眼看看挂钟,快11点了,才倏忽意识到他今天不回来的。
  明天……后天……或许很久都不回来?
  忽然觉得自己像只金丝雀,被安置在这华丽的令人虚幻的笼子里,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生活。除了上下班,就是坐在家里,等他回来。戏谑的是,恍惚间自己也习惯了这种静谧平缓的日子。
  起身去冲澡,她向来都不大爱泡澡,喜欢洗淋浴。这点习惯,怎么也改不过来。
  床上丝毫没有他曾躺过的痕迹,那样一个爱整洁的人,枕头或者被褥上有褶皱,他的眉头就会拧起来,看向她时一脸不满。所以她总是将床整理得不留痕迹。
  枕畔却还绕有他淡淡的气味,仿佛他就在身边。
  一觉醒来,终只有自己。
  清晨电话依旧响起,是个陌生的声音:“穆小姐,你好,车子在下面等你了。”他依旧派了司机来接自己,她怔仲。
  很快便下楼去,一部加长林肯。他什么都不多,车子房子最多,虽然他总是坐那部被她称作老得掉牙的宾利。当时他听了便笑话她不懂,说那是关家权利的象征,关灏哲想破了脑袋也坐不成。后来带她去他的车库看,吓得她咋舌,连说他可以跨行去卖汽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看上去非常得沉稳,彬彬有礼地替她开车门。她心里总是不好意思,人人不过是看他的面子对她礼谦。这人的年纪跟爸爸差不多,她心里生出一种敬意,连连微笑说自己来,司机却一脸陪笑地执意着,她也只好作罢。
  傍晚的时候,约了徐盼吃饭。司机又在大堂外等她,她到了餐厅,便想让司机先回去,因为吃了饭还要逛逛,他开着车跟着太不方便了吧?司机执拗不肯。相执不下,他只好打电话给黄唯得,黄唯得怔了怔,把电话挂了。片刻,打过来,同意让司机先走。
  徐盼叹道:“你看你,现在出个门,高级轿车接送。可惜车夫不归你管。”
  她亦无奈。两人已有个把月没见,徐盼从“翻译公司最近精简大裁员”聊到“我隔壁那女的生了个女儿她婆婆一次都没来看她”,服务生加了四五次的水,都被她一杯一杯灌下肚去。成雪则大多是听她讲,倒也觉得有趣,听得开心起来,也时不时捧腹大笑。不禁觉得这才应该是自己的生活,和朋友毫无顾忌地说着笑着,真实而快乐。而那华美的金丝雀,是她么?
  第 23 章
  到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就在市中心,离自己的公寓很近,反正无论回哪边都是自己一个人。她便先陪徐盼拦车,再一个人慢慢走去公寓。心里总是想起他那张面色难看的脸,他在生闷气。两天没打电话,要不,打个给他吧?
  手机握在手里,号码摁出来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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