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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爱是一只不祥的鸟》作者:王水 [7]

By Root 445 0
来。

一些喇嘛鱼贯走进小山顶上的寺庙。“活佛要讲经了。”郑风说,“我们也快去吧。”马上要见到活佛了,而且是近距离的,我激动。我们穿过一片松林,踩着树下的积雪,挥动着扑面而来的松针,然后又到了蓝天丽日下,寺庙已在面前。

和门口肤色黧黑、面带微笑的青年帅哥喇嘛打个招呼,我们走进大厅。活佛着黄色僧衣,盘腿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木椅上,面前地上盘腿坐了两排弟子,一排是着僧衣的喇嘛,另一排是着休闲装或藏装的俗家弟子,有男也有女。有两个女弟子,打扮得很得体,肤质也很好,大约四十来岁或四十多岁。我进门时,她们对我笑。可能这就是早晨刚赶到的师姐吧,据说都是东南沿海有名的企业家和慈善家。我挨着郑风盘腿坐下。这些年很少盘腿,那天又穿了厚厚的藏袍,里面是厚厚的毛裤,坐下来,把藏袍拉了又拉,盖住坐姿生硬不雅的双腿。

活佛开始开示了。别的弟子都低下头,耐心聆听我一句听不懂。只低了一会儿头,感觉很好笑,就抬起头东张西望,顺便活动一下开始发酸、发麻的腿。房间里挂满了藏饰的佛像,有佛祖啊,观音大士啊,这种佛那种佛的,还有白度母、绿度母的。我不太认识,只是看着好玩。于是,在佛像间,专门找郑风所说的“欢喜佛”,果然找到一对男女合修的佛像,女佛用身体夸张地缠绕着男佛,男佛的下身也夸张地做着迎合的姿势。那尊合修佛像色彩斑斓,佛像上还塑有红的和绿的飘带,很有动感,很有美感。我看了一会儿,开始偷笑。

过了一会儿,听到活佛的声音轻柔地飘过来,似乎是专门对着我。我扭头看他,他一边讲经,一边对我微笑,似是鼓励,又似是嗔爱。我突然怀疑他知道我和郑风的事,他是活佛啊,难道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我对活佛笑笑,然后赶紧低下头,虔诚地听他开示。
一会儿,腿又酸麻,又坐立不安了。
郑风纹丝不动地坐在我的身边,一脸的虔诚。见她如此,我只好努力地强迫自己稳坐。于是闭眼,听活佛的声音和外面的风声。脑子又成了跑马场,胡思乱想起来。

许久,活佛开示终于完了。我刚想站起来,谁知他们又继续集体唱经。我是一字不会,干瞪眼。紧坐在活佛下首第一位的喇嘛丹增顿珠,拿起一个似钹又似镲的法器,拍出一定的节拍,清脆悦耳;而满屋嗡嗡嘤嘤的诵经声中,飘渺神秘的气息又弥漫而来。丹增顿珠的手势也很讲究,和喇嘛辩?时的手势一样的流畅、优美。我痴痴地看他表演。

又坐好一会儿,我实在难以忍受双腿的酸麻,开始更大幅度地摇晃。并用眼睛偷偷瞟着活佛,他依然对着我微笑。
坐在一边的郑风轻轻碰了碰我,脸上似有不悦。
一系列的活动结束了,活佛并没有走。有几个从昆明或者沿海等城市来的俗家弟子,端着相机恭敬地给活佛拍照。尤其是那位一脸财气的中年女弟子,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嘴里的暴牙,左右各长一颗,她媚态十足地用闪亮的眼神照耀活佛时,那两颗暴牙就悄悄地露着头,多少有些滑稽。我也拿了相机,对着活佛拍了几张,感觉大家塑造的这种气氛很滑稽,明明活佛也是人嘛——何必这么神秘兮兮的——越想越觉得可笑,我就放下相机,对着活佛傻笑。

活佛带着笑意的眼光,巡视一圈,然后又穿过人群,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傻笑和那场景很不合宜。我赶紧收回笑,紧绷起脸,做出一副庄重的表情。
活佛冲我招了一下手。众人回头看我。
我也举手回应,就像和朋友分别时说“拜拜”。
“来。”活佛对我说。
他的微笑如春阳,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柔和而智慧的气息。
我傻傻地走上前。
“仁波切。”到了他面前,我跪拜。
“你不是藏族,你从哪里来?”活佛微笑着说。
“我从北方来,很远。”
“有佛缘,很有佛缘。”活佛指着我,对别的弟子说。
可能活佛平时很少和弟子说这样的话,别的弟子向我传来艳羡的眼光。包括郑风,但她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古怪,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活佛对我微笑道:“藏袍在你身上很合体,也许你前世就是藏民。”
“那样最好了,我从小就喜欢藏族文化。如果有可能——希望来世是个藏民。”我说。
“很好。”活佛说,“下午再来吧,教你些经文。”
“仁波切,可是,这位师妹还不是佛家弟子啊。”那位财气十足的女士提醒活佛。
“师姐,刚才师父不是说了吗,这师妹很有佛缘。”郑风插入一言。
大家亦不再言语。我合十躬身道谢:“谢谢仁波切,我下午一定来。”
活佛点了点头,看看郑风,又看看那大师姐,说,“你们也一起来吧。”
出了寺庙,看年轻、挺拔、帅气的活佛在众人簇拥下走远,财气十足的女士慢慢落在他们后面,等我和郑风赶上来。她过来主动和我打招呼:“小师妹啊,你真幸运,刚认识师父,师父就亲自给你讲经……你从哪里来啊,我们认识一下吧……”

