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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 [5]

By Root 234 0
祖皇帝牌位供于上林苑圣水寺中,每逢甲子年,皇帝都得去寺中敬香,行祭拜之礼。姬郦池即位五年,却还是第一次远离禁宫,带着群臣到了上林苑。
上林苑宫殿虽不比京中豪奢,然而建筑却颇见纤巧秀美,亭台楼阁,轩丽幽雅,却又胜过宫中。
这上林苑向来也是历代皇帝秋季狩猎的去处,宫城外的树林中,蓄养着好些野兽,夜深之际,仿佛能听到虎啸山林,正好兵部尚书近日送了燕棣一张硬弓,这位尚书言道这把弓制作精良,自问世以来,天下能拉满此弓的人五个指头便能数完,他寻思着这朝中唯有燕棣配使。
燕棣知道这兵部尚书手里没什么实权,这个位子原也是燕棣看他长年随侍父亲的分上,给他挂个闲职,他派人巴巴地送了这张弓来,倒也不好拒绝了他,正巧要出宫行猎,便带上此弓,
这时灯下看来,就是普普通通一张硬木大弓,试着拉了拉,使了三成力,却只拉得半满,得用八成力,这才拉得有若满月,弦上挂着只金羚羽箭,屋内狭小,无可瞄之物,左转右转,竟然瞄向立在窗边的姬郦池。
那白痴半个身子略微外倾,抬头望着半空中一轮明月,只瞧见精巧的下巴和雪白的颈子,燕棣对准了他,一时有些发呆。
姬郦池慢慢转回头来,正好瞧见他张弓对着自己,这白痴竟然毫不知害怕,反倒一步步朝燕棣走过来。
燕棣拉着弓微微一颤,心里恨了一声,慢慢收起了弓箭,低声道:“真他妈白痴,全然不知好歹。”
姬郦池却已经走到他跟前,半趴在他脚边,拿手去摸那张弓,燕棣低声道:“别动,小心我用他宰了你。”
见他毫无反应,明知他听不明白,燕棣摇了摇头,手一伸将他拉起来,整个抱上自己膝头。姬郦池身形纤瘦,这些年来除了个头长高了,身子竟不比小时候重多少,抱他在膝上坐着,仍是轻如小儿,燕棣心中一软,紧了紧双臂,将他搂着,在他双唇上吻了一下,皱眉道:“怎么这般凉?难道你还冷么?”
姬郦池身子靠向他怀中,似乎真是怕冷一般,燕棣心里一热,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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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就去抬他下巴,白痴使劲垂着头,竟然抬不起来,燕棣有些奇怪,指上用力,白痴却把头更低一低,只见眼睫不住地颤动,玉石般的脸隐隐透出一缕轻绯,这倒是从没有过的事。燕棣指上添了力道,白痴这番挣扎不得,被他硬将脸抬了起来,姬郦池双唇微张,露出一点米粒般的牙齿,黑眼仁定定地瞧着他,面色绯红,虽然表情木然,却仍是美丽得勾人,殿外桂花开得茂盛,香味直透了进来,屋内又点着那种紫色的烟蜡,越发地薰得人意乱情迷。
燕棣欲念一动,便有些克制不住,伸手去解白痴衣带。
这时候殿门微开,内侍们都是精乖的,知道燕棣留在这里,个个躲了个干净,偌大的殿内便只他君臣二人,燕棣素来便是想要便要,这时候只觉得白痴乖巧柔顺,平时里眼里那一点惧怕似乎也看不到了,燕棣将他抱在怀里,一点点地脱他衣服,姬郦池双眼似睁非睁,任他所为,竟然难得的没有呼痛。
燕棣情欲涌动,或者这夜色太过迷离,又或者这花香太过馥郁,这一番颠倒销魂,竟然难得地温柔缠绵,白痴便如一滩春水般,由着他摆弄,身体婉转随意,燕棣摸着他瘦不露骨的身子,意外地温存着,轻轻地抽送,看白痴一张玉石般的脸逐渐红得透了,触手处温香软腻,销魂之际,多了一分平时全然没有体味的缠绵入骨之意,只恨不能化在这白痴身上。
看看事毕,白痴胡乱裹着半条锦被,头埋在枕间,黑发自雪白的肩膀上滑下去,双目微闭,倒似睡了过去,夜色越发地浓腻,花香得令人沉醉,燕棣抱了他在怀里,突然之间巴不得便一直这般抱下去,蓦地里想起冯先生的话,低头看怀里沉睡的白痴,一时这间竟然难以决断。
