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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爱情有时徒有虚名 [16]

By Root 299 0
…”
  “入木”取自成语“入木三分”。只要是喜欢漆器的人,都懂得“入木”的意思。
  而喜欢漆器的人,大多是日本人,也有台湾和外籍人士。
  其中台湾人最有钱,看上了就买,一个明末清初的红色岁寒三友,卖到15┆000人民币,都快赶上苏富比拍卖行的价钱了,台湾人都能眼不眨地买下。
  而日本人虽然精益求精,却最讲团队精神,只要有一个人买,就会带动同来的一行人一起购买。
  在“入木”呆得久了,我便渐渐地喜欢上了漆器。
  中国的漆器,竟有如此的生命力。
  慢慢地,我不再回忆过去。
  第四部分第38节 春节
  节后不久的一天,店里冷冷清清。烛光映着满目的古典,让我有些许的分神。
  江枫眠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他是慕名而来。话不多,却眼力非凡。
  最后,他挑走了一架干漆工艺的明清古筝和一个花卉纹百宝嵌委角方形黑漆笔筒。
  江枫眠看漆器,我看他。
  原来一个男子的美,也可以这样地令人赏心悦目。
  就像一出桥段,一个白蛇一样的女人,在雨天,遇见了她生命中的许仙。
  后来,江枫眠又来过几次,陆陆续续地买走了雕漆麒麟盒、贸易描金漆盒、脱胎菊瓣形朱漆盒……
  就此我们慢慢熟悉。
  原来,江枫眠是扬州人,比我还小一岁。他大学里学的是化学,毕业后分到一家研究所工作。因为工作清闲,他一边工作,一边炒股。
  两年后,他赚得若干元,用这笔钱去了日本的京都大学专攻漆器工艺。
  此次回来,江枫眠已在北京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专门为日本加工、出口漆器工艺品。
  看得出,江枫眠一帆风顺,真是年轻有为。
  江枫眠第一次和我约会时,他说:那一天,下着雨,你坐在古旧的黄花梨玫瑰椅上,穿着火红的旗袍,让我以为遇见了鬼。
  江枫眠开始追求我。他说此生再也没有见过比我还纯洁的女子。
  他目标明确,甚至我的日本老板也成了他的说客。
  日本老头说:“江先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要加油啊。”
  谁不喜欢一生一世?
  年轻的、美丽的、赏心悦目的男人和女人,执手偕老。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有秘密的女人。オ
  角お
  秋
  天的黄昏,我坐公交车回家。
  因为是周末,人挤着人,像一张张底片。
  红灯的时候,隔着玻璃可以看见一辆银色的宝来。
  胖胖的中年商人,盛妆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我的男人、我的家、我们的孩子……
  我又记起从前,胡乱下了车。
  精神恍惚。不知走到了哪里,黑黑的。
  结果被一个歹徒打劫。
  万念皆空,只得大声呼救。
  幸有路人大喝,吓得歹徒劫色未遂,夺包而逃。
  有血、有泪,有痛。支离破碎。
  在电话亭,我拨通了江枫眠的手机。
  ——这个号码,深深地藏在我的心里。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的声音,是我最后的安慰。
  很快地,江枫眠开着他的大切诺基把我送到医院。
  不过是小小的外伤,因为江枫眠的怜惜,竟是分外地痛。
  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江枫眠抓住我的手。他说:“让我来照顾你吧。”
  从医院回来,已是深夜。
  我在车里昏昏睡着,醒来时身上披了件男人的外衣,却不知人归何处,是一座闹中取静的四合院。推门而入,竟恍然若梦。琴台、画案、铁犁四出头官帽椅,月亮桌、木斗、贵妃榻。还有,一屋的漆器,熠熠发光。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过十点,餐桌上有西餐早点,还有一纸留言:“我去办事,已代你向店里请过假,好好休息。”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黄昏的时候,江枫眠回来了。
  他在超市买了些东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
  这一天的晚餐居然是一桌正宗的淮扬菜:糖醋小排、宁式鳝丝、西湖莼菜汤……
  烛光花影中,江枫眠欲言又止。
  他一次又一次地开口,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沉默。
  最后,是我替他说出了心里的话:“像一个家,是不是?”
