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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那非 [7]

By Root 336 0
识吗?广君看着对方的背影,用力的思考,寻找曾经见面的记忆,不太彰效。
  两人穿过最后一屏山石,两扇黑金漆就的半月门出现在眼前,再走近几步,能稍稍听到人声的喧哗。
  “那边在开宴会?”广君自言自语。
  她没发觉前方带路的人因这话,侧首看她。
  “到了。”那人伸出手,看来沉重无比的门在他的碰触下,无声无息的缓缓打开。
  广君的目光随着门的大开转向旁边,她很想碰碰,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如同看起来得那么重。在迈过门坎时,一只手搭上其中半山门板,推了下。
  对方回身看着她的举动,抿了下唇角。“不重的。”
  骗人,根本推不动。广君悻悻的放下手,换种想法,只要不是让她开这扇门,又何必计较?
  “他在那里。”那人伸手指向前方。
  眼前一条狭长的石子路,穿过繁茂的树木,重叠的山石,延伸向远处。广君只能看到一角高大倾斜的屋脊,似歌似琴的乐声,从那里传来,环绕在林木间回响,时隐时现,几分寂寞,几分哀伤,还有孤独……以及不甘。
  广君忽然很不想接触弹奏歌唱这乐曲的人。
  “你来。”对方不知道她的感受,示意她跟上。
  广君咧嘴笑得很勉强,现在她骑虎难下,只有继续跟着。
  每一步接近目的地,周围的气氛就好似浓重了一份,喧哗一份。
  侧耳听,好像无数张嘴在窃窃私语,听得清,又听不明。
  眼前的景色也随着前进,变得豁然开朗。身处高矮不一的灌木间,身前一片绿地,沿着静如镜的湖面向两旁伸延,看不到头。湖面上,无数木梁木柱,架起一所楼阁,一条设计精巧的木桥,连接它与陆地。这楼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棕红色的木质架构出沉稳凝重的外观,醒目却疏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同时,又仿佛它的存在天经地义,在没有周围的花草树木时,它依然屹立在湖中。
  清雅的琴音从楼阁中传来,听不出任何幽怨,那些窃窃私语更像自己的错觉。
  广君感觉她来芍药居以后,毛病多了许多,居然出现幻听,可见人不能郁闷太久。再不能早早报恩求去,某天某时某刻,她一定会彻底的爆发,到时不被看成疯子,才是阿弥陀佛。
  她不着边际的游神,没注意对方停下,撞上那人的后背。
  噗嗤一声,似乎再无法忍住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广君莫明其妙的瞪着眼,只能看到对方颤动的背影。
  “有什么好笑的?”广君伸手点点那人。
  “抱歉。”对方转过身,看来笑够了,那双朦胧半梦半醒间的眸子也清亮不少。“我是想到赤芍对你的形容。”
  “赤芍?”这两人认识?!
  “大智若愚。”他同意赤芍的观点,能忍住好奇的人很少。他看着广君听过评价后,一张脸从微笑变成惨淡。
  大智若愚?还好不是大愚若智。广君在松口气的同时,对形容词产生怪异的排斥。
  “我该谢谢他夸奖。”拐弯抹角的损人她不是没经验。
  “但愿你是真心谢他。”
  “哦。”广君一言带过,转移话题——虽然,这也是她刚才一直想知道的。“你是谁?”
  “我?”对方迷眼笑了笑。“见过我三次,你还会忘记?”似乎颇为感叹她的记忆力。
  三次?又是三次?“我记性不好,抱歉。”广君谦逊,希望对方给个提示。
  “青蓝。”他简短的报上名号。
  我该认识吗?广君回报他灿烂的笑——我不知道。
  “我……是柳院的青蓝。”青蓝慢吞吞的解说,一手撩起肩侧的碎发。
  广君一下子张大嘴,没了形象。
  青蓝颈侧刺着一朵蓝色的芍药,从花瓣到花心颜色渐淡……
  
第 6 章
  ·花似雨
  
  一手撩过右颊的长发,白色图案暴露在面前的镜面中。
  耻辱,让他不堪为人。
  右手覆盖其上,回忆那一针针刺下的痛楚。
  有了你,这一生再无回转的余地。
  救我,……却拖我入地狱。
  刺青、刺青……刺青……赐情……居然连“情”都是被赐予的。
  多可笑!“呵呵呵呵……”颖技遏抑不住笑起来。
  主上,你赐我情,也注定,这一生我于你,永远可望不可即。
  “公子?”毕右迟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准备好了么?”
  “嗯……嗯。”
  “怎么?”颖技回首。
  “公、公子……您确定要这样?”毕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一言不发的左飞,大约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
  颖技随手捧过一旁的古琴,放在毕右手上,看看两人的神色,挑眉。“观棋弗如下棋,不试试如何晓得呢?”
  被,被发觉了。两个人私下交换苦闷的眼神。
  “无妨的。”他笑。“我随后便到。”
  