寝宫内烛火透亮,偌大的屋内,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哔剥之声,静得有几分寂寞,他反倒难以入睡,辗转了半宿,仍是难以合目,突然听得外面嚓地一声轻响,他眉头一拧,看了看更漏,时辰还早,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外面极轻的脚步声顿时住了,再过得一会,听得嚓嚓轻响,往西北方去了。燕棣垂下头,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姬郦池,只见他合着双目,眼睫处被灯光晕染出大团阴影,脸白得近乎透明,五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枕侧,肩头却露在被外。
燕棣捉了他的手,轻轻替他放回被中,突觉得左肩一阵锐痛,用手摸时,摸到一团粘腻之物,在灯光下一照,却是些血渍,想是适才欢好时,白痴手指甲画的,当下翻过他手掌来看,果然指尖里还留着些许血痕。
燕棣面现苦笑,一时有些茫然起来。
天色方明,燕棣便起身出了寝宫。
他虽不在意群臣怎么说,到底天子出猎,不比寻常,上林苑中规矩也不似宫中那般繁琐,难保没有大臣一早便来面圣的,这节骨眼上,如若有什么文死谏的大臣来啰嗦上几句,他虽不在意,却也不想多生枝节。
他才转出院门,果见春来候在外头。
见燕棣便走上前来,燕棣见他神色疑惑,忙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说,听我号令便是。”
春来是个赤诚人,听他说了这话,脸上神色颇不自在,燕棣领着他走至僻静处道:“怎么了,拿这付脸来吓我。”
春来低着头道:“将军,其实冯先生早已料到将军会这般,只是今日再不可如此了。”
燕棣微皱了双眉道:“随侍的从臣中,有来朝的北胡王子丹尺原,他是奉北胡首领来朝圣的,却也是为刺探朝廷虚实的,待今日打发了他,再动手不迟。”
春来嗯了一声,道:“将军这般说,春来奉命就是。一会儿动起手来,将军莫再生庇护之意了,大事要紧。”
燕棣道:“好你个春来,你现在便只听冯老头儿的,不听我的话了吗?”
春来梗了脖子道:“小的便只晓是助将军成大事,眼睛里也只有将军一个主人。将军如怀疑小的有二心,大事一成,春来便剖出心来给将军瞧瞧。”
燕棣知道春来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忙摇了摇手道:“你得了吧,你那猪心留着吧,我还有用呢。”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听得前头脚步响,便住嘴不说,燕棣迈步便行,春来紧随在后,才转过花架子,迎头便撞见申季璃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衣冠也不曾理好,见燕棣,面呈尴尬,立住脚道:“将军好早。”
燕棣嗯了一声道:“申先生,今儿祭祀完了,便是围猎,咱们可要计数的,谁的猎物少,谁便要受罚,申先生可要当心啊。”
申季璃苦了脸道:“将军说笑了,申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还猎得什么野物啊。”燕棣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头道:“先生还是快去面圣吧,别叫陛下祭祀的时候忘词,便是先生大功德一桩了。”
说完带了春来径直走了。
  这中秋祭祀大典,历来便隆重之极。这一年又恰逢立国一百八十年大庆,更加含糊不得。
  燕棣虽是权势滔天,这一日却也老老实实领臣下之礼,站在百官的首位,恭恭敬敬地奉迎皇帝入殿祭祀。
  本朝服色以黑色最尊,红色次之。只见姬郦池身着黑色朝服,领口和袖口都用暗红锦缎镶饰,头戴天子冠,缓缓而来。
