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爱情,与我擦肩而过 [32]
两人上了一辆的士,直奔“六味居”而去。到了“六味居”,两人上了楼,挑了一个包厢坐下,刘芳又给红果打了一个电话,说:“红果,我们已经到了,六号包厢,你快点过来。”风华也给兰仙打了电话,告诉她不用等他,他在外面吃晚饭。包厢里有电视机,刘芳开了电视,正好是重播去年东海先生的决赛,刘芳指着坐在评委席上一个烫着卷发、圆脸大眼戴着耳环的人说:“看,这就是红果,国内现在最顶尖的形象设计师。”
风华看那个人长得细皮嫩肉,穿的衣服还绣着花边,说话又细声细气,语调动作都很夸张,心里不太喜欢,说:“这个女人还有点洋腔洋调。”刘芳坐在座位上笑弯了腰,风华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只好呆呆地看着她。刘芳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止了笑,看看电视,又看看风华,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候,包厢门开了,服务员领进一个人,身高一米七零左右,头上烫着卷发,上身穿一件米黄色小碎花衬衣,下摆正中打了个结,下身围了一条同色的长裙,中间钉了一排玫瑰红的扣子。整个人骨架很大,人又很瘦。虽然穿得柔媚,却不给人柔媚的感觉。刘芳站起身来,说:“介绍一下,这是红果,电视台首席形象设计师。这是风华,我们美院的人体模特,未来的东海先生。”风华急忙站起来,红果懒洋洋地朝风华伸出手,风华伸手一握,觉得对方的手关节很粗糙,心里非常诧异,两人握了手,风华说:“请多指教。”红果又懒懒地坐下,点了一支烟,上下打量着风华说:“条件呢,倒是不错,毕竟是块毛坯,要多雕琢一下才行。”刘芳说:“要不咋把你请来呢,他原来是摄影师,现在从事人体模特的工作,都是艺术类的,本人天赋又极高,很有可塑性的。”红果问风华:“你有什么特长吗?比如说,唱歌?跳舞?绘画?表演?”风华摇摇头,有点羞愧地说:“我什么都不会。”红果沉吟了一下,说:“这,你在比赛场上就吃亏了。观众爱看的,无非是跳舞,唱歌之类,你一样都不能的话,那才艺展示这一环肯定分数低。”刘芳说:“你帮他打造一下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红果叫服务员开了DVD,叫风华选几首歌唱一唱,风华连连摆手,说:“我哪能唱歌呀?我要有那个本事,还来当人体模特吗?”红果说:“这里不是赛场,也不用给你打分,你唱唱吧,我听一下,看看你该往什么方向发展。”风华没法,只好点了一首《我的中国心》,才唱了一半,红果就捂着耳朵喊停,刘芳也连连摆手。风华笑笑,说:“我可是真的献丑了,这可是你们要我唱的。”红果说:“唱歌呢,你看来是没路了。我看你这个身架,跳舞倒是一块好料。”风华说:“跳舞,更不会了。”红果说:“平常会跳交谊舞吗?蹦迪吗?”风华说:“原来在工厂里也跳过,就是跳得不好。”红果说:“吃完饭我们上舞厅,你跳给我看看。”刘芳急忙叫服务员送上菜单。
服务员递上菜单,刘芳请红果点菜。红果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都是最时鲜最昂贵的,什么宫廷驴肉,清炖水鱼,龙凤同欢,百鸟朝阳。刘芳又叫风华点菜,风华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个最便宜的菜,刘芳自己也点了一个菜,对服务员说:“要快,我们都饿了。”又要红果和风华点酒水,风华摇摇头,红果说保护嗓子,只要了一瓶果汁。不大会儿,菜上来了,首先上来的是一道宫廷驴肉。服务员端来一个烤盘,盘子上面放了十几串驴肉,都用竹签穿好,驴肉下面是韭菜,生的,服务员把烤盘放在炉子上,生了火,烤盘滋滋地响了起来。红果说:“驴肉我也吃过,这样吃法还是第一次,倒也新鲜。”
服务员端上第二道菜,是清炖水鱼。刘芳说:“大家快趁热吃,好吃得很,真正的野生水鱼,市价几百元钱一斤呢。”说着自己先动手舀了一大勺汤。红果说:“你少吃点,你家里还少这个吗?让我们穷人多吃点。”刘芳说:“我是爱吃水鱼,可是猴子比我更爱,说又养颜,又滋补,还轮得到我?”红果说:“刘芳,不是我说你,你呢,说话也太刻薄了。你爸爸妈妈离婚,真的不关侯秀的事。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爸爸喜欢侯秀,要不侯秀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勾引他。”刘芳说:“就是她害得我爸爸妈妈离婚,你还帮她说话!是不是她也给你什么甜头了?”红果说:“你看,你又扯上我了,刘总看上的女人,我们电视台谁还敢想,弱智啊?”风华打圆场说:“你们争你们的,这水鱼汤已快被我吃完了。”刘芳看一眼汤碗,故意惊呼一声,说:“好你个精灵鬼,不声不响地吃了大半。”
风华说:“别急嘛,还有菜来的。”服务员端来另两盘菜,一盘是龙凤同欢,一盘是百鸟朝阳。风华看那龙凤同欢,不过是一条盘曲的蛇,旁边放了几个鸡翅膀。那百鸟朝阳呢,就是四只炸鹌鹑摆在盘子边上,正中放了一个硕大的圆溜溜的鸡蛋。风华哑然失笑:“就这么个货色,名儿可吓人了。”刘芳说:“价格也不菲,几百元呢。”红果说:“这也很正常吗,包装效应。现在的名牌,都是炒作出来的,过去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也过时了,现在连茅台酒也打广告。”刘芳说:“风华就靠你包装了。”红果说:“不要客气,大小姐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不过你把他托付给我,一切都要听我的。”刘芳说:“这没问题。”红果说:“风华这个名字不好,太土,不能引发人的想象。首先要改名,要洋气一点,含混一点的,我看风华皮肤是深褐色,鼻子又高,有点外国人的样子,我看在宣传上要造势,就说风华是混血儿,这样就会多些卖点。”刘芳说:“一切就听你的,钱什么的,你找我爸爸就行了。”红果说:“他是你什么人,这笔包装费可不少呢,你家都替他出吗?”刘芳说:“不说这个,你找我爸就行了。”风华听得似懂非懂,只顾低头吃饭。
