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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爱是一只不祥的鸟》作者:王水 [14]

By Root 446 0
公室就行啊。”
“私事,打办公室电话,不合适吧?”我脸红。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宽慰我,“你在办公室住,用用办公室电话很正常啊。咱单位上有不少人,为打个电话,即使下班了也要专门从家里来办公室打。”

说完,他从随身带的提袋中拿出两个小盒子递给我:“这个里面是电蚊香,插上电源就能用;这一盒是蚊香片,每天换一片。”
我忙不迭地道谢。
他环视办公室,问?:“你晚上就睡这个长沙发?这么窄,躺得下吗?”
我说:“能啊,我瘦,侧着睡。而且侧着睡有助于减轻心脏负担。”
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次日中午,趁大家都在午休,他骑自行车从家里驮来一个床板,哼哧哼哧地给我扛到办公室,说床板虽然没有腿,但睡在这上面总比侧身挤在沙发上强多了。

“你在基层受苦了!年纪轻轻就落下了一身病。现在条件好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过好点儿的日子。”他又从包里翻出几个更小的盒子,“这里有些胃药、感冒药的,你收起来吧。”

除了郑风,只有他给我关心和温暖了。我不禁热泪盈眶。
送走林宇,赶紧又接郑风的电话,给她说了这单位的领导如何如何好。她分析道:“这是因为你聪明、能干、有前途,他们当然愿意培养你这样的人。你要好好努力,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也帮你出主意……”

正聊着,林宇又回来了,这次他送来一个刚从商场买来的毛巾被。
我挂断电话,再次向他道谢,虽然接受男上司送的毛巾被,我感觉有些尴尬。可在当时,天越来越热,我确实需要一个毛巾被,只是没钱去买。
他走了,郑风的电话又来。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林宇又送来毛巾被,怕她有什么误会。
但她依然提醒我,你上司对你这么好,你得感谢一下你的上司。
喔,我正有此意。
于是次日午饭时问林宇,晚上可否有空,饭后请他喝茶。
林宇爽快地同意,并立即表示,我请客,他买单。
省城的茶屋不少,团结河穿城而过,河岸上就有不少茶屋。
在去往茶屋的路上,他不断地叹道:“景色很美,灯光在水上一照,真好看。”
我笑话他:“这也叫‘美’?丽江的景色才叫绝!也是穿城而过的小河,可人家的水清澈得在夜里能看得见水中的游鱼。”

他讪讪不语。
他点了一±碧螺春,我点了小叶苦丁,要了一些小零食,开始慢慢地聊。
他对我基层的生活很感兴趣,我也就拣些好玩的事讲给他听。而快乐的时光,不是在县城,多是在乡镇时。在省城的灯红酒绿中,我眼前出现的却是灰尘飞扬的黄土地,悬挂了小肉虫的老槐树,屋顶透光露天的旧平房,还有闷热天气中散发着酸臭气味的直爽同事们。

“我到乡镇上班的第一天中午,正在办公室坐着发呆,办公桌很破旧,都是用过二三十年的旧桌子,桌子和椅子都长得一副革命样子,桌面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我经常用小刀抠皱纹中的泥。啊,跑题了,接着说上班的第一天中午的事。那时,我正在办公室抠桌缝中的泥,单位的一个小伙子进来了,进门就叫我‘凌’,我大吃一惊,这种肉麻的叫法在我这一生中可是空前的啊,”我笑着抿口茶,接着说,“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的人相互称呼,都是称呼名字最后一个字。哈哈。他好奇地问我:‘看你戴副眼镜,是学校毕业的吧?’我回答:‘对,我是××理工毕业的。’他马上问:‘××理工?比咱县高中,文化大还是小?’我感觉这人挺逗乐,就说:‘差不多大吧。’没想到他更好奇:‘哟,你有县高中那么大的文化,干吗到公社来上班啊?你家里是不是没有后门啊?我小学没毕业也在公社上班,我有后门。’我好奇地问他有什么后门。这小伙子一脸自豪地答:‘我大爷是村主任!’”

“扑哧”一声,林宇笑得喷茶:“每天都这么好玩吗?”
“很多时候是很好玩的。自古‘皇权止于县政’,乡镇一直算不上‘机关’。我们开全体会,大多是书记、镇长站在屋檐下,大家在院子里或蹲或站,横七竖八地听领导扯着嗓子喊话。我们晚上会去镇政府大院外面的庄稼地里偷玉米、花生、红薯,回单位煮着吃;有天晚上,我们到一个村干部家偷枣,临走时不小心把人家大门上的锁也捎走了,第二天一早,人家到镇司法所告状,结果在司法所长桌子上看到了自己家丢的门锁——司法所长正是偷盗队长……”

