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暗恋是一颗蛀牙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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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时候总盼着忙完。如果忙完了就要这样这样,要那样那样,购物,吃饭,睡觉,旅游,计划一堆。可真的忙完了,把手头的东西签了字,送出去了,秀女上了轿子,从此是死是活咱控制不了了,心头竟没有期盼中的轻松。
把bench上的器材送回器材室,板子记了编号,交回给管统筹的同事,脑子里跟面前的桌面一样的空。零星丢着几个小螺丝和两三根电线,还有一个拧歪了头儿的probe。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还没解决似的,心情莫名的紧张。
估计是这阵子休息的不好,回去闷头睡它三天三夜应该就都妥贴了。
手机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实验室里有屏蔽,一向信号不好。我赶紧跑出去,躲在走廊一角。
号码有点儿陌生,但还是接了起来,“喂。”
“甜甜?”对方的声音也不是特别确定,但听这称呼,似乎应该是熟人。可我脑子有点儿当机,一时没听出来是谁,只能先答应着,“嗯,对。”
“我是贾菲。”还好,他没说猜猜我是谁,否则我直接嘱咐他回火星。
“哎,你好。你怎么有我电话?”
“你那个男,朋友告诉我的。”这位神仙哥哥还是喜欢用断句的来区分称谓。
“哦。”他俩怎么碰一块儿去了。如果说唐双在我那儿住着,上来下去能碰上贾菲我不奇怪。怪就怪在,他不是明明看人家不顺眼,怎么连我电话都告诉人家了。
他听我回答的心不在焉,“怎么,还在忙么?”
“没有,刚忙完。”
“晚上有空么?一起出来坐坐,喝一杯?”这算不算约会?
“不了,下次吧。连着加班一个月,快挺不住了,我得回去补眠。”
“哦,可以理解,那我就不打扰了。记得睡前要刷牙。祝你好眠。”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牙医。
“你弟弟?”我手机还没收好,被角落里的声音又吓了一跳。不行了,最近累得开始神经衰弱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蒋漠?你吓着我了。躲在角落里干嘛?当自己是耗子啊?”
“不对,刚才你问他怎么知道你电话,看来不是熟人。”大侦探用手搓着下巴,继续自己的推理,“可听起来似乎又对你的工作生活挺了解。他应该是想约你出去,你坦诚有空,却又推掉,实话实说想睡觉。说明你不是对他没兴趣连找借口都免了,就是对他坦然以对没设防。这就怪了,如果你对他没兴趣,刚才接到他电话脸上的惊讶和笑容似乎很是愉悦。如果你对他有兴趣,为什么又拒绝的那么痛快,连犹豫都没有?难道是……欲擒故纵?不能啊,你还没聪明到会对男人使手段。”
我傻眼的看着他,这个人是最近分析问题脑子分析出毛病来了么。我一共讲了没六句话,还有一半儿是语助词的电话,他也拿来研究。
他抬头看过来,“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耗子。我只是来通知你,估计你回家补眠的计划要向后推一推,领导交给你了更艰巨的任务。”
我心头一沉,一股悲壮从中而来,不会是让我送秀女上京吧,碰上这种美人鱼,绝对吃力不讨好,“什么任务?”
“陪吃饭,陪喝酒,陪唱歌。三陪。”
我噎得直翻白眼。
“这是好事儿啊,不用你花钱,还有的吃有的玩儿。”
“好事儿怎么不找别人。”
“找啦。咱们搞技术的一共就那么几个女的,都叫去了,连沈大妈都去了。你若不去,你说那场子还能看么。领导一发愁,咱们下半年的bonus可就泡汤了。”
这都哪儿哪儿啊就扯一快儿去了。若是应酬外面儿的人,有销售部,市场部的美女们顶着呢,能让沈大妈都上场的局,那得是什么局啊。
蒋漠连拉带拽连哄带骗的把我扯去一看,原来就是同事聚会。加班结束了,很多人都请了假,回家休息。经理怕回头找不着人,临时决定当晚请客犒劳大家。一屋子的人都直接从公司过来的,一个个灰头土脸,顶着黑眼圈,被project折磨得跟鬼一样。引得外面带座的服务小姐们一阵阵侧目,这都哪儿来的出土文物,
我本着早吃早撤的原则,一个人闷头奋战。耳边有同事抄着发泄式的唱腔,声嘶力竭的吼《千年之恋》,重低音震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心慌。沈大妈果真坐不住一会儿就走了。剩下的人越闹越欢,不一会儿酒拳都比划上了。我看这群所谓的精英们,还不如唐双他们那群呢,连酒令都划的这么枯燥没新意。
经理请客,没人跟他客气。刚开始的装模作样很快便被酒精湮灭了,都是被工作摧残的无比脆弱的身体和神经,根本抵不住他们那么没溜儿的狂灌。其实人跟人都差不多,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喝醉了都回归到同一个祖宗,整个一幅花果山群猴图。
蒋漠端着一杯混了雪碧的红酒晃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来一杯?”