一边看郑风脸色,一边回答这位师姐的话。心里则对下午将要学习经文感到新奇。
中午众人一起吃饭,似乎都各怀心事,沉默不语。郑风脸色也不太好。
吃过饭,我在山下给几座白塔照了些相,就和郑风及财气师姐一起到寺庙佛堂等活佛。
活佛已然等在那里。他没有着僧衣,上身是黄色对襟的大褂,下身是一件牦牛皮的袍子,手上捧着一只盛酥油茶的碗。他面前的竹筒,还微微地冒着热气。尽管普通,他身上还是有那种令人感觉和煦的暖意,让人无端地心情舒畅。

我们还是盘腿坐在地上。气氛全无上午的肃穆。
“你们一人倒一碗茶吧。”活佛和颜悦色。
“谢谢仁波切,不要,不要,喝不惯。”我先拒绝了。
郑风也不要。财气师姐倒了一±,连声赞美那香气。
“以前读过经文吗?”
“密宗的很少,”我回答,“以前读过内地佛教的一些经文,《坛经》、《心经》、《金刚经》、《地藏经》、《百喻经》之类的。我父母两支亲系,都是佛门,祖上是信奉禅宗的,代代相传,直到‘文革’。”

“有出家人吗?”
“听老人们讲,民国以前好像代代都有。不过,最后一个出家人,是我母亲的二爷爷,做过一个很大的寺院的主持方丈。闹日本鬼子时,他被日本人刺死了。后来就没有出家人了。但是现在逢年过节,或者先人祭日,全家都是吃素的。”

活佛点点头。喝了口酥油茶,说:“很好。我教你几句简单的咒语吧。”
“谢谢仁波切,我可很笨的哦。”我笑。
“先教你六字大明咒,这也是观世音菩萨心咒,你先听一遍,然后跟着我读。‘嗡,吗,呢,呗,咪,吽。’你读一遍。”
“呃,嗯,吗——这个——哦,轰。”我语无伦次,胡说一通。
活佛把咒语写在一张纸上,并用音标注上音,把纸给我,他耐心地逐音节教,我逐音节地学,直到我能准确地念出来。
我能念通顺时,活佛又教我几句能健身、开智的咒语,都是梵语或者藏语,究竟是什么语言,我没有弄清楚。最后,他教的是一句非藏族的弟子入藏传佛教时必须要学会的几句经文。他说的是藏语,我只好用多年前刚学英语时的笨办法,把每个单词音译成汉语,然后死记那下来。

我没有学语言的天赋,学这些东西非常吃力。反反复复,丢三落四。财气师姐羡慕不已,郑风嫌我笨。倒是活佛一点儿不急,一直很有耐心。
学完了那些经文,我摆弄着手上那串手珠。
“请仁波切加持一下吧。”郑风轻声提醒我。
哦,好。
“仁波切,我有一串手珠,请借您的法力,加持一下吧。”我从腕上褪下手珠,捧给活佛。我回头看着郑风,充满幸福和喜悦。
活佛接过去,把手珠放在他的手心,双手合拢,嘴里念念有词。然后递还给我。
我把手珠重新套在腕上。活佛的眼神无比的慈爱,他慢慢地伸出手,放在我的头顶,顿时,一股热流沿长发进入体内,我感觉到温暖。心思却跑到了远远的雪山之巅。

我和郑风,身处圣地。
他放下手,不断地说:“好了,会好的,会好的……”
“师父,给小萧起个藏文名字吧。”郑风对仁波切说。
“我有啊,叫央金拉姆——有钱有势的仙女,也是一位师父给起的名字啊!”我困惑地问郑风。
“哎呀,那个名字难听死了,还是让仁波切起个好听的吧,仁波切是活佛,给你起的名字会更吉祥。”郑风说。
活佛一直微笑着,听我和郑风说完,他注视着我,我也一直觉得那个名字不好听,对活佛点点头,恭敬道:“那个确实不好听,请活佛赐名!”
“好。”活佛沉思片刻,说,“就叫格桑卓玛吧。”
格桑卓玛拉格桑,就是格桑花吧?卓玛是月亮女神。这个名字我非常满意。
仁波切还拿了支笔,在一小张白纸上,用汉藏双语写下我的名字,然后签上他的名字,递给我。

郑风不失时机地说:“仁波切,小萧——哦不,格桑卓玛,既然和佛祖有缘,你们照张合影吧。”活佛点头。我欣喜地站起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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