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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若慈 [14]

By Root 492 0
切的拉着她就要走。
  她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方若惜见状,对她道,“那你们去吧,我和相公再去别处转转。”
  她点头,想用一个敛然的笑容当作告别,却又再一次让笑容僵在了脸上。
  “嫂嫂,快走啦!”司徒晴慌了神,再一次的催促她,她却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一动都无法动弹。
  “晴儿?若……慈……”司徒宇震鄂的瞪视着不远处的妹妹和妻子,声音扬起又沉下,身边伊人讶异的望向他,“表哥,怎么了?”

  交错情殇

  将方才司徒晴的一席话与此刻身伴佳人的司徒宇摆在一起,不只是谎言,连她自以为在卫面前能谨守的唯一一点自尊,也都瞬间不攻自破,灰飞湮灭。
  她只是不想受伤而已,为何却伤的更重。
  所有人都注视着面无血色的她。
  司徒宇握紧拳掌,无言以对,他不敢看得她的表情,却又忍不住的将视线牢牢固定在她脸上,她像是将自己放空了,似是想哭,又似是想笑。
  司徒晴泪眼汪汪,轻声唤着她“嫂嫂”。
  “表嫂,你别误会,我跟表哥只是……只是……”江宛心声音急切慌张,听来却像是娇嗔的呢喃,泪光浮动,让人可怜。
  方若慈蓦地轻笑出声,只是那笑里却有掩不住的悲哀和苦涩,仿佛比哭泣更令人心酸。
  “若慈,我……啊!”司徒宇终是开口,却被迎面袭来一拳,措然到地,他凛然回首,定眸一看,居然是——卫廷。
  刚才他的心神凌乱,并未注意身边的人是谁,心中错顿,望向方若慈,愈加纠结,被打这一拳莫名挑起了他的火气,他忿然回击,两人便在这闹市之中打了起来。
  女人的哭喊声,路人的叫嘶声,拳脚争斗声,以及摊贩的东西被踢碎砸烂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
  可是,她却只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只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消失,一如,她从小到大被人忽视的存在和心情。
  他和他的出现,曾让她以为自己终于不再是个透明的人,有人的眼睛里看得见她,心里也会有她……
  但,原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象而已。
  没有人,没有……
  ……
  武将出身的卫廷明显占了上风,以同样狠冽的掌力化去了司徒宇的拳势,但交打之中,卫廷外襟的暗袋却被撕扯开来,从中掉出一个物件,卫廷凛然一悸,便弯身去捡,司徒宇得势,当下便是一掌,却又在看见卫廷所捡之物时,陡然停了下来,卫廷侧身一击,将他甩出数米,他狼狈的倒在一片未点的灯笼中,顿然一咳,鲜血漾出嘴角。
  “哥!”
  “表哥!”
  司徒晴与江宛心双双扑了过去,江宛心惶恐的拿帕子擦着他不断外溢的血,司徒晴却一把将她推开,流着泪鼓着气道,“都是你!你凭什么要勾引我哥!”
  江宛心眸光里的晦亮一闪而过,随即泪水潸然,扑进司徒宇怀里,“晴儿,我对表哥是真心真意的,我俩两情相悦……”
  司徒宇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眼睛睁瞠着,仿佛陷入巨大的震鄂之中。
  方若惜在一旁拦住面色铁青的卫廷,她的丈夫现在浑身紧绷,像是一头斗兽,身上透着凛冽的残忍,手中依旧紧紧攥着什么。虽然不论她怎么努力,在她面前,他对她都带着淡漠疏离,但他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从未如此凶悍过……她比谁都明白他此举为何,却又只能抑回满心的酸楚,挡在他面前。
  一场争斗终于有了片刻的停歇,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小厮周和却在此时意识到些许不对:夫人呢……
  “小姐,夫人不见了!”
  闻声,司徒晴慌乱的四下张望,焦声喊道,“嫂嫂!嫂嫂!”
  司徒宇蓦地捂着胸口站起身来,撇开身边过来相搀的人,颠慌的想要去寻她,脸上的惶恐纠错一览无余,“若慈!若慈!”
  而卫廷,则已甩开方若惜,飞身而去。
  ……
  她并没有走的太远,他找她时,她一身白衣站在汴穹河畔,仰首望着在夜空中冉升的长明灯,他在河对岸凝视着她,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莫名的驻足停望。
  他们总是这样的相隔,时间的,空间的,有若千里。
  她并未如传闻中那般嫁得如意郎君,那人对她三心二意,甚至还欺瞒她,她凄然的笑,却说明了她对那人有情。
  可是,对他呢,是不是,都忘了……
  他手中的荷包被他攥紧又松开,这个她曾送他的信物,被她不带丝毫留恋扔进池塘。
  但他,却又费劲心机捞回,并一如那血雨腥风的三年的每日每夜,将荷包护在了心口……
  他打了她的夫君,看见血腥,他甚至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就是无法克制。
  他不想看见她委屈,不想看见她被人伤了,却只敢躲在角落自己舔着伤口,更不想看见她心里装了别人……
  他过了桥,走到她身边。
  见他,她本能要逃,却被他一把拦住。
  她挣扎,泪水瞬间决堤。
  “你到底何苦!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卫廷冲她低吼出声,黑眸里尽是痛心忿恨。
  她捂住耳朵,不想听。
  你呢,你也在伤害我,不是么……
  他胸中郁结痛绝,手掌狠狠地抓起她紧附住耳的一只手,将荷包硬塞到她手中,大声咆哮,“我却连你弃之如彼的荷包都舍不得!”
  人来人往,纷纷侧目。
  她怔然的盯住手中的荷包,震悸不已,片刻,她抬眼望向他,不住的摇头,泪水无知无觉的淌着。
  “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他忽地失了底气,缓缓地,僵硬地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泪,“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想忘了你,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痛极的闭上双眼,连呼吸都如撕扯着脏器,除了疼,还是疼。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擦着她不停落下的泪水。
  良久。
  “嫂嫂!”身后传来她熟悉的呼唤,终是稍稍的唤回了她涣散的心神。
  她与他转身,他的手依然留在她的脸上。
  司徒宇在司徒晴的搀扶下站在不远处,瞬间明白了一切,忽地丹田一股郁气上冲,腥热的鲜血破口而出。