  江枫眠静静地点头。
  第四部分第39节 我的秘密
  终于,我静静地说出了我的秘密。
  ——“我也觉得像一个家。”
  “因为,这种生活,我曾经拥有过。”
  “并且,整整三年。”
  望着江枫眠年轻的、英俊的、不可思议的脸,我从钥匙链的照片下面抽出一张发黄的报纸。
  只一片,小小的,两个手指那么宽。
  竟是我的前半生——
  “某市规划局原副局长某某,1996年将80万港元和100万元人民币藏在其情妇家中卫生间的浴缸下面,后被修理浴缸的工人发现……1997年,某市中级法院以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某某无期徒刑。”
  江枫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充满了疑问。
  “我不是他的情妇,我是他的妻子。”
  “我的家,在山西平遥,一个古老偏僻的小镇。高考那年没有上重点线,只好在某市的外国语学院学了四年日语。毕业时要回原籍,我回去了,又跑了出来,最后在某市的一家旅游学校教日语。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36岁,他的妻子得癌症死了快两年了,他还只是规划局的一个普通干部。
  “我们各有所求,就结了婚。那一年我24岁。
  “结婚头一年,他还可以;再后来,他当上了处长,常夜不归宿。
  “我不是不想离婚,只是,太快了,他就被提拔了,就出事了……”
  往事历历在目——
  怀孕的时候,跟他打架,流产了……
  除夕夜,他人在情妇那里,一连失踪了几天……
  我和他的家,几乎是一贫如洗,连检察院的人都没有想到……
  直到他被立案批捕后,他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案发后,我失业了。
  成了那座城市的新闻人物。
  住在市委家属院,大大小小的闲杂人员都会在背后指着我说:瞧,她就是某某的老婆。
  所以逃到北京。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羽お
  就
  在这一夜,我和江枫眠有了初次的缠绵。
  我说: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但是,我不是你想要的纯洁女子。
  我的泪,流在彼此的脸上。
  我已决定离开江枫眠。
  第二天天未亮,我就走了。
  我想回平遥老家一趟,看看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都是平遥推光漆厂的工人,几年前就退了,闲在家里做绣花鞋卖。
  在这座偏僻的小镇,消息封闭。
  父母不知道他们从未见过的女婿,前女婿,要在铁牢里度过余生。
  所以,两鬓花白的老母亲颤颤地拿给我一双手缝的43码的布鞋,鞋垫上还密密地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
  在家的日子里,我顺便转了转明清一条街。
  这里已充斥了太多的商业气氛,不再是旧时模样。
  恍惚间听见有人唤我。竟是一辆旅游电瓶车上的江枫眠。
  我不认为他是为我而来的,我只认为这是一次邂逅。
  于是,我成了江枫眠此次平遥之行的向导。
  我们上了平遥城墙,看了古城民俗的全景,逛了城隍庙、双林寺及日升昌票号。
  当然,还参观了平遥漆器艺术博览馆。
  参观完漆器,我又领江枫眠去吃平遥的小吃。
  老字号的冠云平遥牛肉、碗脱子、掐圪瘩、擦圪蚪、悠面栲栳……
  这是我一生中,30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就在回北京的路上,我们出了车祸。
  一辆大卡车迎面撞上江枫眠开的大切诺基。
  剩下的,我都,不知道了。
  第四部分第40节 全是白
  醒
  来的时候,全是白,白的纱帘,白的床单。
  我在医院,小小的特护单间里输液。
  医生说:万幸啊!你坐在后排逃过一劫。
  而江枫眠,因车祸引发脑出血,人已出现肢体偏瘫、昏迷等征兆,正在实施开颅术进行抢救。
  我心急如焚。
  江枫眠,他还好吗?能不能苏醒?会不会说话?
  7个小时后,江枫眠从手术台上被推了下来。
  听护士说,他仍然昏迷。
  我是多么想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啊。
  我的旅行包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盘子——这是江枫眠送给我的信物。
  一件雕漆的剔红水仙。
  那上面盛开的水仙,就像我此时疯狂的思念。
  深夜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进去。
  是血,染着血的纱布,包着头,没有一根头发的头。
  那不再是一张曾经令我倾心爱慕的英俊的脸。
  那只是一张面具,静静地躺着,惨白而又昏迷。
  而在他的床前,有一个女人。
  古旧城池,绿荫茂密,名曰南京。
  秦淮宛若玉带缠绕,灯火流离。
  这秦淮河曾经风情万种,风光旖旎,但是现在,如同年老色衰的卖笑女子,吃力地透着皱纹卖着仅剩的风韵。
  但是秦淮女子的名声在外,“秦淮八艳”在这里不只是传说。
  西毒住在秦淮西岸,是个浅淡的女子。其实她一点都不毒,只是不小心看了王家卫,想到自己善良了二十几岁,却过得并不快乐,可见得善良并不是唯一生存之道,所以她打算改名叫西毒,以此来培植体内少有的毒素,便于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游刃有余。
  她这一套谬论自然招来东邪的嘲笑。东邪和西毒从小一起长大,住在秦淮河东岸,每天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太阳从一片白墙黑瓦后面升起来,每次看到那样橙红的太阳,她都可以没心没肺地忘记前一天所有的不快乐,这一点,西毒不是不钦佩的。
  西毒不知道,那是因为东邪在她的房间里,藏了一坛酒,叫做“醉生梦死”。
  东邪西毒读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东邪是个妖精一样的人物,初中三年已经读遍金庸琼瑶乃至古龙梁羽生亦舒三┟……因为在作文里引用一句歌词:“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让老师大跌眼镜,然后不动声色让全班最帅的那个男孩子成为了她的男友;而西毒真正是个老实人物,每天勤勤恳恳率领全班大扫除,每门功课均衡发展向着三好学生迈进。西毒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像东邪一样轰轰烈烈,她总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自己的羽翼里睡觉,时光在她的羽翼里慢慢滑翔。オ
  那一年,西毒还不是西毒,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中学生。而东邪,已经渐渐露出她妖精的本色了:她因单枪匹马从一群拿着刀的太保手中抢回自己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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