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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爱是一场局 [22]

By Root 443 0
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我和她作孽,与你有什么关系?”
  实在是觉得老妈这话说得太刻薄,我抱膝蹲在地上,忍不住抬头:“妈!”
  “起来!”老妈突然低身,一把拉过我的胳膊,语气竟有些恶狠,“给我走!”
  我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手腕被她握得像是要断了一样,脚更像是被刀砍过,根本就支撑不起来。深深吸气,我努力让自己站起,却不想还没站稳,就被老妈一拉,刹那间,眼前一阵眩黑,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冲路旁那具有尖利棱角的石头栽了过去。
  这下好了,我想,脚残了不说,还跟着毁容。
  无法自救,我干脆闭眼等着这血案发生,却感觉胳膊一紧,抬眸望去,季南安一把拽过我,手上仍是冰凉,可眸底却像是簇起了火束,看我站稳,他才转身看向我妈,语气比之前更冷三分:“苏阿姨,有什么事儿您好好说,千万别气着身子。”话是无比的客气,可语气却生硬地硌人骨头。
  预感到两方不妙,我赶紧上前欲作解释,却不想只迈了半步,就被季南安挡在身后。老妈的脸色愈加铁青:“宁蔚,你给我滚过来。”
  我连忙蹦跳着过去几步,讪笑道:“妈,今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就是……”
第47节:那些所谓的事实(4)
  “就是非要有事与这个人商量?”她指着他,唇弧凝出一弯讥笑,“还是公司的事情?”
  我一愣:“嗯。”
  事实证明,我这个时候还抱有“息事宁人”的残念是万分错误的。老妈眸光一紧,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宁蔚,你还敢‘嗯’!”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解释,手腕突然一紧,竟是被季南安握住,他看着我,微微摇头,那意思显然是要我忍下去,而自己却走到我妈面前:“苏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宁董就是在说公司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那么尖利地划破了夜的静谧。我看过去,只见季南安捂了捂左颊,竟有一丝鲜红从唇角慢慢流出来,他用指头拭了拭嘴角,眼角却慢慢上扬:“苏阿姨……”
  “妈!”我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不由提高声音,“你要干什么?”
  “宁蔚!”他在后面扯我衣服,“宁……”
  “你还问我要干什么?”老妈怒而指向季南安,声嘶力竭,“宁蔚,你们很好呀。你崴着,他疼你。我说他,你护着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恩爱’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脸,他阴,你也跟着贱是不是?他是真睡了你还是怎么着,你凭什么突然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说完又是老套路,竟泼妇似的对天哭号起来,“苍天啊,我苏思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男人跟着骚货过日子还不算完,就连女儿也贴着人屁股……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
  “是,我是贱货,我是贱货成不成!”我只觉得心里有口气像是变成了石头,看到老妈如此疯相,到了脸上却化为无法控制的冷笑,“妈,你不是说我和他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儿吗?我之前说过了,我就是和他睡了能怎么着?”我往前一步,心底寒气渐渐逼着眼眶,眼前一片朦胧,“您三番五次这样问,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这样?那好,那您看着!”
  话说完,我猛地拉起旁边的季南安,脚尖努力踮起,扬起头就向他的唇贴上去。没有掌握好动作要领,我的下巴用力撞到他下巴上,痛得我流出泪来。原来,这个世界上,当贱货也有难度。我是个笨蛋,所以才连个吻都接不好。
  耳边是他清浅的呼吸声,我忽然觉得尴尬,心灰至极,刚要离开,却觉得腰间一软,他竟然揽过我,主动贴了上来。唇唇相贴之际,我蓦然瞪大眼睛,他的眸子却是微眯着的,狭长的一瞬,仿佛有簇流光闪过,妖冶幽寒。
  我迷失在他这样的眼神中,像是被他吸进了魂魄,就这样任他抱着,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响起声嘶力竭的喊声,高亢尖利得像是人间最凄惨的号叫:“宁蔚,我再也没你这个女儿!”
  转身望去,我妈以手抹泪,大步跑开。
  溅起的灰尘在薄雾中弥散开,像是凝成了一味最烈的毒气,带着要把心口穿开的力度,我抱膝蹲在地上,却哭都哭不出来。
第48节:恋爱吧,像是仇人一样(1)
  第十二章
  恋爱吧,像是仇人一样
  “有烟没有?”坐在车里,我突然感到身体像是被抽空,软绵绵地没了力气,便伸手向季南安,“给我一支。”
  “对不起,没有。”他弯唇,“我不吸烟。”
  “没事,”我苦笑一声,收回手来,却在转眸的瞬间看到他的唇角,又红又高,显然是肿了起来,便问道,“疼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疼。”
  我摇头:“怎么能不疼?”
  我亲眼看见我妈,下了多么大的力气。那样的力道,恐怕,她是将这十多年来对林早,对宁茂清的恨意,都融在了这一巴掌里。当然,还有对我失望的痛意。
  “对不起,”他的声音传过来,低低的,像是欲言又止,“我……”
  “为什么要道歉?和你没关系。”我缓缓一笑,知道他的道歉是因为什么,那个吻,明明是我要求的,怎么能怪他?充其量,他只是帮我完成了一出戏而已。
  这出戏如此震撼,比我预料的效果还要好。我微微扯起唇角,心底却是一片茫然。我作出这样的选择,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幸还是不幸?
