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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若慈 [21]

By Root 573 0
,走到他们面前,跪倒在地,哽咽着对他们说,“少爷,夫人,请你们可怜可怜我家小姐……不,可怜可怜二夫人吧!”
  他与她皆是一阵怔忡,片刻,司徒宇凛声道,“你什么意思!”
  丫鬟一阵抽噎,嗫嚅道,“二夫人……是因为夜里在门外等少爷,才会受寒的。”
  “什么?”他讶然扬声,眉宇间的纠结却是越发深蹙。
  “二夫人夜夜都等到三更天,怎么劝都不听,她说……说只要能看少爷一眼,也就足够了,可是,可是……”
  可是,他没有在梅园出现过。
  她在心里,无声地接了下句。
  江宛心,没有等到过他。
  因为,他去了她房里,每夜都和她在一起。
  她望向他,他却像无法去触碰她的目光一般,别过了视线。
  她看着他低下头,走到床前,凝视着江宛心苍白的睡颜,一声叹息。
  那一声叹息,轻缓又沉重,听来,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背过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往日挺拔的身姿,此刻却像是耸落下来,犹发落寞。
  她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心中泛着难抑的揪疼酸楚,却不知到底是为谁,但她想靠近他,伤害是他们两个人造成的,她愿意,也想要和他一起面对。
  只是,她尚未近一步,却听见他背身说了一句,“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在这守着。”
  丫鬟起身,望了她一眼,如是低首离去。
  阳光落落照进屋内,缓淡了晨寒,却驱不走心下忽然泛冒的寒意。
  她敛下眉眼,终是默默地走出房门,最后一眼望去时,他已坐到了床畔,似是伸手想要去触碰那即便带了病色却依然美丽妩媚的睡容……
  她,为他们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屋内种种,却是再不愿知晓,不想看见。
  他不是她一个人的……
  当她亲耳听见丫鬟开口所说的关于江宛心的一字一句时,她才真的意识到:他还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无论如何,江宛心,也已是他的妻妾,身心都念予在自家夫君身上,一番期盼和苦等。
  那样等一个人的滋味,有多么孤单和绝望,她懂的比谁都深。
  卫离开的那三年,纵使深信着他的负心辜负,可她心里却依旧深深牵挂,抱着几乎毫不存在的希望度日如年的等他回来……
  而江宛心对司徒宇的等待,……
  她无意伤害,却身不由己。
  自私一词,何其容易,又何其难。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意在前,却因她的出现而覆灭,事到如今,他与她,皆是罪过。
  可是,仅见他对江宛心面露心怜的之色,她便觉如此酸涩,男子三妻四妾,明明只是常事,可为何,这般让人难以忍受。
  ……
  “表哥,别离开我。”
  忽地,屋内传来一声略带凄迫的呼喊,让她定住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你睡吧,我不走。”那人的声音,随之而来。
  “表哥,是不是……你的心里再也没有宛心的立锥之地了。”哭泣的声音传来,带了楚然的哽咽。
  片刻,她听见他说,“没有,我没忘了你。”
  她一凛,心像是被什么一把抓住,然后越攥越紧。
  “我从没奢望能与姐姐平起平座,只求……只求表哥能偶尔来看我一眼,也就知足了。”
  她知道自己该走,可是,脚下却想生根,铅一般的沉重,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僵直了身子,任不安的虫爬嗜全身。
  “宛心……你先休息吧,我会常来看你。”那人的声音低低的,却听得出不是敷衍。
  “表哥,宛心从小最大的祈愿就是能做你的妻子,与你白头到老,为司徒家开枝散叶,可是,为何……表哥连碰都不愿碰我?”
  屋内,久久静默之后,是一句“别哭,是表哥不对。”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却依旧能听见那人话里的温柔。
  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心被攥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疼,纵使脚下铅般重,也终是阻不了她离开的步伐。
  不管他会再说什么,她都再也不想听下去。
  *
  江宛心倚靠在他身上,无辜的表情似是柔弱,又带着无邪,如泣如诉的对他说着心中的点点委屈。
  他不能不为所动,于是尽量安抚她,温声轻语,给她想要的安慰,脑海中,却恍惚出没着,另一个人的无声和静默。
  她受了委屈时,却好像从来都不示弱,不会向他乞求抚慰,可一双倔强的眼睛里却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宛心的泪水和委屈,让他心疚,可是她的泪水和委屈,却会让他心疼。
  除了她,他的确不想碰任何女人,即便,是宛心。
  甚至,子嗣,他也只愿,是她所出。
  因为,感受过身心相依,灵肉共舞的缠绵激情之后,他知道,再也不会有其他任何女子能给他如此深刻的快慰和欲暖。
  那种彼此属于的感知,深深萦绕着他,让他流连索取,难以释怀,而他更是明白,如果他真要了宛心,她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不愿再去伤她,被她冷视和漠然,对他而言,太过无法忍受。
  即使,他知道她心里也许还有别人,……
  黑眸凛然,眉下不由一紧。
  他起身,轻轻将江宛心扶躺下来,“大夫说,你要好生调养,你先休息吧,以后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他终是有了推脱之辞,纵使有些残忍。
  江宛心却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楚楚可怜乞声道,“表哥,你别走。”
  他目泛犹豫,却还是顿了脚步,“好,我看着你睡。”
  半晌,他望着江宛心缓然闭目入睡,脸上的泪痕未干,嘴角却带了一丝模糊的笑意,像是有了些许的心安。
  可,他皱紧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缓,视线别走,落到屋内一簇阳光照进的地方,那处她方才曾无声站立的地方……

