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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帝阙九重 [9]

By Root 179 0
臣,开口间一如帝君般威严暗含,“太后身体抱恙,自今日起不再垂帘听政。”
  群臣一开始肃然无语,片刻后才发出相互交谈的低语声,各各面上忧喜不一。任是再鲁钝的人都明白宫禁已被五皇子控制,太后怕是也落于他手。
  ——是他!昨夜掀起手足相残序幕的是他!拥护五皇子的人自是心中一喜,拥护其他皇子的人则是心中一沉。
  五皇子一眼瞥过群臣的反应,暗暗一笑。很好,一切都不出他的意料,该喜的喜,该忧的忧,瞬间的变脸让他不断回味。然而,一看到宰相欧阳檀,他的目光就沉了沉,宰相竟然还是一副闲散淡笑的模样。
  他恶意地笑着,眼神如钩,“宰相大人昨夜白白劳顿一夜,无功而返,今日竟还有精神上朝,实在是难得啊!”
  欧阳檀明知他在暗讽他昨夜的败退,却是毫不在意地笑着,“不劳五皇子费心。微臣昨日回府便是一夜安眠,倒是五皇子一宿未曾合眼,可要保重身体,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免一时不慎,变生肘腋。”
  五皇子眯了眯眼,目光中杀机一现,心下不由暗忖,在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欧阳檀依旧言笑晏晏,他到底依仗着什么?
  群臣却是在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机锋,五皇子说昨夜宰相劳顿一夜,无功而返,难道他与昨夜的宫闱喋血亦有牵连?明明五皇子已操控了内廷,宰相却镇定从容,胸有成竹,难道一切尚有变数?原本惊忧不定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静观事态变化。
  好一个宰相,竟有左右人心的力量。五皇子冷笑,言语冰凉如刀,“廷议之期已过,太后已下懿旨。陈公公,出来宣旨。”
  太后的宣旨太监陈公公从帘后出来,手捧太后懿旨,禁不住双腿直颤,他的身后站着两名黑衣死士,阴沉凌厉,有如传说中的勾魂使者。
  群臣莫不心中惶惶,仿佛黑衣死士的阴沉凌厉深深压迫在他们心上。只听得五皇子蓦然喝道:“还不跪听太后懿旨?”
  支持五皇子一系的人马早已跪倒在地,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将目光投向处变不惊的宰相欧阳檀。关键时刻,群臣惟宰相马首是瞻。
  五皇子亦知要使百官臣服,关键就在于宰相。他将目光遥遥投向宰相,含有居高临下的意味,“宰相大人莫非要抗旨?”
  处于众多目光的包围,欧阳檀神色不变,却突然向帘后望去,清晰地惊呼出声,“太后?”仿佛太后就在帘后。
  五皇子陡然转身,帘后却空无一人,他提高的心放了下来,回身冷笑道:“宰相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本皇子怎么不见太后大驾。”
  却见宰相只是微笑以对,五皇子正待再说写什么,身边的传旨太监突然呼喊道:“太后驾到——”
  群臣莫不下跪,高呼“太后千岁”,五皇子惊愕地回望,那个本该被软禁在宫中的太后,她竟然出现在帘后,站在她身边的竟然是本该被乱箭射杀的大皇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阴沉的大皇子难得狂笑,“五皇弟,没想到吧,为兄竟然没有死在乱箭之下。早知你不会放过我,我早已秘密寻到了替身,被乱箭射杀的不过只是替身,为兄可是毫发无伤。” 他被五皇子压制已久,今日一朝得势,扳回一城,他的言语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众卿平身。”太后的话一如平常,仿佛前一刻的逼宫,后一刻的解禁,完全没有发生过。
  五皇子掣出腰间长剑,白光一闪,重重珠帘坠地,珠子四散的叮咚声中,群臣起身,第一次毫无阻隔地见到了大权在握的太后。此刻,尊贵的老人面如冰霜。
  “这怎么可能?捧日军已经大败,黑衣死士已经控制宫禁,你们怎么可能脱困而出?”五皇子手执青锋,面色大变,密令身边的两名黑衣死士。
  然而,两名黑衣死士一动不动,五皇子一推之下,二人直挺挺地倒下,发出砰的巨响。
  “陈公公,你的戏演得真是逼真,连五皇弟都被你骗得团团转。”大皇子直视五皇子,目露讽意。
  方才在五皇子压迫下一脸惧意的宣旨太监早已偷偷溜到太后身边,闻言一阵怪笑,“中了某家的夺魂针,还能有什么作为?”
  “五皇弟,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大皇子阴沉一笑,“宫禁早已被太后重新控制,你的神卫军和黑衣死士已染血宫廷。”
  大势已去,五皇子反而镇定了下来,不甘心地问道:“你们怎么可能控制宫禁?难道……”他将目光落在淡笑从容的宰相身上,是他?扭转大局的是他?难道昨夜他的败退是为了撤消他的戒心,再在今天来个定大局?可他这么做的目的的什么,是为了让他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吗?他冷冷一笑。
  太后笑着摇头,微笑中却有一丝的叹息,“玄御,你莫要忘了,皇城有七大禁军,除了你们四个皇子掌控的四上军外,还有三下军,宰相大人有调遣三下军的权力。”太后的话显出莫名的疲惫和哀痛,她是明知她的五皇孙会逼宫的,然而她却没有事先遏止,反而故意放任,将他迫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深知若不在现在诛杀殆尽,一旦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可即使她再怎么不喜欢五皇子,他终究是她的皇孙,帝君的血脉,如此残杀骨肉,又岂是她所乐见的?