“我酒精过敏。”我一向如此对外宣称,这是躲酒的唯一正确途径。一句话丢出去,谁也不能再逼你了。只要你别当人面儿开戒,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人劝酒。
一朝见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过几次被大伟他们恶意灌醉的女孩,虽然没当我面做什么长针眼的事,光看他们互相传递的眼神就知道那些个姑娘被带走之后绝对都下了他们的肚。劝年轻姑娘们还是少在外面喝酒,看着挺酷挺颓废挺有派儿的,被人吃干抹净了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哄谁呢,哄谁呢,醉鸡里面没酒啊,我没见你少吃。”
“真的,会出疹子。”我一本正经的坚持。
“出来玩儿的,大家开心嘛。而且经理请客,你不喝就亏了。”
“喝完痒三天,就算去医院拿药不花钱,难受的是自己,到底谁亏还算不清,我白活了。”
蒋漠喝的有点儿眼发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我,看得我开始浑身发毛。
“甜甜啊,你就不能别这么理性么。女孩子还是糊涂点儿招人喜欢。”
“糊涂点儿好糊弄是吧。你那么明白,我也没见你糊弄一个到手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的笑:“谁叫我偏偏喜欢不糊涂的。现在的姑娘都精明的很,整半天也糊弄不过人家。”
“上次介绍那个小学老师你没看上?”
“对方嫌我是乡下来的。”
“乡下来的怎么了,你到底也是Q大高材生,有房有车有工作,还配不上她怎么滴。”
“说什么凤凰男自尊心太强,自私,自备,自负,自大,排外,亲戚缺乏素质,以后容易有家庭矛盾。”
“她自己多有素质似的。放弃你那她算亏大了。”
两支镜片一阵的反光,后面的眼神灼灼,他抓着我的手,颇为激动:“你真这么觉得?”
以闺蜜的身份自然是挺自家的人,“当然,现在找你这样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人模狗样,高学历,高科技,高智商,出门帕萨特,进门小洋房,肯要她那是佛心来的。搁我是她,绝对死缠烂打,死乞白赖,要死要活的抓着你不放。”
“真的真的真的?”
“那是必须的。”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宇轩昂的宣布:“反正我未婚,你未嫁,你对我又这么击赏,那咱俩凑合凑合整一对儿得了。”
番外1:神仙vs妖精 Round 00
神仙vs妖精 round 00
地点:地下夜店
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点缀着破碎镜片和白色蕾丝的红砖墙,泛着一种鲜血的色泽,似乎鼻端的呼吸间,都点着隐约的腥咸。
闪动的灯光在血洗般的墙壁上留下扭动的影像。一时似海底随波飘动的海草,柔软妖媚,抛出无形的细丝,缠绕着靠近的躯体,将他们拉下欲望的深渊。
这是妖精的娱乐场,是快乐的起点站,是激情的温床。深蓝色天幕下那轮妖冶色彩的“明月”,点燃他们灵魂中潜藏的骚动与渴求。回荡在密闭空间中震耳欲聋的音乐,撼动他们血液里流动的饥饿与孤独。
他们在寻觅,寻觅可以安抚灵魂的温柔,寻觅可以填补饥渴的猎物。
可他这个神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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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刚刚锁定他今晚的目标,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孤身女子。黑色的直长发,在灯光下浮着淡淡的幽蓝,让他想要溺死在那片深夜的大海之中。
他莫名的癖爱黑色的直长发,最好浓厚而柔顺,手指插在其中便不愿再离开。
他想,那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一次梦醒时分留下的印象。
初夏的晌午,不冷也不热,睡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舒畅到极致,睁开眼便是那一片幽黑,披散在他的枕头上,美得让他心悸。
他侧躺着,看那丝丝黑发因女孩的呼吸自纯棉的白T恤上缓缓滑下。那微微起伏的轮廓,那淡淡的体温,赋予他人生最初的萌动。
他总觉得黑色的长发有种魔力,在身体与身体紧密纠结的时候,会如有生命一般包裹着他们。丝丝缕缕,摩擦着皮肤,如细密的针,将激情的毒注射进他的体内。
服务生送去一杯殷红的血腥玛丽。这是一种试探。接受并喜欢这种刺激,辛辣调酒的女人,玩得起,更放得下。
女子向他这边望过来。他抬起手上的酒杯,微笑着冲她示意。
捏起杯边柠檬的蔻丹,如凝固的鲜血,散发魅惑的味道。唇齿轻启,微微含住指尖的柠檬抿着。他的口中条件反射的分泌出丰富的津液。
他饿了。
于是他向自己的猎物走去。
女子换了个姿势,慵懒的半靠着沙发的扶手,红色裹身连衣裙下的长腿交叠着,一只高跟鞋的鞋跟挂在沙发的边缘,延伸出小腿至脚面优美的线条。淡淡的小麦色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亚光,似乎擦了香体膏,想来摸上去也将会是滑不留手。
女子的皮肤不需要雪白,但多少要有点儿肉。他卧室大床上黑色丝绸的床单,会让每一个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