  燕棣站在百官中,抬眼打量着姬郦池。他向来是紧随着姬郦池身后的,平素看惯了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此时看他迎面走来,倒有些不适应,只觉得姬郦池有些与平时不同,细细看来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同,依然是毫无表情一张脸,美丽得惊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秀美,若不是申季璃跟在姬郦池身后,不停地耳语着,燕棣也有些不相信这是那个床上只会呼痛的白痴。
  姬郦池所过之处,群臣纷纷跪到,倾刻间便跪倒一大片人,燕棣立在大殿台阶前,眼见得文武百官纷纷跪下,放眼望去,远山如黛,当真是锦绣山河,心里蓦地生了一股豪气,总有一日,这江山,这宫厥,这文武众臣,必将是我燕棣的。
  大殿台阶下是文武百官,阶上东首是以燕棣为首的是天子近臣,朝中所有重臣此次皆随驾前来。西首则是来朝的属国、外蕃的使臣,为首的一人眉目英挺,容貌却是英武中带了些娟秀,穿着北胡贵族的服色,正是北胡的王子丹尺原,北胡长期来是朝廷的心腹重患,此番燕棣收服北胡,算是新近来归的臣国,是以将他们王子的位置安在最前,两人目光一遇上,那王子突然笑了一笑。
  这笑容却说不上多热切,在这庄严肃穆的地方,燕棣突然咸到一阵轻寒袭上心,他面上却半点不漏,姬郦池在申季璃和内侍的簇拥下已经走到了跟前,燕棣双膝着地,终于行了君臣大礼,眼角的余光只扫见绣着暗红团龙的黑色朝服下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屈辱之感,这朝服下的身体早已是他掌中玩物,然而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对着这玩物下跪叩头,府首称臣,他轻轻地咬住了牙关,听到姬郦池毫无起伏的声音:“众卿平身吧。
  只听得一阵衣物的悉索声,群臣缓缓站了起来,祭司递上一只朱红锦匣,内侍轻轻启开,捧出一卷红色锦帛,姬郦池伸手拿过,用朱砂笔写了名讳,交与申季璃,这便是传国玉帛,帛书上乃是开国皇帝传下来的祭天地文,每任皇帝都会在玉帛上用朱砂留下名讳,再由近身文臣宣读祭文。
  一时以大殿内外,人人寂静无声,只听得申季璃高声诵读祭文,跟着便是繁缛的祭祀大典,燕棣一直默默地站着,看着姬郦池在申季璃指点下一一完成祭祀仪式,昨夜那一点温存似乎荡然无存,无论有多么缠绵的事,这个人,绝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唯一有资格的,只有燕棣自己。
  天地祭罢,便要祭祖,这却是皇帝的家祭,按礼仪,只有皇帝与贴身近侍可入内,其余诸臣都得在外等候。然而姬郦池却是个白痴,没有申季璃的指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做起,燕棣这时心中满是愤懑之情,哪里还顾这些规矩,当下对申季璃道:“这祭祖之事,申先生就不用进去了,在下日夜侍奉陛下,这事便由本将代申先生做了吧。”
  申季璃急得脑门上汗水涔涔而下,燕棣哪里还理会他,跟在姬郦池身后迈步欲行,却突然听得一人道:“好生奇怪,中原天朝,最讲礼仪,怎的竟有大臣可带佩剑入祭祖大殿?”
  这声音清响,带着异域人说汉话的特有腔调,正是那前来观礼的北胡王子。
  燕棣冷笑一声,随手解下佩剑,道:“北胡王子多虑了,燕某即会行军作战,当然也知礼仪。”姬郦池不明所以,大睁了眼瞧着他们。燕棣手一挥道:“本将侍候陛下祭祀先祖。”
  说完当先跨入殿中。
  殿内供奉着本朝历代皇帝的牌位,四处悬着明黄的纱帐,这里平日少有人气,虽有无数灯烛照着,仍让人觉得光线昏暗,燕棣却毫不畏惧,眼光一一扫地挂在墙上历代皇帝的画像,神色倨傲里带着三分不屑。
  姬郦池一语不发,在内侍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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