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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从春天到春天 [5]

By Root 316 0
努力生活着,他们肯定有需要的人,一定也有人需要他们吧。我呢,一事无成,如此孤单,没有人需要我,我又需要谁呢?
整整一个下午,我一直在走路。我觉得好累,可又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我停下来就会觉得更累。
走到平时常来的酒吧时,我实在支持不住了,脚一软坐倒在路边。
妈妈现在是在和结婚对象约会吧,她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约定了就不会改变,即便女儿离家出走也不能影响她的日程安排。就是因为这样,我一次又一次的出走,最后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回去。如果没有人在意,我离家出走又有什么意义呢?
浅草是我同读一家女校的同学,家里有点钱,父母离异后也跟母亲住,平时母亲忙于工作也很少关心她。我们经常一起跷课逃学。其他几个则是有时一起玩的朋友,都是些无业游民。我大概很快就会变的和他们一样吧,很多时候我会这样想。
酒吧里人声喧嚣,烟雾迷蒙,形形色色的人都来这里寻求放松与刺激,舞池里跳舞的人仿佛一锅炸开的鱼。
“小白,我们去跳舞啊!”不知道谁大声嚷嚷。
“切……无聊”我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咀角的伤口被酒精撩的有点疼。
“小白还真是纯情啊,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小白抽烟跳舞,连衣服都裹的那么严,哈哈……哎,小白小姐,你的名字里又没有白,为什么要叫小白呢?”
“闭咀!喝你的酒,少罗嗦!”我很酷的一饮而尽。
小白,小白,多可爱的名字,是因为喜欢蜡笔小新吗?喜欢那只狗不是吗?几乎每个人都这么以为。不对不对,根本不是这样的。才不喜欢小新,我不能象小新那样恣意调皮,因为我根本没有象爱小新那样爱我的爸爸妈妈。我叫小白,是因为曾经有人叫我作他的可爱的白玫瑰。可是,再可爱的玫瑰对人们的生活来说只是点缀,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小白对不起,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浅草怯生生的说。
“好,那么再见了,路上小心。那个长野,你送一下浅草。”我挥挥手,然后示意阿暮、吉川,“你们要不要走,我还要坐一会儿。”
“不不,小白我们陪你。”
“随便你们。”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近黎明,天空微微有些发白,街上行人稀少,有几个醉鬼倒卧街头。我已经有几分酒意,冷风一吹,更觉得心口发堵,我踉跄两步撑着墙吐了出来。
“小白小姐,小白。”阿暮和吉川站在我身后犹豫着要不要扶我。
吐完以后觉得神智略微清醒些,我回身瞥了两个一头绿毛的小子,冷冰冰的说,“你们走吧。”
“好,好,那么再见,小白小姐……”绿毛小子们唯唯诺诺点头弯腰,从我身边走过,未及反应过来,两个人忽然各拽住我一只胳膊,将我拉进了旁边的小巷。
我勃然大怒,用力挣扎,飞起一脚踹在阿暮肚子上。阿暮“哎哟”一声松开了手,我趁势想甩开另外一边,阿暮却又扑上来扼住我的喉咙,一阵窒息,我身不由己被拖出去几步拐过小巷到了一个死胡同。忽然觉得身上的束缚消失,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豁然抬头盯着面前渐渐逼近的两个人,“你们想干什么!快滚开!”
“对不起,小白小姐,我们喜欢小白小姐好久了,象小白小姐这样纯洁可爱的女孩实在让人没法抗拒。实在是对不起了……”
在他们扑过来的一刹那,我迅速一闪,两人立刻作滚地葫芦,我乘机爬起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起来,“有没有人,有……”
刚拐进小巷,我的脚腕忽然被一只手抓住,重心不稳一下又仆倒在地,然后又有人用膝盖抵住了我的腿弯,同时抓住我的手反扭至背后,我再也无力挣扎。
突然,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响起来,铃声在安静的凌晨格外刺耳。不知道谁咒骂了一声,一只手扯下了我的外套扔在一边,电话摔了出去犹自响个不停。
“哎,你按住她,我去关电话。别让她喊……”阿暮的声音。
随即阿暮起身去拣电话,吉川紧紧扣住我的胳膊,一只手用力捂住我的咀。
我的脸被勒的微微扬起,从墙体的缝隙中,我看见了天空第一抹霞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放弃了挣扎,阖起眼睛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11
你相信童话吗?