  “我知道她打人很疼,”我看着他苦笑,“真的,我又不是没挨过。”
  “我上次退学,就因为没和她说一声,被她绑在家里床头柜上打,”我低头抱膝将自己团起来,作出人类最原始的自我保护的姿势,声音在厚厚的衣服间延绵开,低闷得像是最没出息的呜咽,“她年轻时做惯了农活,手劲儿很大。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我的手被她用细细的铜绳拴起来,只能用脚反抗。可是她拿着笤帚砸我的腿和脚,一下一下,竟像是铁锤落在我的身上。我痛得想要哭,却不能叫。因为我了解她,她最烦有人哭闹,一听到我的哭声,更会气不打一处来。”
  “她逼着我上学,说我是没有心肝的玩意儿,辛辛苦苦能上学却不学好,白白浪费家里的钱。”我慢慢抬头,看着窗外雾气轻笑起来,“我忍住疼,死也不吭一声。直到她最后一遍遍拿扫帚逼我退学的缘由,这才将真实缘由说清楚。后来,我们娘俩就抱头痛哭,哭得就像是要死过去了一样,一点也没力气。”
  “其实我哪是不想上学,”我转头看他,唇角微扬,“季南安,你知道捉襟见肘的滋味吗?你能体会到家里面临着后天就要交水电费、租金及学费,今天却只剩下一袋子面粉钱的滋味儿吗?”
  “不,你肯定没有。”我像是个傻子一样自问自答,“你在国内锦衣玉食,像是个皇帝一样被众星捧月,你从来都体会不到我这样人的心酸。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宁茂清吗?”我顿了一顿,嗓子像是石头划过,硬涩涩地疼,“要不是还有个朋友,我和我妈,甚至连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老妈被人欺负,病了在家却没人照料。可是他呢?他却住最好的病房,有足够俩足球队那么多的护士看管!我的生活一团糟,上学之后还要去不停打零工担负家里费用,洗车房的零工,快餐店的外卖工,邮局的快递员,所有的事情,我几乎都做过!季南安,你知道大夏天在外面顶着烈日蹬车要被烤化的滋味儿吗?你知道冬天将手伸到水里滋味儿吗?你都没有,”我摇头,“自己的女儿在外不如猪狗,可是他却让与他无关的人在国内呼风唤雨,做那个最不要脸最体面的慈善家。”
  “季南安,我每想一次,我都恨得牙痒痒。”
  我从没想到自己能和他有这样一次相处的机会,我会用这么平和的语言说出那些旧恨夙怨。而他能这么安静地竖耳倾听,倒像是我们之前从没经受过那些前怨,倒像是我们从没经历过刚才与老妈的那般歇斯底里的争吵。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之前还能看到路灯的斑驳光影,现在竟然一点也看不见。
  整个天地似乎都被压抑和迷茫包裹住了。我说得累了,靠在窗上不再说话,他也不言一语,车内如此静,静得只能听到我们俩的呼吸。辗转交缠,却像是带着争斗的力量,深深浅浅,声声分明。
  沉寂良久,他突然转头,目光盯在我的脚腕处:“你疼不疼?”眉头随即拧起来,“崴了这么一下,实在是不轻。”
  我摇头,试探着动了动脚指头,明明想证明没事,可钻心的痛楚却蔓延上来,那样的感觉像是由血液弥漫到了眼底,我只能闭上眼睛隔离雾气:“没事,死不了。”
  他看了我一眼,却没再将话题延伸下去,只是问了一句“去哪儿”,便将手放到手刹,眸光平静地看向前面。
  “不知道。”我脑子一片茫然,低头看着空调,显然已经被他调到了最大的暖风,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冷。而转头看看窗户,明明是关着的,我却感觉有刺骨的寒风吹过来,像是最细的针尖,密密缝缝地扎到我的骨头里。我浑身疼。
  耳边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呜的一声,行进得缓慢而又平稳。我累得无法自已,一时间居然只想瘫在靠背上沉沉睡去。
  去哪里,要和这个男人去向哪里,去做什么,去怎么做,竟成为我最懒得关注的问题。
  直到耳边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惊讶的,似乎还带着些许刻意压抑的不悦:“她怎么来这里?”
  脑子里仿佛突然吹过一阵冷风,意识居然瞬间清晰无比,我睁开眼睛,唇角努力抿出上扬弧度:“向助理。”
  她扯扯唇角,显然是想做出笑意,可是太勉强了,竟只是生硬地挑了挑眉毛。
  “我来我哥哥家。”我回头看着季南安,见他微蹙眉头,更是笑容满面,“原来哥哥还有事情,那我自己先进去了,对了,”我停住脚步,冲向季南安扬眉,“哥,还是我原来的房间吗?”
  他看着我,微微点头。
  我唇角含笑,不顾身旁女人似是要把我穿透的目光,蹦跶着向前走去。
  少了我们的掺和,中山别墅显然冷清了许多,连之前随处可见的阿姨保姆都没见到一个。这样也好,省得有人看到我重返季南安住宅,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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