五十二
三人吃完饭,刘芳结了账,共花了八百多元钱。风华要去洗手间,他走出包厢,拐到右边,进了卫生间,低头脱了裤子,刚要小解,瞥见红果也走了进来,惊骇得把尿给逼了回去。那红果却笑着向他点点头,解了裤子,风华又吃了一惊,原来他不是女人,是男人。两人洗了手,肩搭着肩走出卫生间。风华在红果耳边小声说:“红大师,刚才你可真把我吓死了。”红果笑起来,说:“风华,你一定要改变观念,我要把你打造成最时尚最前卫的青年偶像,你这些观念太落伍了,看见穿裙子的就是女人。不,你必须养成逆向思维,反潮流而行。”风华说:“怎么反潮流而行呢?请说详细点。”
刘芳站在门口喊着:“说什么呢?快走,出租车都叫好了。”两人打住话头,快步走出饭店,上了车。刘芳说:“野马歌舞厅。”红果坐上车,对风华说:“什么叫反潮流而行呢?你看,路边有两个男人,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风华看路边那两个男人,一个八九岁,一个三十多岁,说:“那肯定是父子。”红果说:“错,他们应该是一对伴侣,同性恋。”风华听了头皮发紧,心里很不舒服,像咽了一只苍蝇。刘芳也笑了,说:“红果,你的思想太前卫了,真让人难以接受。”红果说:“在生活中是的,我的思想很难让人苟同,但是在艺术上,在舞台上,我的思想就放射光芒了。我在法国进修的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人们在生活中感受的是平凡和琐屑,他们在舞台上渴望看到的是狂野和放纵。这就是我成功的秘密。”刘芳拍手道:“果然是至理名言,风华,有红果这样的大师为你坐镇,你已经赢了。”
三人说着话,歌舞厅到了。他们下了车,走进歌舞厅。刘芳买了票,三个人进了舞厅。风华一走进去,惊讶地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只影
影绰绰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大厅里转来转去。红果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去,就有许多人跟他打招呼。红果很有风度地跟他们招手示意,好不容易找到一排空座位,三人坐下,风华两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红果睁大眼睛在舞池里搜寻,他碰碰风华的手肘,指着舞厅里一个身穿短裙的姑娘说:“看她的腿,好匀称,好迷人。”风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一个苗条的背影,上穿白色无袖短衫,下穿一条白色A字裙,裙子较短,露出一截大腿,脚穿一双白色高跟凉鞋,正在舞池里独自跳恰恰舞,脑后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风华看着姑娘的背影,感觉有点熟悉。他暗暗思忖着,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坐在他旁边的刘芳叫了起来:“朱辉,朱辉。”那个有着一双美腿的姑娘转过身朝风华这边走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她先和刘芳打了招呼,又朝风华点点头。看到风华愣愣的样子,她说:“风华,你不记得我了?那两本书你看完了没有?”风华一听,恍然大悟,说:“我记起来了,我就想着你这么面熟,原来你是美院图书馆的。”朱辉说:“怎么你们干坐着,都不去跳舞?”刘芳说:“我哪有你那个文艺细胞,哪敢出那个丑。你和风华去跳吧,红果陪我在这里当看客。”风华还有点迟疑,红果推了他一下,说:“风华,还男子汉呢,等着女人来请你吗?”风华不得已站了起来,对朱辉做了个请的姿势,朱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到风华的手心,两人轻快地滑进舞池。风华原来在大学里读书也是极爱玩的,人长得帅,什么活动都参加,交谊舞也是校学生会专门请教师来教了的,虽然这些年为生活所累,不再涉足舞池,但是毕竟训练过,又是天生的跳舞架子,因此跳起舞来,居然是中规中矩,有模有样的。
这支曲子是《友谊地久天长》,节奏很慢。风华带着朱辉慢悠悠地跳着,两人身体保持着差不多半尺的距离。朱辉说:“风华,你是跟我跳舞最规矩的男人了,你看看别人。”风华瞟瞟周围的人,看到别人都是紧紧搂抱着跳舞,还有脸贴脸的。风华不禁脸红心跳,对朱辉说:“他们都是恋人吧?”朱辉说:“哪里,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面,有很多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风华说:“这么亲密未免有些太出格了。”朱辉说:“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吗?连这个都不能适应?现在还有什么天长地久,只要男女双方满意,见第一面就上床,第二天一起床就拜拜了,永不再见!各自另寻新欢,多省事。”
风华听朱辉这么年轻的女孩说出这番话,吓了一跳,说:“朱辉,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真不相信这番话是从你口中吐出来的。你还是小姑娘,男朋友都没交吧,哪来的这套坏思想?”朱辉说:“唉,你怎么这么落伍?现在什么时代了,连人都可以克隆了,还谈什么爱情?告诉你,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