我一度那么相信,这个世界虽然太多的不快乐和不如意,却依旧存在美丽的童话王国。我就是王国里的公主。玫瑰是我的冠冕,玫瑰也是我的衣裳。我的骑士踏着樱花而来。
可是童话犹如玫瑰,爱情也如玫瑰,连信念都如玫瑰。
那么美丽却又那么短暂,即使好好浇灌好好照顾也很快就会凋谢。
6岁以后我不再相信童话。
绝望中,忽然觉得一阵躁动,有人在巷口呼呼喝喝,接着脚步杂乱,身上的压制忽然消失。我立刻睁大眼睛翻身坐起,心里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不是不以为,或者能看到一袭熟悉的风衣。然而,我只看到巷口闪烁的警灯,原来不过是巡逻的警察,恰巧路过看到巷内行迹可疑,走近一问,两个小流氓立刻抱头鼠窜。警察只有一人,追了出去。我本想算数,却发现我的外套被另外一人拿走,大概是为了钱包,忽然想起口袋里的袖扣,我拔腿就追。
拿我外套的是阿暮,为人有些好勇斗狠,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取回袖扣。前面是拐角,阿暮跑了过去,我加快脚步。刚刚冲过拐角,一道寒光闪过,我一偏头,一把匕首擦着脖子飞过落在身后地上。“混蛋!”我大怒。阿暮见势不妙,丢下外套一溜烟跑进街边花园。
我捡起外套摸遍口袋却只找到钱包,袖扣杳无踪迹,再要追已是来不及了。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原路返回。或者袖扣和电话一样都掉在小巷里了,我心里暗暗祈祷,上帝菩萨阎罗王,只要让我寻回袖扣,我愿意信奉你们全部。
巷口警察先生已经独力擒贼,正四处张望涉案人员。慢着,旁边另有一人,风衣猎猎,身型挺拔。呵,大抵是各路神仙经过,怜我茕茕孓立。
无暇顾及警察的询问,只说一声误会了却前嫌,警察颇有疑惑,吉川则感激涕零。所有的声音场景统统淡出,我所闻所见不过只一个人。
“露丝?”苏迟疑上前,当年6岁小童如今已是亭亭少女,难怪他不敢贸然相认。
我凝视面前的男子。整整过去12年,苏与印象中英伟的骑士已相差甚远。如今我看他已不需要扬起面孔,眼角咀边俱有沧桑痕迹,连两鬓都不再乌黑出现了缕缕银丝。然而有什么关系,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岁月的流逝只为他添多几分沉静的气质。
我缓缓上前,张开双臂搂住苏的颈项,象6岁时那样,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
原来妈妈中午是和苏通电话。苏从法国回来,午餐约会时听说我离家出走。整个下午及晚上,苏从银座到新宿、青山、涩谷、原宿,几乎找遍东京的电玩游艺场所。后来联络我所有的同学找到浅草才辗转打听到我的所在,期间打了无数电话奈何我都不接。凌晨打最后那个电话时苏已经在那家酒吧附近,隐约听到铃声寻来却只看到地上的电话,焦急之下只好原地等待,见警察押吉川而至时苏几乎没打断吉川的鼻梁。
站在苏的面前,感觉他的眼神如此温柔的落在我身上,忽然就原谅他这12年来的疏离和不闻不问。
我的外套已被扯开一道口子,苏除下风衣披在我的肩头,忽然低呼一声伸手探触我的脖子。
我顺手一摸,左边脸庞与脖子相接的地方一阵刺痛,手上是温热粘稠的液体,一看竟是一手的殷红。原来刚刚阿暮掷出的那一刀到底还是没完全躲过。
立刻想起那两枚丢失的袖扣,来不及解释我转身就想进小巷。
“露丝?”苏一把捉住我,“丢了东西,恩?是这个还是这个?”左手是我的移动电话。右手慢慢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两枚蓝宝石袖扣,在清晨的霞光中晶光闪烁。
我一把夺过紧紧攥着再也不肯放手。
“疼吗?唉,不要留下伤疤破相才好。我们去医院好吗?”苏担心的观察我颈边的伤口,取出一块手帕展开叠成条形为我包扎。
留疤。破相。才不在乎。我摇摇头。苏并不知道,我刚刚甚至愿意把灵魂交给魔鬼来换取这两枚袖扣。
三月的春风掠过,我看到有樱花的花瓣飞舞。无端端想起初次见到苏的时候,妈妈曾低低的问,“永慎,这中间的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们会这样见面”。
“我们去看樱花,好吗?”我终于开口说话。
没有劝阻,没有犹豫,苏只是点点头,伸手拥我入怀。还是那样温暖。
我们来到上野公园。这里大概可算是东京的文化中心,有成片成片的樱花树,每年四月的樱花祭繁花似锦游人如织。
只三月份,樱花未到最盛时,但早樱初放也非常美丽。清早时分,人很少。我和苏默默的沿着西乡隆胜像、美术展览馆、文化会馆、轮王殿、博物馆、德川将军墓到宽永寺一路走去,最后从法隆寺、表庆馆兜回国家科学博物馆。站在博物馆白色廊柱前,看着前面樱花林地面上俱是透过花枝投下的点点阳光,恍若梦中。
我回头看看苏,他忽然宠爱的揉揉我的头,“露丝公主,我们回去吧。”
多么熟悉的场景,我乖乖的点了点头。
12
回到家中,远远就看见妈妈纤细的身影倚在门口,看见我们却又倏然消失。
我径自去了妈妈的书房。推开门,妈妈站在窗边,背对着门,身体的姿势孤独而僵硬。我上前轻轻靠在妈妈背上,张开双臂。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妈妈。
自此我洗心革面重新做回好孩子。我不能忘记苏在巷口初见我时眼中的心痛与不可置信。
苏问我想念哪一科?
人生如戏,我们被派得的身份场景全不由自己作主。我想布置属于自己的舞台。
我回答苏,我要念舞美灯光设计。
苏此次在日本逗留了两周的时间,每天中午都会来学校接我去吃午餐,晚上则接我放学回家,晚餐后会陪我听会儿音乐聊聊天再告辞。
苏并没有提“约瑟芬皇后”。也许他忘记了吧,我想。不知道什么是“约瑟芬皇后”又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苏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也一直没提。
快乐总是转瞬即过。两周以后,苏又要离开。中午在一家法式餐厅用过餐后,苏向我辞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临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笑容还是即刻消失,咀角立时挂了下来。
“嗨嗨小公主,我很快就会再来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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