林宇似乎感觉这生活太有趣啦,兴奋得双眼放光:“哈哈,人家有没有骂你们?”
“当然没有。不过,他邀请我们白天去他家,晚上天黑路难走,不安全。后来我就挑了个白天去他家。秋天,他家院子里拴了头牛,地上铺满牛啃剩下的玉米秸秆,几棵老枣树的叶子一落,地上像铺了厚厚的毯。‘扑扑’地踩着柴火和牛粪进屋,屋里脏得很,床上的被子都磨得发亮了。只有一把倚在墙上的三条腿的椅子可以坐。他给我洗了个大碗倒水喝,大概怕我嫌脏,把那碗洗了又洗,最后从头顶的铁丝上摘了条发黑的毛巾,又把碗认真地擦了一遍!倒水递给我时,我看到他的半截手指头是伸进水里的,指甲又长又黑,弯弯的像蝎子的尾巴……为了团结群众,和群众打成一片,我只好硬着头皮喝光了碗里的水!”

我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他不断地给我的±中续水,不停地说:“太有趣啦,继续讲,好玩儿!我以前听人说乡镇工作,就是‘上面千条线,下面一针穿’,确实锻炼人啊。”

“哈,错了,是‘上面千条线,下面乱成蛋’,乡镇干部差不多都是‘万金油’。不过,有些工作也很棘手,比如收三提五统,比如计划生育,还有产业结构调整,这些都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有些村干部其实就是村霸、地痞,不配合乡镇的工作,只会添乱……”

林宇打断我:“你碰到过这样的村干部吗?”
“当然。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村干部,叫王双田。我负责包他那个村,他欺负我年轻,又是外地来的女孩,对我一点儿不恭敬,满嘴粗话。他到乡镇开会时,在镇长的办公室都是脱了鞋,坐在椅子上搓脚脖子上的泥。有一天我去他村里画‘政务公开宣传栏’,就是在村里大街上画的大黑板,上面写上村民户主姓名,后面注明交了多少苛捐杂税。黑板很高,地面不平,踩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写字是用毛笔蘸着黄油漆,甭提有多累了。这个王双田不但连口水都不给我,不帮忙干活,还在一边指桑骂槐地丑化乡镇干部。我写到他名字时,把‘双’字左边的撇和右边的捺加重,其它笔划写得又轻又细;把‘田’字那一竖变虚,‘日’写得又大又粗。名字下面都有一条横线,结果,猛地一看他的名字是‘王八旦’,仔细一看才是‘王双田’。
他很生气,但自己不会使毛笔,也没有人帮他改。名字这么摆着,谁见了谁笑。半个月后,他终于不堪别人笑话,特意带了老婆烙的鸡蛋饼到镇政府哀求我帮他改……”

“哈哈哈……”林宇大笑不已,连茶室的服务生在门口听了我的讲述,也笑出声来。
其实基层还有寂寞,孤寂,苦闷,闭塞,贫穷……我不想提。我愿意把自己最乐观、最积极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小萧,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你让我有了对陌生事物的兴趣,我很好奇你的传奇经历。”他说,“最早拿到你档案时,我就被你迷惑住了。哈,非要把你调来不可。”

“很感谢你给了我新的生活。”对他的感谢,发自内心。

3、我只想试试你爱不爱我
每天郑风的电话打得太多,不分时间场合,从早到晚,不管我是在开会、工作、吃饭、走路、上厕所,一打就是半天。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偶尔聊聊她妈妈或别的什么人,多数时间是天南海北地漫天胡扯,可是我无法说服郑风少打或不打电话,她总说“我想你想得心慌啊,听到你声音才心安”,或者“我给我老婆打电话也犯法吗”,或者“我们不在一起,再不打电话还有什么意思”,或者“宝贝,你就不想我吗,你忍心离开我吗”等等。我劝她挂电话,她不听。即使我挂断了,她会无所顾忌地持续不断地拨号,且怒气冲冲指责我“变心”。我被她缠得无可奈何了。而且,她妈妈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小风,说她天天昼夜颠倒地生活,不工作,不恋爱,神神叨叨,就会打电话花钱。我向阿姨保证,一定好好劝劝小风。

买了几百元的IP长途电话卡,把密码和号码发给郑风,让她以后用这个打,可以节省长途电话费,别老让妈妈担心。她接到IP卡密码和号码后笑话我说,整天想着省钱,这是典型的“穷人思维”。

林宇也多次直接或间接地询问,到底是谁在给我这么频繁地打电话。我只好说,是我男朋友。
“你电话不少,一个月花不少电话费吧?”他关心地问。
“我接的时候多,打的时候少。而且,我有IP卡,很便宜的。”我说。
“我知道你只接不打,因为你办公室电话打不了长途。”林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办公室门上的钥匙,你若是有长途要打,可以来我办公室打。”

我接过钥匙连连道谢。
每天晚上,用林宇办公室电话给郑风电话20分钟,她总嫌时间太少。可我不敢打太多,电话费太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林宇办公室电话是直拨的,可以上网。上网费比长途电话费要便宜得多。
我从市场上买了几米细细的导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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