  “就凭三下军?”五皇子以手指紧扣长剑,指节泛白,“上军过万,下军就两千人,三下军抵在一起不过也就六千人,竟然能破了我神卫军与黑衣死士两万之众?”
  太后悲悯地摇了摇头,“玄御,兵贵精而不贵多。在宫门外与你一战,宰相不损一兵一卒,已让神卫军损失小半,佯败则让你误以为宰相统御的下军不堪一击,降低了你的戒心。你却不知阻击你的只是三下军的一小部分,真正的精锐早已埋伏在宫中。”
  “怎么可能?宫禁之中我已命黑衣死士彻底清查,怎么可能会有疏漏?”他蓦然一惊,想到了唯一一个没有清查的地方,原来是那里,他不禁露出苦笑,嘴角心里满是涩意,那唯一的一处疏漏啊,“难怪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与危机。”原来是温婉如玉的皇后以超凡绝俗的琴音掩住了所有。
  “不错,下军就埋伏在兰心殿。”太后望了一眼宰相,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竟会将下军埋伏在兰心殿,她更是不敢相信她那个狂傲不驯,平日里对皇后亦不假辞色的皇孙,竟然不曾清查兰心殿。
  “难怪皇后会如此。”五皇子低语,神色茫然,难怪她当时的语气中隐含担忧,原来她早知今日之局。既然心知,又何必言语含忧?而他,又为何连一丝的怨愤都提不起,只觉悠悠万事,一切成空。枉他辛苦谋划,不惜……不惜代价,终究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太——后——”伴随着长长的呼声,两道身影如风般掠过大殿,竟是三皇子与四皇子联袂而至。四皇子松开扣在三皇子肩头的手,方才他提着三皇子一路轻纵,进入皇宫。
  三皇子从未经历过这般急速的飞纵,脸色惨白。四皇子乍一松手,他就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是宰相。
  大皇子阴狠的眼神一闪即逝,没有想到借刀杀人竟然也除不掉他们,他暗暗派遣去击杀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数名死士竟然徒劳无功。若他们死了,尽可以推给五皇子,却不料不仅四皇子没死,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三皇子都毫发无伤。
  眼见他们的出现,太后亦是眉头一皱,在她心里,从没有预计过他们会出现,而他们却出现了,而且还是同时出现,她顿生警惕,她可不希望她为她的大皇孙谋划的一切出现任何变数。
  “臣孙参见太后。”两位皇子同时拜倒。
  “平身。”太后的声音一如平时,没有泄露出心中的想法,“你们可有受伤,是如何脱困的?”
  四皇子直视手执长剑的五皇子,一丝回话的意思都欠奉。三皇子则躬身作答,“臣孙被困府中,遭几名来历不明的死士刺杀,幸而四皇弟及时相救,携臣孙同来朝堂。”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已知那几名死士是大皇兄派来,五皇弟对他不过只是围困,大皇兄却是要置他于死地。那么太后又知道几分呢?
  太后望不到四皇子低下头时的表情,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许冷意。他说遭到来历不明的死士刺杀,难道那些行刺的死士不是五皇子的人?瞥见身边大皇子玄渊紧绷的身躯,她突然有所顿悟,原来如此啊!进而她又想到,冷漠处世的四皇子玄漠竟然出手救他,这又意味着什么?
  她正要出口相询,却听四皇子语出惊人,“五皇弟,谋害父皇,你可认罪?”
  大殿之上,死一般的沉寂。
  五皇子听若未闻,仍是茫然之色。四皇子蓦然长喝:“五皇弟,谋害父皇,你可认罪?”
  五皇子这才醒过神来,与四皇子直直相望。
  “你说什么?太后的声音一反平日的威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连她的手都在不住颤抖。她的皇儿竟是被人谋害的?
  “请陈公公宣读这纸信笺。”四皇子手中的信笺平平飞出,似有人指引般,停在宣旨太监面前。
  宣旨太监接过信笺,念出内容,尖利之声,刺人耳膜。
  四皇子亲启: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不敢求四皇子赦免,然稚子无辜,惟求四皇子救罪臣之孙于水火。
  罪臣之子早亡,子媳另嫁,惟余一孙。十年以来,祖孙相依为命,孤苦为甚。然天降奇祸,五皇子掳臣孙,迫臣孙以蚀心之毒谋害帝君。不从,则日以严刑拷臣孙。稚子何辜,骨肉零落,奄奄一息。
  罪臣不得已,暗下蚀心之毒,以致帝君骤逝。罪臣自知不能幸免,惟求速死。望四皇子赦臣之孙,留臣一滴血脉。
  罪臣李宏绝笔
  宣旨太监宣读完毕,大殿之上,群臣哗然。
  李宏正是德高望重的李老太医,先帝的药膳皆经他手,检视先帝龙体的也是他,谁能料到先帝骤逝的真相竟是由于他下了蚀心之毒。而五皇子,最得先帝宠爱的幼子,竟会是谋害先帝的幕后黑手?这……这怎么可能?
  然而那个向来狂放的皇子却是一言不发,不承认亦不否认,持剑而立。
  四皇子蓦然传令,“带上来。”两名侍卫挟着一老人上前,老人跪倒在地上,白发披散,正是李老太医。“李太医,你可认罪?”
  “臣认罪。”李老太医匍匐着爬向前,攀住四皇子衣服的下摆,“罪臣只求四皇子留臣孙一命,容许罪臣见孙儿最后一面。”白发四散的老人转向太后,低下头颅,不住磕头,“求太后开恩!”
  太后将身体半靠在御座上,手指紧扣御座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她的皇儿原来根本不是因精力耗损过度而骤逝,而是由她的皇孙指使,由太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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