  夜深难静

  夜深,人未静。
  司徒府上下因主人的受伤而浸在一种难名的焦虑与不安之中。
  下人们看见少爷被周和半架着的踏进府门,小姐在一旁哭声不止,而想要上前搀扶少爷的夫人,却被少爷一把推开,表情里带着明显的怨怒与排拒。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少爷对夫人的百般疼爱,司徒府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少爷生性骄傲,对夫人却从来都是软言细语,温情脉脉,就连对曾经青梅竹马的表妹,也不及对夫人的十分之一,更别说对夫人怒颜相向了。
  但下人谁都不敢多言,只望着少爷被搀回卧房,从头至尾没有再看夫人一眼,而夫人滞在原地,以往惯常的笑容再也没有……
  不一会儿,下人们便被吩咐着去请大夫和准备药箱,忙前碌后中,每个人都注意到,夫人一直站在卧房外,始终没有踏进卧房一步……
  *
  “嫂嫂,哥刚睡着了,大夫说,哥只是有些郁结攻心,没有大碍,调养个四五日便能痊愈。天色不早了,嫂嫂……今晚,你就去我房里睡吧。”司徒晴望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她,心中不免涩然。
  兄长与嫂嫂,到底何以至此……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似是有些空洞。
  “走吧,嫂嫂,哥哥……他不想……”司徒晴鼻子莫名一酸,上前拉起她的手。
  她还是摇头。
  她不能,也不想走……
  司徒晴开始哭,泪水里掺杂着愧疚与酸涩,她怪自己,若不是她执意的要与方若慈一起去看花,就不会遇见方若慈的姐姐和那个将军,更不会撞见陪在表姐身边的哥哥……
  半晌,司徒晴拗她不过,替她,也替兄长委屈,却终是只能泪水潸然走开。
  她站在门外,从银澈的月盘望至初生的旭日,思绪从凌乱无着到微茫苍凉,就像是一场从梦境一直延续到现实的闹剧,无法收场。
  她看见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毫不犹豫的奔向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嫉和悲伤,仿佛他的骄傲和真情悉数被她踩在了脚下……
  她看见卫再一次捡起她不小心扔下的荷包,伫立原地,望着她跟他离开,留下一人孤寞的身影滞留在人来人往的汴穹河畔……
  她已分不清,自己到底辜负了谁,又到底被谁辜负,却清晰感知到,他和他,都让她心疼。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想找到一个,真正看得见她的人而已。
  那人对她真情不假,她就愿意把什么都给他。
  可是,当她发现他们身边那一道道自己永远都无法企及的绮丽明媚时,她总觉得,他们都会离开她,她爱的人,都会离开,因为她没有资本要求,也没有勇气挽留。
  于是,她疏离,她逃避,她不争取……
  于是,他们就真的渐行渐远了。
  于是,她想,只是因为一时的迷惑,弄错的他,才会停留,她不是他的目的地。
  她一面为他们负心而痛彻心扉,一面又为自己的摇摆和胆怯而迟疑。
  他们伤了她,她也伤了他们。
  拂晓,沁冷的秋风扬起她单薄的白色群衫和漆黑的发,她唇色微紫,冷的发抖,但她却像是浑然无知,神色微茫。
  他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几乎失魂的她。
  “我问你,他是不是你未过门前的情人,还是,现在依旧是。”他说要问她,平铺直叙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疑问,是尽然的肯定和嘲讽。他幽深的黑眸,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那道以往望着她时泛起灼热光芒,却像是已经消逝殆尽。
  她咬着唇,抬眼注视着他,胸口被堵了一道满是荆棘的墙,扎的她生疼。
  “你送他的那个荷包,上面绣着桃花。”看清楚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震悸,远比所受的那一掌来的痛然彻骨。陪她回家祭母时,他曾觉出异样,却终是选择无觉以对,他以为,她是他的妻子,这就够了,她已经是他的了,事到如此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
  他将腰间的荷包扯下,“你为我缝的这个,是因为不愿让我成为他的替代品,还是因为心怀愧疚。”他紧紧捏着荷包,像是想要就这样将它捏碎一般。
  她因他眼底的凛冽和痛楚摇首退步,却被他上前逼得更紧,他钳住她的肩头,力道狠重,难以克制的咆哮出声:“你生病是因为他娶了你姐姐!在你心底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他忘怀,是不是!”
  她疚然心涩,窒息般的痛楚爬满全身,却只能闭上眼睛,不敢去迎他的目光。
  “那我呢?!”司徒宇冲她低吼着,“那我又算什么?!”
  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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