  一日之久

  日出日落,当终于迎来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一天过得如此之久。
  将近整整一昼的光景,他都留在梅园。
  她备好了午膳,等了许久,却是他命下人来告之:将饭食拿去二夫人房中。
  晚餐时,亦是如此。
  ……
  他留在江宛心身边,未曾离步。
  ……
  皆是应该的。
  她想,她明白。
  只是,记忆里不知怎么,就涌来了自己那段生病染寒的日子,他也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的病症让她在低烧和盗汗中反复,伴着炎热的暑气,醒来睡去,混沌无着,梦里梦外,迷蒙一片。
  可是,每每醒转,定睛望去,总能看见他在身边,他蹙紧的浓眉会现出稍缓的痕迹,但脸上的关切和不安却是依旧一览无余。
  他温声细语地问她有没有好些,却又掩不住言语里的焦急,端茶伺药,全然没了脾气。
  她觉得药苦,他就备了酸甜的梅子和蜂蜜茶,笨拙又悉心的像哄稚童一般,劝她喝药,满脸讨好,那时的他,一点都不像司徒宇。
  第一次喂她吃药时,是他亲自将药汁渡到她口中,纵使他也尝到药中苦涩,可是她却听见他说:我想与你同甘共苦。
  ……
  而现在的他,会不会也以同样的方式喂那个女子吃药,会不会也说着相同的甜言蜜语。
  毕竟,江宛心亦是他的妻。
  ……
  她不敢再想,可那种漫天的不安思绪,却又能轻易的把她吞噬。
  她觉得害怕,明明也不过一日,但跟他之间的某种支撑却仿佛在一寸寸地被抽丝断线,然后在可预见的以后里支离破碎的再也拼不回去。
  一次又一次,他的任性和伤害,让她心伤不已,可她还是心不由己的想要原谅,但这次,却好像不同。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伤害她,但他为难。
  ……
  夕阳的余晖在无声中褪去,黑夜缓至,当她再敛回心神的时候,屋内早已一片黢黑。
  她起身,点了蜡烛,门畔却在这时,传来了声响。
  心一颤,莫名地,她知是他。
  纸窗上,他的影子跃然。
  她走到门前,没有为他开门,而是背过身,抵住了门。
  “若慈,是我。”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突然让她想念他英俊的脸庞,但她却只是闭上眼睛没有转过身。
  “给我开门,我知道你难受,你听我解释,好吗。”他的声音略带急迫,又夹杂着几不可识的隐约疲倦。
  “我和宛心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想给她一些安慰……我是为了我们!”见她久不开门,他心中添了气恼,更多的却是焦迫和不安。
  良久。
  房中,却依旧没有动静,她依旧抵着门,没有丝毫要为她开门的迹象。
  “你别这么偏执行吗?!即便我真与宛心如何,那又怎样!她也是入了司徒家的门了!”他知道她是铁了心的不为他开门,他恼然不已,甚至口不择言,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却又抹不开面子将话收回,只能在门前站着僵持,半晌之后,却终是拂袖离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背抵着门窗,一点点滑落下来。
  她不能怎样,即便他与江宛心如何,她都不能怎样。
  如他所言,他的宛心表妹也已是司徒家的人。
  她难过心酸,却不是在与他斗气。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他也是江宛心的丈夫。
  如果有一天,江宛心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时的他,会不会恨她,怨她的心胸狭窄,不能容人。
  为了我们。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会再是我们了呢……
  她喉中一哽,和心一样,像被什么硬生生卡主,堵得生疼。
  她缓缓地站起来,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开了门,走出卧房。
  夜空中,星光灿烂,明睿璀璨,只是,一眼望去,不见月亮。
  四周弥漫着越发湿冷的寒气,让她瑟缩着抱住了双臂,秋意早已所剩无几了,冬天越来越近。
  丫鬟说,江宛心夜夜都在梅园中等他。
  是否,感觉到的也是这般的寒冷。
  那,今夜,她会觉得温暖吧。
  ……
  “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吗?”方才远去的声音,却在这时在她耳边响起,惊落了她忍抑了许久的泪水。
  她转身,然后,看到他。
  他总是这样的出现,总是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出现。
  “我就知道你会哭!”他恶狠狠地说,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笨拙却轻柔至极,宛若擦拭着某种还不习惯拥有的珍宝。
  “有时候你真让我生恨!”他还在抱怨,似是狠拧,又心疼无奈。
  她扯着嘴角,苦涩的笑了。
  对我而言,你何尝,不也是如此。
  想恨,却恨不起来。
  ……
  他拧着眉,黑瞳里尚有恼怒,却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随即发觉她身上的衣衫单薄,体温冰冷,破口道,“天这么凉,你怎么穿得那么少,你多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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