  白色的花蕊,蓝色的花瓣,渐淡的颜色,刺在皮肤上很不容易染上吧……
  明明很漂亮的图案,看起来会让人忍不住咬牙呢?
  她想到的是疼——图案越精致,代表刺的针数细密,受得疼痛越多。不自觉地用手摸上脸颊,换做自己,怎么受得了?
  “你这是做什么?”
  “没。”广君一笔带过,指向湖中的楼阁。“他在吗?”
  青蓝也不纠根问底,凝视远处,一双眼睛眯起,迷蒙未醒的神情淡去。“不在。”
  广君心跳快了一拍,好像有了出路。“不在?那我……”先走一步。
  后一半没说出来,被青蓝截断。“来了。”
  远远的,临水的楼廊上,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过,那姿态,那服饰,芍药居中仅此一人。
  真是时候。广君叹息,问题是她找他做什么?
  “青蓝,你慢了一刻。”此时,赤芍从一旁走来。“又去哪里清闲?”
  青蓝认真想了下,慢半拍回答:“竹林,那里静,比较凉快。”
  赤芍见怪不怪。“到真是难为你了。”就不知炎夏时,你该怎么过活。
  “人,我带到了。”青蓝将身旁的人,往前一推。
  “啊?!”广君傻眼。
  “是他找你,不是颖技。我没说么?”
  你根本没说。广君忍住冲口而出的话,移开视线研究地面上旺盛成长的青草。
  青蓝想了又想,最后放弃,对着广君一笑。“广君,希望下次你会记得我。”说完拍拍广君的脑袋,转身离开。
  “青蓝。”赤芍出声。“莫要忘记,今日什么人来。”
  青蓝没停下脚步,缓缓伸出手向身后摆了摆,表示明白。
  赤芍若有所思看他远去,回头问盯着地面不言不语的广君:“生气了?”
  “没有。”广君笑眯眯的抬头。怎么敢生气?她一个都惹不起。
  赤芍勾起唇角,走近。今日,他一反常态的身着黑衫,衣服上的暗绣在阳光下隐现,是一簇簇蜿蜒的藤文,银色束发带从一旁垂下搭在肩上,仿佛刚从暗夜中漫步而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危险,又引人遐思。
  “你找我什么事?”广君不动声色的退后一点。
  赤芍停下来,不晓得是不是最近生得面目可憎,让人回避。远远传来若有似无的琴声,熟悉的音调气势,除了那家伙,会是谁在弹琴?心思一转,便想到有趣的地方,“你……”沙哑的声音带着诱惑成份。“不想看看此时的颖技么?”
  找我来就是这个?广君无言,瞪着眼前的“陌生人”。
  “嗯……”当然不是,是我改注意了。赤芍暗忖。颖技,我们不是打赌吗?我不会参与。现在我想看看,她知道一切时的选择——是你,还是“他”……这次,我会好心的让事态发展得快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虽然一时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你。“来吧。”他对广君伸手作邀请状。
  “……啊,好。”唉……广君只能硬着头皮上。人在屋檐下,无论如何不能自由自在。
  这所芍药居中的人,都是妖魔鬼怪……
  当初,不被救就好了。
  不会游泳,永远是她心中的痛。经过那条并不是很窄的精致木桥时,广君的一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赤芍一条手臂,大有死也不放手的架势。哪里还有什么礼仪廉耻?水是深蓝色的,代表很深……喉咙间,咕噜一下。只要她不会不小心“滑”到水里,一切好说。
  “你不会水?”突来的疑问在她耳边响起。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广君僵硬的转过头,笑得很难看。“什么?”
  “没什么。”赤芍忍住笑意。“我们到了。”
  这座临水的楼阁名曰:临水台。
  广君凝视头顶上刻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的黑匾。看了很久,先是等着眼睛,再来眯起眼,不知道在分辨什么。半晌,终于放弃,老老实实请教。“请问,这……几个字怎么念?”她不肯定是三个字,还是四个字。
  “你不认得?”赤芍没想到。
  “不认识。”笔画那么多,又是七拐八绕的字体,谁看得懂。
  “临水台。”
  “哦。”是三个字。广君恍然大悟的点头,才将视线转移到这座“台”上。临水台只有两层,高度却比她在这里看过的所有建筑都要高出许多,是那一根根百年以上的原木支撑着楼体,每一根都有十几米,所以,眼前的大厅,不,是大殿宽阔无比。
  正面朝南,是七扇直上直下的对开木雕镂花门,中央一扇最大,它的两旁各三扇稍微狭窄,佐以精巧的设计——各个门扇之间连有活动搭钩,只需拆开几条再搭上几条,大门便可以以使用者想要的方式打开。此刻,他们正以折叠的方式被推向两旁,令整个大殿看来极为开阔。
  悄悄往前,来到门侧望大殿其中看——不下几十根,间隔大约六七米梁柱支撑着房基屋顶,中央宽阔得可以聚集不下几百人。眼前直直望去,尽头是一座高台,高台前垂着一席青色的珠帘,两旁亦有相同的座台珠帘,但明显高度低一些。其他三侧是大小相同的隔间,一时间数不清,全部垂以竹帘,隐约可见每一间都有人端坐其后。
  大殿中,青砖地面铺上锦绣机织的地毯,呈花瓣形铺开在大殿中央,从远处仔细分辨可以看出是芍药的花形,花心处置放着一张桌案,案上放着两只龙凤香炉,袅袅的檀香从中慢慢升腾。
  仅凭这个,广君对这里的印象大打折扣。尽量不去吸入过多檀香的味道,她侧首小声问:“赤芍,你让我看什么?”
  “嘘……你看。”
  广君转头,看到毕右将一架古琴放置在案上,退场。
  颖技慢慢从一方竹帘后走出,来到案前坐下。
  琴在案上。
  颖技单手在琴弦上拨动一下,原本静寂的大厅里,悄无声息。他无心献曲,久久才在拨动几下琴弦,却也自成一曲,让听者无法反驳。
  未曾跟在颖技身旁的左飞晓得,这首曲子,是前些日的雨天公子弹奏的。音色清雅淡泊,却不至于单薄,仿佛雨水汇集丛房檐上点点滴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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